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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护栏上的男人僵硬的扭动着脖子,当视线里映上顾以辰那张脸时,几乎是狰狞的想要扑过去,满目猩红。
警卫搬上来一张椅子放置在空旷的天台中心处。
顾以辰坐在椅子上,翘起一腿,似乎正兴趣正浓的注意着迎风而站的身影,继续道:“我其实很想看看桀骜不驯的陈大少会以什么动作从这里坠下去,这里是18楼,想必掉下去过后连痛感都感觉不到直接死亡了吧。”
陈景然没有说话,自始至终都是目眦欲裂的瞪着不远处显然明朝暗讽自己的男人。
顾以辰看着指尖烟蒂的燃烧,笑道:“楼下目前围聚了数百人,我想陈大少的身体落下去过后,在几百双眼睛里变成一滩肉馅,其实画面也挺不错的,至少你生前那么轰轰烈烈,死时定然全城轰动。”
“顾以辰,路还长,你别太张狂,也别太得意了,总有一天你顾家也会落得我陈家这样的下场,我的今天便是你的明天。”
“我不知道年少轻狂,我只知道胜者为王,如今,是我胜了。”顾以辰将香烟熄灭,吐出最后一口烟圈。
陈景然从护栏上站起身,嘶吼一声,“你说的没错,是你胜了,只要我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永远都看不到你失败的那一日,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傻到自杀,我也不会那么懦弱,我等着看你跟我一样的结局。”
顾以辰不以为意的抚了抚身上的灰尘,冷然一笑,“我倒觉得宏爷说的没错,既然陈先生给了我如此一个开始,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它变成泡沫?”
陈景然不明,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我顾家的确没有外界说的那么一人独大,在权势中心,上有女皇的蠢蠢欲动,下有刘家、莫家的虎视眈眈,我顾家目前情况是有些腹背受敌。”
“看不出顾三少还有顾虑,还真是老天有眼。”
“所以我觉得我不能给你机会等到那一天。”顾以辰双手斜放在口袋里,步步冷冽的靠近边缘上动弹不得的男人。
陈景然惶恐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数百米高度,又瞪着并不打算止步的男人,吼道:“你想做什么?”
“宏爷说的对,有些时候做事不能拖泥带水,有些人不能给他死灰复燃的机会。”
陈景然抓住铁栏杆,带着轻蔑的语气嘲笑道:“你就这么便宜的想送我死?”
“今天是二哥结婚的大喜日子,我不会让他的医院见血,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在这里解决你。”言罢的那一瞬间,一只手破空而去,正正的抓住陈景然的衣领,用力一扯,他顺着力度的方向直直的倒下。
霎时,一群警卫全方位无死角的将男人团团围住。
陈景然手里的手术刀从袖口里滚出,他瞠目结舌的看着早已识破他用意的男人,“你知道我是打算跟你同归于尽?”
“你难道忘了我自小也是在部队大院长大的。”顾以辰拍了拍手,脚尖轻轻的踩住他还想抓起手术刀的那只手,俯下身,冷冷哼道:“我觉得宏爷会喜欢你这种不听话的罪人。”
陈景然怒目圆睁,“顾以辰,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迟早有一天会卷土重来。”
“你放心,我会成全你的。”顾以辰掏出手机,直接按下一串号码,电话接通过后,开门见山道:“我需要跟宏爷见一面。”
黑色的吉普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后座男人被蒙着双眼,辨识不了自己所去的方向。
车子高速行驶了一个小时过后,最终停靠在古色古香的庄园内。
老人正坐在院子里修葺着松木,看见来人过后,对着身后的佣人们挥了挥手。
宏爷指向身前的椅子,“坐吧。”
顾以辰坐在一侧,直接道:“我是从婚礼现场出来的,马上就要回去,宏爷,我今天是把陈景然给您送过来了。”
老爷子放下手里的剪子,瞥了一眼不远处被戴着眼罩的男人,点点头,“我对于这种不听话的年轻人很是惋惜,明明可以有一个很不错的未来,非得逞英雄,你放心,进了我这个堂子,我想出去也得少层皮。”
“我更希望他出去的时候是躺着离开的。”
宏爷愣了愣,回过神之后仰头大笑,“年轻人做事比我这个老人狠绝,你说的没错,我其实也挺希望他是横着出去的。”
两人心照不宣的点点头,阳光正盛,落在陈景然身上时,却不见丝毫暖意。
……
婚礼现场,林洁钰刚刚放下手里的蛋糕,还没有来得及抹去嘴角的奶油,便觉得自己身边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她寻觅着偌大的院子,来来往往数道身影,唯独他的影子却没有看到,难不成他从刚刚那个电话开始就一直不见了?
