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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无月的夜,詹妮思已经睡下。
当她身边所有人都为她的状态担心不已时,唯独她自己,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让伊利尔等人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一点。
但这并不一定是好事,伊利尔向其他手下确认过,安娜的话得到了公认。
在血族中,那些负责任的血族,会照顾自己的后裔,直到他们度过第一次人性的封闭。而这,对可以永生的血族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
而伊利尔也不能怪索利斯,毕竟他已为詹妮思献出了生命,怎能要求更多?
乔尔斯叔叔已经同意了伊利尔学习亡魂魔法。
虽然说,他不同意伊利尔也能学,但那并不是伊利尔想要的。敬爱的乔尔斯叔叔可不只是一句空话,而是一种需要落诸实践的态度。
在艾米丽的引导下,伊利尔终于要完成从炼金术士向巫师的转化了。那个分界线,终于是要迈过去了,对此伊利尔多少有些感慨。
让安娜照看詹妮思,伊利尔跟着艾米丽上了马车,但他的思绪却飘的很远。
他想起了亨瑞那天对他说的话,魔法不能改变这个世界,改变世界的,只能是科技的发展。这句话应该是对的吧?但身为超自然力量的拥有者,伊利尔多少有些不甘心。毕竟自己殷殷向往的东西,被人否定了。
未来那个方便快捷的世界,难道就是唯一的、必然的选择吗?伊利尔有点不同意见,只是现在还没发表的资格……
月高风黑,说的就是今夜这样的天气。等伊利尔下了马车,才发觉自己等人,已经来到了瀑布镇的郊区。一栋古旧的森白色木屋,给人毛骨悚然之感。
是的,这栋屋子,竟然让伊利尔感觉毛骨悚然!
以他的精神力感知,可以感受到那微微敞开的门缝中,内敛着某些可怕的东西,他甚至听到隐约的呓语声!而空气却没有任何波动……
“这里是哪里?艾米丽,我怎么有种进了鬼窝的感觉……”伊利尔的声音压的很低,他有种点出一团火焰的冲动,黑暗中负面情绪容易聚集……
“不要担心,伊利尔。她们都是巫师,不会伤害你的。当然,也伤害不了你,你还不清楚自己有多强大……”
黑暗中看不清艾米丽的表情,但那温和宁静的语调,还是很能安慰人的,特别是伊利尔这样愿意相信她的人。
“我答应了你叔叔,不惊扰吉尔伯特家的先祖,所以我们得在这里完成通灵仪式。她们会全力帮助你的,仪式完成后,这里就会成为我们的神圣领域。”
神圣领域?艾米丽给伊利尔说过。它指的是巫师传承力量的地方,也是先祖之灵驻留的地方……这么说,艾米丽是希望他继承这些女巫之魂的力量?
“为什么?她们对我的帮助并不大吧?我是说,为什么不是你获得传承?”
尽管伊利尔很敬重艾米丽,艾米丽教他也很用心。但这不代表艾米丽会放着蛋糕不吃,专门让给他啊?女巫们传承的力量,即使单个不多,这么一屋子加起来,也不会太少,为什么要让给他呢……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叫你来你就来,那么多事,还想不想学魔法了?”
走在前面的艾米丽突然停住了,转身对着伊利尔冷声来了这么一句,让他突的有些心虚。和艾米丽学魔法学久了,自然就有了一丝对师长敬畏……
而且自己问题,似乎确实有些不识好歹的意思?
伊利尔压下疑惑,跟着艾米丽进了木屋。破门无风自动,在伊利尔后脚进入后,便悄悄的合上了。
不待伊利尔说话,屋子里的突然亮起烛光。咦?确实有些门道啊,完全没感到火元素的波动,这个房间里,所有的元素都无法感知、也不受控制了?
“坐到这里,跟着我念咒语。”艾米丽的神色有些冷,似乎还在为刚才事情生气。和平时永远平静的样子大相径庭,让伊利尔愈发不敢造次。
老老实实的坐在铺好的干草中,没了元素力量的环绕,伊利尔感觉很不适应,只想赶快结束仪式,离开这里。
“一会你的精神,会跨界涉足到那边去。记得能待多久就待多久,但在天亮前一定要回来,记住了吗?”在烛光中,艾米丽的脸色微微解冻,叮嘱道。
“记住了,我们开始吧。”伊利尔很干脆的催促起来,呆在这里真不舒服。
“菲斯嘛透斯,伐伊尅科……”艾米丽也不拖拉,教授起通灵的咒语。
“菲斯嘛透斯,伐伊尅科……”伊利尔闭目凝神,跟着念了起来。
随着咒语,屋内所有的烛火,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气,压制的只有一点火星……待咒语尾音落下,所有火星猛然迸发!数尺长的火舌斜掠而出,直指向坐在蜡烛中央的伊利尔!
