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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言儿赶忙扶住了她,回头狠狠瞪了林媛一眼:“你少在这里胡扯!夏公子跟我家小姐的感情极好,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了的。”
“是吗?既然如此,那苏小姐又何必大老远地从京城跑来驻马镇呢?乖乖在家里等着不就好了吗?哦对,也许你是想他了,那你就弄只小绿鸟跟他互传消息不就行了嘛,还大老远地来回折腾,也不嫌累。”
苏秋语摇晃的身子突然定住,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抓住了林媛的手,她的手很冰,抓在林媛手上,感觉就跟附上了一层冰块似的,看来这苏秋语是真的被她给气到了。
“小绿鸟?你怎么知道那鸟?他,征哥哥他用那只鸟跟你通信了?”
一只鸟有什么稀奇的?林媛纳闷地看着她:“那只小绿啊,被我挂在窗口了啊。”
噗。
苏秋语只觉得自己真的要吐血了,那只绿鸟可是番邦进贡的珍稀鸟类,通灵性,能传递消息。
皇帝心疼安乐公主,赏给了她,安乐公主又给了自己的小儿子。这只鸟就成了夏征的爱宠,莫说碰了,就是外人看都不让看一眼的。
现在,现在这只珍贵的鸟儿,竟然被这个小村姑当成了一只普通鸟挂在了窗口,难道她就不怕村里的野猫把它给叼走吃掉吗?
“你,你这个没有见识的小村姑,你,你根本就配不上征哥哥!”
苏秋语气急,指着林媛用了她平生说过的最恶毒的话:“你这个小贱人,你等着吧,就算征哥哥被你迷晕了,你也进不了将军府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两个的亲事,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你一个小小村姑,就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跟将军府相提并论。将军府是不会承认你这种出身的儿媳妇儿的!”
苏秋语的话,其实林媛不是没有考虑过,特别是在知道了他的家庭之后。门当户对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因为出身不同,经历不同,两个人的习惯,对事情的处理方式等等,都会有所不同,这些就是以后关系破裂的导火线。
而最让林媛头疼的,则是他们各自的家庭。女人嫁人,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庭。若是他的家庭不接受她,那她嫁过去有何地位可言?他们还有以后吗?
心里虽然低落,但是林媛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姿态,看得苏秋语气愤交加。
正要再说,苏秋语突然眼珠子一瞪,看向了林媛的脖子。那里,林媛刚刚因为动了一下领子,把夏征送给她的玉佩给露了出来。
“这,这玉佩?”苏秋语瞪大了眼睛,而后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不会的。这玉佩,肯定是你偷得!对,是你偷的!就是你偷的!”
林媛看她好像有些发疯了,皱了皱眉,不理会她,只是随手将脖子上的玉佩塞回了衣领里边。
苏秋语见她不说话,抓住她的袖子,使劲儿晃了晃:“你说话啊,是不是你偷得?是不是你偷得?”
林媛好笑地拂开了她的手,眯着眼睛问道:“苏小姐,你是太瞧不起夏征的本事呢?还是太瞧得起我的本事呢?你觉得夏征是那种任何一个人都能随随便便在他身上偷走东西的人吗?”
当然不是,夏征就算武功不算高超,但是也绝不是任由别人从他身上捞便宜的怂包。
苏秋语像是脱了力似的瘫软在椅子上,眼眸里神采全无,只喃喃地反复重复着:“他把这个都给你了,把这个都给你了。”
林媛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一想到夏征曾经说过的这玉佩的含义,也就明白了。恐怕这苏秋语早就对这玉佩打上了主意,只是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在她这里看到了。
“小姐,你别这样。”言儿心疼地劝着,小声在她耳边说着话。
苏秋语的眼眸里突然恢复了神采,危险地看向了林媛:“林媛,你只是个小村姑,我说过,就算征哥哥同意,没有将军和夫人点头,你都休想嫁进将军府。但是,我就不同了,我是当朝丞相的嫡女,身份只比公主差了一点点。林媛,只要你离开征哥哥,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做了正妻,就让征哥哥将你纳入府中为妾,我还可以向夫人请示,让你以贵妾的身份入府。”
苏秋语自以为大方地再次向林媛抛出了诱饵:“林媛,你要知道,不论是从身份,还是相貌,你都是比不上我的。但是,你想待在征哥哥身边,就只有为妾这一条路可以走。你是个聪明人,希望你能明白。”
为妾,林媛眼眸一暗,难道她跟夏征之间真的就跟苏秋语说的那样了?她不信,也不甘心,她一步一步走上来,已经改变了家人吃苦受罪的命运,难道,就不能改变自己跟夏征的未来吗?
