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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心石,智通只是听连雨说过,在铁匠铺子里,见过一块磨损过的,但让他去找,并没有实际经验,所以耽搁的时间久了些,在山里跑了不少冤枉路,也做了很多无用功。
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他找到了,一块很大的山心石,足有五六个立方米,这下应该够连雨用了,智通将山心石分割下来,收进界印之后,就开始往回赶。
原本预计出来两天的,结果多用了一倍的时间,再回去时已是四天后,一路上智通连口气都不带喘的,因为他出来时,连雨都快要突破了。
他还得为连雨护法呢?毕竟突破瓶颈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于修士来说,成仙路上的这每一道坎都马虎不得,不亚于普通人的娶妻生子,生老病死。
而且时机一旦到了,也不容浪费,契机一旦过去,要等下一次,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再等到。
智通以前突破时,都有师父在一旁为他护法,后来改修功法,得到小道书之后,却不曾在遇到瓶颈,实力一直在稳步增长,这只能说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际遇。
别人兴许会嫉妒智通的运气,但是智通所面临的危险,压在其他人身上,可不见得他们就能活下来,从慧根到巨蜥巴格鲁,再到亚德里恩,先知。
有时候回想起这些,连智通自己都觉得,他能活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
当智通风尘仆仆的赶回山梁前时,连雨的突破已经开始了,一如智通走之前,连雨还静坐在山梁中间,智通修出来的石台之上。
两手横与膝前,真气在体内鼓荡,连雨所修的寒阴规则,与天地间的大道产生共鸣,以一种独特的韵律扩散出去,笼罩方圆数百米。
智通走进这方天地,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在这此等情景之下,智通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凝固了一样,虽然山溪依旧在奔腾,流淌,但是往日里震耳欲聋的水声,此时好似细不可闻。
飞掠到连雨身旁,双目紧闭的连雨,眼皮微动,等她察觉到来人是智通之后,便又进入了入定状态。还好没晚,智通心里略松一口气之后,放下心来,在连雨身旁孤身而立,守在连雨身边,免得连雨因为其他什么事情分神。
连雨厚积薄发,突破之时,气息稳固,她根子打的极好,问题不大,此时寒髓已经被连雨取出,置于膝前,在这狂洁白如玉的寒髓之中,隐约可见有一条细小的蛟魂在其中游荡。
张牙舞爪的想要冲出寒髓,此时蛟魂意识尚在,心性凶残,不过在智通一眼瞪过来之后,一身的嚣张气焰,顿时消融一空,瑟瑟缩缩的潜隐下去。
寒髓之内的森寒道则,在连雨气息的牵引之下,如抽丝剥茧般分离出来,没入连雨体内,身上的寒意也越来越深重,先是她坐下的石台,在她身周的那一块地方,空气中开始结霜,白白了覆上地面。
紧接着寒霜蔓延,覆满整个石台,连带着智通被那股寒意扫过,都打了个哆嗦,身体微僵。等到人头大小的寒髓,剩下鸽蛋那么点时,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般,砰的一下。
智通观连雨一声气势,犹如只火把,被骤然点燃一般,可是散发出猛烈的光与热来,连雨突破了,实力更上一层楼,可是智通身上,却有一丝忧虑悄悄爬上眉头。
一切都很顺利,但是他总感觉连雨身上缺点什么,就如同一个赳赳武夫,瞧着空有架子,却少了那么一股理所当然的气概。
智通心有所感,两手捧出自身的气运来,自认而然的冲着连雨吹了口气,这冥冥中的起运,无形之水,在此时智通的一口气之下,陡然泛起涟漪。
这是先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涟漪荡到智通的手掌边缘,有几点水滴被智通吹出去,落在连雨身上,蓦然间,如火上浇油,连雨的气息陡然爆发开来。
身周寒意思虑,智通催功抵挡,饶是如此,他的眉毛上都染上了一层冰霜,这都还是小事,真正让智通瞠目结舌的是,当连雨身上爆裂的气息,逐渐平息下来之后。
智通放眼望去,整个山梁之前,数百米的水域,全部冰封,连带着两旁的山壁上,都爬上了厚厚的一层冰霜,这实在太可怕了。
他与连雨仿佛身处冰天雪地之中,可是此时才九月份啊,夏秋交际之时,秋老虎还很厉害呢。连雨将蛟魂收起,转过身来,冲智通嫣然一笑,道了声:“谢谢!”
“谢我什么?”智通最应该感谢的人是连雨,可一直以来,倒是连雨一直对他说谢谢。
“就是这样啊!”连雨一指眼前刚刚形成的冰谷。
智通摇摇头,示意不用谢他,这也不关他的事。
连雨笑笑,静静地站在石台边看着智通,她这次突破之后,变得更加出尘,智通长得也不赖,就是懒得收拾自己,但却因此身上多了些许率性与洒脱。
在一片冰封的地界上,他们就这么看着彼此,就感觉挺好,他们两个也好像被冰封了一样。还是粪球冒冒失失的一声埋怨,打破了山涧中的沉寂。
“冷,好冷啊!”
“粪球!”智通惊喜的叫道,心有愧疚的从连雨身上收回眼神,然后跑下去找粪球。
连雨紧跟其后,就是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到山洞里,粪球已经苏醒,正上蹿下跳的像只小狗一样,吞食着没隔一段时间,便出现在山洞里的龙脉之气。看到智通,粪球老气横秋的冷哼一声,开始埋怨起智通来:“喂!智通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现在你居然看到女人都走不动道了,回来之后,也不知道先来看我,还有你搞的这个是什么鬼玩意儿,这么逗我有意思吗?太过分了……”
粪球用神识在智通耳边唠唠叨叨,一旁的连雨自然也能听到,满眼好奇的打量着粪球这么个小不点,先前听智通说粪球很聪明,她毕竟没有切身体会,这会儿方才感觉到,粪球的智慧要比那条恶蛇高的多,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