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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半夜接到李邵的电话,非我喊我出来吃烧烤。
夜色已深,露天环境下几张烧烤桌,坐满了人,桌子上摆满了啤酒和烤的滋滋冒油的肉串。
“大晚上不睡觉,喊我出来干嘛?”
“哎呦,这不是想你了,喊你出来喝喝酒。”
“滚蛋,没事你能喊我出来,说吧,被哪个最爱的女人伤了心。”
渣男这个称号,对李邵来说真是太合适了。天天没事干打电话过来,谈论他今年又爱上了哪个女人。
“哎呦,还得是你了解我,你看我有什么变化吗?”
我这才放下手里的羊肉串,抬头看看他。
“呦,怎么挂彩了,这脸上谁给你挠的哈哈哈。”
看着他的脸,我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不过也没人看过来,毕竟在烧烤摊是最自由的吃饭地点。
李邵挠挠头,漏出了一点不好意思。
“别提了,我两天不敢出门了,丢死人了。”
我还没停下自己的笑声,也不能怪我,他是在太滑稽了,虽然看不到巴掌印了,但是那五道血痕还是很明显是被人打了一巴掌,指甲盖划到的。
“打你的女生指甲挺长呀。”
“我给你讲,太狠了,这还是恢复了两天呢,那天我刚准备去打球,听到有人叫我,转过身想看看是谁呢,被人一巴掌打过来,就成这样了。”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一个小女生会下这么重的手打你。”
李邵这两年对象不断的换,每次换了都告诉我们这个女生怎么怎么好,是我最爱的女人,却从来没带到我们面前过,我们慢慢的也都习以为常,只当酒桌上的笑话,笑笑就算了。
李邵心底是有个女生的,已经爱了六七年,那个女孩是他心底的秘密,这几年他从来没提起过,连唐婉儿都不知道。
当年我和他们认识不久,去吃饭的路上,李邵突然间娇羞了,跑到我们后面站着。悄悄地说:“我女神来了,快挡着我。”
我一脸疑惑:“你什么时候有的女神,怎么没听你说过。”
宋凯笑的大声,把旁边同学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他的小燕子,你不知道,他追了好久的女神,人家都不理他。”
我来了兴趣,跑到宋凯身边问他是哪个女孩。宋凯往前指了指“那个穿白裙子的女生。”
我的目光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确实长得很好看,给人一种温温柔柔的感觉,和旁边的朋友有说有笑的走过来,看都没看我们这一眼。
我有意想要闹一闹李邵,大声喊着:“李邵,你躲后边干嘛呢?”
李邵脸瞬间染上了颜色,拽着我说:“小点声,小点声。”
我们几个人开始笑他,那女孩始终面不改色的和我们擦肩而过。
后来也没听说过他们在有什么,直到现在那女孩还是他心底的女神。他谈再多的女朋友,我们也始终只认识这一个。
“前两天我见到她了。”
“谁?”
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还是出声问了李邵。
“你知道的,初中那个女生,那天晚上和女朋友去吃饭,正好和她迎面撞上,打了声招呼就过去了,后来吃完饭送完女朋友我又鬼使神差的回去了,她还没走。”
“那天她一个人在那吃饭,我坐在她对面,才看见她在流泪,这几年她交了个男朋友,对她一直不好,那天他们刚好分手。”
“你知道的,即使几年没见,我也不能看见她流泪,那天晚上我没回家。”
我明白了,李邵把女朋友绿了,怪不得别人打他呢。
“原来是这样,那你活该,谁让你做错了事。”
李邵突然一改常态,开始漏出悲伤的面容。
“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可我也没办法,真的,程澄”
“你说我爱了她那么多年,突然遇见她,她让我去死我都愿意,我什么理智在遇见她都会崩塌。我知道我在做错事,可我已经失去思考了。”
我突然间想起了江谂,也开始悲伤起来。
端起酒杯,啤酒还冒着凉气。
“我理解,来吧,喝酒。”
那晚我们都敞开了喝,到最后还是给宋凯打电话,来把我们接走的。
2.
