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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望舒并不曾看婉妃,笑了一笑道:“朕有事在身,便叫婉妃代朕来为母后行些孝心。”
婉妃的神色顷刻间便落寞了下去,那尴尬的情绪在面上绕了一绕,低下头去,不做声。太后瞧在眼中,很是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还待要再说些什么,澹台望舒放下了茶盏,长身而起,笑道:“朕还有事要忙,就不在这里陪母后了。”说罢,转身向太后行了一礼,道:“儿臣告退。”
众人纷纷行礼恭送,澹台望舒走出了帐子外。
帐中便只余婉妃、贺雪归、菡芝等人,贺雪归见太后还要再说下去的情形,便主动地行了一礼,屈膝退了下去。
看着她走远,太后收回目光,道:“你这究竟是怎么了?除了贵妃,也就你入宫时候最久了,可怎生半分消息也没有?”
婉妃委屈地垂下眉来,低声道:“太后娘娘又不是不知道,皇上鲜少来臣妾的宫里……贵妃娘娘的玉清宫才是皇上常去的地方。”
太后沉下脸来,婉妃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澹台望舒专宠苏漫漫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连她刻薄相待林半夏,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时候还推波助澜,这些她看在眼里,却又不好说道,可这事关皇嗣,她就不能不管了。
婉妃她看在眼中,不争不闹,品性也是数得上来的好,更重要的是,也从不牵扯前朝朝政,若说……贺雪归无法当上皇上,论出身,便是婉妃日后有了皇嗣,登上后位也不是不可能。
她沉思半晌,道:“皇上便是不去,你也该多去走动走动才是,这俗话说,眼见得多了,便能多生几分情意。皇帝待你温善,便是这一桩,你也得懂他的心。这男人,可不都是如此么?”
婉妃低下头应了,太后想了一想,道:“这天气凉寒,皇上的身体也要进些温补的汤水,你素来是重这些的,可也该明白怎么做才对。”
婉妃点了点头,出列行礼,道:“臣妾遵旨。”
太后望了一望她,点点头道,“嗯,去吧。哀家还要侍佛诵经。”婉妃站起身来,柔柔福了一福,便退了出去。
出了太后的帐子,婉妃脸上挂着羞惭的神色,急匆匆地回帐子,红笺紧紧跟在后面,道:“娘娘走得这样急,是做什么?”
婉妃被太后数落这一顿,心中很是挂不住,这若说是她忝居妃位,入宫这两三载,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如何不着急、不上心?皇上宠爱苏贵妃,苏贵妃也曾怀上过孩子,只是没有福气生下来罢了,若是她生下了孩子,这后位,还不是唾手可得?
苏漫漫当了皇后,哪里还有她们的好日子过?便是现在,她身为妃子,掌管六宫的大权无不是紧紧攥在苏漫漫手里,自己连个协理之权都没有,饶是自己会做人,也怎么能挡得住她的风头和手段?
她想来想去,脚步不由自主缓了下来,太后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便是皇上昨日言语之间提点了她,也不曾有过什么不好的脸色,这便是些机会。
想到此处,她偏过头来,对着红笺道:“这从宫里带出来的,可有什么好东西?”
红笺眉间一喜,笑道:“前几日,陛下猎了一头鹿,膳房里便得了许多鹿肉,这天气寒凉,这便最是温补,意头也好得很。”
鹿肉?婉妃心中一动,可是这鹿肉,也最是壮阳补肾,这炖了汤,送与皇上喝,可是妥当?
红笺见她神色迟疑,更是知晓她在想什么,又道:“娘娘还避讳什么?总是娘娘念着皇上的龙体,挂心体己呢。”
婉妃听她这般说,想了又想,松出一口气来,道:“你去吩咐些膳房将鹿肉炖了,本宫便给皇上送去。”
红笺见她心意明了,喜气洋洋地屈膝应了是,匆匆忙忙地跑走了。婉妃脸上露出羞涩甜蜜的笑意来,自回帐子之中了。
又说贺雪归出了帐子,心中很是焦急难受,不自觉地便走到了林半夏的帐子前。林半夏正在帐中阅书,见她来了,本是高兴的神色在见到她一脸愁容之后,顿时忧心不已,放下书卷,上前道:“你这幅神情倒是少见,可是出了什么事?”
贺雪归和她相携坐下,秀眉微微蹙起,眼神里也漾着一汪惆怅的雾气来,林半夏递了个眼色,白芷会意地将悯枝和怜叶领了出去。
便是人都走完了,帐中沉寂半晌,贺雪归幽幽道:“太后娘娘有意将我许配出去。”
林半夏愕然惊讶,道:“太后娘娘可是想将你配给傅大人?”
