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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卖花灯的小摊,舒樱一边走着,一边饶有兴趣地将花灯上的人物画左看看,右瞧瞧,像是手里捧着块稀世珍宝一样。
或许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舒樱的一举一动在独孤奕眼里,都是那般的可爱纯真。
独孤奕看着她那痴迷的模样,在她额头上轻轻打了个响指,随口道:“这民间的画艺和做灯的纸料还是粗糙了些,都没有画出圣成皇后的神韵,你若是喜欢,回头我做一个更精致的送你。”
舒樱紧紧护着手里的花灯,摇摇头道:“我只喜欢这个,因为它是你帮我赢来的。”
听到舒樱对自己的在乎,独孤奕宠溺地看着她笑,突然又闻到了板栗烧鸡的味道,便问她:“要不要吃你最爱的板栗烧鸡,我去给你买?”
舒樱点了点头,眼里的笑意像星星一样闪烁,仿佛快要溢出来了似的。
话声落下,独孤奕都还没有迈开步子去买板栗烧鸡,小福子突然气喘吁吁,出现在了他俩面前,着实吓了他们一跳。
简单地行了个礼,小福子极力克制着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唐酒监,勤政殿有西北急报,皇上急召您过去呢,乞巧节人头攒动,您可叫奴才一通好找。”
一听到西北急报,舒樱心慌的厉害,只顾得担心爹的安危,乞巧节游街之乐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怕扫了独孤奕的兴,舒樱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独孤奕,“今日共游只怕不能如愿了。”
独孤奕没有丝毫的责备,反而还笑着表示很理解,“若是有急事你就快回去吧。”
舒樱点了点头,怕被一旁的小福子听见,临走前还压低声音跟独孤奕说道:“下次来找我,记得给我带板栗烧鸡,不许爽约哦。”
独孤奕点了点头,看着她匆匆远去的背影,心头还是隐隐一酸,不免暗自感叹,自从舒樱进了宫,见她一面真难。
更何况皇上对舒樱总是似有似无的暧昧,舒樱表面刁蛮霸道,实则心思单纯,论心机和手段,根本不是皇上的对手。
一想到这些,独孤奕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必须赶紧把舒樱娶回家,一来不用受相思之苦,二来,可以打消皇上对舒樱的惦记。
*
走了许久,舒樱发现小福子带她走的路并不是回宫的方向,而是醉仙楼的方向。
舒樱止住了脚步,观察着小福子神色的变化,探问道:“福公公,你能穿着便服出现在宫外,想必皇上也出宫了吧。”
闻声,小福子也停下了脚步,随即向后转过身来,笑嘻嘻道:“唐姑娘真是聪慧,皇上在醉仙楼等着您呢。”
“就算西北真有急报,我不懂朝政,去了又有何用,皇上定是知我担忧父亲安危,才用此法骗我前来对不对?”
被舒樱看破了小心思,小福子难免有些心虚,回答个问题都支支吾吾。
舒樱欲转身回去找独孤奕,小福子急了,忙伸出手拦在舒樱面前,哭丧着脸求饶,“唐酒监,是皇上安排奴才这么做的,您要是不去,我这颗人头就不保了。”
舒樱见识过独孤煜的冷静睿智,高深莫测,也见识过他的喜怒无常,玩弄人于股掌之间,更见识他揣度人心的超强帝王之术。
这或许是帝王本色,但是舒樱心里是不愿意与这种人深交的。
再者知道了雅罗的事,独孤煜渣男的形象在舒樱心中又深了几分。
不情不愿跟着小福子到了醉仙楼门口,舒樱抬头看了眼牌匾,问道,“这醉仙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皇上召我来酒楼做甚。”
怕舒樱开溜,小福子盯的很紧,但还是很客气地说道:“皇上吩咐的,奴才哪敢多问,唐酒监进去一问就知道了。”
舒樱疑惑不解地提起裙摆,跨进了醉仙楼的门槛。
店里酒客众多,吃喝闲聊,沸反盈天,生意比往常更是红火了几分。
店小二应该早就被独孤煜打点过了,极有眼色地走了过来,引着舒樱和小福子上了楼梯,去了传说中醉仙楼最豪华的天字甲号房间。
舒樱双手轻轻推开门,放眼望去,屋内的陈设堪比皇宫里的奢华。
更绝的是这间房的观景位置极佳,站在门廊露台上,白日,京都的繁华富庶一览无余,夜间,浩瀚星河和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舒樱还未向前走上几步,小福子就已经关上了门,守在门口。
只见独孤煜笔直地站在门廊露台上,双手背在身后,吹着夜风,欣赏着满城的花灯。
这时,舒樱低身行礼道:“福公公说有西北急报,不知皇上召臣女前来有何吩咐?”
独孤煜缓缓转过身来,他又冷着一张脸,眼神之中还带着些许的愤怒。
舒樱有些不解,是自己什么地方惹怒了他吗?
独孤煜的目光在舒樱身上开会打量着,她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素锦衣衫,倒是与她挺相配的。
“这段时间你来勤政殿整理奏疏,总是刻意避开朕,怎么,朕难道是洪水猛兽吗?”
其实,独孤煜只是想找个话题,来化解两人之间因为误吻而造成的这么久的尴尬处境。
谁知舒樱语出惊人,“洪水猛兽倒是夸张了,禽兽不如才是真。”
独孤奕脸色大变,冷到了冰点,竟然敢有人骂当朝天子禽兽不如?
独孤奕三两步走了过去,抬起手,掐住舒樱的喉咙,用力将她推到墙角边上,声色俱厉道:“你可知,辱骂帝王是灭九族的大罪,朕顷刻之间便能让你唐家灰飞烟灭!”
舒樱满脸涨的通红,不停地拍打着独孤煜的手,喉咙传来的痛感,让她说话都感觉使不上劲。
舒樱本来想着替皇后出一口恶气,好好惩罚一下这个滥情的渣男,没想到自己是个说话不动脑子的人。
他可是堂堂九五之尊,刚刚那句话确实开玩笑过了头。
舒樱沙哑着声音用力挤出几个字,“皇上是真龙天子,禽兽岂能堪比,难道不是禽兽不如吗?”
独孤煜松开了掐着她暗脖子的手,当然知道她是在戏弄自己,可心里还是忍不住一股怒火,“敢跟朕玩文字游戏,你项上人头是不是不想要了?”
舒樱摇摇头,态度变得和软了许多,才逃离了独孤煜的魔爪。
扶着旁边的柱子,不停地咳嗽,揉了揉火辣辣发疼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