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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又跟宝生馆长简单地聊了一会后,终于——千代座的大门开了。
几名工作人员打扮的人站在门外,指挥着看客们有序入场。
在门开后,绪方和阿町便顺着人流鱼贯而入。
刚穿过大门,绪方便见着了西野二郎。
西野二郎站在门外,像是在寻找着谁似的,踮着脚尖,不断移动视线,在涌入的人群中不断张望着。
见着绪方后,他便将手举得高高的,一边用力挥动,一边高声朝绪方喊道:
“真岛大人!请来这里!”
见西野二郎叫他过去,绪方便跟身旁的宝生馆长说了一声,表示自己失陪了,然后领着阿町朝西野二郎走去。
“真岛大人,真岛夫人,晚上好!你们这么早就来了啊。”
绪方刚来到西野二郎的跟前,他便十分热情地向绪方二人打着招呼。
“嗯。”绪方微笑着点点头,“反正也是闲着没事,所以就提前到千代座外等候了。”
“那真岛大人您来得比我还早呢。”西野二郎笑道,“我也只是刚刚才来而已。真岛大人,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你们的座位。你们的座位和我的座位是相靠着的。”
“嗯。”绪方点点头,“麻烦你了。”
“哈哈哈,只是小事而已!”
西野二郎领着绪方二人,轻车熟路地在千代座内兜转着。
很快,一座广大的舞台便出现在了绪方的视野范围之内。
这座舞台的周围摆有大量照明用的蜡烛,将舞台照得有如白昼。
舞台上面已经布好了景。
舞台下面便是密密麻麻的观众席。
观众席根据距离舞台的远近,分成三六九等。
离舞台越近的席位便越贵,反之亦然。
在西野二郎的后台操作下,绪方和阿町他们所坐的位置是离舞台最近的最佳席位——而且不花一分钱。
这些离舞台很近的席位,还摆有坐垫,让就坐者能坐得舒服点。
“真岛大人!这里就是我们的位置了!”
西野二郎的位置在绪方的左侧,阿町的位置在绪方的右侧。
屁股刚坐在坐垫之上,西野二郎便紧接着继续说道:
“还要再过一会才会正式开始,所以现在就先慢慢等待吧。”
阿町回过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座位。
“人好多啊……”阿町呢喃道。
“哈哈哈。”西野二郎用自豪的语气说道,“大家都很期待《一刀斋》啊!从今天到之后7天的演出,门票都被买光了。”
“都被买光了?”绪方发出低低的惊叹。
“嗯。”西野二郎点点头,“我也是刚刚才从宝岛屋那里知道的。门票被买空了,人气之旺,也超乎了宝岛屋的想象啊。”
“只希望这些抱着期待的看客们,都能乘兴而归呀……”
在说出这句话时,西野二郎搭放在双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眼底闪过几分紧张。
……
……
等待的时光,往往都是无聊的。
距离正式开演还有一点时间。
为了打发这段无聊的等待时光,绪方决定跟西野二郎讲讲他刚刚才突然想到的“以神渡不净斋的事迹为原型,改编成歌舞伎”的点子。
“西野君,你知道神渡不净斋吗?”
“神渡不净斋?”西野一脸茫然,“不知道。”
绪方早就料到了西野会一脸茫然地这般回答了,毕竟西野也是年轻一辈,不知晓这位已经销声匿迹了四十余年的剑豪,再正常不过了。整个宝生剑馆也只有宝生馆长还知道这号人物而已。
“他是位以前在奥羽地区小有名气的剑豪。”
绪方缓缓说道。
“也算是个不得了的英杰,我觉得他的故事蛮适合改编成歌舞伎的。”
“哦?”西野二郎的眼中浮现出感兴趣的光芒,“剑豪吗……真岛大人,能和我详细说说这个人吗?”