想通了这一点,林媛心里虽然知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已经痛快多了。
面对苏秋语的步步紧逼,她冷冷一哼,回击道:“怎么,苏小姐知道自己不如我了,就开始拿身份说事儿了?还丞相府的千金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府上的千金会因为一个男人而独自离家,跑出来这么远!先不说会不会遇到歹徒,这件事要是被人家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连累苏小姐的名声呢?身为女子,我可是知道的,京城的人应该更注重闺阁小姐的名声吧,若是苏小姐的名声坏了,不知道夏征的父母还会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同意你进府做他们的儿媳妇儿呢?”
“你胡说什么!我家小姐的名声是你这种贱蹄子能随意诋毁的吗?你就不怕我家老爷知道了,过来摘了你的脑袋?”言儿气结,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她家小姐说话呢,这个林媛真是不想活了!
“摘脑袋?”林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有些嘲讽地看向苏秋语:“苏小姐,若是你父亲为了自己女儿的婚事,就随随便便要了别人的脑袋,那他这个丞相,也就不用再当了。”
“林媛!你这个小贱蹄子!我父亲也是你能随便编排的吗?”苏秋语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拿起面前的茶杯想要往林媛身上砸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想起夏征回来的脚步声,苏秋语心念一转,突然反手,将茶杯里的水一股脑地全都倒到了自己的身上。
“呀,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烫到?”言儿赶忙拿了帕子给苏秋语擦裙子上的茶水,就在夏征的手碰到了房门的时候,言儿又委屈又气愤地冲林媛叫道:“林姑娘,就算你看不惯小姐来探望夏公子,也不能这样欺负她啊!这可是热茶,若是烫伤了我家小姐可怎么办?”
言儿的话还未说完,夏征的手已经推开了房门,正巧看到言儿在给苏秋语慌忙地擦拭着裙子,对面林媛茫然地站着,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自己。
林媛是真的被惊到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以前在电视剧中才能看到的诬陷剧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也太巧了吧,或者说,这个苏秋语也实在是太聪明了吧,还有这个言儿,跟她的主子完全神同步,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演起戏来一套一套的,连排练都省了。
言儿说完那句话,就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夏征,那神情,完美地显示了她根本不知道夏征会进来。
苏秋语也不可置信地看着夏征,眼眸里的泪水说来就来,眼珠子吧嗒吧嗒地,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也止不住。
“夏公子,林姑娘她……”
不等言儿说完,苏秋语连忙扯住她的袖子,摇了摇头,而后拼命咬唇,忍住哭声,十分大度地笑道:“没事的,征哥哥,是我自己不小心把杯子弄翻了,没事的,你不要责怪林姑娘。”
林媛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苏秋语主仆两人把戏演完。而后,一双眼睛紧紧看着夏征,他,到底会相信谁?
夏征其实在进门时就听到了言儿的话,进门后再看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和苏秋语面前翻倒的那个杯子,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谁把杯子弄倒的。
但是,他没有开口问。只是快走两步到了林媛身边,将她的手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被烫伤的痕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苏秋语却是又气又委屈,被烫伤的明明是她啊,征哥哥怎么先去关心那个小贱人呢?难道他看出了是她故意烫伤了自己了?
言儿也是为自家小姐抱不平,皱眉不满道:“公子,明明是林姑娘给我家小姐倒茶的时候,故意将茶杯翻倒弄到了我家小姐的身上,您怎么也不关心关心我家小姐,反而去关心那个罪魁祸首?”
“言儿,闭嘴。”等言儿把话都说完了,苏秋语才后知后觉地呵斥了她一声,“明明是我自己把杯子弄倒的,跟林姑娘没有关系。你再这样血口喷人,我,我就让母亲把你打发出去了。”
“小姐!”言儿十分忠心地劝着苏秋语。
夏征却是冷冷一哼,笑道:“苏秋语,我看你是真的该把这个不懂规矩的小丫鬟给打发了。”
嘎?
苏秋语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夏征,他刚刚,说什么?
