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追杀

凤起天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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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较军场内空空荡荡,人潮汹涌已是追忆。

    拓跋云端独自站在擂台之上,望着场内的风与寒,他的心被缚上了锁,一把他亲自戴上的束缚心灵的锁。

    比武场上输赢并无定数,拓跋云端这种豪爽之人断不会为了失去新人赛冠军的头衔而郁郁寡欢。他感受到了一个棋局,一个很大很大的棋局,很多人都在这个棋局之中,包括他自己。

    操持棋局的人,是他的亲人!

    一幕落,一幕起。一幕又一幕,演绎了属于每个人的故事。

    南苑,一间上房内。

    欧阳震面前只有两个人,正是夏冰与楚叶。

    唐国其余参加新人赛的选手们均由一路同行而来的高手护送离去,悄悄返向沙烟关。

    包括最后上场的唐国的三位武者,也已经被最后一位撕裂五道的高手保护着离城而去。

    目前,唐国此次派驻新人赛的人员中尚留在雪国的,只剩欧阳震、夏冰与楚叶。

    欧阳震叫二人坐下,他看着窗外站了起来,背着双手开始绕着屋子转圈。

    “分开走是最明智的选择,也是最无奈的办法。不能让他们一网打尽,可也会削弱我们整体的实力!”

    欧阳震停下了脚步,压低了声音。

    “现在外面全是雪国的密探,我们只能铤而走险!”

    说着,他拿出了三套衣服。

    “你二人赶紧养伤,只能给你们三个多时辰的时间,之后换上衣服,我们丑时出发,趁夜色赶往沙烟关。”

    一大堆营养品已经在桌上等候,楚叶与夏冰早已经用完晚饭,稍作调整后便开始服用紫金丹,运气调息后,继续服用药品和补品……

    一个时辰后,二人的伤势逐渐好转,恢复了二层左右功力。

    楚叶和夏冰开始进行各自独有的修炼,二人均有一些秘术。

    夏冰的魂魄也非常人,自然会有一些独到的体悟。

    现在三人还在同一个房间内,欧阳震在为他们护法!

    楚叶运转独特的呼吸法,缕缕白雾开始滋生并氤氲在他的身上,这种景象很是奇异。欧阳震不禁皱了皱眉,他才发现,楚叶一直不喜欢和他睡一个屋的原因。

    夏冰的头上也有淡黄光晕缭绕,虽不及楚叶的气盛,但能感觉得到,她也在快速恢复!

    一个时辰后,二人缓缓睁开双眼。

    “很好,知道停止是很难得的。不能一味求快。”

    欧阳震满意地看着两位弟子。

    现在,他们恢复到八层左右。

    如果让他们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起床后,会完美如初!

    “不要操之过急,现在,马上睡觉!”

    欧阳震是不可能睡的,他还要守护唐国的未来。

    “遵命欧阳先生,您也休息一会儿吧!”

    楚叶说着就要上床,好像想到了什么。

    “夏冰,欧阳先生叫咱们俩睡觉,快点!”

    楚叶掀开被子,脱下鞋,身体向内使劲凑了凑,好腾出地方给夏冰。

    “对了,你睡外面会不会掉地上!”

    楚叶一脸的无知懵懂。

    夏冰没有答话,静静地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你好像应该下来!”

    欧阳震将楚叶安排到了桌子边睡觉,夏冰自然要睡在床上。而他则拿了一把椅子静坐在窗边。

    他看着今晚的夜空,雪国的夜与唐国的好像啊。

    是啊,都在同一片天空下。但是,同一片天空下,却有不同的世界。

    夜空很美,圆月橙黄,星斗列阵,晚风轻柔,忽有一道流星划过……

    丑时已到!

    三人都换好了服装,均是雪国的服侍,他们现在的身份是一位父亲领着两个孩子到唐国走亲戚,顺道做些小生意。

    三人轻关店门。南苑内寂静无声,人们都已睡熟,还能隐约听到梦呓和呼噜声。很多双在暗中的眼睛也已经困顿了。

    他们没有走大门,而是悄悄去了马厩,缓解疆绳,摘下铜铃,就像三个幽灵一样消失在了南苑后门外的夜色中。

    他们必须赶紧出城,如果天亮后再想出城,恐怕要费一番周折。

    眦国的新人赛领队,兵部侍郎阮行早已经派人通知欧阳震,雪国应该在最近要开展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据他们分析,不像只是侵扰沙烟关这么简单,雪国很有可能要重新挑起战争,那么,新人赛中崭露头角的年轻才俊们必定会成为捕杀的对象,抑或所有参加新人赛的他国人员都会遭到灭杀!

    欧阳震联想起本次新人赛的种种经历,从签生死状到团体赛,雪国的目标都是最大限度地削弱选手们的体能。面对这些天才,雪国不敢按常理出牌,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欧阳震又想到了眦国的陆浮生,他被保护起来了,眦国可以不要新人赛的成绩,但必须为眦国保有希望。

    想到这,“吁!”

    在一片树林当中有一条羊肠小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路不但崎岖不平,还鲜有人至,特别是在夜晚,阴森恐怖,更是无人敢行。

    树林中停着三匹马,马上三人正在说话。

    “怎么了,欧阳先生?”

    “我们好像走错方向了!”

    欧阳震回拔马头。

    “没有错,您让我们背熟雪国与唐国的地图,特别是雪国前往沙烟关方向的山山水水,我们全都记熟了。这条路没有错,穿过之后便可绕至燕州城门口。”

    这条路是他们早就选择好的路线。大半夜的,三匹马在街上狂奔,谁都会生疑。

    选择这条小路,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城门附近。

    “现在我们刚进入小树林不久,还来得及!”

