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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她听到不远处有几道破风声传来,她立马收起了这双形如枯枝烂木的灵翅,茫然的回头一看,便看到叶轩叔叔焦急的跑过来,还有面色沉稳的南天叔叔……
当看到云溪没事时,叶家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望向前边的深渊,陷入呆滞……
看着那万丈深渊,南天原本沉稳和煦的面色变得非常难看,苍白的如白纸一般,他并没有看见自己的儿子,仅仅看到了前边深不见底的深渊,这说明了什么?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慌乱复杂的情绪浮动在眼底,即便是还没有得到肯定的结果,但再如何辩解也难以抹去这事与愿违的事实,儿子……儿子他……他走了?
云溪见到南天叔叔这般模样,泪水再次控制不住喷涌而出,缓步上前一把抱住南天叔叔,也不说什么,这一抱说明了一切。
南天两眼空洞的望着这个娇小的小女孩,摸摸她的头,他面无表情,眼角的泪珠滚落。
叶轩沉默了,叶辰沉默了,顾家所有人都沉默了,叶家所有人也沉默了,当他们发现遗迹的阵法消失的时候,便飞奔而入,但没想到是这种结局……
“南天叔叔,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念哥哥……”云溪自责道,冰碧的泪珠夹杂着难以掩饰的伤感,顺着苍白的娇颜滑落。
“不用说了,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让他来……”他轻声说道,话还没说完,便被顾南天打断了。
“不!我要说!我若是不说出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她带着哭腔坚定的说道。
南天两眼无神的看着小女孩,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摸摸她的头,便开始置若罔闻般听她自责诉说,小女孩哭泣的将所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她非常自责,发自内心的自责。
南天呆滞的听完这一切,却是无动于衷,双眼依旧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
“南天叔叔,以后我就是您的女儿!我会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回馈给您,爹!”望着那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南天叔叔,云溪哭泣的说着。
然而南天却茫然的摇摇头,再次摸摸她的头。
“好孩子,你并不需要回馈什么,你也并没有欠我什么,你只要明白,念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就已经知足了……”
他两眼有泪光闪烁,托着看似已经病怏怏的身体,转过身,向着遗迹出口缓步走去。
他走的非常慢,或许连蜗牛都爬的比他快,但是他每一步都走的很艰辛,每一步或许都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云溪望着那不断向外走出的背影,哭泣的摇摇头,玉手轻按心脏位置,心潮疼痛难忍。
“你只需要知道念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就知足了……”
这句话不断回想在她的脑海,她的心疼了又疼,近乎奔溃。
叶轩将云溪抱在怀中,眼神担忧的看着正在离去的南天,轻叹一口气,也动身离开。
所有人都跟在南天身后,望着他那看似健朗伟岸却已经暗淡憔悴的背影,没有人愿意超过他,就这么一步步慢如蜗牛般的向着出口走去。
遗迹内安静了,一切都安静了,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
良久。
“我这是在哪儿?我已经死了吗?”
小男孩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平躺在一个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虚幻的空间中。
这片空间寂寥微凉,空气中都夹杂着死寂的气息,寒风呼啸而过,小男孩有些孤寂的缩成一团。
随后他自嘲的笑笑。
“我还没有完成我的承诺,我没有守护好我应该守护的人……”
“这里就是死亡之后的世界吗?好孤独啊!”
“爸爸妈妈,巧儿,大伯,三叔,爷爷,还有……云溪。”
想到这儿,他转悲为喜,至少……至少最后她还活着!自己还是守护住了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与他并不熟悉。
“我还没有变得强大,还没有将巧儿找回来,还没有保护好我所要保护的人,还没有和巧儿、和父母永远在一起……”
“我真没用……”
他仰望着空间顶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颜色,和海一样的颜色,也和海一样的深邃无解……
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张他牢记在心的画面,每次回忆起这些画面,他的眼神都会变得温柔起来,这是所有幸福的瞬间,是一个心灵的烙印,对他来说这些东西他目前最珍贵的回忆了。
他回忆着,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小伙子,你醒了?”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顿时将顾念吓了一跳,将他从回忆中惊醒,满脸惊愕地看向天空。
随即他看到的是一道苍老的身影,他身穿淡黄色长袍,留有细长的白胡子,满头白发散乱在双肩,满脸的皱纹完美地体现他经历了何等的风霜,虽然已经年迈,但似乎依旧神采奕奕。
此时,他那苍老的脸庞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不断打量着这个小孩子,然后轻微的点点头。
“老爷爷,您也陨落了吗?唉,真是可惜,我看您这么精神,一定和我一样是陷入无法摆脱的麻烦了吧!”
黄袍老者听完后愕然,有些苦笑的摇摇头,感情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吗?这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是啊,陷入了无法摆脱的麻烦,我在这里待了快一千年了,我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人。”老者面色怅然道。
“啊?一千年?那您一定很孤独吧!一个人在这里待一千年,这换作别人谁能受得了啊?”
然后他便反应过来……
“唉,说的也是呢,都已经陨落了,更何况待一千年呢?或许我会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他望着黄袍老者,随即有些苦笑,看来自己还不算孤独,至少这位黄跑老者还能陪他唠唠嗑。
老者闻言,有些微微失神,然后失笑起来,身形缓缓落下,和小男孩并肩坐在一起。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有点好奇,随便问问。”老者转头问向顾念。
“我?我们本来是想要到洪荒殿去看看,能不能捡到什么太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宝贝,结果中了幻境,最后空间崩塌,我便陨落至此。”小男孩也丝毫没有掩饰的说到。
“我们?不只是你一个人么?”老者轻轻问道。
“嗯,对啊,和我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小女孩,您可不知道她是有多么大小姐脾气,最后我们都遇难了,陷入了幻境,最终幻境破碎坍塌,不过好在最后我尽全力救了她一命。”小男孩丝毫不含糊的说道。
听到陷入幻境,老者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有些无奈地问道:“一个与你本无瓜葛的小女孩,你却如此拼命,她似乎很依赖你啊!”老者微微感叹道。
“她确实挺粘人的,是个不错的姑娘,只要能够改改她那一身娇惯的毛病,应该会和巧儿一样是个很完美的女孩子吧……”
“巧儿?”
“巧儿是我遇见到过的,最完美的女孩子,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她是一个孤儿,我拿她当妹妹,我们原本一起幸福的生活着,但她最后还是离开了。”
“离开了?怎么会离开?”
“她身上有很多东西是我所不知道的,我说过我要将她找回来,说过要永远保护她,说过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说到这里,顾念双拳紧捏,面色坚定。
看着如此坚定的面孔,老祖眼神闪过一丝诧异,感叹道:“唉,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闻言,顾念无奈地摊摊手道:“还能怎么办,都已经陨落了,难道还能重生不成?”
老者哼笑一声,旋即有些咄咄逼人道:“小子,既然承诺了,就一定要做到,现在可不是你颓废的时候,你要打起精神来!”
听着这番话,顾念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这番鼓励的话是在自己看来却如同白痴说的话一样荒谬,有些嗤笑道:“可我已经死了啊!我还如何实现诺言呢?”
“那如果我说你并没有死,你还会如此颓废嘛?”老者眉头微微上挑,平静的面庞带着一抹自信的神采,玩味的笑道。
“没有死……没有死?您说什么?”小男孩一脸错愕,他明明记得自己跟随者岩石落入深渊里了啊,就算是不死那肯定也半残了吧,可现在他却全身完好无损,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啊!
“呵呵,臭小子,你可没那么容易就这么死了!你要做的事还多着呢!”
说完,老者便在他身边消失,然后再次出现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