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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映雪晚间回到龙吟阁,迫不及待地拉了郭子豪到卧室,两人躺下说私房话。
“今天我去过医院,秦大哥的情况稳定,能补充少量流食了。”唐映雪掩饰不住高兴说。
郭子豪宽慰说:“那好,我也找时间去陪他说说话。”
唐映雪说:“我讲了他昏迷这些日子山庄发生的事,秦大哥对你鼎力支撑下这个艰难的局面很是赞叹,能走到今天这种良好的情况真不容易。他让我转告你,别心急,顾叔肯定还活着。”
郭子豪心头陡然狂跳,急忙问:“真的?”
唐映雪说:“秦大哥是这样推测的,顾叔行动谨慎,事先又有所警觉,不太可能遭琴心和顾凡的暗算。”
郭子豪一听有些失望说:“唉,只是推测,我还以为秦大哥知道点什么内情。”
唐映雪说:“秦大哥和我分析顾叔座机失事的经过,发觉一个疑点,琴心放置炸弹上飞机,往后延时启爆的时间过长。最合理的应该在飞行中途的公海上空爆炸,那样更容易销毁证据,事后难查出来。但为什么却等到飞机进入意大利的领空才启爆?几乎都快到目的地,就不怕飞行时间有误差造成失手?”
郭子豪凝神一想,觉得这个确实是疑点,当初审问过琴心各方面的细节,却没留意到这一点。他赫然坐起来,说:“是啊,哎,我们去重审琴心。”
唐映雪说:“你别急,我回来已经审问过了,根据琴心交代的,她设置炸弹起爆的时间来计算,应该在太平洋海域上空发生爆炸,跟实际的坠机地点误差近两个小时。”
郭子豪一听眼睛发亮,惊喜激动说:“误差这么大,除非……爆炸时间后来被人改过了?!他老人家安好,还活着,还活着……”
他兴奋不已,连说数声“还活着”,心中充满无尽喜悦。
唐映雪也是喜形于色,点头说:“这个可能性非常大了。除了顾叔,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以变应变,借势而为地瞒天过海,成功诱使对手确信他已经身亡,甚至瞒过我们,这才是顾叔老辣的行事风格。”
郭子豪强压激动之情,疑惑问:“为什么连我们也要瞒着?”
唐映雪笑说:“等你去意大利见到顾叔,亲自问他了。我估计啊,顾叔是为了做足戏份,以防你我沉不住气,让人瞧出异端。”
郭子豪心想,顾长风唯有诈死,才能最快诱使顾凡、琴心和杨天成露出豺狼之心的真面目。做戏就要做到十足真,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像之前杨天成叛逆,在以伤害小丸子来要挟他的情况下,他也许会撑不住露出口风,那就坏大事了。顾长风瞒着他和唐映雪,就是防止发生这种特殊情况出现,而不是不信任他们。
此刻,心下有底,郭子豪再回想顾长风临行前跟他的谈话,话语中其实已经很多次暗示他了,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挑明。
“嘿嘿,我可真笨啊。说好和阿爹一起演出一台大戏,结果自己却被自己演糊涂了。”郭子豪不觉地自嘲笑出声来。
唐映雪嫣然一笑:“你是性情中人,心底宽厚,也难看破这种高明的局中局。”
郭子豪笑说:“心底宽厚?多谢娘子夸赞,我还以为我不学无术呢。”
唐映雪温柔依靠过来,娇嗔说:“你只是小油滑,比上那些阴险狡诈之徒老实多了,尤其心里对人家好。”
郭子豪搂住唐映雪,笑说:“我喜欢你说这个词:小油滑……去掉小字更好,我又大,又油滑……嘿嘿。”
唐映雪说:“在谈正经事呢,这样我好不习惯。”
郭子豪坏笑说:“夫妻之间这个最正经,我会让你适应的,来,娘子,我们走一个……”
唐映雪嗤嗤笑,浑身发痒,躲避开他。郭子豪很快紧紧抱住她。
一席恩爱,抵死缠绵自不在话下。
月光莹莹,亦是柔美无尽。
郭子豪随后谈起饭桌上苏婉和吴斌逼婚的事儿,笑问:“娘子,你是否也想迫不及待地嫁我了,给我的惊喜就是在暗中筹备婚礼?”
唐映雪宛然笑说:“我倒是想……但也不急。苏婉啊,她是心切想早点定下名分,免得夜长梦多。”
郭子豪哦了声,问:“你就不怕夜长梦多?这么淡定。”
唐映雪伸出芊芊素手拂过他的胸口,柔声说:“自从在医院那晚以后,我就没再乱过心思,你的心感觉不到?女人想要的安全感你毫无保留地给了我,你那样实实在在地对我,比说一万句山盟海誓的承诺还牢靠,我还不心满意足吗。”
郭子豪听她这话表白,心头一颤,柔情大起。
唐映雪所说的那晚即是郭子豪立下遗嘱去对付火蝎杀手那时,真实感受到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唐映雪也就彻底安身下来,不再做它想,转而更关注郭子豪的事业,一心为他奔忙。爱一个人,如果从私念占有转成倾心为对方付出,那已是情浓至深了。
苏婉对他用情和唐映雪相比,始终弱一些。
郭子豪感动之下,转念想到他多处留情动心,愧疚之意也随之而起,个中滋味复杂让他有些失神发愣。
早晨睡醒已是日上三竿。
郭子豪浑身软绵绵懒得动躺,疲倦乏力却又有说不出的舒畅。
明媚进屋挑开窗帘说:“唐姐走前交待,让少爷多休息会,我们就没叫醒你。”
郭子豪见这小妮子含笑,就问:“她还说什么来着?”
