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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眼下最重要的是明堂堂主鸠元已经到了鲁昌郡,不如王爷在写封信笺,着人连夜送往鲁昌郡,至于南宫翎那里,若是他看到那封信笺,必定有所行动,所有的事情还需加快速度,以防万一”,青袅的神『色』凝重,心里的担忧不比王爷少,若是南宫翎真的知道了,这次恐怕不会轻易放过王爷。
南宫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间看向青袅吩咐道:“你派人通知鸠元,让他先不要轻举妄动,等下本王便写封信笺,这次务必要送到萧恬的手中,待夜寒明日回京,让他放下手里的任务,先将郢都的事情彻查清楚,至于冥刹那里先不要知会,他在查十万担米粮的事情”。
“是,王爷”,青袅领命后,刚要出去,只见贺管家慌张的跑了进來,喘着粗气看向南宫煜说道:“启禀王爷,皇上身边的灵公公來了,说是奉了皇上的口谕,请王爷前去接旨”。
青袅身形一僵,顿时满脸震惊的看向南宫煜,焦虑道:“看來,南宫翎有所行动了”。
南宫煜脸『色』越发的阴沉,先是看向贺管家说道:“你先去拖出他,时间越久越好,本王等下便过去”。[
待贺管家出去后,南宫煜转身缓缓坐在上座的椅子上,缓缓闭上眼睛,冷峻的脸上划过一抹疲惫之『色』,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连日來马不停蹄的奔波,加上昨夜与黑衣人厮杀导致气息紊『乱』,险些走火入魔,让他身体有些吃不消。
自从回到京城后,便一直安于王府中,一是为了安抚南宫翎,让南宫翎对他的提防之心减退,二來是为了养精蓄锐,可待在京城的这几年让他的锋芒几乎磨去一半,南宫翎沒有一天能安分,耍各种心计与手段來对付他,抓他的把柄,让人防不胜防,现在想想,这样的日子他的确厌倦了,旧恨一直在心里扎根生长,每次去栖云轩看到母妃的牌位,当年的场景便尽数浮现眼前,十五年了,那些事情总要有人去承担。
当年他的想法太过简单,以为不管是南宫翎死也好,楚太后死也罢,只要有一个人为母妃偿命,他便不再计较,如今想來,却是大错特错,他有宽容之心,别人却未必有,即便报了仇,不论南宫翎或者楚太后也不会轻易饶了他。
先帝在时,南宫翎为了储位可谓煞费苦心,不但用计离间了先帝与他的父子之情,使得先帝对他的成见颇深,再不是曾经那个时常夸赞他的慈爱父皇,直到驾崩前,先帝都不肯再见他一面。
不得不说,南宫翎和楚太后心机深不见底,从先帝不再召见南宫煜后,南宫翎与楚太后便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先帝,更让先帝对南宫翎刮目相看,以至于先帝驾崩后,他便顺利的登上皇位,南宫煜本以为这样便结束了,却不料南宫翎与楚太后对他竟是存了斩草除根的念头,一次又一次的对他痛下杀手。
常年累月的征战,磨练了他的胆识与思想,他不再是曾经那个单纯的煜王,他懂得反抗,懂得还击,然而,皇上毕竟是皇上,拥有至高上的权利,而他却不能逾越过分,否则便会落个谋反逆贼的罪名。
他从不屑那皇帝的宝座,心与南宫翎争,所做的一切只为母妃,只为心中的那强烈的恨意,母妃早逝,父皇厌弃,沦落山间多次兽口逃生,翻山越岭躲避杀手,几次命悬一线,差点便死在南宫翎的手上,这一切都是他与楚太后所赐。
若不是他们,他岂会落到这般地步?若不是他们,他的母妃岂会惨死?
思绪中断,当南宫煜再次睁开双眸时,黑『色』的眼眸里散发着森冷的寒意,该來的迟早要來,他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
“青袅,若本王晌午三刻还未出宫,你知道该怎么做”,南宫煜沉声说了句,起身便朝门外走去。
青袅望着南宫煜的背影,修长的指尖紧紧攥住,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气,南宫翎,你若真敢对王爷下手,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话说,南宫煜见了小灵子,接旨后便跟随着小灵子坐着宫车一起进了皇宫。
偌大的承福殿内,南宫翎坐在中央的龙椅上,而下面便是南宫煜,紫檀鎏金的方桌前,摆放着的全是宫中上好的珍馐美味,美酒佳酿,四散飘香,台下空地上婀娜多姿的宫中舞娘随着琴瑟之声翩翩起舞。
南宫煜一边望着舞娘的舞姿,眼睑处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南宫翎,但见他神『色』若常,似是很陶醉的在欣赏,心中不禁疑『惑』,难道是他想多了?