夏征携了林媛的手,眼眸里少见地晦涩不明,看得苏秋语浑身发颤,她知道,夏征是真的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
“丫鬟就该守做丫鬟的本份,你家小姐跟林姑娘谈话,你不知道倒茶伺候着,却让林姑娘亲手倒茶伺候你家小姐!爷都不舍得让她做一点儿粗活,你倒好,把她当丫鬟使唤,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在你家小姐身边伺候了!”
言儿紧咬嘴唇,只觉得夏征刚刚的话根本就不是危言耸听。
苏秋语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刚刚夏征的话,明着是在指责言儿,其实是在指责她啊。哪里是言儿把林媛当丫鬟使唤,而是她把林媛当丫鬟使唤!从一开始进门让她做菜,到后来林媛亲自给她递糕点,现在,又成了给她端茶倒水。
苏秋语相信,在夏征的心里,她已经是个瞧不起林媛,故意打压林媛的坏女人了。
而且,她相信,刚刚夏征的话完全是在给她一个警告,警告她以后不要再招惹林媛,不然的话,她的下场一定会比言儿还惨。
正想着,苏秋语都没有发现,夏征已经携了林媛的手出门了,临走还不忘告诉她一句:“我已经给你二哥捎信儿了,若是他不来接你,我就派人护送你回京。”
这么急着就要把她给赶走!
可恶!她堂堂苏秋语在京城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公主见了她都要礼待三分。没想到今日竟然在驻马镇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被一个小小村姑给打败了,还败得如此丢人现眼!
苏秋语气愤地连手里的帕子都要抓破了,原本晶莹剔透的手指,因为太用力而有些泛红。
言儿知道小姐生气了,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小姐,你……啊!”
苏秋语一巴掌扇在了言儿的脸上:“没用的东西!连一个村姑都斗不过!”
言儿生生承受了这一个巴掌,不敢躲避,她的脸颊上立即多了个红色的手印儿,明明已经疼得连眼泪都出来了,但是言儿咬了咬唇,低眉顺眼地不敢说话。
“林媛,你给我等着!等明天夫人来了,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另一间房间里,夏征紧紧拉着林媛的手不舍得放开,林媛也不说话,从苏秋语主仆诬陷她的时候开始,她已经好一会儿不说话了。
夏征以为她生气了,赶紧抱紧了她,好生安慰:“媛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下,让你被她们欺负的。”
林媛心里一震,被她们欺负,难道夏征看出来了?
“夏征,你都不问我,就相信被欺负的人是我?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事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跟言儿说的一样,是我故意将茶水倒到了她的身上呢?”
夏征突然在她唇上一啄,有些得意洋洋地笑道:“那更好。”
“为什么?”
看着林媛这茫然的小眼神儿,夏征心里却十分高兴:“你说为什么?情敌见面不是分外眼红吗?你要是跟她和平相处,我才会受伤呢!”
被夏征这荒谬的理由逗乐,林媛轻轻捶了他一拳,撅着小嘴儿,问道:“那刚才言儿的话,你信吗?”
夏征捉住她的小粉拳,在唇边来回摩擦,这小手儿有些凉,不知道是因为担心还是惶恐。
“媛儿,别人的话,我都不信。我只信你,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虽然我知道这样有些不理智,但是,在我的心里,只有你才是最主要的。”
明明不是多么甜蜜的情话,但是在林媛听来却是比蜂蜜还要甜。
她轻轻用手捧住夏征的脸颊,头一次,主动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不理智。”
夏征一笑,将她抱紧,将刚刚那个意犹未尽的吻继续:“那就让我再不理智一次。”
整个房间弥漫着的,全都是两人无比的幸福和甜蜜。
对面房间里。
“咕噜,咕噜”。
小林霜抱着被饿的开始抗议的肚子,幽怨地撅着小嘴儿,看向老烦:“师傅,咱们还是出去吧,徒儿饿了。”
老烦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死命地压紧了肚子,让它不要发出声响:“没出息,不就是饿一顿吗?死不了人!”
原本还在控制中的肚子,被他这么一说话,立即就泄气了,咕噜咕噜咕噜,抗议的声音比小林霜的还要大。
若是平时,小林霜一定会笑话他,可是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了。她满脑子都是烧鸡烤鹅,蒸鱼炖肉。
一狠心,小林霜蹭地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就要开门。
老烦一个激灵,赶紧拉住她的小手儿,急吼吼道:“小狼崽子,你想干什么?!”
