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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
阿町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一边抓着几根刚从卖糖人那买来的糖果,缓步走在返回拉面店的路上。
踏过拉面店的店门、回到拉面店后,阿町立即愣在了原地。
她刚才与绪方所坐的位置恰好正对着拉面店的店门,所以只要穿过拉面店的店门,便能瞧见她刚才与绪方就坐的那张桌子。
而此时此刻,这张桌子旁不见绪方的身影。
只见到2碗吃得仅剩一半的拉面仍孤零零地摆放在桌面上——正是她刚才与绪方点的拉面。
不仅仅是见不着绪方的身影,之前那些同样也在店内吃面的顾客们也都几乎不见了。
一名手中抓着张通缉令、后腰间别着柄十手的青年正在这间拉面店内,跟一名似乎也是刚刚才走进拉面店内的老太太高声说道:
“现在京都那出了个四处杀人的人斩,老太太你可要多加当心啊。那个人斩叫绪方逸势,若是发现什么线索的话,记得及时通知官府。”
“Hito……giri……?”这名老太太的耳朵似乎不好,满脸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没有听清的这个词汇。
“是Hitokiri!人斩!”这名青年满脸无奈地重复了一遍“人斩”的读音。
这次听清了人斩的读音的老太太满脸疑惑地反问道:
“人斩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可以理解成杀人魔的意思。总之——一旦见到长得像这通缉令上的画像的人,就立即告知附近的官差……嗯?”
这名青年此时注意到了仍站在拉面店店门口处的阿町。
“姑娘。”这名青年朝阿町高声道,“有官差跟你说过谨防‘人斩逸势’的事情吗?”
“没有。”阿町摇了摇头,“我只是刚好路过这附近,听到你在说什么‘人斩逸势’,所以一时好奇跑来看看而已。”
“既然没有官差跟你说过要谨防‘人斩逸势’的事情,那我来跟你说一下吧。”
这名青年拿着绪方的通缉令缓步走到了阿町的身前。
“昨天晚上,京都出了个无差别杀人的人斩。截止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号命丧他手……啊,不,据说遇害者的数量已经上升到四十多了。”
“啊。”阿町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事。”
“现在已经查清这个人斩是谁了。”青年晃了晃手中的通缉令,“就是这张通缉令上的人——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也称‘人斩逸势’。”
“嘿~~”阿町上下打量了一遍身前的通缉令,“长得可真帅啊。”
“论外貌,这人斩逸势的确也算是仪表堂堂,只可惜是一个滥杀无辜的败类。”
“刽子手一刀斋的大名我也有听过,就是杀了广濑藩的前任藩主松平源内的那个人嘛。可我听说他不是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就已经被官府的人给抓了吗?”
“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青年苦笑了一声,“我也听说过人斩逸势在几个月前便入狱了。”
“可能是因为他逃狱了吧。”
“也有可能几个月前所抓的人,根本就不是人斩逸势。”
“天下这么大,总会有那么几个长相酷似的人。”
“因为长得很像而抓错了人——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我听说我们京都的官府在好多年前就犯过这样的错误。”
“误抓了一个和某位凶恶杀人犯长得极像的无辜平民。”
“直到十年后那名真正的杀人犯落网后,才还了那个无辜平民一个清白。”
“只可惜那时已经晚了,那平民在被抓住没多久后便被处死了。”
说到这,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离题了的青年赶忙将话题重新转回到正题上。
“总而言之——如果有发现什么线索的话,请务必及时告知附近的官差。”
“但是也记得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没问题。”阿町微笑道,“我会注意的。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见自己又成功告知了一个市民“人斩逸势”相关的事情,这名青年的脸上浮起淡淡的满意微笑。
与这名年轻冈引告别后,脸上仍旧保持着一抹淡淡微笑的阿町缓步走出了拉面店。
出了拉面店、随着对这家拉面店的逐渐走远,阿町脸上的微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原本的笑意,此时已被冷峻之色替代。
阿町原本的走路速度,也随着脸上冷峻之色的渐渐浮现而逐渐加快了起来。
以近乎于小跑的速度冲进旁边的一条阴暗小巷的同时,阿町随手将手中的团扇与自己刚才买的那几颗糖扔掉。
躲身于这条阴暗小巷后,阿町掏出了她的素樱与霞凪。
检查了一遍素樱与霞凪的枪膛都是压满了弹丸、处于随时可以发射的状态后,阿町将素樱与霞凪又收了回去。
“阿逸……等我……”
在这般轻声嘟囔了一声后,阿町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这条昏暗的小巷……
……
……
“我来给你简单地讲一下京都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神山清了清嗓子。
“在大概2个月前,洛外的某座空屋内突发巨响与大火。”
“经过火付盗贼改的长官——长谷川平藏的调查,已经查清了这场大火由火药爆炸引起。”
神山朝他身旁的那位身穿黑色制服的中年人一指。
“这位便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长谷川平藏。”
“而于昨天晚上。京都突然出现了一个杀人魔。”
“截止到刚刚,已经有45人遇害。”
“在集合了所有案发现场的目击者,画师根据目击者们的供词绘出了凶手的长相。”
“在将凶手的长相绘出后,我们立即依据着这副画像去比对所有的通缉令,查询是否乃在逃通缉犯所为。”
一旦又出了什么新的罪犯,便立即调出现有的通缉令,查询是否乃在逃通缉犯所为——这也算是办案时的基本流程了。
“而在将凶手的长相绘出后,负责绘制凶手长相的画师细心地发现——这张脸和他此前快要画吐了的一张脸近乎一模一样。”
“而这张脸,就是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的脸。”
“绪方逸势潜逃在外时,画师受命绘制了大量的绪方逸势的通缉令,因为画到快要吐出来的缘故,所以画师对绪方一刀斋的脸非常熟悉。”
“在画师报告了此事后,大番头——阿部利里下令调出因绪方逸势落网,而将其尘封在仓库内的绪方逸势的通缉令。”
“在将绪方逸势的通缉令拿给那些目击者们看后,几乎所有的目击者都说——就是通缉令上的这个家伙杀的人。”
“京都所司代大人得知此事后,下令将仓库内库存的所有绪方逸势的上百张通缉令运出,全城缉捕绪方逸势。”
“……神山大人。”牧村轻声道,“容我确认一下——现在的京都所司代仍是户田忠宽那家伙吗?”
