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5章 白远业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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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5章 白远业的过往

    伊莎贝尔打算做木马,混进医院;她也打算先擒王,不成想被一个司琼枝就搞定了。

    亲王等不到妹妹,又没了白远业,只靠他自己杏仁一样的脑子,完全搞不定此事。

    他先把手下的人分派了出去,再带着武装冲总督府,然后和总督府里的警察们交火了。

    他们打得火热,想要往里冲,正好冲进院子海军就来了,顿时成了瓮中捉鳖,一枪能撂倒一大片。

    一群人围观了马来亲王,议论纷纷,完全是把他当猴子看。

    “什么时候审问白远业?”裴明夫问。

    他比较好奇,裴家到底是怎么牵扯进去的,比其他人急切想听个原因后果。

    “不急,看看还有没有人要来。”牛怀古道。

    这是顾轻舟吩咐他的。

    他们约莫等了二十分钟,果然见几个佣人模样的汉子,挟持了两个年轻人,进了总督府。

    他们身后跟着的,是顾轻舟的舅舅孙合铭和舅母邵方。

    “……我们刚听说马来皇室的人进攻了新加坡,所以我们来投诚了。”孙合铭道,“我们不知道他们的阴谋。”

    孙合铭送过来的,是白远业的两个儿子。

    这两个孩子都低垂了头。

    他们原本就是白远业领养的,并非亲生儿子。白远业出事之后,没人管他们,他们俩却在今天突然去了孙家。

    孙合铭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在欧洲的时候,他老丈人和大舅哥们帮了他很多,甚至替他站稳了脚跟。

    他老丈人是最早来新加坡之后发达的那批人,他跟马来皇室是认识的。他后来从新加坡迁移去欧洲,就是因为他觉得总督府烂透了。

    英国人只把新加坡当成苦工和中转站,为了运输印度的物资,以及吸取新加坡的血。

    新加坡每况日下,后来的总督府懒政成风。再加上英国皇室各有纠纷,孙合铭的老丈人觉得新加坡以后没了再发展的机会。

    他始终觉得,只有新加坡的人才会在乎新加坡。

    与其让总督府葬送了新加坡,还不如成立新的王朝,可以跟英国人签订协议什么的,但要先拿下新加坡。

    故而他们一直资助马来皇室。

    孙合铭的妻子叫邵方,邵家是马来皇室最大的资助。

    顾绍知道孙合铭很多事,他在欧洲想要学习武艺,也是邵家老先生帮他介绍的先生,他跟邵家关系匪浅。

    匪徒们冲进阮家的时候,他先说了自己是邵家的朋友,匪徒们却完全没当一回事。

    “他们是白远业的养子,对吗?”徐少安在旁边问。

    孙合铭道:“表面上是。”

    众人不解看着他。

    表面上,那么实际是什么?

    “他们是马来老国王的私生子,老国王把他们交给了白远业抚养,希望将来他们能继承新加坡。”孙合铭道。

    此事他也是刚知道不久。

    当亲王和妹妹带着人进攻新加坡时,老国王的亲信把两个孩子藏了起来,先交给孙合铭,让他见机行事。

    孙合铭跟马来皇室牵扯深厚,听闻此事脑袋先炸了。

    他预感这件事跟他预想的完全不同,就立马绑架了那个亲信和两个孩子,逼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这才知道,他们和白远业想要合谋血洗新加坡。先把总督府的人全部打死,又把富足有影响力的华民杀掉几家,让其他人闻风丧胆而逃,留下新加坡一个烂摊子,再派人和英国谈,让他们把新加坡还给马来皇室,新加坡给英国特设港口。”孙合铭道。

    众人听了此话,都难以置信。

    裴明夫性格比较强势,当即冷笑道:“当初新加坡不过是小荒岛,英国人用了百年时间把它建成如今模样,还供养了马来皇室。

    不成想,斗米恩升米仇,他们居然惦记上了新加坡,想要把英国人全部赶走。如此愚昧的想法,到底从何而来?”

    治理一个海岛又不是种一块地,这中间的付出太多了。

    马来皇室只说新加坡是他们的,却不知这土地之上的一切财富,是新加坡这小小土地滋生不了的。

    他们如此贪婪。

    掺和此事的人,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孙合铭闻言,尴尬得无言以对,他也是那个愚昧的人。

    他的妻子邵方就在旁边道:“当初我们邵家资助马来皇室,也是希望新加坡能由自己人管理。”

    “政府的问题,不是谁来管理就能治愈的。自己人?那些皇室的公主亲王,他们把百姓当自己人吗?”裴明夫强悍怼了上来。

    邵方被堵得哑口无言。

    牛怀古就打圆场:“孙先生和孙太太把人绑了过来,这是你们的诚意。司太太说,你们会来的。我替今天受伤或者死去的人说一声,谢谢你们。”

    众人就沉默了。

    裴明夫一想这话,也深以为然。他没什么自卑感,觉得自己过分了就道歉,并不硬撑:“我刚刚的话有点过激,孙太太莫要跟我一般见识。”

    邵方低头说了句无碍,就转过身去了,到底还是有点生气。

    众人来齐了,这才去审问了白远业。

    白远业被关了这么多天,已经脱了一层皮,他整个人焦虑到了极致,消瘦得不成样子。

    他原本不叫白远业的,也不是前任总督和新加坡名媛的私生子。

    他之前的名字,现在自己也不太记得了,二十多年没有人再提过。

    他是苏州人,当初徐家和阮家建厂的土地就是他家卖的。他家在附近有一片果园,自家产的水果,在工厂旁边开了个小杂货店兼营水果,生意好得不行。

    他父亲去世之后,他把家里的田地都变卖了,打算靠着这些钱去城里做大生意,只留下了那个果园和小店铺。

    那天天气还不错,他老母亲说:“要回家给你父亲上坟了,今天是他的忌日。”

    他正好那天有点忙,在谈一笔买卖,做成了他大概就可以成为苏州的人上人。

    他有个贤良温柔的妻子,有个三岁的女儿。那时候,妻子肚子里还怀了一个,有经验的产婆说是个儿子。

    他没了父亲的管束,正要一展宏图,家庭和睦温馨,可谓是人生最辉煌的时候。

    父亲忌日,他没空去上坟,就雇了马车,让她怀孕的妻子带着女儿,跟老母亲一起去上坟。

    回来的时候,他妻子和母亲可能是想去看看自家的店铺,以及参观下当时苏州最大的纺织厂。

    不成想,一场爆炸,把整个工厂都震塌了。

    他去的时候,他还看到了女儿一只手,整个身子被屋檐压扁了;而他的妻子和母亲,被爆炸的大火埋了进去,只剩下焦黑。

    而他谈的生意,是个英国人设下的骗局,把他所有的钱都骗走了。他那时候毕竟没什么经验。

    他只剩下孑然一身。

    什么都没有了,就连钱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