林洁钰焦急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在看什么?”徐濛冉穿着大红色鱼尾晚礼服,手中拎着一杯红酒,浓妆艳抹的站在她身后。
“你有没有看到三少他老人家?”
“刚刚看见他离开了。”徐濛冉如实道。
林洁钰蹙眉,“什么时候离开的?”
“一个小时之前吧,你不会一个小时内都没发现你身边少了个人?”徐濛冉忍不住的咂咂嘴,“但凡有你的地方,顾以辰的那双眼就跟黏在你身上似的,而你却能把他忘得一干二净,我还真佩服你,佩服你这种缺根筋儿的人也能有人那么捧在心上。”
“看你今天结婚,我不想跟你吵。”林洁钰匆忙的提起皮包便朝着前院走去。
“你现在想去什么地方?”徐濛冉拦住她,轻喘出一口气,“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子了?”
林洁钰咬了咬唇,“我就去前面看看。”
“前面一堆记者藏在那里,你是等着给别人送热门去了?”
林洁钰噤声,索性掏出手机,电话响了一声,便被对方接起。
顾以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如水,“怎么了?”
“你去了什么地方?”
“正在回来的路上。”
“你去了什么地方?”林洁钰再次重复问道。
顾以辰莞尔道:“去了一趟宏爷那里。”
林洁钰不明,“你去宏爷那里做什么?”
“可不可以等我回来再说?我正在开车。”
林洁钰忙不迭的挂断电话,一知半解的走回自己的位置,随后又站起身。
徐濛冉瞧见她一惊一乍的动作,默然的摇摇头,“刚刚看你还大快朵颐吃的毫无形象,现在又这般坐立不安,林洁钰,你是故意演戏给我看呢,还是真的心里着急?”
“你还是快些去招呼你的贵宾吧,少在我这里逞嘴皮子。”林洁钰拿起手包便朝着洗手间方向走去。
后院的方向有些安静,偶尔会路过一两个侍应端着食物走过。
突然一道身影往着林洁钰方向直面扑过来,她面色一愣,忙不迭往旁边挪去。
男人就这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洁钰慌乱的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她试探性的蹲下身子戳了戳倒在自己脚边的男人,轻喊一声:“先生,先生?”
待看清男人的五官过后,林洁钰诧异的将他扶起来。
刘煜头晕眼花的坐在草地上,眼前迷雾重重,他晃了晃头,“谢谢。”
林洁钰拽着他,平静的等他恢复意识。
刘煜看清楚旁边的女人,瞠目结舌的想要转身离开。
“你还想去什么地方?”林洁钰抓住他想要逃之夭夭的手,无须用力,男人便直接坐回地上。
刘煜苦笑道:“让你看笑话了,我只是——”
“我还没有想到堂堂新晋影帝还有那个嗜好,喜欢装扮服务员。”林洁钰撑着他站起来,可惜她还是高估了这个男人的体力。
刘煜蹙眉道:“别动,等我一会儿。”
林洁钰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他毫无血色的那张脸渐渐的恢复些许气色。
刘煜单手撑着地,自己站起来,“很抱歉,我马上就离开。”
“你想要瞒着的事,我都知道了。”林洁钰的一句话成功的阻止了他想要离开的双脚。
刘煜稳定自己颤抖的心绪,强颜欢笑道:“我听不懂林小姐这句话的意思,如果你是不想欢迎我,我可以马上离开。”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林洁钰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隐忍下的不安恐慌。
刘煜故作镇定的回头微微一笑,“我不懂林小姐的意思,我想我今天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刘先生,你是逼着我替你说出来吗?”林洁钰将手包打开,将里面那只白色的透明瓶子捏在手心里晃了晃。
刘煜蓦地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的朝着林洁钰扑过去。
林洁钰将瓶子塞回包里,笑道:“现在刘先生愿意跟我详谈一番了吗?”