贺雪归缓缓地摇了摇头,神色更是沉重,道:“原是我大意了,不曾想太后娘娘在宫中浸淫多年,又怎会由得我任性?”
林半夏垂下眉头,道:“皇上……皇上不是答应会将你指婚给傅沉云么?”
“便是能撑得过一时,又如何能撑得了长久?傅沉云他……他至今还不知我心思,我怎么能……”贺雪归说到一半,剩下的半截话终是没有说出来,到底是女孩子家,脸皮薄了些。
林半夏见她的模样,心中也是担忧不已,想了许久,却似狠下心来的模样似的,道:“便是我来帮你,让你能够和他处上一处,也好将你的心意明了。”
贺雪归闻言,抬起眼来看她,道:“你又如何能帮我?再说……再说我该如何向他说?”
林半夏看她的模样,有些急,道:“你看你,平日里也是个端庄聪慧的性子,便是到了他面前,怎地如此缩手缩脚?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贺雪归!现在害羞,却要等到太后娘娘将你指婚给一个并不喜欢的人么?”
贺雪归听她慷慨激昂的一番言语,不由也有些心动,很是有些羞愧,自己原不是这般怵手怵脚的人,自己喜欢的,向来就是主动去争取,若是如此,自己与那些深闺贵女又有何区别?
想到此处,她不由振奋了精神,抬起头来道:“你便如何帮我?”
林半息想了一想,眼中一亮,计上心来,喜气盈盈地向她示意,让她附耳过来,在她耳畔低声说了许多,贺雪归神色或明或暗,一会儿蹙眉一会儿舒展,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下神色来。
两人商讨完毕,贺雪归念及太后还在帐中,便出了帐子,满怀着欣喜雀跃地回了帐子。
白芷送走了贺雪归,进门来行礼问道:“娘娘,可是与公主说什么了?奴婢见她很是高兴的模样呢?”
林半夏脸上笑意漾然,笑道:“白芷,你过来,你去替我办件事情。”
白芷见她神色也很是欢心,不由更是诧异,见她模样,走近了细听。
林半夏将这事情吩咐了完毕,白芷拧紧了眉头,一脸茫然地道:“娘娘可是说真的?”
林半夏上前敲了敲她的脑门,佯装生气地道:“我便是会浑说假话的人么?”
白芷捂着脑门揉了揉脑袋,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办。”
说罢,便转身出了帐子,林半夏瞧着她的背影,露出“奸诈”的笑意来。
这边厢刚忙活完毕,澹台望舒正在王帐中看夜来送来的密奏,看了许久,眉头淡锁片刻,眼神中也含着淡淡的凝重,这夏望庭和林肃,不算多么罪大恶极,却也算不上多么清白,若是种种件件,结在一处,削爵降职是少不了的,只是……
他合上了奏折,半晌不语,正在这宁静间,殿外响起侍卫通传的声音来,“启禀皇上,婉妃娘娘求见。”
澹台望舒眉头一挑,婉妃?她来做什么?想了一想,自己这次秋狩带的宫嫔中位份最高便是她了,不见却也不合情理,端看她有什么事情罢,淡淡地点了点头,余成德会意,扬声道:“请婉妃娘娘觐见。”
话音一落,帘子便挑了开来,婉妃一身姜红色穿云出蝶长裙及地,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发上簪着乌金凤钗,和琥珀玳瑁,一张柔和的脸庞上满含着淡淡的笑意,身后跟了个双鬟翠衣宫女,手中端着个乌木漆金食盒。
婉妃含着笑意,走到案前,盈盈一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澹台望舒不动声色,低声道:“起来吧。”
婉妃站起身来,面上很是羞涩,澹台望舒瞧着她的模样,道:“你怎么过来了?”
婉妃抬起头来,撞见澹台望舒一双湛湛有神却无波无澜的眸子,心中顿时浮起初初嫁给他时的模样来,顿时心中一跳,面上浮起红晕来,道:“这出巡在外,天气也愈发地转凉了,这外头不比宫里,多有侍候不周的地方,臣妾听说皇上前些天猎了一头鹿,想着那鹿肉温补,正好给皇上补一补身体,也是臣妾做妃子的本分。”
澹台望舒眉目微舒,淡淡地“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想了一想,却又想到,鹿肉?
想到此处,他拧了拧眉头,这鹿肉不是壮阳补肾的么?再看向婉妃之时,顿时想起在太后帐中的话来,不由得尴尬地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