第二天醒来,头还有些疼,看到旁边桌子上倒好的水,一仰头灌了进去,才算好受一点。
回想起昨天晚上,伸手拿了支烟点了起来。
李邵的话让我难受,我明知道江谂和何欢在一起,我却没有拒绝江谂。我想只要我愿意,江谂只能是我的。
可江谂一直都在和我打太极,每次说到这事,他总是沉默,或者让我等一等。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为江谂找借口,我想:可能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向何欢提分手呢,也或许他想慢慢的等我们稳定下来再来找我呢。
这些连我自己都不信的借口。
我开始思考江谂是否还爱我,如果爱,为什么总是逃避,如果不爱,可他又说了无数安慰我的话,让我放下心来等他。
又开始烦躁起来,抓起旁边的杯子摔在地方,心情才得到一点点释放,起身翻出藏在柜子里的帕罗西汀吃下去。
算了吧,不管他还爱不爱,就算了吧,下次见面不要理他了。
3.
江谂要去南京工作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厨房一边听宋凯的电话,一边处理着锅里糊了的煎蛋。
那天上班一直心不在焉的。
下了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打开门发现江谂在沙发上等我,黑暗的房间里,唯有江谂手里的烟发着点微妙的光。
“你怎么来了。”
“我明天要去南京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仔细回想我们这段时间只要见面都在沉默,谁都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下一秒……
他走过来紧扣住我的手指,十指相扣,把我拽进卧室里。
很快,炙热的吻席卷了我的脖颈。
那晚,江谂仿佛要把我揉进身体里,直到我整个身子骨都要散了,手无力的耷拉在床边。
第二天。
江谂均匀的呼吸着,睡得很是惬意。
我轻轻起身,在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堆中找到吊带裙,套在身上,去了洗手间。
脖颈处的草莓点点,显得格外扎眼。
打开水龙头,捧起冰凉的水,胡乱的擦洗着脖颈处。
人真的特别奇怪,前一秒说我要开始好好生活了,我要远离他,下一秒又开始流着泪说我做不到。
我那天说理解李邵,不是在安慰他,我真的理解。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谂出现在身后,双手环住我的腰。
“怎么?就这么着急洗掉我的痕迹?”
我轻轻垫脚,挣开他的手掌,顺势往洗手台上一坐。
“毕竟我睡的是别人男朋友。”
“橙儿……”
“行了,洗洗你就走吧,我再睡一会。”
4.
江谂走后,我们几个相聚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曾经还在操场上打打闹闹的一群少年,眨眼间已经忙着背负生活的苦了。
开始把所有心思放在工作上,每天忙忙碌碌的也很充实。
直到那天,手机收到了新朋友的通知,是何欢。
“程澄,我知道你,见一面吧。”
“好,时间你定。”
“明天下午三点钟,相遇咖啡馆。”
收到时间和地址,我转身去拿了几瓶酒倒在红酒杯里。
该怎么办呢?是我做错了,我是那被捉奸的小三。
想到这,摇了摇杯子里的酒送进嘴里。苦涩味在嘴里散开。从六岁到现在,从甜蜜变成了小三。小时候想着凭什么有些人可以去破坏别人光明正大的感情,凭什么?难道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现在知道了,很疼,这是小时候渴望的年纪,没长成小时候想要的样子,反而成了那时候最讨厌的人。
明明只是见何欢一面,却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江谂今天回来了,出去工作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回来看看我们了。
想了很久找唐婉儿借了条白色裙子穿上,去饭店和他们汇合。
江谂的眉目清秀,一双如黑曜石般漆黑透亮的眼睛大且漂亮,看上去深邃的好似一口望不见的谷底。
“你见到她了”
我抬头与他对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见到了,怎么,怕我欺负你的小女友嘛?”
他叹了口气,伸手把我揽入怀里“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话音刚落,手机就亮了起来,我识趣的转过脸不看他的手机。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了按,然后息屏,将手机静音放进口袋里。
我把头埋在江谂怀里,轻声问他“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娶回家”却没有听到回音。
江谂在漫长的沉默中呼吸渐渐平稳,想着何欢红肿的眼眶,不知道该怎么办,离开还是继续纠缠。
实在烦躁的厉害,我轻轻起来,摸索到包里的帕罗西汀吃下去,大脑才清醒一些。回去躺在江谂身边睡去。
第二天我醒来发现江谂已经走了,他在群里发信息说他回南京了,下次有时间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