与此同时,伊利尔猛然松开了和艾米丽握在一起的手!双手触地,抬头向天!双目圆睁,深棕色的瞳孔,瞬间变成了墨一样的黑色!
异像持续了足有五分钟,艾米丽一直紧张的看着伊利尔,神色中有期待、也有担忧。当异像消失的瞬间,她果断伸出了右手,扶住伊利尔,让他平稳的躺倒在了干草中……
看着伊利尔线条分明的侧脸,艾米丽轻轻伸手抚了抚,长夜漫漫,话说伊利尔应该会听她的话,能待多久就待多久的吧……?
此时的伊利尔,所有的精神力都在刚才的五分钟里,消耗一空。他的意志灌注在离体的精神力中,随着女巫之魂的护送,跨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在他的感知中,自己化成了一道前粗后细的光带,在周围二十七个或大或小的光团的包裹下,穿过了某种无形的壁障,进入了一片神奇的世界!
这里和现实世界很像,但却笼罩着一层蓝色的辉光。随着他从高空掠过,星屑一般的光点,从他的身上飘出,雪片一般飘落在大地上,看起来非常美丽。
与身边女巫之魂的感应告诉他,这里就是所有超自然生物,死亡后所居住的世界。它由两千年前一位伟大的女巫创建,被其后的巫师一代代完善,最后形成了覆盖整个大陆的规模。
伊利尔心中一动,不知道自己通过凯瑟琳感知到的魔法网络,和这个世界有什么关系?那些神秘力量呢?有代表了什么?……
不等他想明白,身边的女巫之魂,就裹挟着他行动起来,以小木屋为中心,盘旋飞舞起来。化身流光的他们飞的很快,转眼就覆盖了整个瀑布镇……
身边的女巫之魂们似乎非常兴奋,从它们那里,伊利尔了解到,他所飞过的地方,就是以后巫脉所能到达的地方。也就是说,他其实是在做创立巫脉的第一步……?这让伊利尔有种上当的感觉,不是说是通灵仪式吗?
女巫之魂们感受到他强烈的心念,赶紧对他解释了起来。二十七个声音,听起来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
原来对于拥有巫脉传承的巫师来说,与先祖通灵,意味着接受前辈的遗泽,但对于没有巫脉传承的巫师来说,就是像伊利尔这样的,便只能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趟出一条通天大道了。
艾米丽将这个机会让给他,实际是就是将这个巫脉的主权,交在了他手上。虽然是个吃力的活,但也是个讨好的活,至少她们二十七个的力量,由他传承。
至于艾米丽,她将以另外的方式,加入到巫脉中来……
伊利尔追问到底是什么方式,但围绕着他的二十七个女巫之魂,却是怎么也不肯透露,只说到时候他就知道了,这让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且不管伊利尔有什么预感,他终究已经是离弦之箭,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伊利尔怎么也得完成这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后,才能回头去探究艾米丽的打算。
当伊利尔所画的圆,覆盖了小半个弗吉尼亚后,他的精神力所化成的光辉,也消耗了小半。伊利尔觉得这样效力太低,果断主导了飞行的轨迹,向着更南的地方直直飞了过去。
他想到那个通过凯瑟琳感知到的魔法网络,也许网状布局,才是更合理的?
他不想困守瀑布镇,甚至弗吉尼亚。有生之年,他想去更远的地方,想来他的继承者也会有类似的想法吧?
那么将自己足迹,分散在整个美洲,这样他们在每个地方,都有那么一条线性的地方,可以享受到巫脉的庇佑,多少也算助益不是?
伊利尔的想法,得到了女巫之魂们的一致赞成。因为这些铁路网一样的巫脉,她们将是第一批受益者,困守多年的她们,也希望有机会看看外面的世界。
而在超自然炼狱,没有巫脉庇护的话,很可能会一不小心,就被炼狱里的飓风卷走,这也是她们最惧怕的事情。因为吹走的人,以后再也没见过……
等伊利尔的光辉变得暗淡时,东边的天空也微微泛白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的足迹在美洲东部转了两个来回,形成了两个大大的同心圆。
虽然只是两条细长的轨道,但是在伊利尔心中,还是有说不出的满足感。以后,这就是他圈的地了,也许可以沿着线条,修两条公路?……
回归身体的前一刻,伊利尔想到的事情,似乎有点太长远……
PS:感谢书友清玄散人的打赏,加上前次东方烈炎的,今天加更两章。所以请不要骂我了……真心扛不住,求安慰……
每天至少看三次书评区的我,这两天真心好累。我知道书友是爱惜本书,才对我加以言语的鞭策……
但请大家用词和善些,别跟风使舵、更别落井下石……阳光在此拜谢诸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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