刘煜退后一步,声音略显干哑,“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这就是你离开的理由?”林洁钰漠然一笑,“我还真是没有想道那些狗血的电视剧剧情会发生在现实里,更没有想到那个人我会认识。”
“今天她结婚。”刘煜跌坐在一旁的木椅子上,声音中泛着凄然的苦涩笑容,“我就过来看看而已,请你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告诉她?”林洁钰安静的坐在另一侧。
“我……为什么要说?”
“我并不觉得这应该是你放弃的借口。”
“正如你所见,徐家需要她,我又能给她什么?权势我没有,金钱这些东西她看不上,甚至是如同外界所传,我不过就是一个三线小明星,我有什么资格去拥有她?”
“为什么没有资格?徐氏需要她,是因为你放弃了,所以她给了自己一个借口嫁给二哥,你从来没有去问过她想不想要你给的那些利益,一直都只是你一厢情愿的以为她需要那些门面的东西而已。”
刘煜沉默。
“刘先生,别用这个当你逃避的理由,你只是害怕而已。”林洁钰斜睨着他的面部轮廓,冷冷暗讽道:“你敢勇敢的告诉她真相吗?”
“明明我想看到的是她义无反顾的放弃我,可是我却能感觉到只要我回头,她还是会不顾一切的拥抱我,所以,我不能说。”
“你真懦弱。”
“我是懦弱,我承认,我就只能隔着老远的距离看她盛装出席,看她牵着别的男人的手高傲的昂首挺胸走过众人身前,我知道的,那样的她才是最美丽的,虽然现在会有所牵挂,但日子久了,总会忘的。”
林洁钰轻叹一声,摇摇头,“你是执意保持沉默到底了?”
“我希望林小姐能够替我保密。”
“……”林洁钰望着他跌跌撞撞消失的背影,手心竟不知不觉的趟湿了汗水,她敞开手掌心,看着里面泛光的水渍,面上只剩下一抹难以言喻的苦笑。
希望是火,失望是烟,生活就是一边点火,一边冒烟,没有人能风平浪静一辈子,亦是没有人能够毫无遗憾一辈子。
……
安静的庄园,周围佣人井然有序的处理着手中的活计。
死寂般沉闷的刑房内,飘散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浓烈血腥味,有人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踏过木板渐渐靠近着。
男人推开铁门,一双深灰色铁靴先行进入屋内。
铁架上,男人被捆绑着四肢,因为身体里瘾子的的突犯,正浑身抑制不住的抽搐着。
“听说你得罪了宏爷。”男人拖着一只凳子,跨坐在上面,冷冷的挑眉看向痉挛颤抖的陈景然。
陈景然觉得很冷,又觉得很热,整个身体都像是冰火两重天的感受,手指在渐渐的僵硬,他快要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了。
男人兴致高昂的点燃一根烟,道:“我其实挺佩服你们这种有勇无谋的年轻人的,明明不自量力,却非得去逞强好胜,现在落得这般境遇,还真是让我惋惜不已啊。”
熄灭的香烟,男人从凳子上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陈景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从架子上拿起一把武士刀,刀身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泛着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寒气,就像是死神的手能勾出人的魂魄那般。
男人擦了擦刀身,笑道:“不用怕,其实也不疼。”
陈景然惶恐的瞪大双眼,只见男人的刀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已经剥去了他膝盖上的血肉。
他感觉不到痛,因为速度太快,快到自己的脑神经还不知道什么是痛感,他的腿便已可见白骨。