……
……
位于日本最北方的松前藩,在名义上,整片虾夷地都是松前藩的土地。
当然,只不过是名义上而已。
实质上,松前藩仅仅只能控制虾夷地南端的一小片土地,总石数也只有可怜的1万石。
总体而言,是一个偏贫穷的小藩。
但这贫穷的小藩,近些年来却越发地热闹——可是不是积极层面的热闹。
先是虾夷越来越不安分。不久前的宽政元年(公元1789年),虾夷们便在库那西利美那西这一地爆发了叛乱。
位于日本最北方、毗邻着虾夷们的势力范围的松前藩,一直都有着监视虾夷动向的义务在身。
虾夷们爆发了大规模叛乱,松前藩自然是需要派兵平定。
然而在库那西利美那西爆发的那场叛乱规模颇大,仅凭松前藩一藩之力已无力平定。
到头来是得到幕府的帮助后,才终于平定了在库那西利美那西起事的虾夷们。
除了虾夷变得不安分之外,位于大洋彼岸的露西亚国也同样开始小动作不断。
为了防范露西亚国,幕府不得不派出军团驻扎在松前藩,监视、防范着露西亚国。
然后——在今天,又来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幕府的现任老中:松平定信在花去了近1个月的时间后,终于在今天莅临松前藩的首府松前城了。
……
……
宽政三年,1月1日,夜晚——
松前藩,松前城——
于去年春天,被松平定信委以重任,坐镇北方、统率着驻扎在北方最前线的军团的大将——稻森,此时穿着最正式的礼服,在某座宽敞的房间端坐着。
目前驻扎在北方的幕府军共有5000人。
稻森将军团的本阵设在了松前城。
而身为军团总大将的稻森自然而然也长居于松前城中。
松平定信于今日下午抵达松前城时,稻森领着目前留守于城中的所有军队的高级将领,随同着松前藩的藩主、大臣们一起出城迎接松平定信。
将松平定信迎进城中后过了几个时辰,待天黑之后,稻森便在刚才突然收到了传令:松平定信要现在见他。
收到这道传令后,稻森立即放下了手头上的所有事务,换上最正式的礼服,在专人的带领下,抵达了这座房间。
此时此刻,松平定信尚未到来。
虽然房间内除了他之外没有他人,但稻森却仍旧把腰挺得直直的,将双手放置在双腿上,以最标准的跪坐姿势坐着。
即使这样子很累,他也丝毫没有“趁着还没人来,换个坐姿来放松下”的想法。
像块石头一样,规规矩矩地端坐着,闭目养神。
终于——位于他前方侧面的门被缓缓拉开。
在拉门声响起的同一瞬间,稻森猛地睁开双眼。
随着门的拉开,2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自被拉开的房门步入房间。
步入房间的这2人正是松平定信与他的小姓立花。
松平定信走在前头,立花则抱着松平定信的佩刀,和松平定信维持着一定的距离,紧跟在松平定信的身后。
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入房后,松平定信没有选择一板一眼的跪坐,而是将双腿一盘,十分随意地盘膝坐在稻森的身前。
而立花则是恭恭敬敬地抱着松平定信的佩刀,以标准至极的姿势跪坐在松平定信的侧后方。
小姓身为贴身侍从,常需做的工作之一,便是为自己的主君抱刀。
在自己的主君会见什么人时,就抱着主君的佩刀坐在主君的侧后方,增加主君的威仪。
在松平定信进房后,稻森便立即将双手撑在底下的榻榻米上,然后俯首向松平定信行礼。
松平定信在稻森的身前坐定后,他便朝快将额头贴到榻榻米上的稻森说道:
“稻森,抬起头来吧。”
“是!”
在稻森抬起头来后,松平定信便接着说道:
“稻森,不需要拘谨,像我这样随意地坐着便好。”
说罢,松平定信轻轻拍了拍自己那双正随意地盘着的双腿。
他的话音刚落,稻森便立即摇头。
“在下怎能在老中大人面前做出此等无礼之事。”
见稻森执意要正坐,松平定信也不再多说。
认真地打量了几遍稻森的脸后,松平定信的嘴角一扯,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稻森,真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呢。”
“自大半年前在纪伊一别,你似乎变瘦了些呢。”
“平时要好好吃饭,注意休息啊,不要太辛劳了。”
“谢老中大人关心!”稻森恭声应道,然后将刚起来没多久的脑袋又俯下,再次向松平定信行礼。
将头再次抬起来时,稻森接着说道。
“和老中大人的辛劳相比,在下的这小小艰辛,根本不值一提!”
