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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心中堆满了疑问,但却没有办法问出口。
多彩之梦和梦的工厂都属于梦境的隐秘,一但以任何形式说出来,就会引发更大的扰动。
而梦境目前不能再引发更多的源反馈了,在魔妖荒野中的遭遇还历历在目,以他们目前的力量,还不能抵御那些恐怖存在的入侵。
当然,王也许知道一些梦境的存在,至少明白罗德是极为特殊的,但这是他通过他的智慧猜测到的事实,他也很谨慎地没有提及半个字,他们之间,一直维持着一种奇异的默契,罗德知道王的特殊,王也知道罗德的特殊。
现在,王的隐秘曝光了,该引发的一切,都引发了,其造成的后果确实是让人难以承受的,若不是人偶的无光之盾挡住那致命的一击,王或许已经殒落。
如果有一天,梦境的隐秘曝光了,会不会引发同样的后果?
如果真的和源天神王座的后果一样,罗德可不敢保证,一定会有人能帮他挡住那致命一击。
最重要的是,他隐隐感觉到,黑雾对待源天神的王座,和对待梦境,是完全不同的。
假设真的如阿萨所说,无上意志就是黑雾的起源,他不仅制造了恶念,在恶念的灵魂中留下寻找源天神王座的最高指示,还专门留下对付它的手段,其重视程度,毋庸置疑。
但黑雾并没有对此有特殊的反应,也许在暴露的那一刻有过,但扰动并不是那么大。
而梦境就不一样了,在罗德成为它的主人的那一刻,入侵就已经开始了,黑雾几乎是在全方位地压制梦境,梦境的任何一点扰动,都会引来更大的反馈。
当然,罗德很清楚,源天神的王座从未出现在历史之中,这是它的第一次出现。
而梦境,几乎贯穿了大半个人类历史,根据知识之书所说,九任梦境之主,大多都对黑雾造成了极大威胁,那么,黑雾对梦境的针对,就可以理解。
源天神的王座就算在开始拥有极高的禁忌,在这千万年下来,它从未出现过,也从未对黑雾造成威胁和打击,那么,黑雾对它的源反馈,也会逐渐下降,最终接近消失。
也许,这就是源天神的王座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原因,而无上意志可能也料到了这一点。
当然,这都是罗德的猜测,这一切的前提是,无上意志真的是黑雾的创造者,是阿萨所说的万恶之源。
至于梦境和源天神王座谁更伟大,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比较。
罗德衷心地希望,有一个远超他的无敌强者出现,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横扫一切黑暗和怪物,那个时候,他自然心悦臣服的消失,不但毫无怨言,还要真心赞美,因为他照亮了人类,连同他在内。
不过,这只是美好的梦想。
现在的人类中,他就是少数的几道光,绝大多数人,都将期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它们沉甸甸的,就像心中的石头,有时候会让人难以呼吸。
但这些杂乱的思绪在罗德心中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抛出了脑后,真正的强者是不会被这些柔软的情绪困扰的。
这时,知识之书的声音也在脑海中响起:
“主人,这绝对不是巧合,梦的工厂和源天神王座,一定有某种关系,尽量询问它的细节,您也可以以适当的方式提出您的疑问。”
罗德皱眉道:“书,任何暗示和谜语都是不行的吧?”
“是的,但您在人类面前使用过多彩之梦,他们知道那是你的特殊灵魂造物,您不能描述出它的准确功能或真正的名字,但可以表达您的疑问。”
罗德瞬间明白了知识之书的用意,于是,在接下来,他就详细地向王询问了源天神王座的一切细节,包括它的使用方式,它的作用范围,它的限制,它的强度等等。
王也一一回答,巨细无遗。
随着问题的深入,罗德心中也渐渐凝重了下来,毫无疑问,源天神王座的能力,和多彩之梦几乎没有什么分别,而且,它也不需要噩梦燃料,几乎没有什么限制,强度可以高到直接影响王级怪物的行动的程度,就连血神之战,也间接地受到了它的影响。
可以说,源天神的王座,就是强效的多彩之梦。
只要王的精神能够承受,他就可以无限制地使用。
之前他就是用这个方法,想要强行突破真王。
当然,这样硬来是不可能成功的,那就相当与他和整个源之海正面碰撞,如果能成功,源之海也就将崩溃,世界随之坍塌。
不过,虽然没有成功,但也使他的灵能无限增强,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
也是因为如此,王对他的晋升没有任何担忧,但同样也就在真王仪式上,远古恶念察觉到了王的根底。
这样看来,算是祸福相依。
但渡过了这一劫之后,王就不再有威胁,总归算是一件好事。
而随着他灵魂的强大,源天神王座的极限还在不断增加。
在突破真王之后,源天神的王座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王能隐约地察觉到命运的洪流,人类的运势就像无尽的长河,从时光的末端涛涛而来,向着无尽的未来流去,而源天神的王座可以直接影响到它,修正湍急的水流,阻挡礁石的破坏。
当然,这样做的压力很大,王也不能频繁使用。
“小罗德,其实我以前也这样使用过它。”
王沉思着说道。
“但那个时候,我察觉不到命运和运势的洪流,只是本能地将这份能力使用在特罗里安上,希望特罗里安能走向更好的一面。”
大林轻声道:“也许,正是因为如此,特罗里安才有如此之多的天才降生。”
阿芒多沉声说道:“特别是你,罗德。”
罗德挠挠头,略感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位第一长老已经成为了他的铁杆。
巴雷特教授感叹道:“现在回头看来,我们的成长真是的一个奇迹,在这短短十几年中,我们就实现了跨越式的成长,就算是三年前,我也无法想象,特罗里安将会有如此之强盛的局面。”
大林微笑道:“那个时候,我们连一位王以外的君王级强者,都是奢求,而现在,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特罗里安中将会有超过二十位君王诞生。”
王平静地说:“我们能有现在这样的成就,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努力,并不是因为我,因为源天神王座的能力,它是有极限的,无法直接给我们带来一个美丽的新世界,只有靠我们的力量,美好的新世界才能降临。”