“……”神山点了点头。
在点了点头后,神山抬眸观察了一下牧村现在的表情。
看到牧村的反应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平淡之后,神山微微送了一口气。
而此时,牧村反问道:
“据我所知——绪方一刀斋不是在今年年初就已经被官府所抓了吗?怎么可能会是他犯的案呢?”
“这我当然知道。”神山苦笑了一下。
普通的市井百姓可能不清楚绪方一刀斋到底有没有被官府所抓,但京都府的所有高官可都是一清二楚——绪方一刀斋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在龙野藩,被长谷川平藏所抓,并被送往了蝶岛。
“大番头阿部利里在从户田大人那收到全城缉捕绪方一刀斋的命令后,也向户田大人提出了和你相同的异议:绪方一刀斋早已落网,犯案之人又怎可能是绪方一刀斋?”
“你猜猜看户田大人是怎么回复阿部利里的?”
虽然神山反问了牧村这一句,但他似乎也不期望着牧村能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在抛出这个问题后,神山便立即说道:
“户田说:‘凶手到底是不是绪方一刀斋根本无关紧要,只需要知道这凶手的长相肯定与绪方一刀斋极像、而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能帮助我们抓到这家伙就够了’。”
听到这,牧村嘴角一翘,发出几声轻笑。
“呵,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呢……的确不需要去理会凶手到底是不是绪方一刀斋所为。只需要知道凶手长得很像绪方一刀斋、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可以拿来重新利用就够了。”
“没错。”神山点了点头,“所有的目击者在看到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后,都说是此人犯的案。那么凶手即使不是绪方一刀斋,也将是长得很像绪方一刀斋的人。”
“既然长得和绪方一刀斋很像,那么积压在仓库内的那上百张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便能废物利用一下。‘举着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借此来抓长得和绪方一刀斋长得很像的人’——这便是户田大人所打的主意。”
说罢,神山顿了顿。
随后换上了带着淡淡戏谑之色的口吻:
“户田大人他可能没想到吧——真正的绪方一刀斋此时竟真的在京都。”
“现在正位于京都不知何处的绪方一刀斋现在肯定很困惑吧……自己什么也没干,莫名其妙地便被全城通缉了……”
听到神山的这句话,牧村的目光因惊愕而稍稍闪烁了一下。
“绪方一刀斋在京都?”牧村故作疑惑状。
神山侧过头,朝身旁的长谷川作出了“请”的动作。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长谷川此时沉声道。
“我昨夜在京都郊外的某座村子里过夜,在某座旅店内偶遇到了真的绪方一刀斋。”
“你确定不是你认错人了吗?”
“不可能的。”
长谷川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昨夜,我与绪方一刀斋在同一间旅店内过夜,绪方一刀斋昨夜根本就不在京都,又怎么可能是他杀的人?”
“毫无疑问——绪方一刀斋是无辜的。”
“这杀人凶手应该就是一个长得和绪方一刀斋很像、或是易容打扮成了绪方一刀斋模样的人。”
“长谷川大人,你既然知道绪方一刀斋是无辜的,那为何不去告诉户田忠宽他们此事,让他们终止对绪方一刀斋的通缉……”
问题还没完全问完,牧村便立即顿住、不再接着往下问。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牧村,就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神山苦笑道,“户田大人他根本就不关心杀人凶手到底是不是绪方一刀斋。”
“他会全城通缉绪方一刀斋,只因凶手肯定是一个长得和绪方一刀斋很像、或是能够易容成绪方一刀斋的人。”
“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便是目前最佳的查案、追踪凶手的手段。”
“即使户田大人他知道了凶手肯定不是绪方一刀斋,他也肯定会继续让手下人继续高举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满城寻找所有和绪方一刀斋长得极像的人。”
“直到将真正的幕后黑手揪出,这针对绪方一刀斋的全城通缉才会撤销。”
“好了,对于京都最近所发生之事的介绍,我就先说到这了。”
神山再次清了清嗓子,严肃之色再次攀上神山的脸颊。
“这凶杀案有一个相当大的疑点,那就是:凶手从没有蒙面,而他在斩杀任何一人时,都刚好会有目击者在现场。”
“在杀完人后就立即逃走了,也不将目击者灭口。”
“这样的举动,就像是……故意让许多人能看到他的脸、看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四处杀人一般……”
“牧村,我的直觉告诉我——2个月前的洛外爆炸案,与现在的这一凶杀案,说不定是同一波人所为,他们说不定正谋划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神山大人。”牧村耸了耸肩,“2个月前的爆炸案,与现在的凶手案——这2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案件,你为何会觉得是同一波人所为?”
“……牧村,你应该也知道——我在这方面的直觉一向都很准的。在你还是我们京都的与力时,凭借着我的直觉,我们成功剿灭了无数意图在京都搞破坏的贼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