稻森的这句话没带任何的奉承。
他是真情实意地说出这句话。
稻森对松平定信一直抱着一种钦佩之情。
他相当地佩服松平定信,不论是松平定信的才能还是其勤奋程度,都让稻森佩服得五体投地。
为了亲眼考察虾夷地,不惜亲自动身北上。
宽政二年的新年,松平定信就这么在赶路中度过了。
耗费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今天——也就是1月1号的下午顺利抵达了松前藩的松前城。
然后在今天晚上,就把稻森叫了过来。
对松平定信的为人,稻森还是非常清楚的。
松平定信这人几乎从不做无谓、无意义的事情。
稻森敢断定——松平定信之所以在抵达松前城的第一天就把他叫来,肯定不是为了就只简单地寒暄问好,肯定是为了与他讲一些正事。
对于稻森刚才的这句赞扬,松平定信只笑了笑。
然后接着跟稻森寒暄着。
对于松平定信的寒暄,稻森一一回应着。
在回应的同时,稻森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到坐在松平定信的侧后方、正抱着松平定信的佩刀的立花身上。
不。
准确点来说,稻森的目光是飘到了正被立花抱在怀中的松平定信的那柄佩刀。
望着立花怀中的这柄刀,稻森的眼中不受控制地冒出火热的光芒。
松平定信身为目前在幕府中除将军之外最有权势的人,其佩刀自然也不是什么凡品。
松平定信所用之佩刀,是大名鼎鼎的长曾祢虎彻。
长曾祢虎彻其实是一个刀匠的名字。
因为技艺高超,打造出来的刀质量非凡,所以凡是由长曾祢虎彻这人所打造的刀,都被称为“长曾祢虎彻”。
所以“长曾祢虎彻”算得上是一个品牌名。世上有着相当多把长曾祢虎彻。
长曾祢这位传奇刀匠已经故去,所以世上已不会再有新的虎彻问世。
虽说长曾祢还在世时,打造了不少的刀剑,但因他还在世时,他所锻的刀就已经名声大噪的缘故,市面上流通着不少的赝品。
因虎彻的名气实在太大、质量实在太好,所以即使是虎彻的赝品也往往会卖出天价。
你即使出100两金,也可能买不下虎彻的赝品。
直至今日,因赝品流行的缘故,已经出现了100把虎彻,99把都是假的现象。
找寻真正的长曾祢虎彻——这对普通人来说或许相当困难,但对幕府来说,却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在松平定信上任为新老中时,现任的幕府将军德川家齐便将一柄货真价实的长曾祢虎彻赠予给了松平定信。
自此之后,这柄长曾祢虎彻便成了松平定信的佩刀。
只不过从没使用过这柄长曾祢虎彻便是了。
毕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松平定信,根本就碰不到需要自个拔刀战斗的情况。
虽没使用过这柄长曾祢虎彻,但松平定信在从将军那收到这柄刀后,有让人来试刀。
而真品的长曾祢虎彻也无愧于它的名气——6具叠放在一起的尸体,仅一刀便将这6具尸体斩开。
将这6具叠放在一起的尸体自上往下地斩开后,刀刃还像插进纸中一样,刀刃轻轻松松地切入底下的泥土中。
在试完刀后,将刀拿起来一看——上面连一个豁口都没有。
稻森身为一介武人,还是国家屈指可数的大将之一,这些宝刀对他来说有着极强的诱惑力。
稻森目前所用的佩刀,只是“厉害些的凡品”而已,远远称不上是宝刀。
拥有长曾祢虎彻那样的宝刀,一直都是稻森的梦想。
即使不能拥有,也想试着挥舞这样的宝刀去战斗——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一直这样盯着他人的佩刀看,总归是一件失礼的事,所以稻森仅瞟了松平定信的佩刀几眼,稻森便将他的目光收了回来。
在简单地跟稻森聊了些家长里短后,松平定信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
“稻森,我今夜之所以叫你过来,其实是为了问你些事。”
上一句话还在聊家常,下一句话就突然改聊严肃的事情——这是松平定信的讲话特色之一了。
松平定信的话音刚落,稻森便立即将腰挺直,摆好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不用那么拘谨。”松平定信摆了摆手,“放轻松,用轻松的心态来答话即可。”
“我想问的也不是什么多难回答的问题。”
“稻森,在你上一次传信回江户再到我抵达此地的这段时间内,露西亚人有什么新的异动吗?”
