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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妃时不时的瞧着太后的脸色,始终不明白太后在听得她所说的事情后是何意思。
“太后,臣妾也知道臣妾不该为了这些传言而来叨唠你的,可是臣妾这心里始终是觉得这些事情不可能是空穴来风的,所以还请太后娘娘查明。”
婉妃微微欠了欠身,低声道。
“婉妃,如今的你怎么也关心起这后宫当中一些不存在的事情了,或许是那些个宫人们闲来无事在一起乱嚼舌根来着,你怎么能把它当真呢?”太后一幅语重心长的讲道。”
婉妃在宫中素来端庄温善,不争不抢,笼络人心却是很有一套,上得太后欢心,下得众妃亲近,便连宫中侍女和内侍都说她好话,饶是苏漫漫曾专宠在身,也不能与她相比。但但是看贵妃之下,只有她这么一个妃位,已是可见一斑。
如今的她竟变成这般模样,太后心中甚是感叹,果不其然,她们这些人为了争夺皇上的恩宠竟然都失去了自己的本性之所在。
婉妃闻太后所言,心中甚是委屈。
难道连太后娘娘都要包庇着这凉月宫的林半夏吗?
就只是单单知道她有了皇上的子嗣吗?
婉妃吃了闭门羹后,便告辞了太后,回到庆和宫。
刚一进入庆和宫,婉妃便大发脾气,众侍女惴惴地大气也不敢出,一片死寂中,婉妃突然抓起手边的铜炉劈手便砸了出去,一张娇颜上很是狰狞可怖,那铜炉不偏不倚地正砸中了侍立一侧的小宫女的腿,那小宫女吃痛不及,“哎呀”一声惊叫,便委顿下身子来,痛的眼泪汪汪。
红笺见状,慌忙低声斥责了一句,让人给她扶出去,转头上前向着婉妃道:“娘娘息怒,气坏了身子可就更加的便宜了那林贵嫔了。”
婉妃的目光一凛,顿了良久,才道:“红笺,你且说说这太后娘娘为何要包庇这林半夏?”
红笺心中一紧,这太后娘娘的心思她身为一个奴婢,怎么可能会猜的出来。
虽说婉妃向来端庄温婉,但这样盛怒的情况却还是头一次见,只是不知道在承寿宫中,太后娘娘与她都说了些什么,怎地一出来,便是这样的一幅情形?
顿了一顿,她大着胆子道:“奴婢不才,却也知道这太后娘娘如今似乎对于这后宫之中谁为得皇上产下一儿半女的话,这太后娘娘想必是满心欢喜的,如今这林贵嫔既然已经怀有了皇上的子嗣,想必这太后娘娘会看着这个孩子的份上,才不会拿林贵嫔怎么样。”
婉妃冷笑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说罢,站起身来,裙迤逦在身后,语气便有些虚浮,道:“本宫早就知道,皇上对她存着情意,便是不管待她如何,心中都有她。这么久了,我以为,皇上早就忘了她了?却没想到,竟然还是这样,那我呢,我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吗?”
说到最后,已是语气凄楚,脸上的怒气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怅然委屈的神色,没了那般凶神恶煞的面容,她这般模样,倒是楚楚可怜,让人心中生怜。
对于婉妃娘娘在这幕后所做的一切红笺再清楚不过了,如今娘娘生气也是再不为过了。
婉妃猛然回神,脸上的神色遽然消失殆尽,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恨意却又翻涌了出来,林半夏,本宫才不在意皇上对你如何,若他是真心待你,怎么可能让那苏漫漫一而再再而三地得手,若是他对你的真心真有那么深厚,怎么可能会让你如今陷入这两难境地呢?
她虽然不聪明,却也深知皇上对林家、夏家的忌惮,便是这一层,他们也不会好好的过活!想到此处,婉妃嘴角掠起一丝丝冷笑来,林半夏啊林半夏,你凭着母家得了万千宠爱,却也迟早要因了你的母家,死无葬身之地!
