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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苗寨的赤脚医生
凌晨时分,丛林里晃过来两个全副武装的迷彩兵。
“班长,那丫头不会是迷路了吧?咱们这都找一晚上了,怎么连她的一点踪迹都找到。”白玉堂拿着手电筒往四处照了照。
军士长在一处草丛蹲下身来,仔细摸索观察。
“班长,您看什么呢?”
军士长微微一笑,说道:“她很聪明,将自己沿途留下的痕迹都掩盖起来了,但是太过小心了,却忘记了自然规律,这草怎么可能会迎着风向倒呢。走吧,她一定就在前面。”
“班长,要不咱们把全连都叫来吧,咱们这样找万一疏漏了怎么办?”
军士长一巴掌拍到白玉堂的钢盔上,“你小子怎么就不动脑子呢,这到处都是原始森林,别说咱们连,就是放一个集团军进来也不可能铺展开来,再说了,人太多更容易被她钻了空子。”
“嗯,有道理,班长还您厉害。”
“行了,别拍马屁了。赶紧的。”
两个人继续向前寻找,太阳出来的时候找到了那片灌木丛。
“班长,你看!”白玉堂从草堆里拉出一条已经发臭腐烂的尖吻蝮。
军士长眉头紧皱,查验了灌木丛上的血迹以及刀砍的印迹,说道:“怕是她已经中毒了,咱们要快点了!”说罢两人冲进了灌木丛,顺着草叶上星星点点的血渍向前找去。
“爹,她醒了?”耳边响起一个甜美响亮的声音。
花儿微微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稚嫩的小脸。
是个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身上套着件蓝色小碎花裙子,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
“你……你是谁?”花儿虚弱的问,想坐起来全身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解放军姐姐,你别动,你现在要好好休息。”小女孩顺手从床旁边椅子上放着的脸盆里捡起毛巾,拧干了,敷在花儿的额头上。
“这是什么地方?”花儿环顾四周,竹板房屋,屋内布置的很干净、温馨,窗台放着几盆鲜艳的莫名紫色小花,在墙壁上挂着张巨大的人体针灸医疗图,旁边贴着醒目红色的救护十字标志,书柜上整齐摆放着一盒盒药品、药剂,看的出这应该是家诊所,但奇怪的是却丝毫没有一丁点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我家啊。”女孩甜甜一笑。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怀里抱着簸箕的中年男子,只见他身着深蓝色对襟的短衣,下穿长裤,腰间束着大腰带,头缠青色长巾。
“阿爸!”小女孩甜甜的叫了声,跑过去牵住男人的手,躲到了他背后。
“解放军同志,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男人放下簸箕,走到床前询问道。
“感觉好多了。是您救得我?”花儿问道。
“是,昨天晚上我进山采药时发现你昏倒在草窝里,就把你背了回来。”
“大哥,谢谢救了我。但是,我不能再在你这……”花儿挣扎着爬了起来,作势要下床。
“你中了蛇毒,现在还不能走路。”男子忙劝说道。
“不行,我要是再不走,蓝军的搜索队就到了。”花儿刚说罢,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
“老乡,家里有人吗?我们是解放军。”
花儿心里咯噔一声,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军士长、白玉堂他们已经找来了。
男人看了看花儿的神色,立刻明白了意思,冲她憨厚笑了笑,转头出了屋。
花儿忙从床上下来,对小女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她躲到了门后,自己拔出匕首严阵以待。
门口,军士长向男人敬了个军礼,说道““老乡,您好,打扰了。”
“解放军同志,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我只是向您打听一下,您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受伤的女兵,她穿的迷彩服跟我们一样,只是她右臂章是红色的,您见过吗?”
“没见过。解放军同志,你们找她做什么?”
白玉堂急道:“我们在抓红军侦察兵,你到底看没看到?”
“滚一边去,什么时候我说话轮到你插嘴了!”军士长瞪了他一眼,转脸对男人微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说罢拉着白玉堂出去了。
屋内的花儿松了一口气,收起了匕首,扶着小女孩重新坐回到床上。
“姐姐,你们不都是解放军吗,他们干嘛要抓你呢?”小女孩问。
花儿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说道:“我们是在军事演习。”
“啥叫军事演习?”
“这军事演习就是……呃……就是你们村小男孩们玩的打仗游戏,不是真的打打杀杀,只是游戏而已。”
“原来你们大人也爱玩这游戏啊。”小女孩咯咯笑道。
花儿笑了笑,霭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了?”
“我叫乌娜娜,今年7岁了。”
“娜娜,你能帮姐姐去门口看看那刚才的那两个解放军叔叔去哪了吗?”
