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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素面。
看着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可当这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落在白泽远身上,却又是那般的不寻常。
毕竟依着白泽远的性,他并非一个会出口麻烦他人的人。要紧之事尚且都无麻烦之意,更何况只是素面这种可有可无的细琐小事。
一碗素面。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
可就是这寻常至可有可有的一碗面食,却足可证明如今的水仙仙在白泽远的心中有着不同于他人的地位。
毕竟人向来都是一种只会麻烦熟人绝不劳烦陌生人的生物,越是会因微不足道的小事劳烦的人,在那烦请之人的心中越是有着与他人不同的地位。
区区一碗素面,看着是挺微不足道的,可对于水仙仙来说,这可是一件足够叫她兴喜多日的事。
亲手下了一碗面,端至白泽远屋中,待品过水仙仙亲手煮的那一碗素面后,白泽远这才回了自己屋中,继续行着未明的事。
不明之事,越去深究往往越是适得其反,故而有些时候倘若一件事想不清不妨静下心来上外头走上一圈,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其他人遇上其他的事,放下深究的清闲是否有助于事情的进展,白泽远不得而知,不过眼下他所遇的这一件事,现会子的偶偷清闲却能推动事态进展。
谢过水仙仙的素面,而后回到屋中,待他推开屋门踏入房间后,赫眼而入的是个自娱自乐翘脚懒坐的身影。
屋中书桌处,此刻一道倩影处在那儿。坐在椅子上如若无骨般瘫陷椅中,或许是为了叫自己坐得更舒服些,这本就无骨之人更是将那双纤足高高翘起,搁在桌子上。
毫无姿态的坐姿,若是叫那些讲礼道之人瞧见,怕是不知又得语出多少弃嫌,只是眼下屋中女子明显不是个会在意他人之语之人。根本不介意屋中又多了一个人,而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耳边听着屋门推开的声音,偏着未有反应,还是等着白泽远合上屋门上了前后,这瘫坐椅中一副悠然自得的女子才抬起头,冲着他“乐乐”笑道:“呦。这不是白大人吗?怎不在外头享受美人恩,这会子回来作甚?”
屋中女子,并非他人,而是消失数月不曾现过的离上殇。
自打上一回紫台山上因了水仙仙受了白泽远的责,离上殇一气之下直接扭头离开。离开的这段时日白泽远不曾去寻过离上殇,而离上殇也从未回来找过白泽远。青梅之情,闺蜜之谊,如今的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当初紫台山上怒气断义,这二人之间的情分好似已被弃离。
数月不再有所联系,最是熟悉的友人因了一个女子彻底变成不再往来的陌生人。
二人的情分,紫台山上已是绝断,当初离上殇就是这般说的。只是当时的她虽是气得两眼怒瞪脸黑乍红,可谁又能知这一份恩断义绝下的老死不相往来竟是白泽远一人策划暗行的戏。
戏。
这是一场演给需要看的人特地备下的一场戏,如今这一场戏眼见可以收场,那么一直躲在幕后的演员,如今也该重新回到台上。
坏笑极浓的话,一看就知心里头没安个好,离上殇这坏意深深的打趣出口后,白泽远那处直接横了一眼,说道:“少皮,对了,东西拿到没?”
得询后离上殇脚上一个抬踢,随后双足落地身子顺势掰正,身体上凑贴于桌沿,手臂放搁支撑身子,抬眸对上白泽远的眼后。待二人的双眸四下交对后,离上殇这才乐着笑道:“姑奶奶出马,如有失手可能?再说了,这可是白大人特地牺牲色相特地为我换来的机会,单冲这一桩,就更不能容了失败不是?”
几个月没看着她,这可气的闺蜜愈发无法无天,眼瞧着如今形式之下她竟还有心同自己逗乐打趣,白泽远那儿直接横眼剜了一瞪,说道:“既然拿到了,便拿来我瞧瞧。”
打乐逗趣,自是好玩,不过于白泽远来说,如今的他明显更在意离上殇从水仙仙屋中取到的东西。一见好友那处竟是半分面子都不给,正着一张脸一副肃谨严格,离上殇这儿忍不住直接“切”了一声,嘟了一句“难得见面竟都没点旧友相会的兴奋都没有,你这人果然没心没肺后,离上殇这才伸手从怀里拿去一个绣花香囊,随后丢给了白泽远。
伸手接住离上殇丢过来的香囊,提着香囊束带瞧了一眼白泽远这才开口问道:“这东西你可打开过?”
