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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沉香送来凉月宫的时候,林半夏倒是诧异了一番,谢过了小宫女,小宫女忙不迭地离开了凉月宫,惹来白芷愤愤不已。
林半夏笑着打断了白芷的话,却是凑近了去看那菊花,只见那菊花长瓣四散伸展,随风摇曳,虽然不比旁的那般华丽厚重,倒自有一股自在神态,倒与她有几分相似了。
林半夏微微而笑,太后娘娘果然是目光老道,她见了也忍不住喜爱,只是再凑近一些之时,那微风一拂,却送来一股沉郁的香气来,胃里一阵翻滚难受得紧,慌忙别过了脸去,拿帕子捂住了嘴巴。
腹中翻滚了一圈才略略有些停止,白芷慌忙上前,问道:“娘娘,可是身子不适?”
林半夏缓过了心中的难受,直起腰来,摇了摇头,道:“大抵是这沉香冲了鼻子,不妨事,只是可惜不能赏玩了。”
白芷转头去看那沉香,伸手就要捧出殿去,林半夏伸手制止住了她,低声道:“这是太后娘娘恩赏下来赏玩的,过不了几日便要收回去罢了,若是挪了出去被有心人看见,无端便惹了麻烦,搁在窗口上,我离得远一些,便也没什么事。”
白芷低声应了,抱起那盆子放在了窗台上,果不其然,离得远了些,那香气传过来便有些不那么令人难受了,远远地这样看着,那花瓣舒展,在那日光里尽情地舞动着身体,随风自摇,倒是更有一些风姿所在了。
林半夏含笑看了一会儿,低下头来翻起手中的书卷,过了午后,总觉得身体不大舒展,却是不能再窝在殿中了,叫了白芷一同出去御花园中走上一走。
那秋日的御花园里,花朵倒是不少,鲜红鲜黄的一片,倒是让人心旷神怡,白芷眼尖,瞧见隔塘远处的几株桂花来,那金桂开得热闹,星星点点点缀在林间,香气自然也馥郁得紧,只是好在隔了半座池塘,那香风送过来,已是淡的很了。
林半夏微微笑了一笑,顺着那池塘逆着那桂树走去,瞧着湖中波光粼粼,微风轻拂,怡然自得,白芷拿了薄围子拢在她身上,低声道:“娘娘身子底本来就单薄,若是受了风寒,可该如何是好,便是拿着围一围,您不嫌冷,小皇子小公主倒是受不受得住呢?”
林半夏听不过她的叨叨,只得接了薄围子,拢在身前,低声与她谈笑。
却是顺着那池边走了一半,却听前方有人低声笑道:“原来贵嫔妹妹在这里,倒是不必我再去宫中寻你了。”
林半夏抬起头来一看,却是一个面庞粉团一般,又似芙蓉淡开,身姿丰盈,步伐轻快,笑意盈盈的女子来,却是婉妃。
婉妃一袭嫣紫织锦长裙步履徐徐地走来,鬓上除却那七羽金步摇颤颤巍巍之外,却还簪了一朵拳头大小的芙蓉花,更衬得她容色生辉。细瞧之下,那芙蓉花却似乎是真的一般,花瓣颤颤巍巍,剔透生艳。
林半夏微微笑了一笑,走上前去,矮身行礼,“臣妾见过婉妃娘娘。”
婉妃笑得极是和善,赶忙上前虚扶了一把,道:“妹妹与我这般客气做什么?又不是在人前,便不必那么拘礼。”
林半夏颔首微笑,却仍是做足了礼数才起身,抬眼细瞧了婉妃几眼,倒是瞧得婉妃有些不大好意思,偏了偏头,沉吟不语。
“婉妃娘娘今日格外美丽,倒是更显得不同了。”林半夏低声笑了一笑,话说得不偏不倚,虽然是一句称赞的话,得她口中说出来,却没什么献媚奉承的意味,只是纯粹的一句赞叹罢了。
婉妃得了赞美,自然更是喜悦,笑了一笑道:“倒是没什么旁的,皇上赏下来的罢了。”
林半夏笑了一笑,不接话,婉妃近前了一步,形容倒是有些亲密了,林半夏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了一步,看起来倒是迎着她,实则则是避开了一步,两人并肩而行罢了。
白芷和红笺垂头跟在两侧,不言不语。
婉妃低声道:“贵嫔妹妹倒是兴致好,出来游湖。”林半夏抬眼望了一番那湖水波纹,道:“只是坐的有些闷了,便出来走一走罢了,倒是姐姐过来,倒是会费些周折,这从东六宫过来,怕是要绕半个圈子罢。”
婉妃笑了一笑,道:“若是能同妹妹说上一说话,这半个圈子又有什么打紧。”
林半夏转过眼来,故作诧异地看她,“姐姐可是有什么事?”
