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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楼道处。
两个特战队员和海伦拼命扫射还击,压制住来袭者的火力。约瑟和哈维等人合力将戚戈拉到楼上二层,江毅大喊:“老戚,老戚……”眼见戚戈身中数弹倒下,江毅骇然失色,难受之极。
“我……没事!”忽听戚戈闷哼,手捂胸腹翻身坐起来。
江毅大喜过望,急切问:“你怎么会?被打中了哪里?”
戚戈皱眉摇摇头,“我穿了防弹衣……呃,感觉胸骨差点被震断了。”他被高速飞来的子弹连续击中,尽管有防弹衣护体,但巨大的冲击力仍然打得他难于承受,一下子闭过气,稍作缓和这才说出话来。
“妈的,你也太谨慎了,来喝酒还穿着防弹衣,他妈不嫌累啊,好!好!哈哈哈……”江毅骂着戚戈哈哈大笑,心中顿时喜悦无尽,只为戚戈感到侥幸万分。
戚戈也随之一笑。临行前他犹疑了下,回房穿了件防弹衣在内里,虽然他不认为此行会遇到什么危险,但心头想到关霜凌,觉得还是谨慎一些为妙。爱人在远方牵挂着他的安危,盼望着他平安归来,他对自己的安全负责,也是为心爱的女人着想。男人就应该为女人的幸福所想作为,在世上有人牵挂,有人爱着不容易,值得为之珍惜。
江毅伸出手拉起戚戈。
两个好哥们的手掌紧紧相握,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但视线移到雷云身上,他们的笑容随即消失,蓦然沉痛。戚戈探手搭在雷云的脖颈动脉上,入手感觉冰冷。不仅没摸到丝毫脉搏跳动的迹象,就连体温都失去了,皮肤发凉僵硬。
雷云死了。
死得那么突然,走前连话都没来得及交代一句,雷云最后发出的呼喊却是警告他们有袭击,立即飞身扑在快要爆炸的手雷上。为保护他们,这家伙竟没半点犹豫,视死如无物……戚戈心头猛然悲怆,身躯一晃,半跪在地上。他垂头凝目,胸中沉沉如同堵塞着千斤巨石般难受到无以言说。
“嗬……”江毅抱紧雷云,从喉咙深处发出闷哼,牙齿咬得嘎嘎作响,心中亦是沉痛悲戚至极。
“快走,顶不住了,我们往上撤……”海伦提枪冲到二层,招呼大家撤离,猛然间见到此情景,她顿时哽咽住话。
海伦拼命咬着嘴唇,但泪水涟涟却忍不住决堤而下,瞬时间模糊了视线。“雷大哥……”
前一刻,雷云还在举杯畅饮,微笑好言劝慰她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但转眼间却物是人非,与大家生死相隔了。
楼下枪声大作,如同殡葬仪式上密集的火炮炸响。
戚戈站了起来,拿了两把枪,快速检查武器弹药情况,随即冲出去。“你们快走,我掩护!”他的声音传来,冷静而尽透决然。
江毅深吸口气,将雷云交给哑狗子,“背好雷哥,我们和他在一起,一起冲出去,或者一起死。”他抄起枪,紧随戚戈身后,冲向楼道。
哑狗子解下外衣,发力撕扯开。他背负上雷云,用衣服布条紧紧捆扎在自己身上,捆了结实,就像与他为一体。哑狗子握紧滴血的砍刀,闷头大步跟了上去,升腾着强烈的杀意。
海伦命令一个保镖带着小丸子找地方躲避,她也提枪追随着戚戈杀下去。
枪火怒发,浴血奋战。
戚戈、江毅、海伦和哈维一众,在楼道一层反击来袭的凶徒,杀红了眼。他们借着楼道内的立柱、墙角等做掩体,冷静而迅猛地射杀每一个来袭者,将复仇之火倾泻过去,扫倒疯狂扑来的一个个凶徒。
一具具尸体堆在大楼入口处,来袭的凶徒每推进一步,都要交出血的代价。
楼道内的火力点顽强异常,犹如钉子死死钉入骨头,任凭凶徒冲击都难于撼动半分。
殊死一战,惨烈至极。
苦战中,戚戈等人的枪弹渐渐耗光。江毅心一横,正要冒险冲出去捡枪,戚戈一把拉住他,“稳住,放敌人上来近战,我还想活着多杀几个杂碎。”
江毅醒悟过来,一旦冲出去场地开阔,很容易就中弹,但退到大楼内部可以利用复杂的地形做掩护近身偷袭,保存实力为上,才能更多地杀敌。
戚戈打出手势让大家配合着往楼上撤退。
他们刚一动身,突然间听到一阵密集的枪声,从停车场后方传来,楼道外顿时惊乱一片,凶徒发出惨叫声。戚戈快速探望,只见停车场的七八个凶徒倒下,这状况就像后方枪手来袭,有生力军猛地杀了过来。
“援军到了……”哈维扔掉手上打光子弹的枪,大喜呼喊。
紧接着,从半空中传来“咋咋”的螺旋桨轰鸣声,几束雪亮的灯柱晃动,照亮了楼外的停车场。两架警用直升机从大楼天际线冒出来,盘旋在上空。
随后,“哒哒哒……”沉闷的枪声响起来,枪声震耳不同寻常,听起来就是连发式的狙击枪的枪声,一枪紧接着一枪,密集快速。随着枪声乍响,一个个凶徒中弹,身体被穿透撕裂倒毙。
江毅骇然说:“是谁发枪?狙击这么犀利?”