“好吧。”小女孩“噔噔噔”的跑了出去。
男人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进来了,“你身体内的蛇毒还没有完全清除,你现在走会有危险的,先把药喝了吧。”
花儿接过药碗,轻抿了一口,又腥又苦,但为了自己尽快康复,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男人看的有些吃惊,“不苦吗?”
花儿强忍住胃部的不适反应,勉强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还行。”
看着她柳眉紧缩,强忍着的严肃模样,男人轻笑着摇了摇头,起身从案桌抽屉里端出一个玻璃瓶子,里面全是晶莹剔透的块状冰晶。
“含一块吧,这是自家酿的冰粮。”
花儿忙伸手捏了一颗塞进嘴里,甘甜爽口,顿时将那极致的腥苦融化的无影无踪了。花儿舒了口气,对男人尴尬的笑了笑,这时娜娜小鸟似的飞了进来,向花儿敬了礼,声音清亮的说道:“报告姐姐,我看他们已经向村口走去了。”
“谢谢娜娜。”花儿解下自己的头盔戴在了她的小脑袋上,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拿了颗“冰粮”放进她嘴里,与男人攀谈起来,“大哥,我看你们的服饰,你们是苗家人吗?”
“是的。”
“那你的普通话可不是一般的好呢。”
“其实我不是苗族,娜娜的妈妈是苗寨的姑娘。”男人目光温暖的看着娜娜。
“噢,是这样啊,那怎么没见她妈妈呢?”
“她妈妈在她还满月的时候就去世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花儿忙道歉。
“没关系。”男人起身从床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递给了花儿,上面是一张全家福,偎依在他身旁的少数民族服饰的女子,笑容清丽娇美。
“哇,娜娜的妈妈可真漂亮!”
“她是这苗寨的寨花,也是这里赤脚医生。”男人起身将听诊器、医药箱端了过来,对女儿说道:“娜娜,出去玩去吧,我要给姐姐打针了,可是要见血的哦。”
娜娜从花儿腿上下来,惊恐的看着花儿,“姐姐,你怕打针吗?”
花儿笑着抚了抚她的脑袋,“姐姐小时候也很怕打针,后来长大就不怕了。”
“为什么不怕了?”
“因为姐姐参加解放军了啊。”
“那我以后也要当解放军,以后就不用怕打针了。”娜娜仰着小脸信誓旦旦说道。
“好,咱们可说定了,我在部队等你哦。”花儿伸手刮了刮娜娜的小鼻子,“咱们拉钩!”
“嗯,拉钩钩!”大手拉住小手,看似玩笑似的约定却足以改变她一生的轨迹了。
“别看娜娜年纪小,她可早就盼望着自己快点长大,当一名优秀的解放军战士,能像那些经过寨子的解放军叔叔一样,帮着寨民建房、打井、治病。”男人边为花儿检查伤口边这样说道。
“呃?我们部队经常来你们寨子吗?”
“那当然了。你们部队大规模演习时,经常会经过我们寨子,帮着我们解决一些生活上的困难。你看书柜上的那些宝贵的西药都是你们部队的军医送来的,这可帮着我解决了不少难题呢。”男人揭开花儿手腕上的绷带,淤青着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对了,大哥你怎么半夜里上山采药,难道你就不怕遇到什么毒虫猛兽吗?”
男人手上的动作停顿了几秒钟,又继续给伤口消毒、涂药,他边缠绷带边说道:“我本来是一个搞音乐,十年前,我来到这个美丽的地方寻找创作灵感。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被大雨滞留在了山上,脚踝也被毒蛇咬伤,命在旦夕,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这荒山野外。却没想到,娜娜的妈妈找到了我,是她背着我走了十几公里山路,把我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抢救。”
“噢,后来你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了?”花儿调侃了一句。
男人轻笑了笑,“差不多。再后来,我就留在了苗寨,成了苗家的女婿。在娜娜还不满周岁的时候,寨子突然爆发严重的疫情,我被迫带着娜娜回了老家,而她却不肯离开,坚持留下来和防疫队一起救治病患。”说到此,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
“再后来……山上有一种稀缺的草药对当时的疫情很有疗效,于是她连夜进山摘采……大家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她,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在山崖下面……她去的很安详,脸上还笑着,怀里抱着那些能救命的草药……”男人摇着头轻笑,眼眸里闪烁着晶莹泪花。
花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叹道:“我明白了,对不起,我又多嘴了。”
“没关系,都这么多年了,我相信她并没有离开我,而是在每一个夜晚都陪在我身边,我们一起救治那些在深山里迷路、受伤的生命。”男人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原来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不仅仅有“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还有“即使你离我而去,我还是永远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