听到松平定信的这个问题后,稻森暗自松了口气。
他今夜是被松平定信突然召集过来的,所以什么准备也没做。
因此他还是蛮担心被松平定信问到一些很难回答的问题的。
得知是这种易于回答的问题后,稻森原本悬在心头的石头也掉下来了。
在感到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对松平定信更加钦佩。
几个时辰前才抵达最前线,几个时辰后就立即投入到工作之中——这份认真,稻森自愧不如。
稻森在清了清嗓子,组织了下措辞后,正色道:
“在这2个多月的时间内,露西亚人一如往常,没有什么新的异动。”
“只在虾夷地的各处乱窜。”
“不过,在半个月前,在下成功搜集到了一些和露西亚人有关的新情报。”
“哦?”松平定信挑了挑眉,“新情报?说来听听吧。”
“是。据在下的调查,目前在虾夷地出没的露西亚人似乎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者。”
“各股露西亚人各自为政,各做各的。”
“各自为政?”松平定信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不同的露西亚人,他们所干的事情也各不相同。”
“有的不事破坏,只四处乱窜,调查虾夷地的地形。”
“有的则不仅调查虾夷地的地形,还会主动招惹虾夷,然后和虾夷爆发冲突。”
“不过截止到目前,仍未有露西亚人主动招惹我们和人。”
和人之于日本,就类似于汉人之于唐土。
“露西亚人似乎在有意避开我们。”
“在远远地看见我们这些和人后,就会立即离开。”
“……各自为政吗。”松平定信嘟囔着,默默消化稻森刚刚所说的这一重要消息。
“虽说他们互不统属,但他们所用的武器却基本一样。”稻森接着道,“不论是哪股露西亚人,他们都腰佩奇怪的弯刀,使用着没有火绳的铁炮,骑着高大的马匹。”
“据目击过露西亚人的将兵所言,露西亚人所骑的马比我们的马要高大许多,而且那些露西亚人都极擅骑术,来去如风。”
在露西亚人刚在虾夷地展开频繁的动作时,松前藩的人就有传信给江户,报告露西亚人的模样、装备等基本情报。
所以露西亚人都使用奇怪的弯刀与没有火绳的铁炮——松平定信在好久之前就已知道了。
幕府一直要求那些与外国通商的商人呈上描写国外事情的“风说帖”。
这些商人们呈上的“风说帖”,松平定信还是都有好好看过的——虽然在松平定信的眼中,除了他们日本和唐土、朝鲜等寥寥几国之外,其他国家都是蛮夷之国。
因为有读过一些简单介绍过露西亚国的风说帖,所以对于露西亚国,松平定信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知道它和荷兰一样,是由南蛮所建立的西洋诸国之一。只不过国土面积非常广大。
南蛮现在都使用着一种没有火绳的铁炮——这在幕府中不算什么秘密。
因此在好久之前,得知虾夷地上的这些露西亚人也使用着那种没有火绳的铁炮时,松平定信并不感到吃惊——毕竟他们也是南蛮嘛。
至于露西亚人所骑乘的马匹要比他们日本人所用的马匹要高大得多,对于这一点,松平定信也是好早之前就从某封报告中得知了。
在好早之前的某封报告中,就详细描述了露西亚人所骑乘的马匹:远比他们日本人所用的马匹高大、健壮,高度基本上都要比他们日本人所用的马匹要高上半尺(15厘米)到1尺(30厘米)。
“使用着奇怪的弯刀,还非常地擅长骑术……”松平定信笑了笑,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接着说道,“这听上去怎么这么像唐土的游牧民啊。”
“真想看看这些露西亚人所用的弯刀都长什么样。”
“稻森,目前有成功收缴到露西亚人的刀吗?”