小林霜使劲挣扎,想要挣脱他紧紧箍住自己的手,可是无奈,原本就力气相差悬殊,再加上她已经两顿饭没有吃了,力气早就虚脱。挣扎了半天,连个手指头都掰不开。
硬的不行来软的。
小林霜咕噜着大眼睛,泪水夺眶而出,委屈地呜咽着:“呜呜,师傅,我要吃饭,大姐他们就在对面吃饭呢,我也要去。呜呜师傅,我已经闻到了烧鸡的味道了,我要啃大鸡腿,啃大鸡腿!”
生怕她的哭声传到对面去,老烦赶紧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急得眼珠子都快要冒出来了:“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别哭了!要是让那个小霸王知道咱俩藏在这里,还不过来把咱俩大卸八块啊!啊!你又咬我!”
老烦甩着被小林霜咬得生疼的手,看着上边的小牙印儿痛得直冒眼泪,他当初肯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收了这个小狼崽子为徒,天天被她迫害!
小林霜砸吧砸吧嘴,眼泪也不流了,舔了舔嘴唇,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真是对不起啊,师傅,我,我闻到你手上有桂花糕的味儿了,实在是没忍住,就,就……”
呜呜,桂花糕?早知道会被咬,他就不会偷懒吃了桂花糕不洗手了。老烦内心几乎要崩溃了。
不过,小林霜却依旧没有放弃要吃饭的恒心,门被老烦挡住了,她就跳窗。窗户也被挡了,她就爬上桌子准备扒房顶了。
老烦被她这上蹿下跳的模样弄得手足无措,早就饿得快要不行了,再加上这么一番闹腾,他也累得筋疲力尽,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呜呜,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早知道有今天这下场,老头子我才不会把那个小畜生的行踪透露出去呢!”
对面房间里,林媛为了给苏秋语接风洗尘,让厨子们做了满满一桌子好菜,全都是福满楼的招牌菜。只是,苏秋语好像并不喜欢似的。
林媛耸耸肩,见老烦和小林霜还没有回来,不免有些担心,用胳膊肘拐了拐正忙着给她夹菜的夏征,小声问了一句:“小妹他们呢?还没有回来吗?”
夏征一筷子一筷子地给林媛夹菜,还专门挑最好吃的地方夹,烧鸡的鸡腿被他抢了,烤鹅的肉皮被他通通撕了下来,全都放到了林媛的碗里。还有珍珠圆子,林媛最爱吃里边的红豆沙了,夏征也一个一个不厌其烦地把园子夹开,用筷子把红豆沙仔细挑了出来,一点一点地喂给林媛吃。
他这又体贴又认真的样子,让对面的苏秋语更加没了食欲,一顿饭吃的简直都要把肺给气炸了。
林媛把红豆沙吃下去,又问了一遍:“你还没回答我呢,小妹他们呢?你不是去见他们了吗,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夏征似有意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大开着的房门和窗户,勾唇一笑:“放心吧,他们啊,好着呢。小妹说了,老烦晚上带她去城东吃牛肉面,听说那儿有家牛肉面卖得特别好,这爷俩儿不吃他个三碗五碗的,肯定都不舍得回来呢!”
牛肉面啊,难怪这俩吃货都不回来了呢,还真是挺像他们的风格的。
“那今天老烦遇到什么麻烦事了,非得让你出去一趟?”
“来来,快把这块肉皮吃掉,油可多了!”不等林媛问完,夏征夹起一块烤的焦脆的鸭皮塞进了她的嘴里,还不忘问一句:“怎么样,好不好吃?”
林媛都快要夏征喂成小胖子了,使劲儿嚼着嘴巴里的鸭皮,忙不迭地点头:“嗯,好,唔,好吃。”
“那就再来块鸭肉,可嫩了。”
林媛刚把鸭皮咽下去,夏征的筷子又来了,总觉得刚刚好像有什么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呢,但是此时的林媛已经完全被夏征的筷子堵住了嘴巴,也堵住了脑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个鱼煎得不错,来,你也尝尝。小心烫啊。”林媛拿起汤匙舀了一勺乳白的鱼汤,在嘴边吹了吹,而后喂进了夏征的嘴里。
夏征砸吧砸吧嘴,伸出脖子,有些撒娇地说道:“好喝,还要。”
苏秋语的眼珠子都要掉进面前的汤碗里了,这,这个撒娇要喝汤的男人,真的是她认识了将近十年的征哥哥吗?先不说他吃饭让别人喂,就是别人用过的勺子他都不会再用的。
而且那个小村姑吃饭的时候,居然不用公筷,吃相还如此难堪,哪里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礼仪风范?真是,真是把女人的脸都给丢尽了!