“冈山牧野。”戚戈凝神一听,立刻判断说:“只有他才有这样精确快速地连续狙击。”
“好小子,他的酒终于醒了。”江毅激动说:“妈的,在生死攸关一刻,赶来救援,真及时啊!”
警车鸣响,红光闪烁,地面和空中援军的突然杀来,顿时打了个楼外的凶徒惊慌失措,发喊四处亡命逃窜。
“是时候了,兄弟!”戚戈平静地说了一声,猛地窜出楼道,贴地翻身滚动,捡起尸体上的枪,靠在汽车旁边,举枪连发,冷静地逐一射杀逃亡的凶徒。
这是为兄弟复仇的子弹,每一颗破空飞出去,毫不留情地钻进凶徒身上。
“杀!”江毅大吼一声,随之猛冲出去抄抢怒射,一串子弹随着枪火倾泻在一个凶徒身上,割裂身体,打爆头颅。
哈维和海伦等人亦趁此机会捡枪围剿凶徒,相互配合,撂倒一个又一个惊慌逃命的凶徒。
哑狗子背负着雷云提刀上阵,大步流星地闪过几辆汽车,堵住一个仓惶而逃的人影。
那凶徒蓦然听到异常的风声,惊急转头,猛地瞥眼刀光如闪电般割来,下意识地举起手枪,突然间只感到脖子一凉,眼前的场景忽然转动起来,天旋地转地一阵晕眩,随后视线定格下来,在贴地的距离横着,见到一具身体倒下来,没有脑袋,脖颈冒血,正是他的身体。
凶徒的头被劈砍落地,眼睁睁看到自己身首异处,这才失去意识毙命。
哑狗子手臂不停歇,倒转刀柄,“忽”地一刀深深切进一个弯腰藏身在汽车旁边的凶徒的身上,从左侧腰部入刀,往下一切,这凶徒的整个腰部断裂,露出肠子和膀胱等物,拔刀,刀刃往上,削去倒地凶徒的半边脖子,带起一片血水,在直升机的探照灯光柱中,血色煞目。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一声凄惨惊叫嘎然而止。
“雷哥!”哑狗子低沉呼唤了声。他背上的雷云没应答,但哑狗子相信冥冥中雷云的灵魂能知道,看到这一切。在哑狗子的老家,人死了,魂魄在七日内不散,还能与亲人在一起短暂相聚,往后才离去投胎转世。
哑狗子瞪大眼睛,扫视场上。
一个凶徒逃窜到十多米外的地方,拉开车门,正要往车子里钻进去。哑狗子拎起砍刀,抬手用尽全力甩出去。砍刀破空飞去,“咔”一下割进那凶徒的腰椎,沉重的砍刀连同髋骨切开。凶徒一头栽进汽车,头部撞击方向盘上的喇叭,发出垂死的鸣笛声。
围剿战斗很快就结束。
残余的凶徒被他们追杀,在赶来的特战队员的清理,以及意大利警方的支援围剿下无一能逃,大部分凶徒当场毙命,七八人扔掉枪械趴在地上投降,由特警抓捕塞进囚车。
冈山牧野顺着直升机的降落绳滑下来,与戚戈他们汇合,说了下情况。他返回驻地休息,途中接到紧急求援,立刻就调头带队过来,遇到警方出动,就汇合而来,正好赶上最危急的一刻,出手救下他们。
戚戈见冈山牧野脸上酒红未消,就说:“你醉后还能开枪,枪法如神,也是不容易。”
“下意识的,视野好像更清楚,人影近在眼前。”冈山牧野淡淡答说。随即他问:“主君大人呢?”
戚戈一惊,郭子豪还在酒店楼上客房呢,在这刻不容缓的危机期间,他们疲于奔命,对付袭击的凶徒,都没时间去考虑郭子豪的情况如何。这时危机解除,当下,戚戈、冈山牧野、海伦和江毅等人火速赶往酒店住宿区。
搜索中,海伦接到哈维的来电,称酒店安保在16层一处客房,发现两名保镖的尸体,郭子豪和玛莎没在房内,不知所踪。
众人震惊,预感大为不妙,郭子豪显然也遭到了袭击,生死未仆。
戚戈进入事发现场的客房,查看了一番,发现窗户虚掩,窗外垂吊着一具清洗幕墙玻璃的起落架,由楼顶悬挂下来,起落架已经垂到了楼下的街边。
根据这情形判断,郭子豪和玛莎被人通过起落架直接下到楼底带走,看似遭遇到了绑票。
不管是谁做的绑架行动,郭子豪此刻都十分危险了。
他们十分惊急,立刻与警方联系,发出警报,随即展开全城大搜索行动。
今晚,是一个不眠之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