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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任命为司膳司掌珍,黎筠的日子也不轻松,整个司膳司是娄清儿的天下,虽然娄清儿没有故意为难,却也没给多少好脸色,宫女们都将眼睛放的雪亮,对待黎筠,客气有礼,却疏远的很,想要听点什么真话,简直是痴心妄想。
“又来了。”翠云咕哝道,“表面上她们什么事情都会请示一下大人,实际上都是在做表面文章,大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参与进决策,每次都只是看一下结果,出了事情,大人的责任却逃不了。”看着梧桐送过来的报告,翠云心情十分郁卒。
“我都还没说什么,你个小丫头,瞎着什么急?”黎筠弹着韵律安静的琴,显示出她的心情很是平和。
“大人,我可做不到你的淡定,宫宴的事情你已经在太后那里挂上号了,现在皇上又升你的官,在所有人眼里,你就是贵妃党,太后不可着劲折腾你才怪呢。”
“在宫里没有中立,即便是陆贞……”想要两方讨好,不也是弄得灰头土脸?
“陆大人?”有陆大人什么事?翠云有些奇怪,随即恍然,“说的也是,贵妃娘娘也不是吃素的,陆贞一直帮着太后,得罪了贵妃娘娘,若不是长广王殿下,她就冻死在雪地里了呢。”想起之前的事情,小丫头心有余悸,“不行不行,大人,我们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一不小心,就会像陆大人那样中计了,陆大人还有长广王殿下救,我们就不知道贵妃来不来的及了。”
翠云嘀咕的话语让黎筠手一顿,是啊,陆贞还有个高湛,她呢?
脑海中不期然间就闪过沈嘉彦的面容,黎筠心绪一乱,赶紧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
都怪师兄,在宫宴那天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自己是怎么也不会喜欢上这里的人的,现在帮着贵妃的一切,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回家吗?绝对不能在这里有牵挂!
这样对谁都好!
黎筠眼神坚定起来,她不能为了虚无缥缈的感情,放弃未来世界的一切!
“黎姐姐,黎姐姐。”咋呼的声音让黎筠回神,翠云笑道,“一定是沈司珍来了。”
人也走去开门。
“奴婢见过司珍大人。”
“唉,没事没事,我找黎姐姐的。”说完,就越过翠云,“黎姐姐。”
黎筠无奈,“都是六品司珍了,做事还是毛毛躁躁,让别人看见了还不定该怎么笑话呢。”
“管她的,她总不敢在我面前笑。”沈嘉敏想法很光棍,黎筠也懒得说了。
“平日里你都挺忙的,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走走?”
“呵呵,黎姐姐,好姐姐,我这不是想你了吗?”
黎筠失笑,“真的不说,现在不说,等你想说了,我可不一定会答应了。”
沈嘉敏讨好的笑容一僵,才垂头丧气道,“好啦,黎姐姐,我就是要跟你学习做糕点的,什么样的都可以,只要好吃。”沈嘉敏的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
黎筠的笑顿时僵在了嘴角,“是,为了长广王吗?”之前劝说嘉敏那么多的话,算是白说了。
“是有他的原因,但是还有……黎姐姐,你就不要问了嘛,教我好不好?”
“当然可以。”无奈,黎筠只得答应,从不喜欢做食物的嘉敏,居然为了长广王,愿意改变自己,但是,高湛终究只是陆贞的。
黎筠左思右想,都找不到很好的阻止方式。
“太好了,我就知道黎姐姐你最疼我了,不枉费我经常在你和哥哥之间……”
“你再乱说,我就不帮你了。”黎筠现在最不想的,就是听到沈嘉彦的名字。
沈嘉敏撇嘴,“不说就不说嘛。”黎筠姐姐居然也会害羞。
黎筠,“……”
自己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
正待两人还要说些什么,翠云敲门进了来,“大人,腊梅姑姑传来太后的懿旨,说是在皇上那里吃到了我们的糕点,想要大人给太后做一些。”
“太后她想做什么?”沈嘉敏虽然单纯,却并不是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太后绝不会安好心。
“既然是懿旨,她想做什么,我都得去做。”
黎筠起身向外走去。
沈嘉敏想想也是,太后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陷害吧?
……
刚回到司宝司不久,沈嘉敏就听到司正司的人将黎筠给扣押了的消息,“你说太后中毒?”
“是啊小姐,黎姑娘已经被司正司的人带走了。”
“太可笑了!”沈嘉敏气愤难当,“她下旨要黎姐姐做糕点,结果还真中毒了,她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啊?”