她才不会承认,其实她是嫉妒林媛可以拿着勺子给夏征喂饭!
这两人你喂我我喂你的模样,苏秋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手中的筷子轻轻放下,用帕子擦了擦本就干净地不能再干净的唇角,笑着对林媛说道:“林姑娘,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身为女子,嘴巴里有东西的时候是不能说话的,要不,会被别人笑话的。”
林媛正拿着勺子给夏征喂她新教给厨子们做的八宝饭,甜甜地,正适合夏征的口味。
冷不丁听到苏秋语的话,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好像房间里除了她和夏征以外,还有个爱慕夏征的白莲花呢。瞧瞧,瞧瞧,白莲花的眼珠子都要被气得掉出来了。
“哦,真是让苏小姐见笑了,我就是个小村姑,不懂那么多规矩的,以后不会了。”林媛倒是从善如流,她可不想吃饭的时候还跟别人斗嘴,影响食欲。
苏秋语见她这么乖乖地听话了,优越感再次上升,看着林媛给夏征喂饭的勺子,语重心长地规劝道:“还有啊,林姑娘,吃饭的时候,为了干净卫生,都是要用公筷夹菜,然后再用自己的子筷吃饭。你这样一个勺子从这里出来又从那里进去的,实在是不干净呢。”
哦?林媛挑眉,不干净?
夏征脸色也变了,不阴不阳地看了苏秋语一眼:“苏小姐这是在嫌弃我夏某人不干净了?”
苏秋语一愣,这才想起来林媛那只勺子根本就没有往自己嘴里塞过,全都喂给了夏征!
“不是的,不是的,征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就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而已。”苏秋语赶紧挥着手解释,眼泪又快要流出来了。
夏征皱眉:“你刚才自己也说了食不言寝不语,赶紧吃饭,吃完饭早些去歇着。”
苏秋语委屈地撇撇嘴,垂眸不敢再出声儿了,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地一个劲儿地往下落。
眼不见心不烦,夏征早就对苏秋语打断了自己跟林媛的小甜蜜而不满了,此时见她又是哭又是掉眼泪的,好好的心情都没了。
林媛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影响,接着该吃吃该喝喝。见她这么好胃口,夏征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接着用筷子给她夹肉夹菜了。
苏秋语一番话不仅没有羞辱到林媛,反而还自己招了夏征的烦,此时再见他们依旧你喂我我喂你的,心里有多难受可想而知了。
一顿饭下来,林媛两人吃得饱饱的,苏秋语却是连筷子都没有动几下。
老烦和小林霜好不容易等到夏征那边吃完了饭,却不想这两个家伙竟然在福满楼里又等了两个时辰才回了林家坳。
此时,他们已经饿得头晕眼花,连腿都开始打颤了。
见林媛的马车一离开福满楼,老烦赶紧拉开门,往厨房里跑。
小林霜毕竟太小,腿又短,一边跟着师傅跑,一边在后头大声喊:“师傅师傅,给我留个大鸡腿!”
只是,当两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到厨房里时,登时就傻眼了!
平时满满当当的厨房,今日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且,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到连一口剩饭一口剩菜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没有吃的?”老烦疯了似的一个锅盖一个锅盖地翻找着,别说吃的了,就连刷锅泔水都已经倒的干干净净了。
小林霜颓废地扔掉手里空空的箩筐,虚弱无力地瘫软在灶台前,绝望地发出哀嚎:“师傅啊,今儿咱们到底是倒了什么霉了,怎么一点吃的东西都没有了呢?呜呜,我的大鸡腿,呜呜。”
老烦也终于放弃了,双腿无力地蹲坐在地上,跟对面的小林霜大眼瞪小眼:“哪里是咱们倒霉,是那个小畜生故意的!他知道咱俩就躲在福满楼里,故意拖延这么久才走,就是不让咱们吃东西!混账东西!气煞老夫!”
也许是因为生气,老烦终于又有了一点战斗力,站起身来,挥着拳头,气呼呼说道:“以为不给我留吃的,我就会巴巴地等着挨饿吗?哼,小畜生,老头子我可不会饿死!走,小徒弟,咱们不吃剩饭了,让厨子们给咱们做新的。”
“好好。”一听有吃的,小林霜也来了精神,只是还没有等她站起身来,一个晴天霹雳顿时打下来,砸在了他们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