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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三件有趣的案件。
常恩眯起眼睛,看着眼前三份出自探事衙门的案件记录与一份来自青石府衙的治安案件档案,四起无论从时间还是报案人的身份亦或是案件的内容,令常恩感觉到一丝兴奋。
四起案件最早报案的是在半年前,天盛德典当行看守主管秦老二被人胁迫入忘乡,被迫写下天盛德典当行中所藏珍宝信息,第二天夜晚,秦老二写下的珍宝尽数被盗。
而后是五个月前,武威镖局的武镖头被人胁迫入忘乡,供出暗藏税银的暗室,而后第二日税银被盗。
而后是四个月前,泰丰钱庄钱掌柜被挟持入忘乡,供出了钱库位置与何时钱库储银最多的信息。
而后将青石府衙的那份治安案卷与以上三份案卷放在一起。
而后是三个月前,苏长更险些被胁迫进入忘乡。
最后是几天前,苏长更在泰丰钱庄的钱库中自爆身亡,钱库中银两尽数被盗。
完整的时间线让关于忘乡的几起看起来纷乱的案件完全清晰的呈现在常恩眼前。
关于忘乡,是在半年前突然出现在青石城的。
每一起关于忘乡的绑架案出现之后,总会伴随着一起数目颇大的盗窃案。
天盛德的秦老二被绑架,然后天盛德典当行被盗。
武威镖局的武镖头被绑架,然后武威镖局押送的税银被盗。
只有泰丰钱庄一案中分成了两案,让关于泰丰钱庄的案子看起来有一丝丝复杂。
泰丰钱庄的钱掌柜在被绑架之后,并未立刻发生盗窃案,而是在几个月之后发生了一起绑架钱库看管苏长更未遂的案件,而后就在几天前苏长更在死了钱库中,而后钱库方才在当晚被盗。
简直有点一波三折的意味。
于是常恩很快便联想到泰丰钱庄钱库的特殊构造与苏长更的特殊怪癖,于是凭借着现有的信息稍稍发散一下思维,常恩很快便确定了这场拖延了三个月之久的盗窃案姗姗来迟,皆因苏长更而起。
苏长更这个几乎没有个人生活的优秀员工几乎是二十四小时生活在泰丰钱庄的钱库中,将自己每晚反锁在钱库中,
而偏偏泰丰钱庄的钱库设计又这样反人类,一堵厚厚的只有攻城撞木才能怼开的石门,只有在钱库内部才能锁上的大锁。
于是一名近乎变态的钱库看管,一道反人类的石门,这样的组合简直是世界上所有窃贼的噩梦。
忘乡中的主人在绑架钱掌柜后很快盯上了泰丰钱庄的钱库,只是或许这位神秘的忘乡主人未曾想到过这世界上竟然会有苏长更这样堪比生产队的驴的大劳模,过于尽忠职守的苏长更实在有些太过棘手,起初或许忘乡的主人并没有想用这样暴戾的方式解决掉苏长更,于是先是试图在一次苏长更难得的出行中绑架苏长更,可是阴差阳错被巡夜的青石府衙巡捕遇到,于是绑架失败。
可是对泰丰钱庄的银库总是念念不忘,尤其是这月以来是钱庄交易的旺季,存银堆满了泰丰钱庄的钱库。
于是在沉寂三个月后,忘乡再次出手,这次索性便在钱库内杀掉了苏长更,盗取了银库所有存银。
吃下了五颗梨子的苏长更在一瞬间爆体身亡,银库存银在密室中一扫而空。
真是不可思议的作案手法啊。
可是一想到作案者是忘乡那般同样不可思议的,这般不可思议的作案手法似乎也多了几分顺理成章的意味。
忘乡究竟是什么。
常恩眯着眼睛想着。
三份案卷中清晰的讲述了三位进入忘乡的报案人所见所闻。
好色的秦老二在忘乡中见到的是姿色动人的佳丽。
好酒的秦老二大大的酒瓮。
饕餮之徒钱掌柜在忘乡中看到的是满目美食。
都是名叫忘乡的府邸,却又是各异的所见。
有梦魇的气息。
有精神类攻击类能力者的痕迹。
熟悉的行为方式。
于是常恩冷静的看向身边的张大力,张大力同样冷静的看着常恩,两道同样冷静的目光隔空相撞在一起,而后释怀一笑,找到答案的感觉总是令人愉悦。
“是图财,害命只是顺手,只是我依然看不懂作案手法,密室作案,怎么能把满满的一库银钱尽数干净的搬走。”
近乎是与自己同步的思维,张大力卓越的洞察力再次显现出来,面对繁杂的线索,这位科班出身的捕头很快便抓住了文本中的重点。
是的,是窃贼。
忘乡的主人在此时看来是个大大的窃贼无疑,就在半年之内,这位低调而又神秘的忘乡主人在堂堂青石城中低调的犯下了三件盗窃大案。
这是一桩意外的连环案。
只是这位近乎神偷般的窃贼究竟是用了怎样的手段盗窃了泰丰钱庄的银两……
“解铃还需系铃人,想必答案还是在忘乡之中呐。”
常恩轻轻伸手扣击着桌上的案卷,手指轻轻的停留在案卷的忘乡两字之上轻轻敲了两下,而后将手指挪到第一份案卷的报案人名字上。
天盛德典当行看守主管秦老二。
“去,把天盛德的秦老二找来。”
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对常恩的小小举动会意,张大力向着手下吩咐道,于是屋外两个机灵的捕快毫无多言,领命而去。
一条寻找忘乡的线索就在眼前。
由案卷所知,忘乡主人在天盛德所盗之物皆为古玩珍宝,这样的东西总是不如银两方便踏实。
假设忘乡主人已将天盛德所盗之物出手。
若是能知道天盛德丢失之物,而后在这青石城的买卖行里细心打探一番,或许总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虽然依然是撞大运般的设想,可总已好过之前闷头瞎撞的境遇。
常恩决定朝着这个模糊的方向插上一脚,打上一竿子,试上一试。
“常参军,可以啊,你这推演勘察之术倒是很合我们青石府衙的路数嘛。”
张大力笑眯眯的看着常恩说道。
常恩知道张大力话里有话,这样遮掩的话语里还藏着对李春梦前世的质问,是说李春梦竟然会有如此堪比科班的侦查眼光与思维。
于是一丝苦笑浮现在常恩嘴角。
作为一只与猫嬉戏的老鼠,总是更明白猫的捕食手段。
自从三年前被特事局开除清理而后开始通缉之后,他已经习惯了隐匿、逃脱、与被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