婉妃见她问起来,也就不再装着了,道:“妹妹今日可收到太后娘娘恩赏的花了?”
林半夏笑了一笑道:“自然是收到了,太后娘娘恩泽后宫,便是连臣妾这里也自然不会疏漏过去。”
“太后娘娘送给妹妹赏玩的,叫做什么?”婉妃提及这个,似是有些兴奋,故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林半夏扬眉想了一想,才道:“似是一盆‘沉香’。”
婉妃脸上浮起志得意满的笑意来,低声道:“太后娘娘赠予本宫的,却是一盆‘十二宝钗’。”
闻言,林半夏诧异地扬起了眉来,惊奇地道,“十二宝钗?”
婉妃见她神色惊奇,更是有些高兴,点头称是,林半夏矮身浅浅福了一福,道:“倒是恭喜婉妃娘娘了,能得太后娘娘这般看重,这日后必然是非同一般。”
十二宝钗不过是一盆复瓣菊花罢了,只不过宝钗这名字起的同皇后簪饰的十二凤钗有些相似,自然是这宫中诸人眼中的文章罢了,太后将这十二宝钗赠予婉妃之意,也略含了看重她之意。
婉妃伸手将她扶起来,笑道:“妹妹吉言,本宫必然是记在心中的,只是眼下却还是有些事情,能得妹妹相助一二才好。”
林半夏不用想都知道是苏漫漫的事情了,只是眼下也不欲同她遮掩,索性道:“娘娘可知太后娘娘送到玉清宫中的是什么?”
“是一盆‘红紫’。”婉妃适才喜悦的脸色,此刻有些微微沉了下来,眉目间凝起一股不悦之意来。
林半夏莞尔一笑,“不过是一盆‘红紫’罢了,却是有什么能同娘娘的‘十二宝钗’相提并论。”
婉妃沉着眉头叹了一口气,这大晋最高的吉色是玄紫,皇帝皇后冕服之色,旁人自是禁用的,这最高色是玄紫,接下来便是瑞紫,红色是喜庆吉利之色,便是任何大典之时,都免不了的大红之色,自然也是高贵无比,红紫自然比之可是皇贵妃的服色了。
那也就是说,这苏漫漫如今为贵妃,便是有朝一日,她纵然当了皇后,身边却始终要有个碍眼的人了。
婉妃有些愤恨,林半夏淡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过一盆‘红紫’罢了,却也不能说明什么,太后娘娘的心思,我等不敢轻易揣测,只是娘娘即为‘十二宝钗’了,倒是不必在意什么‘红紫’不‘红紫’了。”
婉妃道:“本宫倒是不在意这区区一盆‘红紫’,只是若是她始终横亘在本宫前头,本宫这路怎么也不会走得顺畅罢了。再者说,”
她转过了头,含笑望着林半夏又道,“贵嫔妹妹难道就甘愿终日缩在这凉月宫里,任她欺辱么?”
林半夏面色一沉,让婉妃瞧了个彻底,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冷笑来,端看她要作何反应。
林半夏顿了一顿,眼神之中露出些狠厉的光芒来,口中却凄然道:“我不过求一方安隅罢了,这宫中无论是谁,也是与我没什么相干。”
“贵嫔妹妹求的这安隅可果真如此么?若是果真那般平静,却又何故前些日子,受了那样莫名的折辱?”婉妃字字冷硬,轻巧地跳出口外,不出所料地看着林半夏的神色大动。
林半夏顿了良久,却是不曾瞧婉妃,只是望向了那粼粼湖面,沉思不语。婉妃见她半晌没有反应,知道若是强逼也是没有办法,道:“妹妹好生思虑便是。”
她说完了话,自然转头要走,却不期然被身后的声音叫住,“娘娘且慢。”
婉妃露出个笑意来,转头看向她,她却不答,仰头对着白芷道:“你去来时的亭子里候我罢。”
白芷应了,低头去了。
婉妃自明其意,转头向着自己的侍女道:“你去前头路上候着,若是来了人,便说本宫在此,要个清净。”
红笺点头应承了,微微屈膝,转头向着来路去了。
四下里,一时只剩两人相对而望,湖面上送来隔岸的桂花香气,香暖不已,却是抑制不住林半夏说话的语气如霜,“太后娘娘钟爱菊花,此时恩赐赏玩也不过两日功夫,我听说,太后娘娘亲自侍养的菊花,娇贵得很,平日里鲜少见得到,我们都是不懂养花之人,若是一不小心折了残了,却是大大的罪过,定然是要惹得太后娘娘动怒。”
她见着婉妃脸上生出喜色来,心中微微冷笑,口中絮絮又道:“姐姐的‘十二宝钗’可要静心养护了,着人时时刻刻看着也不为过;‘红紫’娇嫩,倒是不好养活得紧,臣妾浅陋,这宫中的花匠或许知道如何养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