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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岸,冲左侧十点方向。”江毅大喊命令驾驶战斗艇的队员。
在两岸火力的夹击下,行驶在河道上的战斗艇就像一个明显的标靶,暴露在敌方的视野范围内,火力全都吸引过来,遭到骤风暴雨猛射。
尽管明知岸上肯定还有众多的敌人,但此刻最佳的选择就是冲到岸上隐蔽起来,再进行防守反击。江毅瞅准左侧河岸一段无人处,命令战斗艇冲过去。
战斗艇猛地打转方向,拉出一道弧线冲向岸边。
艇上的特战队员不待江毅命令,率先发射了几枚烟雾弹过去,以做防御性的隐蔽。同时间,海伦通过随身无线通讯联络器,呼叫特战队员赶来支援。她使用最高紧急代号呼救,示意附近作战单位的指挥队长,郭子豪陷入危险之中,务必不惜代价前来这段河道援救。
战斗艇加速冲向烟雾腾起弥漫的岸上,只要冲过去,隐蔽起来就能暂时躲过被伏击的危险。“轰隆!”一声巨响,就在战斗艇接近岸边时,一发榴弹击中右侧水域发生爆炸,水浪翻涌,顿时冲激战斗艇倾斜腾飞起来。郭子豪一下没抓稳,从艇上腾空翻落,猛地坠入河道中。
天旋地转尔后,冰凉的河水刺激他的全身。在坠河的一刹那,郭子豪模糊看见战斗艇飞跃到岸边,打横倾翻……紧接着河水扑来包围住了他。
扑一入水的前一瞬间,郭子豪下意识地吸口气,平衡身体往下扎去。
他的水性上佳,入水后并没有过多的惊慌,控制住身体后甩脱沉重的外衣和鞋子,潜水游动起来。半空中的照明弹照耀,河水中光线隐约可见,他辨识着河岸的方向潜水过去,但见子弹射来,在水中拉出一道道水线,耳中传来“啾啾”闷响。
弹道水线密集,不离他左右,在他上方的水层拉过。
郭子豪惊骇,拼命往下深潜,一直潜到五六米深的河道底部,以躲避射击来的子弹。
他贴底潜行,朝着前方黝黑的河岸游去,不一会,他碰到了岸边的石头,正要往上游了上岸,但在水中抬头看去,只见上方一道道子弹水线交叉纵横切割,他肯本没法浮上去,那简直是去送死。他只得憋住气扒拉着岸石在水底等待,四处观察可有藏身的地方。
但枪弹肯本没有停歇的样子,就在这周围一片水域扫射不止,一颗颗照明弹连续升空,照亮河道。榴弹爆炸,弹片切割水层四下飞溅。
郭子豪等了片刻,无奈只得贴着河道底游动,想尽快避开这一区域的扫射。
河水冰冷刺骨,他咬牙坚持着快速游动,拼命游了一阵他实在憋不住气了,抬头见上方的水线似乎稀疏了些,心下一横快速浮上去。浮到河水上,顿时听到密集的枪声炸响,不知道火力点在哪里,只感觉到处是枪响,而这一处的河道岸边离岸上还有半米多高,子弹噼啪击打在他附近,碎石飞溅。郭子豪不敢爬上去,只得快速换了口气,再次翻身往下深潜。
就在下潜的过程中,一道子弹水线击中他的脊背。
郭子豪被子弹打得浑身震动,痛得眼前发黑差点昏过去,幸亏他穿了一件防弹背心,射来的子弹没有透体而入,他咬牙一直潜到河底继续往前沿着河岸游。
盯了一阵子,他再次憋不住了往上浮。
“轰隆……”一声爆炸。
水浪翻涌,水花四溅,雨点般在火光中纷纷落下。
郭子豪吸口气正要再次潜水,忽然间在震动的枪弹爆炸声中传来一个声音,“拉住我的手……”随着这个女声,一只手臂从岸上伸下来。
“柔柔!”郭子豪听到熟悉的声音,脱口说。他抬头一看,借着照明弹闪动的光亮,赫然看见柔柔那美丽的脸庞近在咫尺间,出现在他眼前。“柔柔,是你?”他惊喜大喊。
只见柔柔爬低在岸上,神色焦急,伸手抓住他高举的手腕用力往上拉。郭子豪借力使劲翻身从河里上了岸。柔柔抱着他往一侧滚动,堪堪避过扫射来的一串子弹,子弹击打在岸上的石头和树干上,碎物飞溅。两人抱成团滚动不停,直到避到一棵大树盘结的树根之后,这才停住趴着。
记忆中遥远而熟悉的体香传来,软软的身子在怀,柔美的脸庞近在眼前晃动……郭子豪犹如做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紧紧盯着柔柔,梦呓般再次发问:“柔柔,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他环抱着柔柔,紧紧搂住她不放手,生怕一松开,柔柔就转眼不见了。
“大坏熊,快松手啊,你勒死我了……”柔柔黑白分明的眼眸闪动,似怒似嗔地说着,但她柔美的唇角却逸出一抹笑意,“当然是我啦,老天,还好来得及救了你。”
郭子豪松开手臂,心头猛烈激荡不已,听到柔柔那熟悉的语气,一瞬间他竟有些哽咽,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却都说不出口,“我……我、我好想你。”他结巴说着,眼睛酸楚几乎快涌出泪花。
柔柔抿了抿嘴,眼眸凝视他一刹那,转而身形一动拉起他,“快走,上车。”柔柔拉拽着他,将他推向停靠在岸边上的一辆越野军用突击车。
“点子太扎手,我们撤!”她命令驾驶员,说着抄起车上固定装备的重机枪,调转枪口扫射,哒哒哒……一梭子撂倒附近晃动冲来的人影。
郭子豪趴在车后排吃惊望着柔柔,惊喜交加觉得不可思议。她来的实在太突然了,恍如在梦境中出现的人儿,让他觉得恍惚不真切。
突击车马达运转,飞驰起来,冲进种植园的小道高速奔驰前行,颠簸着碾压过甘蔗林。子弹割裂空气,乱纷纷蜂鸣,火光闪现,远近爆炸震动泥土横飞……他们快速穿梭在激烈的战场,有种血色惊魂的壮美。
柔柔扫射着开道,一边通过联络器呼喊:“我找到他了,他现在车上,我们在河谷南面的路口汇合……重复,我找到他了,人好着呢,你们不用担心,快撤……”
她呼叫着通话间又开枪射杀了附近几个敌人,狂喷的子弹切割倒一片甘蔗林,“轰隆”发射的榴弹在附近爆炸,火光乍现。
郭子豪回过神这才注意到柔柔身穿武装制服,英姿飒爽,干练非凡。而驾驶突击车的是一名泰国军人,看起来应该就是泰国方面派出的行动队。这队正规军有六十人,二十多辆战斗车辆,在外围种植园区域远程助攻,但不知为何柔柔和他们在一起?他大喊:“柔柔,你怎么来的?”