“啊。”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从他的喉咙处冲破,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瘾子发作时的痛苦了,没有知觉的双腿好像恢复了知觉似的,痛不欲生的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男人将刀上的血液擦拭掉,依旧笑意憨厚,道:“说过别乱动,其实不是很痛。”
陈景然意识恍惚的看着男人将地上的血肉用刀尖插起,随后走向火炉旁,就那般将血肉放上去烘烤,兹拉兹拉,一股让人作呕的香气飘散而来。
“都说吃什么补什么,刚刚一不小心削了你的肉,很是抱歉。”
陈景然不敢置信的男人竟然让他吃自己的肉,他诧异的移开头,男人的手毫不迟疑的捏住他的伤腿。
“啊。”本能的,陈景然张开嘴,一块肉就这么被强势的塞进了嘴中。
“呕,呕。”他不停的呕吐着,肉很香,可是却很恶心。
“啧啧,真是浪费。”男人失望的摇摇头,“老爷子的意思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我其实更喜欢一刀子结局的,这样拖拖拉拉,太不爽快了。”
“求求你、求求你,给我、给我一刀吧。”陈景然精疲力竭的瘫痪在架子上,膝盖上,血液的流失让他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可是他懂,只要他昏过去,这个男人绝对会用更为残忍的方式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这可不行,对于难得有这么好的玩物给我消遣日子,我当然得好好的让你吊着一口气了。”男人旋转武士刀,轻轻的带过陈景然的脸颊,一条血线从皮肤中渗透出来。
陈景然无望的靠在冰冷的墙面上,手已经彻底失去了作用僵硬的成扭曲状态。
“告诉宏爷,今天玩够了,让人过来医治医治。”男人推开铁门道。
屋内,陈景然昏昏欲睡的靠着架子,伤口早已是不忍目睹。
……
婚礼现场,一人匆忙的从院子里疾步而过。
顾老爷子对着周围的宾客点了点头,随后放下酒杯朝着顾以辰的方向径直走过去。
顾以辰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警觉的回过头。
老爷子有些尴尬的停驻双脚,手杖放在双拳中,轻咳一声道:“最近你很忙,所以有些话还没来得及问你。”
“父亲想说什么?”
“那天你二哥回家说了一下钰钰的情况,我想问是真的吗?”老爷子眉梢眼波间难以掩饰喜悦之情。
顾以辰笑而不语的点点头。
“好,我顾家孩子没有一次性中俩的开端,你小子果然不愧是我中意的儿子。”老爷子拍拍他的后背,笑意更深道:“只是你为什么要让她住在徐家?”
“徐大少的妻子是钰钰的好友,她最近也挺想裴亦的。”
“裴亦?”顾老禁不住的蹙眉,道:“裴亦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吗?你这样把她放在徐家,太过草率,回顾家吧,我会替你好好的看着她。”
“不用了,她挺喜欢在徐家的,就让她住一段日子,等隔些时候,我们再回去。”
顾老知晓他的顾虑,轻叹道:“也罢,你自有自己的想法。”
“那我先去找钰钰了。”顾以辰急忙穿过人群。
顾老望着那一溜烟就消失的背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有了媳妇儿连爹都不亲了。
后院中,林洁钰依旧愣愣的坐在椅子上,阳光有些微热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想着要不要脱下外套。
解开了一颗纽扣过后,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顾以辰替她将衣服合上,“你坐在太阳下会觉得热,等一下进去内室过后会冷的。”
林洁钰莞尔:“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见宏爷。”
顾以辰轻握住她的双手,“公司有一批人事变动,我去清理一下多余的人,需要他帮忙而已。”
“今天?”林洁钰撇了撇嘴,“你这是搪塞我的理由?”