    欧阳震看了一眼前方未知得有些空洞的树影。

    “前面一定有埋伏!我们转回大路,走正街!”

    楚叶夏冰在逃跑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幸亏欧阳震常年在边关,深谙此道。在追逐与躲藏之间不知玩了多少年。

    三人原路返回,刚出树林,欧阳震勒住马头。

    他下马将三匹马的马蹄上绑好棉布,裹得太薄不起作用,太厚则影响马的前行。欧阳震哈腰摆弄了一会儿后,几人重新上路。三匹马疾速而过,只有呼吸的声音在大街上留下些热气。

    树林的另一端,七名黑衣人等了很久,还是不见人影。

    “他们今晚会不会不走了?”

    “也有可能,不过,从他们房间查出的地图来看,这条路是他们反复确认过的。再等等吧!”

    “他们会走大路吗?”

    “估计不会那么傻吧!”

    几人又耳语了一阵,便不再出声。

    他们都是挣断枷锁的强者,最弱的断了三道,为首的挣断了六道!

    这些强者在暗中偷袭,如果楚叶他们从此经过必死无疑!

    这些黑衣人之所以没有选择在客栈附近动手,是怕不能一击致胜,毕竟欧阳震的实力还是非常强的。还有,他们不知唐国还有多少高手潜伏在雪国。如果双方缠斗起来,打斗声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小树林的尽头是一块天然的猎杀之地,十名高手在暗中突然出手,谁也跑不了!无人知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又过了一刻钟,为首的黑衣人感觉不对,“你们五人从南苑前的大路走,一直到城门,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头领,如果还是没有呢?”

    “问问守备之人,你五人可以出城直奔沙烟关。这一路上都有我们的人。”

    “遵命!”

    五名黑衣人跃下树梢,脚刚探到地面,便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此五人中最强的挣断了五道枷锁!

    而他们只是其中的一个小队,拓跋宏派出了数支队伍出城截杀!

    苏慕老相国今晚难眠,他在等待着各路的信息。

    相国府外,一匹战马嘶鸣,不一会儿,一名军卒跑了进来。

    “启禀相国,黑焰军在沙烟关附近截住了眦国的一小支队伍,斩杀新人赛选手二名,擒一名选手,一名五道枷锁者!”

    “好,你下去吧,告诉吴镇天统帅,此等小事可交由燕羽卫去处理。黑焰军现在要注意休息!”

    “诺!”

    军卒磕完头后退出相府,骑上战马向着沙烟关附近奔去。

    “该您了,相国大人。”

    苏慕正在与一位女子对奕。

    这名女子十八九岁,容貌俊美,眉眼中颇有几分妩媚之色,即使是在思索棋道,也像是在眉目传情。

    她秀发高绾,一根凤钗金光闪闪地插于发髻间。

    此女子乃前朝后裔,现在独孤家的唯一血脉,独孤婉儿!

    “你这棋局下得好大呀!”

    苏慕看着黑白相间的局势,眉头紧锁。

    “那也没有相国大人与雪国拓跋家族谋划得棋局大呀!”

    独孤婉儿红唇轻启,明眸皓齿送来了暖风般的话语。

    “哈哈哈,老夫只是尽力下好眼前的棋局,至于别的棋,我老了,无能为力了!”

    拓跋家灭掉了独孤家,掌握了雪国的无上权力,苏慕虽为拓跋家的老臣,但与独孤家却始终有着丝丝关联。

    苏慕的祖上承受独孤家恩惠,当时因为一时贪念,其祖上犯了重罪。幸亏独孤家经营的商铺拿出了海量银钱,上上下下买通了几十人,才将必死之罪,设为降职罚奉处理。时人都以为是苏家有钱,其实是独孤家出手相助。

    独孤家这么做也并不只是出于朋友情谊,而是看中了苏家的未来,他们是在投资,希望苏家能够权倾朝野,那时,他独孤家方有可能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在权与钱之间,孤独家选择了先得到钱,再换权!

    南苑门前的宽阔路面上,三匹马疾驰而过。稀疏的灯火中,有人看到了温暖,有人看到了方向,也有人想到了家乡的灯光!

    一路畅通无阻,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很快,三匹马跑到了燕州城门不远处的街巷拐角。

    三人下了马,欧阳震又将三匹马上的棉布解下,马儿一声短促的低鸣,似乎是在表达对这位主人的不解。

    三人都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装,稳了稳心神。

    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雪国人,就是要去唐国走亲戚的,就是普通的老百姓。

    三匹马慢悠悠的来到了城门口,门前守卫睡眼惺忪,丑时了,人困马乏。

    还真有几个赶早路的行人在城门前排着队,欧阳震领着楚叶和夏冰不紧不慢地来到了人群之中。

    “做什么的?”

    “我们要去走亲戚,顺道带着两个孩子历练一下,做些小生意。”

    欧阳震含着笑,弯着腰,像常年在外经商的老油条。

    “官爷辛苦了,这天太冷了!”

    欧阳震说着,那位官差不知不觉间手中多了二两银子。

    “我们着急去看一批货,还望通融一下!”

    官差的笑容把满脸肥肉挤得无处安放。

    “起这么早做生意,真是不易,过去吧!”

    欧阳震所说的可都是雪国的方言,所以官差并没有难为他们。不过,欧阳震看今天这阵势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松懈,似乎检查得比以往要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