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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果然下起了雨。
天好像被撕了个窟窿,密如瀑布的雨丝从那裂缝中狂泻而下,将燃烧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大火浇了个通透。
忙碌了大半夜的襄城百姓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补觉。
还未睡多久,东方天际就泛起白光,雨势也渐渐小了。
襄城北的分叉路口停了二十余辆牛车,一群汉子披着蓑衣围坐在牛车旁,神情肃穆。
沈青青撑着伞在树下打瞌睡,漂亮的凤眼下有两团浓重的黑青色。
孟渊告别了赵赢,转身,带着凉意的手指轻拂过她的眼角,温声道:“回去吧,他们也该来了。”
沈青青点点头,却没挪动脚步,定定地望着他道:“路上小心点,等你回来。”
未睡醒的缘故,她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些娇憨绵软,听得孟渊心头一痒,忍不住俯身亲了下她的嘴角。
“照顾好自己,不许强出风头,不许轻举妄动,不许受伤,敢不听话回来家法侍候。”
沈青青被他没有任何威慑力的威胁逗笑了,眉眼弯弯如一道新月,“知道了,孟夫子,学生一定听从教诲,不强出风头、不轻举妄动、不受伤。这回能放心了吧?”
“好像还不太能。”孟渊低笑,向她展开双臂,眼中满怀期待。
沈青青会意,撑着油纸伞扑进他的怀抱。
温暖又踏实的一个拥抱。
男人热腾腾的气息在耳畔流转,接着响起他如雨雾般温柔缠绵的声音:“我会想你的,青青。”
沈青青心房一荡,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我也会想你,很想很想。”
“二位!”宁佑安从伞布下探出个脑袋,催促道:“你们好了没,能不能考虑下我们这些没娶媳妇的人呐?”
这大清早的,光吃狗粮就饱了。
“就是,孟领队,我们也想有媳妇抱怎么办?”同行的汉子们跟着起哄。
“回头找你们老大要,一人发一个不就行了?”孟渊高声应答。
队伍里哀声一片:“那完犊子了,我们老大三十好几都没混到媳妇,等他给我们发媳妇,还不得等到下辈子?”
“下辈子也行,有总比没有强。”
“咱能不能别说得这么可怜,我都想哭了。”
一高高瘦瘦的年轻人夸张地抹了下眼泪,哼哼唧唧假哭几声,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沈青青笑着离开他的怀抱,空下来的那只手在半空中摆了摆,“我回去了,孟渊,保重。”
“保重。”孟渊摆手,安静地看着她走向停在路旁的马车,看着绣了碎花的帘布遮住了他生动的眉眼。
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灰蒙蒙的雨幕里,孟渊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心里酸酸的,难过吧,倒也不至于,就是有些失落和无所适从。
好像自己的魂魄也随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飞走了。
去年被征兵的抓起南方打仗,一走就是大半年,他都没有生出这般感情。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果真不假。
宁佑安拍拍他的肩膀,“新婚燕尔的,突然分别难免伤心,习惯就好了。”
孟渊轻叹一口气,抬眼望见远处打马而来的汉子们,神色一凛,“人来了。”
牛车旁的汉子们也注意到远处的马蹄声,顺着刚才的话题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俨然融入了倒货商人的角色。
宁佑安露出个爽朗又不失恭敬的笑容上前迎接,待看清最前头男人的长相后又收敛了笑容。
齐盛没来,来的还是护卫齐远,板着张脸,瞧见宁佑安连声招呼都不打,轻瞥他一眼,颐气指使:“把你的人都叫过来。”
宁佑安偷偷骂了句“狗仗人势的东西”,扛着伞跑过去喊人。
商队一共二十人,除了乔装打扮的孟渊和一位熟悉宁家跑买业务的老人张叔,其他都是赵赢的人。这些人都是孟渊特意挑选出来的,样貌和气质都很普通,属于放进人堆就找不出来的类型。
二十人整齐地排成两行,如陈列在柜台里的商品供齐远审判择捡。
前面十分顺畅,直到看见孟渊。
四目相对,一个目无波澜,另一个安静从容。
衣服可以换,脸可以伪装,但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藏不了,那股与生俱来的卓然气质无法改变。
果然,齐远注意到了他的特别之处,眼中明显多了分兴味,“你是他们的领队。”
“齐大人好眼力。”孟渊坦然应对。
齐远哼笑,眸光一转,猝不及防地拔出佩刀砍向孟渊。
“卧槽!”宁佑安惊叫一声,一个屁股蹲坐进泥坑,溅了一脸黑水。
当事人却异常镇定,腰身往旁侧一斜,顺利避过刀锋。
齐远挑眉,眼中兴味更甚,再次挥动右臂向面前人劈去,这次出招明显更快更狠,搅得周围雨珠飞溅。
孟渊也不再一昧避让,前脚掌用力,腾空跃起,一个翻身打齐远头顶掠过,同时迅猛地甩出一拳,恰击中齐远的肘部穴道。
“哐当”,佩刀落地,溅起水花无数。
黑衣汉子翻身下马欲围捉孟渊,却被齐远拦下。
两道浓黑的身影赤手空拳地缠斗在一起,一招两招,最终是孟渊摔坐在地,拱手认输。
齐远活动了一下隐隐作痛的胳膊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你叫什么?”
“方忍。”孟渊从地上爬起来,抹去脸上水渍,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宁佑安终于反应过来,急忙上前讨要说法:“齐大人,您要是对草民找的人不满意,草民再换一批就是了,何必拔刀弄枪呢?”
齐远回头,不咸不淡地睨他一眼,“不必换了,宁大公子很会挑人。”
说罢,他侧目平视面前众人,“准备一下,出发吧。”
宁佑安心一咯噔,“齐大人,您要一起去啊?”
齐远又睨他一眼,没有说话,但暗含嘲讽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宁佑安咬了下后槽牙,心里骂娘,面上带笑,“早知道您要一起去,草民也不必费这么大功夫请方忍来坐镇了,功夫这么好的领队可不好请。”
齐远的目光落至孟渊眉眼间,眼中的防备终于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