“傻驴,我当然是坐车来的,你没看见吗?”柔柔一边答话,一边快速安装子弹带,接着猛烈扫射。一个个弹壳跳出枪膛“哒哒”作响。
“我还有朋友,快回去救他们。”郭子豪想到江毅和海伦等人,急忙喊道。
“他们没事,正到处搜寻你呢,我已经通知他们撤退汇合了,一会就能见到。”柔柔百忙中转头冲他莞尔一笑,“我一直和海伦联系,你们还不知道,我临时充当了泰国行动队的指挥官。”
“但你怎么会……”郭子豪只觉匪夷所思,实在想不通柔柔摇身一变怎么就成了正规军的指挥官?她不是在外执行什么影子行动吗?
柔柔说:“顾叔派我过来的,联络了这里关系好的昂山中校,所以才派遣出这队人马配合你们的行动。”
“干爹还活着?他还活着……”郭子豪蓦然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惊喜交加之极,声音都不禁颤抖起来。
柔柔扫射了一梭子,转头瞥了他眼,笑意盎然,仿佛在说你傻驴啊,顾叔当然还好生生地活着,你难道就没猜出来啊?
郭子豪正要发问,忽然侧面冒出一队人,持枪朝他们扫射过来,弹道交叉横飞,子弹“当当”击中突击车的钢板,火星四溅。“快还击,用重机枪。”柔柔喊道。她手持副驾驶上的机枪,射击转角有限,打不到另一侧的敌人,就叫郭子豪使用后排的重机枪射击。
郭子豪急忙抄起重机枪,转动枪口瞄准来敌勾动扳机,但机枪却没反应,他焦急大喊:“怎么操作啊?”
“打开保险,笨!”
郭子豪这才找到枪保险推开,再次持枪射击,“哒哒哒……”重机枪振动,喷出一串火舌,带有曳光弹的弹道摆动过去,一棵树顿时被割断倒下,泥土飞溅。“叫你打人,打人,不是打树,真是笨驴!”柔柔不满喊道,神情又气又好笑。
郭子豪情不自禁看了她一下,心中喜欢无限,随后专注观察着飞逝的弹道,调整转动枪口。密集的子弹狂扫过去,瞬时间撕裂来袭敌人的身体,血肉散落,如礼花般绽开……郭子豪蓦然亢奋起来,遭敌人伏击猛打的憋气顿时宣泄出来,他痛快至极,怒吼着狠狠扫射。那一队敌人犹如周围的甘蔗林一样被纷纷割倒,在照明弹强烈的光线下,迸出一蓬蓬血雾。
四轮驱动的突击车冲过一道土坎,凌空飞驰,跳跃前行。郭子豪和柔柔各持重机枪开火,两道火舌喷吐横扫来袭的敌人,勇无可挡。
“妈的,想不到我们竟然被包围了。”郭子豪怒吼:“杀……**这些贼娘的。”
柔柔回应:“这些是魏明派来的人,专门就是来伏击你的。”
“魏明?这狗贼,妈的!”郭子豪咒骂。他转念醒悟过来,这里就是个陷阱,不禁问:“魏老贼没在阿赞奎府?”
“当然没在,就是些邪派凶徒,还有些假脸帮的人。”柔柔解释说:“你们查到的魏老贼的影像,是假脸帮的人乔装的,就为了骗你过来。魏明歹毒,一心要杀你,几乎派来了全部的手下,埋伏在外围布置了圈套,等你上钩呢。”
“妈的,狗杂碎……”郭子豪怒火中烧,一连发射出几颗榴弹,炸得敌人四分五裂。他不禁为冲进阿赞奎府的冈山牧野等队员担心起来,焦急不安。
突然间,前方甘蔗林冲出一辆车,也是辆架着重机枪的突击车,正对着他们的车冲过来。两车蓦然狭路相逢。
几乎同时间,柔柔和敌方一起开火,枪弹和榴弹齐发,在近距离横扫过去。
“轰隆,轰隆……”一连串的爆炸。
子弹撞击金属叮当炸响,车体剧震,郭子豪感到一阵猛烈的碰撞,车子腾空倾斜着飞了起来,短暂的一下失重,突击车随即重重砸在地上,失控往一旁冲去,激烈颠簸着连续撞击几棵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