“你有没有看到过裴亦?”顾以辰转移话题道。
林洁钰诧异:“徐大少应该不会让她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毕竟这里人太多,裴亦现在到底心性又这样,我并不觉得徐大少会带她过来。”
“她在新娘休息室。”顾以辰道。
“真的?”林洁钰站起身,“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你刚刚不是顾着吃吗,我看你挺饿的,想等你吃饱了再说。”顾以辰领着她往休息室方向走去,一路寻着地上的石子,就怕一个不留意崴着脚了。
新娘休息室内,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听见有人嘀嘀咕咕的声音。
林洁钰伸手噤声,推开些许门缝,里面有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数着一朵花瓣,沙发下,一堆碎花瓣。
“你进去跟她说会儿话,我去找二哥商量点事。”顾以辰替她打开门,“记住动作小心。”
林洁钰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进入休息室内。
裴亦听见有人的声音,迫切的抬头,女人的影子有些糊涂,她摇了摇头,“妈妈。”
林洁钰听见这一声轻呼,脚下一滞,苦笑道:“我不是你妈妈。”
裴亦嘟嘴,“大叔说你不是我妈妈。”
“你什么时候来的?”林洁钰坐在沙发一角,瞧着地上的花瓣,可见她无聊的玩了多久。
“没人跟我玩,大叔出去了就不回来了,还把门给锁了。”裴亦委屈的泪眼朦胧,“妈妈,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这个可不成,你大叔那么凶,如果知道我带你出去了,肯定会打我的。”林洁钰掩嘴一笑,“他有没有打过不听话的你?”
言罢,裴亦脸色骤变,缩在沙发角,“他说我不听话乱动的话,晚上就会让我下不了床。”
“……”
“可是他是个骗子,明明我最近都那么听话了,他还是让我不下床。”
“……”
“妈妈,大叔他好坏好坏的,他每天晚上洗完澡都不穿衣服。”
“咳咳。”林洁钰尴尬的轻咳一声,“总有些人喜欢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睡眠状态。”
“可是他总是喜欢抱着我睡。”
“怕你着凉,如果生病了要吃药,要打针,还不能出去玩了,你想这样吗?”
裴亦咬唇,“不行,不能吃药,不能打针,不能不出去玩。”
“所以你记得晚上一定要抱紧一点,如果生病了,会很难受的。”
裴亦坚定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个裴亦,你喜欢你家大叔吗?”林洁钰问道。
“大叔那么坏的,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那你想离开他吗?”
裴亦瞳孔一缩,莫名的感觉到她的害怕,她摇摇头,“我不要,大叔会给我做好吃的,会给我穿衣服,会给我洗澡,还会没事的时候摸摸我的头,我不要离开他。”
“你不是嫌弃他坏吗?那为什么要留在他身边?”
裴亦撇嘴,“可是他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我、我不讨厌他的。”
林洁钰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瞧着这心性天然的女人,无奈的摇摇头,这其实也挺好的。
“妈妈,我有点饿了,能不能让我吃点东西?”裴亦无辜的捂捂肚子。
林洁钰牵起她的手,“那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可是你得听话。”
“嗯嗯。”
林洁钰拿起手包,正准备离开时,镜子前一抹身影在自己瞳孔里转瞬即逝,她警觉的拿起一旁的卷发棒,问道:“是谁?”
没有反应,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出现似的依旧藏匿着。
林洁钰往前走了两步,吼道:“我给你个机会自己出来,不然我可要叫人了。”
“别,别,是我。”女人的脑袋从妆台后探出来,一脸狼狈的苦笑着。
林洁钰看着不远处蓬头垢面的女人,手里的卷发棒被吓得直接掉在地毯上。
池溏抹去脸上的灰土,捂住肚子,“能给我一点吃的,然后再听我解释吗?”