直到琴瑟止声,舞娘缓缓退下去,南宫翎才看向南宫煜,敛起眼眸里的锐利,透出一抹柔和之『色』,微微笑道:“王弟,今日之宴,不必拘礼,就当是家宴,你我兄弟莫要生分了,正好借此机会,一叙兄弟之情,來,王弟,与哥哥共饮一杯”。
南宫煜勾了勾嘴角,并未说话,只是举起酒杯一敬,便一饮而尽,放下琉璃杯,身旁的小太监赶忙上前斟满。
南宫翎见状也沒计较,放下酒杯笑道:“不知那鲁元公主的伤可好些?王弟啊,不是朕说你,人家好歹也是公主之尊,岂能整日住在煜王府里,成何体统?不如改日朕派人将其接近宫中静养,也好不失了规矩,你说呢”?
“不必了”,南宫煜淡淡的看向南宫翎,沉声说道,黑眸里渗出丝丝寒意,若是当着百官面前,他自然不会如此,但这里只有南宫翎与他,也不必在装下去了。
“公主是为了臣才受伤,不论怎么样,臣都应尽心的照顾好公主,直到公主痊愈,否则,臣心中不安”,南宫煜话音刚落,只听南宫翎突然轻笑出声。[
“王弟啊,别告诉朕,你心仪那公主?若真如此,那煜王妃她能同意吗”?不过,王弟你一向不好女『色』,依朕看,这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像煜王妃那般出『色』的女子,公主嘛,自然尊贵,可却与你那王妃比不得啊,你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南宫煜闻言后,桌下的双手顿时紧攥,南宫翎管的也太多了吧,一句话便将他与苏颜生生分开,真真是欺人太甚了。
“皇上说的对,王妃自然出众,绝『色』的容貌沒有哪个女子能与之相比,但,臣从不以貌取人,只在意心中的感觉,若感觉,任她九天仙女臣也不会多看一眼,就算只是个蛮夷公主,臣若心生爱慕,任何人也阻挡不了臣娶她为妻的心”。
南宫煜说完,黑眸对视上南宫翎,目光冰冷,也透着一抹坚决,转间拿起琉璃杯斟饮起來。
南宫翎微微一怔,看向南宫煜的眼神多了一抹锐利,随后扬了扬下颚,轻哼一声,唇边的笑意消散,冷道:“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但,王弟,全天下最好的女人已经让你娶了,怎么,你竟还是这般不知足呢”?
南宫煜身形一僵,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南宫翎,目光渐渐森冷,他自是听出了南宫翎的话外之音,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在与南宫翎装模作样了。
“皇上坐拥金熙江山,各国年年朝贡貌美女子,那三宫六院的女人何其多,可皇上又为何还要年年选秀呢”?南宫煜同样回以南宫翎话里藏音的话,目光毫惧『色』的看着他。
“啪”,南宫翎闻言顿时一掌拍在桌子上,脸『色』一沉,大声斥道:“大胆,这就是你与兄长说话的态度吗?还是朕对你太过放纵?使得你目中人,不分尊卑了”?
南宫煜只是淡淡道:“皇上言重了,臣只不过是想告诉皇上臣心中的想法而已,皇上不是说今天是家宴不必拘礼吗?怎么如今竟端起了架子,來斥责臣呢”?
“你”,南宫翎看着南宫煜脸上的冷意与不屑,恨不得立刻让人将他拉出去斩了,可他却极力的隐忍下來,南宫煜说的不错,他刚刚的确说了是家宴,也是他让人家不必拘礼,如今倒是他先失了态,心思百转千回,当下便轻咳两声,声音缓和许多,却还是带着斥责的语气说道:“即便是家宴,也该有辈分之分,刚刚你那是在指责朕吗?朕是你的哥哥,同是先帝之子,以前朕忙于政事,的确忽略了你,但如今看你这副样子,朕就应当尽到兄长的责任,真不知道云妃这些年都教了你些什么,学得这般放肆”。
南宫翎不提云妃还好,一提云妃,南宫煜周身的寒意加重几分,黑眸瞬间深邃不已,兄长的责任?哼,这样的话亏得南宫翎说的出口,他都替他臊得慌。
“云姨娘自然好生教养臣,只是,这些年臣的生活格外艰辛,臣想,皇上应当最清楚臣这些年是如何过來的,如今,皇上既然说要尽到兄长的责任,那么,臣随时恭候皇上來尽责任”,南宫煜勾了勾嘴角,冷峻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讽刺之『色』,伸手举起琉璃杯敬向南宫翎,淡淡又道:“臣,敬皇上一杯,先干为敬”。
南宫翎闻言一怔,紧接着,双眸顿时闪过一抹杀意,心中暗道,看來,南宫煜什么都知道,既然如此,他也不便在顾忌了,哼,你想得到的,朕偏偏不让你得到,而你得到的,朕也能想办法从你身边抢走,朕就是喜欢看到你助愤怒的样子,呵,当年如此,现在,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