耸了肩,离上殇说道:“没经白大人的许可,我哪敢私自打开?不是讨你骂吗?不过说真的,亲爱的,你让我拿的到底是啥玩意啊!这东西可不是普通的邪乎那般简单耶。”
这话说落,离上殇将刚才在水仙仙屋中瞅见之事一五一十全实说与白泽远知道。
水仙仙屋中那一幕,饶谁瞧了心底不会泛起鸡皮疙瘩?躲在水仙仙屋中目睹一切的离上殇,如今回思起来身上仍觉毛骨悚然。寒了一身,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麻氧,也是这谲氧入肤的难受,离上殇说道。
“亲爱的,那水仙仙的脸到底怎么回事啊?”
看着手中香囊,没再对上离上殇充满疑询的眼,一面细量着水仙仙屋中顺出的香囊,白泽远一面回道:“那本就是一张虚假的脸,就算真出了什么诡异的事,也不奇怪。她的那一张脸究竟怎么回事,我是不知的,不过有一点我敢肯定,她的那一张脸,肯定同蛊虫有关。”
现如今看来,水仙仙当是极擅虫蛊之道,而她的那一张脸肯定也同蛊虫拖不了干系。
虫蛊而制的脸,听上去怪叫人觉着恶心,直接恶出一身寒,离上殇说道:“水仙仙不是个正经人,这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不过我还真想不到她不但不正经,人还挺变态的。为了变成另一个人竟然让虫子爬在自己脸上。那么多虫子,密密麻麻覆在脸上,她就不觉恶心吗?就不觉着那些小虫子蠕啊蠕,瘙痒难耐吗?”
恶心倒还是其次,那么多小虫覆在脸上,密密麻麻蠕着爬着,离上殇就想不明白了,水仙仙就不觉着脸上氧得难受?
恶心的东西,光是想想就叫人觉得恶心,尤其是这种密密麻麻的虫物。
就更恶心了。
心中极厌虫类,每次只要一见,离上殇这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就不听话。偏生她又是那种爱自作孽的,就算觉着那一幕无比恶心也仍是管不住自个的脑子,总得回想上几次恶得自己难受当可心安。
忍不住又记起那一幕,直接被脑中那幕回想恶得难受的离上殇一面干了几声呕,一面说道:“不行了不行了,再想下去我肯定得吐了,那水仙仙,实在太恶心了。真搞不明白她是怎么忍的,我现在啥都不想,就想将她脸上的虫一把把冲下来。对了亲爱的,你还没跟我说呢,你让我拿的这玩意儿到底有何用?我刚才水仙仙屋中时可是亲眼看到的,她脸上叫你划了一大个口子,虫子都溢出来了,最后还是靠这里头的玩意儿才将那张脸补好的。小小的一块,划在水里头直接用来涂脸,脸上的口子瞬间就消了。亲爱的,这里头莫不是藏了什么宝贝?可是什么有趣的东西?”
因为提及水仙仙脸上的虫,以至于离上殇都快忘了这最要紧的事,如今重新记起后,她自无心继续自虐。甩了脑中那恶死人不偿命的回忆,离上殇赶忙追询,誓要弄清香囊里的东西,而她的追询也得到白泽远的回复。
没再让她继续急询下去,而是当了她的面打开手中香囊。松开系在香囊上的带子,从里头取出那块蛊檀香,将这形似木炭的蛊檀香放在掌处香囊上,白泽远说道:“这东西,便是蛊檀香。”
离上殇疑道:“蛊檀香?”
白泽远道:“正是蛊檀香。”
离上殇问道:“这玩意儿能做何用?”
小小一块炭木,平平无奇毫无特色之处,这样一块木炭,莫说平时落在地上,就算白泽远现如今举在手中,如若换个时候她也未必会对这物上心。
不甚出奇的东西,往往容易叫人忽视,就算有人特地将其取出,就它这平平无奇样,在他人不做明说的情况下,谁又能猜出这物究竟有何效用。
东西她是按白泽远的吩咐将这玩意儿偷出,不过白泽远要这名为蛊檀香的东西到底欲作何用?离上殇还真不知。
心思既然已经动了,总不得再对闺蜜隐瞒吧,毕竟紫台山故意偏心水仙仙,以激起她的怒火叫她气炸的事,离上殇现在还没同白泽远和解了。
紫台山的账,过后再细细同白泽远折算,至于如今眼下的事以及白泽远手中这块蛊檀香。它究竟能做何用,离上殇必得弄个清实。
紫台山一事,过在于他,若是这一次的事在对好友设瞒,依了离上殇的性,自然怕是再难安生。耳根子难安的事,还是莫要任其作大才是,至于如今他所作布思,告知闺蜜倒也无妨。
离上殇想知道,他也不能再作隐瞒,将心中计策一五一十全是告知后,离上殇的瞳眸子直接亮了。
晶起的亮,坏色的笑已是染了游,便是这番计策上心的邪乎样后,离上殇乐了一句“白大人果真真大人”,随后旋身而起,摆手笑道先行动身作准,离上殇这才笑着离了白泽远的住屋,先去先做准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