宾斯教授点点头:“我认同王的说法,特罗里安的崛起,是受多种因素共同影响的,根据波西瓦尔阁下的描述,圣雷尔中同样也有很多天才降临,只是没有我们多。”
罗德趁这个时间,仔细斟酌了一下词语,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我之前使用的几个特殊造物,好像和你的能力有些相似。”
众人都没有听出这句话的异常,纷纷给出了一些可能的猜测。
只有王的脸色一瞬间发生了变化,他敏锐地抬起头,在真王的视线中,几缕看不见的波纹扩散开去,虽然很轻,但这显然就是黑雾的源反馈。
虽然隐蔽到这个程度了,但依然触发了黑雾的源反馈。
王立刻沉下声制止了众人。
“好了,这个问题不要讨论了,源之海如此庞大,破碎的律充斥其中,形成什么样的源都是有可能的,这并不值得惊讶。”
虽是这样说,但罗德分明察觉到了王眼神中的异样,他在一瞬间就明白,这个问题不能再讨论了,否则就将迎来恐怖的灾难。
虽然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当至少让王知晓了这件事情,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以王的智慧,许多事情不需要说透,他也会知道该怎么做。
罗德相信,以后他会得到来自王的更多帮助。
“可惜。”
王叹了口气,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没能更早地参悟源天神王座的秘密,否则我们崛起的时间就将提前,甚至在现在,源天神王座中还有不少隐秘是我不知道的,比如……我刚刚才知道,它破碎之后,是能自行愈合的。”
灵魂大师普莉希拉拍了一下王的手臂:“别动,我要修复这一块灵魂了。”
王含笑道:“抱歉,普莉希拉,又麻烦你了。”
普莉希拉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以前的我就是个白痴,整天就只知道研究尿尿的地方,突然有一天,我的灵魂就像开了一个窗口,我就像从愚钝和麻木中醒过来了,那些深奥的知识和神秘的灵魂,在我的眼中不再高不可攀了,几年后,我就成为了特罗里安最优秀的灵魂大师,毫无疑问,这肯定是你的源天神王座的影响。”
她双手沾满白光,像手术刀一样切近了王的灵魂,将其中的污染和腐化切割,将破口缝合,其动作行云流水,顺畅无比。
“没有你,就没有我,为你治疗灵魂,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大林略有担忧地看着她的手,小声道:“要不让荷鲁斯来吧……”
“闭嘴!”
普莉希拉毫不客气地喷道。
“荷鲁斯是明光之王,他的治疗能力比我强,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王的灵魂,他的灵魂手术,只有我能做。”
王微笑道:“当然,普莉希拉,我从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那你就别动!”
王略有尴尬地咳嗽一声,只能转移了话题:“小罗德,大龙城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罗德简短地把他所做的一切告诉了王。
众人听完之后,都是十分惊讶,罗德的安排无法挑出任何毛病,简直可以说不能再好了,他们没想到罗德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
大林忽然叹了口气:“可惜,你不是王之候选者,没有永恒燃火。”
王微笑道:“当他是隐火者,他也有权限影响特罗里安的重大事务。”
阿芒多混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似乎有一个新的想法正在形成。
这时,王的神色转为肃穆,沉声说:“血神的入侵结束了,我们击败了血神,但灾难并没有结束,血神的灵魂在最后时刻说的话,你们应该都还记得。”
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只有宾斯教授不为所动,他复述了那段话。
“……没有一丝希望,黑雾又将席卷而来,这个世界,终将被淹没。”
王用凝重的声音说出了所有人心底最关键的问题:
“在我们击败了血神之后,他清醒的意识依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是否表明一种可能,黑雾中,有比古神更加恐怖的存在呢?”
没有人说话,他们无法想象比古神更强大的存在是什么。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古神并非是最强的阶层,在其之上,还有更为恐怖的存在。
而罗德在这一点上,有比他们更清楚的认知。
最明显的就是,在获得的神性中,击杀古神,仅仅只获得了500点神性,也就是说,如果古神没有对人类造成任何直接或间接威胁,击杀祂只有500点神性。
而血神的灵魂本身中,竟然就有2800点神性。
显然,击杀古神,对整个黑暗世界的削弱,并不大。
那千万年以来累积的无穷黑暗和污秽,比一个堕落的正神要多很多。
更重要的是,后面还有一条,“协助击破不可描述的神使,神性+400”。
这个不可描述,显然就是指的无上意志,祂的神使,是被阿兰直接击破的,罗德在其中,只起到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作用。
但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作用,就价值400点神性。
按照这个逻辑来看,无上意志的存在,比污秽之血神要强很多,否则无法解释这样的神性获取。
另外,罗德在各种隐秘中,陆续获知了一些恐怖的存在,比如诡异之影的源头诡异始祖和人魔,黑雾大魔的源头至高魔主特雷斯坦,以及恶念的源头无上意志。
而作为远古纪元末期的四位正神之一,污秽之血神却从来没有在任何隐秘中出现,在祂苏醒之前,也没有对人类造成任何影响,没有一个恐怖存在,和祂有关。
很难想象,无上意志,诡异始祖,特雷斯坦,会和祂是同一阶层。
但是。
在神之上,是什么?
这是困扰在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就在这时,王开口了:“我有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