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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皇帝得了云绾容匣子里的“线索”,第一时间找左丞相相议,得知无用白忙一场。
假皇帝皱皱眉头,不愿承认他是被小女子骗了:“算不上是她给,朕直接拿走的。”
“这几日并无人出入皇宫,午门守卫全是老夫的人。”左丞相老脸略沉:“他最信任的乃是宸贵妃,若真被人所救,藏身之处必定在熙华宫!”
“不能罢……不过弱女子,哪来这般谋无遗策的本领?”假皇帝不信。
“要不是该死的一回京就册封她宸贵妃,太引人注意,老夫早就下手了!”左丞相恨极:“管她聪明还是蠢,杀了一了百了。”
“想下手难道真的没有机会吗?哦,你说过要拿她威胁天子夺取虎符的。”假皇帝讥笑:“还说什么,没准她知道虎符踪迹呢,现在出了差错,锅扣朕头上?”
算到底,左丞相他照样不是轻敌了,以为宸贵妃是颗可操纵的棋子。
左丞相听他阴声怪气的话,恼羞成怒:“大家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假皇帝板住脸。
“还不下令去搜!宁采女迷你迷得晕头转向,你就不会去套套话?”左丞相大骂:“不然纳她何用。”
事关往后谋划和出路,假皇帝再不乐意,也不得不安排。
只是心底愤恨不满和叛逆之心,如冲破牢笼的藤蔓,疯狂增长。
熙华宫喧闹声起时,云绾容和齐璟琛对视一眼,稍作准备从容出门应对。
“宸贵妃,近日为何闭门不出啊?”假皇帝上前,审视看她,又凝神往里扫几眼。
云绾容不答反问:“今儿皇上过来还臣妾说法了?肉松的死怎么说都该给臣妾答案罢?”
假皇帝的脸僵了僵,干脆指挥:“进去搜!”
“都给本宫站住!”云绾容挡在前方,收起敷衍的笑容,凉凉道:“皇上说搜就搜,不给臣妾个理由?”
“朕怀疑熙华宫窝藏逆贼,宸贵妃不让搜,是否心中有鬼?”假皇帝原本对左丞相的分析半信半疑,宸贵妃此举,反而让他信了几分。
“何须急着给臣妾定罪,窝藏贼人,传出去本宫名声还要不要了?”云绾容不让分寸:“搜可以,让皇后过来做个见证。倘若熙华宫没有,皇后给本宫的清白作证?”
假皇帝想了想,倒不是什么过分要求。
但,他可没时间在这等。
“行,朕搜朕的,你等你的皇后。”假皇帝直接下令,侍卫顿时冲了进去。
“你!”云绾容被他蛮横行径气到,盯住他的身形,招手让乐双上前,冷道:“熙华宫的烈酒,给本宫全搬过来!”
吩咐之后,就站在外头,冷眼看着那些人将里边翻得一团糟。
毫不意外,侍卫仍旧一无所获。
假皇帝心底尚存疑虑,不死心亲自上场搜了几番,眼神示意王保全别落下地方。
乱哄哄,把熙华宫各处搞得乌七八糟。
不知过了多久,假皇帝死心了,召回侍卫,面色不好:“今日是朕冤枉宸贵妃了。”
“冤枉?”宸贵妃挡住道上,半寸不让:“上次王保全搜一回,今儿又来,谁知明日还会不会再登门?”
她嗤笑问:“臣妾就不明白了,怎么皇上老觉得熙华宫可疑?既然您不死心,不如臣妾给你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答案?”
假皇帝未来得及问她是何意,便见宸贵妃面沉如冰,眸似凝霜,一扬手。
乐双带着檀青几人,拎起坛子狠狠就泼!
浓烈的酒气蔓延而来,泼在了隔扇门上,渐在了白玉阶前。
假皇帝心中一跳:“宸贵妃,你要作甚!”
宸贵妃微微一笑,只一招呼,那星星点点炭火落于门前,在脸色大变的假皇帝眼下,蹭地燃起火苗。
火苗倏地窜起,烈焰嚣张舞动,攀噬殿门。
红红的火光在她身后燃烧,云绾容抬眸,火焰映红她半张脸,笑容迷魂夺魄:“皇上还觉得,里面藏了人吗?”
“宸贵妃你疯了!!”假皇帝力吼:“都是死人吗赶紧救火啊!”
震住的侍卫和太监猛地回神,争相奔走,场面大乱!
皇后此时匆匆而来,见势险些失态惊呼。
云绾容一步步朝假皇帝走来,那厮不知为何居然内心生怖,忍住后退的冲动。
“让它烧啊,再烧一烧,别说人了,蛇虫鼠蚁都得逃窜而出呢,省得您费心再找。”云绾容歪歪头,眸中盈笑:“您说是不是?”
假皇帝:“你疯了!”
“疯的是你!”云绾容突然变了脸,扯下髻间金簪狠狠砸在他脸上:“往日情分当臣妾喂了狗!熙华宫臣妾也不要了!让它烧!”
“今儿你是在疑心什么?一次次疏忽冷落,你当臣妾不难受?”云绾容厉声质问:“什么郎情妾意帝王专宠,恶心!臣妾就不该从蔺州回来!”
“娘娘!”乐双檀青上前搀住她,担忧着急:“娘娘您冷静些。”
皇后看着宸贵妃,观今日情形,猜到大概,心生感慨。
然则回头,却见皇帝一言不发,真真帝王无情。
“宸贵妃,再怎么着你都是上了宗蝶赐下封号的贵妃,何须如此。”皇后叹息,又劝皇帝道:“皇上您也说句话,您近日之举,着实伤宸贵妃的心。”
“臣妾不需他可怜。”宸贵妃面色清冷,眸中看不见半分情意,一片漠然:“请您过来本为证臣妾清白,看来用不着了。但也好,皇后与各位在这里,当个见证。”
“宸贵妃,本宫不太明白你的话。”皇后糊涂了。
宸贵妃微抬首,清晰有力道:“臣妾自请离宫,再不用在此碍皇上的眼,挡了别人的道。”
“宸贵妃说什么胡话。”皇后拧眉。
云绾容取出袖中的圣旨。
小傅子接过,宣之——
“贵妃多有不驯,教之不改,今令宸贵妃离宫,居京外青林庄,修身养性,无召不归。”
皇后一听,万分讶异地看向皇帝。
“朕何时……”假皇帝唬脸。
云绾容冷冷打断:“皇上贵人多忘事,你给的空白圣旨,臣妾也没想到是这般用上。”
上边国玺玉印,真真切切。
“君既无情,妾便离之。金口玉言,莫要失信。”
云绾容漠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