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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沉被拉开,浑身瘫软,他看着陈眠和雪儿被抬上担架,他动也不能动,脑子很空,心脏很痛,连话都说不出来。
围观群众见他崩溃了,连忙将他扶到急救室外。
一串医生从走廊那头匆匆跑来,其中一个脚步突然一顿:“韩非沉?韩非沉你怎么在这?!”
“救……救救陈眠……求你救救我老婆……”韩非沉跪着,咣咣咣磕头。
苏南身体一斜,坠楼的是陈眠?!
他朝韩非沉面门就是一拳:“韩非沉!你个垃圾!”
另外一名医生拦住苏南,急声说:“先进去救人!晚了就迟了!坠楼的还有个孩子!”
坠楼的还有个孩子?!
走在最后的那名医生脚步一顿,也匆匆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的门重重关上,韩非沉跪在地上,心头发空。
容修第一个赶过来,他刚刚正在跟韩非沉通电话,突然听到韩非沉崩溃的哭叫,他立即往这边赶。
远远看到韩非沉跪在地上,容修快步跑过去,将他抱住:“哥!”
韩非沉喉咙内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噜声:“老五,救……救救她……”
容修眼泪一下掉了下来:“好好好!我让老五过来!我让老五救她!”
W城六少外加一个江漾,十分钟内在红会医院汇合,七个男人容貌出色,气质矜贵,出场自带男主光环,但此时他们脸上全是凝重。
梁景遇被挡在抢救室外,容修将院长叫下来,梁景遇才得以进去。
李昭然抱着自家哥哥不停安抚:“没事的没事的,嫂子和雪儿一定会没事的,哥你撑住,你一定要撑住啊!你不能倒下听到没有!陈眠和雪儿都需要你!她们需要你!”
韩非沉喃喃重复:“我不能倒下,我不能倒下……”
急救持续了很长很长时间,韩非沉就靠着这个信念一直强撑着,几兄弟围在他身边,一脸焦急。
三个小时过去,人们更加焦灼,宋辞甚至已经哭了。
谁都知道,抢救时间越长,陈眠活下来的希望就越渺茫,他不敢想像如果陈眠死了,韩非沉会怎么样。
他一定活不下去,他一定会跟着死的。
突然,走廊另一边响起韩祺瑞的声音:“眠眠!雪儿!”
听到韩祺瑞的声音,韩非沉像找到了主心骨,他跪着爬向韩祺瑞,抱住他双腿:“爷爷呜呜呜呜……救救眠眠,救救雪儿呜呜呜呜……”
他双肩耸动,恐惧缠着他的心脏,他哭着,就像五岁时亲眼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倒毙,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所有人都离他远去,谁都不要他。
“爷爷在这,乖孙别怕,爷爷帮你救眠眠,爷爷帮你救雪儿!”韩祺瑞声音沙哑。
祖孙两人抱着对方,互相给予对方力量。
李昭然别过脸,眼泪跟着掉下来。
“老五是最好的医生,有他在,嫂子一定没事的。”李昭然的安慰显得异常苍白。
韩非沉听不进去,他脑子里全是陈眠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一个人的身上怎么能流那么多血呢?流完了血她会怎么样?她会死,不!她不能死!不能死!
他仰天大叫:“不能死!不能死!她不能死!!”
他突然往急救室的方向爬:“陈眠你听到没有!不许死!我不许你死!”
话音刚落,急救室的门打开了。
韩非沉跪爬着过去,抱住医生的腿,仰头:“医生,我老婆她不会死的对不对?我女儿她也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苏南一脚踹往他胸口:“她死了!陈眠死了!你害死了她!韩非沉!你害死了陈眠!你害死了陈眠!”
陈眠……死了?
韩非沉一下被抽走了灵魂。
“不,不能,不能死……不能死……”他跪着往里爬。
急救室内并排摆放着两张病床,上面躺着一大一小,大的身上盖着白布,小的身上插满了管子。
满屋子的血腥味。
“陈眠……”他在她床前跪着,拼命想站起来,但是他拼尽全力,也没有办法站起来。
梁景遇从外头进来,扶着他站:“需要帮忙吗?”他指的是盖在她脸上的布。
韩非沉颤抖着手,手指碰到了白布的边缘,又像触了电一样弹回来,他跌坐在地,发出困兽的呜咽声。
苏南将他往外拖,冷冷地说:“陈眠死了,但雪儿还活着。”
“虽然她现在跟死了也没区别,但这是陈眠用自己的命换下来的。”
“韩非沉,雪儿是你和陈眠的孩子。”
“你护不住陈眠,你害死了她,你难道连陈眠拼死保护下来的女儿也不要了吗?!”苏南一拳揍过去,“我真后悔!真后悔当初没有带着陈眠走!”
“韩非沉你个人渣!垃圾!该死的人是你!”
韩非沉缓缓抬头:“雪儿……是我和她的女儿?”
“没错!那个死掉的宝宝是陈洛洛和别人生的!雪儿才是你和陈眠的女儿!”
“你说的……是真的?”
苏南气不打一处来:“她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必要骗你?!”
梁景遇把韩非沉扶起来,低声说:“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苏南说的没错,雪儿是你们的女儿。”
韩祺瑞在老王的搀扶下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孙子,狠狠一巴掌甩过去:“你不配拥有陈眠这么好的女人,不配拥有雪儿这么好的女儿!”
“来人,把韩非沉带回去,没我的命令不许他离开紫薇院半步!”韩祺瑞说完狂咳。
突然喉咙一甜,他连忙别过头,老王赶紧用手帕来接,接完紧紧握住。
几个保镖将韩非沉拖着走,快到门口了,韩非沉突然挣脱了保镖的钳制,疯了一样往急救室冲。
就这么短短半分钟,里头已经空了,陈眠不见了,雪儿也不见了。
“眠眠!”
“雪儿!”
“出来!把我老婆还给我!把我女儿还给我!”他跪下来,咚咚咚磕头,“求求你们!把我老婆还给我!把我女儿还给我啊呜呜呜呜呜……”
韩祺瑞进来,一连甩了好几个巴掌:“韩非沉!你——”
“爷爷!”
他一把抱住韩祺瑞的腿:“你把我老婆藏哪了?你把我女儿藏哪了?还有雪儿!你把她们还给我!还给我!爷爷我求你,我求你了!”
喊完噗的一声,韩非沉喷出一口鲜血。
“来人!把他拖走!”
几个保镖冲进来,韩非沉彻底疯了,见人就打,韩祺瑞气得胸膛不停起伏,大叫:“弄晕他!快!”
容修和顾西爵同时上前,一人一个手刀。
韩非沉身体一软,被几个保镖拖走。
韩祺瑞身体一晃,噗地喷出一口鲜血:“雪儿、救,救雪儿!”
容修让宋辞和李昭然等人护送韩祺瑞回去,他和顾西爵留在医院负责处理陈眠的遗体冰冻事宜,梁景遇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是去进行下一场手术,也许是去看雪儿,谁也不知道。
等到门外的人全部散去,原本空无一人的急救室突然多出三个男人,梁景遇,苏南,以及一个长相俊雅的陌生男人!
在他们面前,是本来应该被推进了太平间的陈眠!
俊雅男人朝梁景遇和苏南点了点头:“她能不能活着,就看我们三个人的了。”
两人点头。
“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