林洁钰瞥向身后并没有什么表态的裴亦,拉着她安坐在沙发上,郑重道:“听话,给我守在这里看着她,不能让那个姐姐跑了,不然你家大叔会生气的。”
裴亦点头如捣蒜,“我一定看好她。”
林洁钰走出休息室,急忙掏出手机。
顾以辰伸手示意他们先静一静,按下接听,问道:“怎么了?”
林洁钰环顾四周,迫切道:“我见到池溏了。”
顾以辰蓦然抬头看向一旁的顾大少,嘴角微扬,“在什么地方?”
“就在休息室里,看样子她应该是混进来的。”
“你就在那里等着,我马上就过去。”顾以辰挂断电话。
顾瑾易不明白他为何笑的如此春风得意,扶额道:“你家媳妇儿召唤你,你就快些过去吧。”
“她见到池溏了。”
“……”顾瑾易愕然,“你说真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休息室,当沙发上邋遢不堪的池大小姐进入众人的视线时,屋子内浓浓的飘散着一种叫做尴尬气氛的东西。
池溏是直接扑进顾瑾易的怀中的,声泪俱下的抱怨着,“你的那些副官们,助手们,还有那些警卫们,都不信我的话,我说了我是池溏,你们未来的大少夫人,可是他们除了毫不迟疑的把我轰走,毫无表态外。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的,却没有想到他们死活不让我进来。”
顾瑾易哭笑不得的拿出手绢,“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池小姐这样冒冒失失的来C国是不是有欠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我不过来你怎么娶我?”池溏抹去脸上的灰土,“不要以为有那些看门的就能阻止我进来,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后院有一个狗洞。”
“……”话音一落,满堂死寂。
林洁钰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光鲜亮丽的池小姐会变成这副德性。
池溏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齐刷刷的看着她,挠挠头,“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
顾瑾易见她脸上的泥越抹越多,索性拿过来自己给她擦,“以后别这么跑过来了,你毕竟身份不同,觊觎你池家的人大有所在,自己小心一点。”
池溏急忙抓住他的手,“我就想见你,你不过来,只有我过去了,如果我再不动,那我们结婚后还怎么促进感情?”
“池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娶你的意思,请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毕竟你是女孩子,被别人误会了不好。”
“这不是误会。”池溏委屈的缠住他的胳膊:“我池溏说话就是一言九鼎,绝对不会出尔反尔,你不娶,我就自己嫁过来。”
“请池小姐自重。”顾瑾易想要松开她,奈何这个女人就跟牛皮糖一样,黏上了非得扯掉一块皮才能脱落。
“大哥,既然人家池小姐如此中意你,你为何还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就算你拒了她那么远,你看人家也不计千山万水的跑过来找你,如此情深意重,你再拒绝,就是作了。”顾谦易忍俊不禁道。
顾瑾易剜了他一眼,将池溏蛮横的推开,“请池小姐自重。”
池溏委屈的两眼含泪,“我就不,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了,我死也不走。”
“我会即刻通知池先生,他会派人来接你回国,希望池小姐明白自己的身份。”
池溏红了眼,“我说不走就不走。”
话音未落,她毅然决然的盘腿坐在沙发上。
顾瑾易无可奈何的对着身后的一众警卫道:“把沙发一并抬走了。”
“……”池溏语塞,“算你狠!”