“红笺,你不是说,凉月宫中有我们的人吗?可打探到消息了?”婉妃回身坐下,神色间已没有了适才的癫狂,尽是平静冷意。
红笺瞧着她的转换不过就在瞬息之间,心中又惊又惧,她侍奉娘娘这样久,却似到现在为止,也没能真正摸透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以往,她只认为她是凭了与太后娘娘的关系,才能如此安然的一直在这后宫之中平安无事。
可是如今想想,这婉妃娘娘其实并不像她表面那样温婉大方。
她心中提了一口气,听她问话,急忙道:“回娘娘的话,确实是有,只是她还不确定,这林贵嫔到底是否有怀孕的事实。”
婉妃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道:“红笺,你是怎么办事的,到现在了还没有确定?”
红笺忙俯身跪地,心中惶恐不安起来,生怕娘娘再一次发脾气,低声解释道:“回娘娘,咱们的人是之前奴婢才安插不久的,目前她还只能在那凉月宫的外殿做些杂物事,至于内殿,她似乎很难靠近。”
“告诉她,若是有什么好的消息,本宫重重有赏!”婉妃冷哼了一声,曼声道。
红笺急忙行礼称是,上前低声软语侍奉着她睡下了,这才传唤了小宫女进殿候着,自己便出了殿门来。
红笺想着如今娘娘已经变的快让她不认识了,最近越来越容易动不动就喜欢发脾气了,这段时日她可多加好生伺候才是。
想着引发娘娘心情如此大的波动应该就是那林贵嫔了。
昔日里娘娘还准备拉拢那林贵嫔呢,如今呢事情却演变成这样,确实有点让人有点接受不了。
更别说娘娘了。
皇上明着不敢宠爱那林贵嫔,却暗地里独宠着这林贵嫔,而且还怀孕了。
如此说来,任谁知道了,都会生气的。
更别说娘娘了。
今儿个瞧着娘娘从那太后娘娘那里出来后,就一直控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发雷霆。
不过她很好奇的是,如今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玉清宫的苏贵妃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还真是有点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按以往的话,那苏贵妃可是非常憎恨林贵嫔的,她向来在这后宫当中以打压林贵嫔为乐的,如今的苏贵妃如此平静倒是让人怀疑。
想着想着,红笺倒是觉得如今她应该更加的多留意这玉清宫才是。
近日里柳逸尘不断查找着,可是似乎所有的事情他越是想查清楚,越是很难。
如今算来楚茗烟都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这皇宫这么大,她总不可能从这里蒸发了吧。
可是他找过好多地方了,还是一无所获。
她到底去了哪里呢?
柳逸尘每天都在祈祷着有一天她能平平安安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是那终归是自己的希望罢了。
每每想到她,柳逸尘内心都是酸楚的。
因为他害怕她会出什么事,他害怕她再也不回来。
楚茗烟,拜托你别再躲着我了好吗,不管遇到什么事,至少也要讲出来啊,两个人一起面对啊。
如今你这般躲起来算什么啊。
柳逸尘难受至极。
京城某一医馆内,人声鼎沸,前来瞧病的老百姓是越来越多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来瞧病的还是来瞧人的。
正坐在案前一脸认真的为着病人肥脉的女子。只见她长发挽起,梳成流云髻,再戴水澹生烟冠,中嵌以一朵海棠珠花,两旁垂下长长紫玉璎珞至肩膀,额际依然坠着那弯玉月,耳挂苍山碧玉坠,身着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正待看诊的来人正一脸深情的瞧着面前不施粉黛的女子浅浅的笑着。
楚茗烟抬眼瞧了瞧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每次轮到他看病时,她都特别的无奈,他明明身体好的很,却天天跑来这里。
“这位公子,麻烦你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让其他的人前来看病如何?”
楚茗烟每次见了他都要苦口婆心的劝说一番,然后他还一脸笑呵呵的点点头后又杵在那不远处看着她傻笑半天。
真是让人头疼的很。
一天到晚看过这么多病人后,她好不容易想休息一下吧,他又来找她。
“楚姑娘,在下沈若暄,听闻楚姑娘不仅医术好,而且人也……”
自称沈若暄的男子拱手行了行礼,道。
楚茗烟满脸无奈,抬眼瞧了瞧他,淡淡的笑了笑,点点头问道:“沈公子这么晚可是找烟然有什么事吗?”
沈若暄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在下倒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和烟然姑娘交个朋友。”
楚茗烟心中不免有点自嘲起来,随后便微微的笑了笑,道:“想必沈公子找错人了,烟然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不需要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