“小姐,您小声一点,当心隔墙有耳。”
“我怕谁啊?黎姐姐是我们沈国公府的人,不是宫里可以随意拿捏的小猫小狗,太后做事太过分了,我现在就找表哥殿下去。”
“听说皇上,贵妃娘娘,长广王殿下,都去了仁寿殿。”
“那我们去含光殿等消息。”
“嗯。”
……
仁寿殿
太后虚弱的躺在床上,隔着帘子,萧唤云只大约看到个轮廓。
又玩这一出?萧唤云心中冷笑,娄氏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
“太医,母后身体怎么样?”在场的几人,也就只有高演还愿意说点话。
“皇上不必忧心,太后娘娘已经没有大碍了。”
“什么叫没有大碍?太后之前不是中毒了吗?”萧唤云问着太医,早就知道这娄氏不会安份。
“贵妃娘娘是什么意思?好像,姑妈没有中毒,贵妃娘娘很不高兴。”娄青蔷在一边阴晴不定的说着,萧唤云看了她一眼,“你这是在和本宫说话?”
“微臣该死,微臣没有其他的意思,还请贵妃娘娘高抬贵手,微臣,也是太过心忧了。”
“好了。”娄太后的声音传来,“哀家没事,青蔷别担心,皇帝,你还有政务要忙,就别耽搁在这里了。”
在腊梅的服侍下,太后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面色上看,是有那么点虚弱。
“母后当真没事?”高演上前扶着太后。
“真的没事,应该是误会吧,那黎筠当着众人的面给哀家送来糕点,不至于傻到在里面下毒,哀家除了肠胃不适之外,并无任何不妥,也怪青蔷她们小题大做了。”
“太后娘娘说的真轻巧,黎筠现在还在司正司关着呢。”越想越气,娄氏这是在玩人吗?
高湛也有些疑惑,傻子都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是偶然的,但是听娄氏的口气,她只是想要为难黎筠一下,吓她一下?
娄氏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贵妃,哀家是大齐的太后,先不说黎筠本来就是糕点的主要负责人,只要她是司膳司的人,哀家吃了她送来的东西有不适,立即处死也不过分,看在你的面子上,哀家不打算追究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娄太后一脸正气的说着,似乎她很大度很宽容。
萧唤云才不会被她这种虚张声势吓到,“太后娘娘说错了吧,糕点,可是您差人去下旨的。”
“哀家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旨意?演儿应该知道,哀家从不喜欢吃糕点的。”
高演顿了一下,“母后一向不爱吃甜食。”
“一般的糕点,姑妈也看不上眼。”娄青蔷在一边附和。
娄太后笑了一下,“还是演儿和青蔷贴心,知道哀家的喜好。”
萧唤云,“……”娄氏这是在说她不孝顺么?
呵,好大一顶帽子。
即便全皇宫的人知道太后和萧贵妃之间不和,但不孝这种话传出去,也会让萧贵妃面上无光,毕竟人言可畏。
“母后。”高演皱眉,今天这出戏,他希望太后能够适可而止。
娄太后脸上的不悦一闪而逝,“总之,哀家从没有下过懿旨。”
“那就宣黎筠,看看事情究竟是怎样的。”高湛出声,黎筠反应灵敏,应该能给此事带来转机。
高演点点头,“来人,把黎筠带上来。”
……
黎筠是宫中女官,又是萧贵妃身边的人,即便是被关了起来,也没受到什么罪。
“微臣黎筠,拜见皇上,太后,贵妃娘娘和长广王殿下。”
“你便是黎筠?”太后先发话。
“回太后娘娘,正是微臣。”
“糕点可是你送到仁寿殿的。”太后继续发问。
萧唤云纠正,“黎筠,糕点是你自己送的,还是太后娘娘宣的懿旨?”
“是太后娘娘宣旨,司膳司的人可以作证,司宝司的沈司珍当时正好在,也可以作证。”
“荒唐!大齐太后只有一位,哀家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旨?”娄太后怒不可竭。
“懿旨可还在?”高演发问。
“是口谕。”
高湛,“……”死无对证了么?
即便是要传沈司珍,恐怕太后也会拿沈家和黎筠的关系说事。
“那你还记得,是哪个宫女传的旨?”萧唤云看了太后一眼,继续问黎筠。
“是一个自称腊梅的宫女。”
“奴婢冤枉,奴婢一直侍候在太后身边,从没有去过司膳司。”
一等功女腊梅立即跪下喊冤。
黎筠抬头一看,有些愕然,“她是腊梅?”
萧唤云手一紧,心中有些不妙,“怎么了?”
“之前传旨的腊梅,不是这个。”
“荒谬荒谬,越说越荒谬,皇帝,哀家的仁寿殿究竟有几个腊梅。”
高演垂下眼眸,“只此一个。”
黎筠,“……”
终究还是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