“池小姐是自己走呢,还是我派人送你走?”顾瑾易摊手指向门外,“请。”
池溏僵硬的挪动着双脚,临走前不忘回头瞥他一眼,“你忍心看我这么伤心欲绝的离开?你就不觉得我跟你天生一对,郎才女貌?父亲自小就教育我,做人要认死理,不能半途而废,你现在就是让我做一个有始无终的失败者,我很伤心。”
顾瑾易拎着她的脑袋,毫不迟疑的推着走出所有人的视线。
荒唐的一幕谢幕,林洁钰哭笑不得的斜睨了一眼旁边保持沉默的顾以辰,道:“你大哥真不愧对得起顾家最刚正不阿男人的美誉,软玉在怀都能推出去。”
“大哥不过就是想找个无人的地儿跟她好好聊聊罢了。”顾以辰道。
“你什么意思?”
顾以辰拂过她的额角,温柔道:“大哥有洁癖。他能容忍自己身上不干净,但绝对不会容忍不干净的人靠近他。”
“那刚刚我看到——”
“你没有看错,他在帮池溏擦脸,擦的很是认真。”
林洁钰掩嘴一笑,“顾大少还真是什么时候都得装一装高冷。”
“裴亦呢?”徐江琦的声音强势的进入三人耳中。
林洁钰诧异的看向自己身后的沙发,空无一人,她惶恐道:“刚刚还坐在这里的?”
徐江琦急忙从休息室离开,焦急的寻找着每一个地方。
顾以辰拉着想要一同出去找人的林洁钰,“你就在这里。”
“可是——”
“我们会出去找,你不能再出事添乱,明白吗?”
林洁钰点点头,看似很听话的坐在沙发上。
空旷的后院,一道身影偷偷摸摸的顺着矮木朝着前院走去。
突然一只手停放在她的脑袋前。
裴亦抬起头,来人的身影被阳光挡着,迷迷糊糊,很不真切。
“你在找什么?”男人的声音很轻。
裴亦愣愣的看着这个模糊的五官,痴迷般不知所动。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糖放进她的手中,“这种糖很甜的,别乱跑知道吗?”
裴亦点点头,伸出手拂过男人的眉眼,“我们……是不是见过?”
男人莞尔,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我们没见过,你乖乖的站在这里别到处跑知道吗?”
裴亦看着他想要离开,亦步亦趋的跟上前。
男人停步,回过头,莞尔一笑,“怎么了?”
“我好像认识你。”裴亦捂住有些痛的脑袋,晃晃头,“我们是不是认识?”
男人将她的小手从头上放下,温柔说道:“我们不认识,我只是路过而已,你是一个听话的小孩,不能随便乱跑知道吗?”
“可是——”裴亦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空旷的院子,寒风瑟瑟,她低头看了一眼掌心里被他塞进的一袋糖果,不知为何,自己的双眼竟不由自主的趟出了泪水,好像心口堵着什么。
“这是机票。”隐蔽的角落里,徐家老爷子将护照放入男子的手中。
男人点头,“谢谢爷爷。”
“以后有机会记得回来,回来看看我,看看这个家。”
“我知道。”
“你说的没错,只有这个办法他们才能幸福。”老爷子看向院中匆忙出现的那道身影,嘴角微微上扬,“虽然有遗憾,至少不会再纠结了。”
“爷爷,如果他们过得很幸福,我就不会来了,如果,您说如果他们过得不幸福,我还可以回来吗?”
老爷子收敛目光,似是点头,又似是摇头,“乖孩子,你的幸福不在这里了。既然你都放弃了,为什么却还放不开?”
“我放开了,但还没有放下,我想开了,但还有怀念,我想我可以忘记了,可是我想我会不可抑制的回忆起来,回忆曾经的点滴,我很想恢复,可我知道我痊愈不了了。”
“傻孩子。”徐老爷子轻拍过的他的肩膀,“你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其实也挺好的,至少你和他背负的都不需要那么重了,出国后好好想想,想通了就回来。”
“爷爷,您保重,不肖子孙让您费心了。”
“去吧,车子准备好了。”
徐江瑞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再回头看了一眼院子方向,她还站在那里,大哥护在她左右,其实这样最好不是吗?
她天真的活着,没有伤心,没有烦恼,活得如此自由!