听到松平定信的这发问,稻森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
“十分抱歉。因为露西亚人见到我们就跑的缘故,我们直到目前为止,仍未和露西亚人爆发过冲突,所以现在没有成功收缴到一柄露西亚人的刀。”
“这样啊……算了,以后会有机会的。”
“稻森,接着汇报吧。”
“老中大人,十分抱歉。目前所探查到的新情报,就只有这一条而已。”稻森脸上的尴尬之色仍未消退。
“没了吗?”
松平定信挑了挑眉。
“也罢。得知目前在虾夷地出没的这些露西亚人互不统属、各自为政,已是极大的收获了。”
松平定信的话音刚落,稻森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愣了愣。
注意到稻森的异样的松平定信问道:
“稻森,怎么了?”
“在大概1个多月前收到了一则……有些奇怪的汇报。”稻森迟疑道,“在下不知是否要汇报给您。”
“汇报吧。”松平定信不假思索地说道。
“是。”稻森清了清嗓子,“在大概1个多月前,某个和我们和人交好的虾夷聚落跟某支与他们做生意的我国商队讲了件事情。”
“在3个月前,有股露西亚人拜访了那个虾夷聚落。”
“那股露西亚人的头目会说虾夷语。”
“据那个聚落的虾夷们的描述,那股露西亚人的头目有着鲜艳的红发。”
“这帮露西亚人很温和,只问问题,对那个聚落的虾夷秋毫无犯。”
“在询问了周围的地形、有没有水源等普通的问题后,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很奇怪的问题?”松平定信问。
“嗯。”稻森点点头,“那帮露西亚人竟然在找人。”
“他们的那个红发头目询问那个聚落的虾夷们知不知道‘木下源一’这号人物。”
……
……
奥州地区,锦野町,千代座——
绪方用尽量简单的话语向西野二郎介绍完神渡不净斋这号人物的事迹后,西野二郎双目放光地说道。
“不净斋吗……他的故事的确是很适合改编成歌舞伎剧本啊……”
“真岛大人,谢谢您。若不是您,我都不知道原来奥羽这边还出过这等人物呢。”
在跟绪方道谢过后,西野二郎满脸期待地朝绪方问道:
“真岛大人,您还知不知道别的剑豪的故事?可以一并告诉我吗?”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些剑豪都是宝库了,他们的故事往往都有着改编成歌舞伎剧本的潜力了。”
听到西野二郎的这发问,绪方苦笑着摇了摇头。
“抱歉,除了神渡不净斋之外,我也不知道其他剑豪的故事了。”
绪方的这句话是实话。
他所知的称得上是“剑豪”的人,除了那些历史人物与神渡不净斋之外,就只有源一了。
虽说和源一有过蛮长时间的相处,但绪方对源一的过去并不是很了解。
源一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多讲他的往事。
在江户时,绪方在和源一聊天时,也有主动问过源一,让源一讲讲他以前的事。
但在绪方询问源一的往事时,源一总是会笑呵呵、十分谦虚地说道:
“我过去的事其实很无聊的,只不过是将‘到一块新的地方,惹一个新的仇家,再到一块新的地方,再惹一个新仇家’,将这个过程不断循环而已。”
源一如此谦虚地自称自己的过往是“惹祸精的作死之旅”,不愿多讲,绪方也没法再多问了。
绪方可不认为能被冠上“剑圣”之名号的木下源一,其过往真的就只是在不断惹祸而已。
绪方有时候不禁感慨:
在剑术造诣和自己的过往上,源一大人真是谦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