明媚抿抿嘴,笑说:“唐姐吩咐,这两天不准你再外出,不能离开龙吟阁半步,否则……”她脸一红,低声说:“罚你像昨晚上那样,那样,连接来一个月。”
郭子豪哈哈笑说:“太可怕了,我不敢违背老婆的命令。”
这一天他就没再出门,大部分时间待在书房看书,把小丸子送来的几本艺术方面的书刊画册翻阅个遍。
中午。
吴斌登门拿来一叠快印照片,眉飞色舞说:“老大,你瞅瞅这个怎么样?”
郭子豪接过照片,见是一叠郭蓉的试镜定妆照,这小美人盘头穿上雍容华贵精致的古装,摆出一个个绝妙姿态的造型。
巧妙精美的摄影打光和角度,细节质感上佳的服饰,专业顶级精妆,柔美华丽的布景……一切铺垫极致烘托出少女之美,已近想象中的国色天香,绝美无伦让人惊心动魄。
郭子豪欣赏了一番,啧啧赞叹。
赞这小表妹的天生丽质得到完美展现,又叹邵万龙瞧人的独到眼光。
众人只看到郭蓉的外表美,但难得的是,邵万龙能发现郭蓉有一种潜在而特别的气质,纯真羞涩的少女情怀之中天生带有萌动的野性,明眸水灵闪动间,即似娇柔楚楚惹人怜爱呵护,又似欲迎还拒。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糅合在一起十分微妙,比单独一种气质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更强烈。
吴斌见郭子豪爱不释手地翻看照片,忍不住摇头说:“有这种美玉在手也不珍惜,你也太大样了,浪费,浪费。”
郭子豪随口问:“此话怎讲?”
吴斌说:“你答应要去看表妹试镜的,却又爽约,惹得她美人泪汪汪转,委屈难过死了。”
抽出一张照片,吴斌手指说:“看这张,美人伤心垂泪欲滴,看得哥心肝噗噗疼。寡人如果得此佳人,定会万般宠爱她不够,别说一个小小的王朝,就算是整个星河宇宙都愿意葬送给她……力拔山兮气盖世兮,吴王心甘情愿败给你的美。”
郭子豪一听笑到泪喷气绝,忍笑说:“这种感觉就对头了,看来她真适合演祸国妖女,妲己的不二人选。”
吴斌又摇摇头,正儿八经地说:“劝你别让她演戏了,古代的君子对待美玉都要私藏起来滴,拢在房中,何况是在如今的强权纷出的乱世。这样极品招摇惹眼的美女,在公众视野一露头,只怕有人要不惜一切代价硬抢。”
郭子豪翻翻眼睛,哼说:“谁敢抢老子的小表妹?一招撩阴腿废了他。”
吴斌咧嘴说:“自认为有能力的男人都会下手,到时候,你踹得了几个人?”
郭子豪说:“没那么严重吧?”
吴斌严肃说:“比如我,看到小美人以这种绝美造型出现,我当场就生出绑架私奔她的冲动,好可怕。你不知道,在场的男人鸦雀无声,人人眼光中吞吐着狼性,只怕都知道吴三桂干嘛为陈圆圆不惜做汉奸的心情了。”
郭子豪再次笑喷,这哥们野趣邪门,冷幽默冻死人。
窝在家白天看书修养,夜晚掌灯赏花的闲暇时光过得也快,不知不觉两天悠悠过去。
郭子豪难得舒服个透顶,养得红光满面精力旺盛,内伤基本痊愈。
小丸子对郭子豪饱览知识的行为点赞,对他态度略微改善,称说这才是有钱人应有的做派,富豪世家子弟就该秉持“忠厚传家远,书香续世长”的精神,融合德行与知识,这才是家族世代延续的重要基石。
郭子豪闷笑,其实呐,他是好胜心太强,只想修练个一招半式,以艺术为幌子追求周小姐,撬下魏立那龟蛋子的墙角,砸他个满脸开花。
这天下午,近昏黄时分,苏婉难得的提前回到龙吟阁,到露台上坐到郭子豪身旁,含笑神秘兮兮。
郭子豪心头一动,笑问:“惊喜来了?”
苏婉抿嘴一笑,为郭子豪倒一杯纯净水,然后握拳伸到他面前,俏皮说:“你猜,这是什么?”
郭子豪打量她的粉拳,狐疑说:“不会是求婚戒指吧?”
苏婉摊开手,玉指芊芊,掌心里放着一粒药。
郭子豪大为吃惊,怎么地都猜不到这个“惊喜”竟是一粒小小的洁白药片。
什么意思?请解密啊,亲爱的。
苏婉笑说:“你先吃了它。”递过过来。
郭子豪暗觉有趣,依言抬水杯服下这粒药。
“然后呢?”
喝过一杯茶,过得片刻苏婉依然没说话,郭子豪忍不住问:“我会脱离虚拟的‘matri’,看见不一样的真实世界?”
苏婉嫣然自意笑说:“你将进入伊甸园,美妙至极,十、九、八、七、六……”她居然倒计时数起数来。
郭子豪正惊疑不定,忽然间,感到视线有些模糊,眼皮发重,头脑晕晕乎乎……
他头一偏,倒在藤椅上全然无知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