林洁钰刚溜出后门,一道身影蓦然的闯入自己的瞳孔里,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双眼,再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
徐江瑞未曾料到空无一人的后巷子竟然还会有人,而这个人还是林洁钰。
那种自己辛辛苦苦谋划了一切的计谋被硬生生的戳破过后的尴尬感觉,让他竟有一种想要立刻逃之夭夭的冲动。
“不许动。”林洁钰大吼一声。
徐江瑞愕然的停下双脚,就这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僵直的站在原地。
林洁钰一步一步,很是警惕的靠近这个男人,当他的五官再一次冲撞在自己眸中时,她几乎是机械式的退后数步。
徐江瑞摘下墨镜,“我是人,不是鬼,不用那么害怕。”
林洁钰哽咽,“你没死?”
“我有说过我死了吗?”
“……”这算不算狡辩?
“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活着的消息,包括三子,拜托了。”
“为什么?”林洁钰扶额,她好像知道了很多不应该知道的秘密,这样下去,会不会被灭口?
徐江瑞苦笑,“现在这样的情况,不是最好的吗?我想林小姐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平衡被打破。”
林洁钰噤声,就这般目不转睛的瞪着这张本该被焚化的脸,也对,车祸现场惨不忍睹,谁也看不到面目全非的徐二少会是假的徐二少。
“我先走了,希望你能保持沉默。”徐江瑞重新戴上墨镜。
林洁钰诧异的扭过头,“你去哪里?”
“我已经死了。”徐江瑞道。
林洁钰站在原地,对着那道背影紧了紧拳头。
“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徐濛冉从台阶上摇摇晃晃的走下,意识混乱的指向那道背影消失的地方。
林洁钰手足无措,想着离开,结果这个女人却好像瞬间打了鸡血一把抓住她。
徐濛冉双眼通红,“你告诉我,我刚刚是不是没有看错?”
林洁钰甩开她的束缚,道:“错没错有关系吗?”
徐濛冉瞠目,“怎么没有关系,那是我二哥。”
“你二哥已经死了,都化成灰埋了。”
“没有,那个人就是徐江瑞,他就是徐江瑞。”
林洁钰拽住她的裙角,吼道:“你冷静点,他不是徐江瑞,就算是徐江瑞又怎么样?”
“他没死。他没死为什么要骗我们所有人死了?”
“那是他别无选择。”林洁钰稳住情绪,道:“你最好把刚刚那一幕忘了。”
“不可能,我要去找他。”徐濛冉焦急想要去追上前。
林洁钰拉住她的裙角,“你追到了又怎么样?他不可能会再回来了。”
“凭什么?”
“凭的是就是你大哥现在很幸福。”林洁钰将她拽回来,“你没有看到你大哥现在每天都是笑着出门,笑着回家吗?你难道还想看到曾经那暗无天日满宅子都是压抑气氛的徐家吗?”
徐濛冉踉跄一步,“可是、可是他是我二哥啊,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骗我们?”
“有些时候,最坏的消息营造的会是最好的局面,他一个人了无生息的消失了,徐家才会少了那些为难。”
徐濛冉低下头,“可我不能让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离开,我要问问他,问问他以后还会回来吗?”
她急促的转身想要跑开,林洁钰的手还缠在她的裙角上。
于是乎,当顾谦易听见吵闹声走向后巷子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徐濛冉的抹胸晚礼服从身上脱落,而她一个趔趄直接倒在地上,就这么只穿着小衣小裤甚是诱人的躺在离他不足两米的地方。
林洁钰诧异的丢下裙子,眨眨眼,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徐濛冉捂住被摔痛的腰,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拔凉拔凉,慌乱的低下头,春光外泄一整片,好不惬意。
而不远处,顾谦易只觉得脑袋一热,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看的极其认真,就像是把眼珠子贴在了她身上似的,抠都抠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