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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默默看完,神色平静,似乎失去一切欲望般,情绪不再起半点波澜。
她把手机还给唐映雪,朝郭子豪望一眼,低下头说:“对不起……估计就是这种结果。”她忽然露出个古怪的微笑,神色似淡然似自嘲,说:“常言道,处于感情深处的女人最弱,我却是也不例外。”
听到这句话,郭子豪心头好似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不禁隐隐有些心疼苏婉。她这么优秀的一个女人,在干练的外表下,内心深处,竟是也有脆弱的地方。
但她痛极而不动声色,苦而不语,一切人情冷暖自知。
唐映雪问:“接下来,你怎么决定?”
苏婉平静回答:“错了,就不能一错再错。我传递给顾凡的信息当中,我归纳了下,重要的事有两点,透露了筹建影视传媒公司的相关事项;还有,顾叔飞往意大利的行程。其它的消息,都是些球会的内部情况,日常活动安排等琐事,估计没造成多大影响。”
郭子豪心一跳,龙豪影视的事被苏婉告知顾凡,这倒是预先推测到,但顾长风的出行,苏婉是怎么得知的?他立刻质问。
苏婉说:“顾叔出行乘坐专机,通常由球会内务部进行安排,这一次,依然是顾叔致电内务部张秘书做飞行安排准备,只不过行程目的地保密。我设法拿到到行程时间表,随后就告诉了顾凡。”
她的神情内疚,说:“我不希望顾叔出事,但……”她咬紧嘴唇,克制着颤抖,说:“大错已经造成,想不到顾凡竟然会对顾叔下手……我愿意承担相应的责罚。”
唐映雪倒了杯热茶递给苏婉,说:“喝口水,慢慢说。”
郭子豪迫不及待追问:“是顾凡干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苏婉缓了缓神,摇头说:“他怎么操作的我不清楚,但获得顾叔的出行计划,随后就发生坠机事件,这……这两件事很明显有关联。”她垂下头,放下茶杯,双手用力搅着葱白的手指,又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泄露消息,顾叔本来不会有事的,我该死……”
她失控哽咽起来,泪水再次急涌。
郭子豪暗叹一声。苏婉供职球会多年,当然清楚顾长风待人宽厚,犹如亲人长辈,是个不可多得的老板。尚若因为她的缘故,间接害死顾长风,她定是良心不安,这才如此惶恐内疚。
虽然通过苏婉,顾凡获得了顾长风出行的具体时间,但顾长风准备去意大利的计划,顾凡在会见海伯那天晚就早一步得知。苏婉肯定不知道这事,她的罪责并没有她推想中的那么大。
郭子豪问:“还有吗?”
苏婉抹抹眼泪,摇头说:“我跟顾凡是单向联系,我只提供情报,他的事我真的一无所知。”
郭子豪不禁有些失望,如此看来,苏婉也不清楚顾凡的任何行动,也就不能再提供什么有价值的证据。顾凡依旧只是嫌疑,目前尚未有实证,能够证明顾凡在幕后策划谋害顾长风。
唐映雪问:“你怎么跟他联系的?打电话?”
苏婉说:“通过电子邮件,还有短信传递。他告诉我了个专用的电话号码。”
唐映雪又问:“顾凡应该还不知你暴露了吧?”
苏婉摇摇头。
唐映雪望了郭子豪一眼,微微点头。
郭子豪心一动,明白她是在示意,苏婉可以作为一个伏棋,用在必要的时候,转而对付顾凡。
他说:“好吧,先这样。人难免会犯错,看得出你心有悔意,我们考虑后,对你再做评判。”他转头对唐映雪说:“先安排苏婉住在山庄,不得擅自外出,怎么样?”
唐映雪点头说:“我叫专人看守她。”
郭子豪站起身,说:“我先过去塔楼,你一起走?”
唐映雪迟疑一下,看了看苏婉,随后说:“你先去吧,我想跟苏婉再谈一谈。”
郭子豪有些惊讶,不知唐映雪还有什么要跟苏婉谈的,而且看似是私下谈话,并没要他在场的意思。难道唐映雪计较他跟苏婉发生关系那事,不依不饶地非要刨根问底?见他抵死不说,就转而逼问苏婉。
郭子豪无奈只得离开,出办公室带上石勇,赶往塔楼。
进入塔楼地下负层,龙辉得知郭子豪过来,迎在电梯前,愧疚说:“老大,幸亏你没事,不然我……”
郭子豪摆手说:“这不能怪你,我该负责。”他见龙辉身上多处缠着绷带,就问:“你怎么受的伤?有没有中枪?”
龙辉说:“一枚榴弹在近处爆炸,被弹片击中,没大碍……”他神色黯然,“跟我的弟兄却是受罪,小武和柳涛直接被炸死。那晚上,我们才到达狙击位不久,就遭到伏击,对方持有各种重武器,火力强劲,打了个我们措手不及,只能选择突围。左突右冲,数次交手后,我们这才冲出伏击圈。”
他解释说,因为对方抢到联络器,他没办法只好关闭联络系统,以防对方获知郭子豪等人的位置。
郭子豪亦是心情沉重,说:“这里有受伤的弟兄吗?带我去看一下。”
龙辉点头说:“重伤的留在医院治疗,轻伤的人就在塔楼休养,都处理过伤口,休息几天就好。”
塔楼的安保人员休息区设有医疗室,特请了几个医生过来照顾受伤的人员,做些输液、换药等简单的护理工作。龙辉带郭子豪到医疗室看望这些受伤的安保,逐一慰问,安抚大伙。石勇传达郭子豪的指示,额外增加对伤亡者的抚恤金,并对参与这次行动的所有人员给予一定的奖励。受伤的安保对此十分欣慰,纷纷表示感谢。除了一个安保提出离职以外,其他人表示,等身体恢复后愿意继续留下来为山庄效力。
一个名叫高宾的小伙子握紧拳头,说:“小武是我的好哥们,我要为他报仇。”他问:“郭少,新闻报道说这伙凶徒是‘火蝎’的人,是不是跟魏家有关系?”
郭子豪说:“目前还没找到证据,但不管幕后黑手是谁,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就像你说的,不杀这些杂碎,誓不为人。你安心养伤,做好准备,迟早会有下一次行动。”
高宾急切说:“什么时候?我的伤不碍事,有行动算我一份。”
郭子豪拍拍他的肩膀,沉声说:“耐心等待,等我们布置周密,计划成熟……你放心,复仇这道菜,冷下来滋味更佳。”
戚戈也在医疗室静卧,专门有个护士全程照顾他,此刻为他悉心更换医药棉纱。
郭子豪对戚戈很是感激,没有他和秦征这两大高手护卫,自己再有几条命也是有去无回。他跟戚戈多聊了几句话,由衷致谢,对戚戈甚为钦佩,歉然说:“我牵连你了,两次跟你在一起,都是惹祸,为你带来血光之灾。”
戚戈神色淡然,说:“郭少言重。说实话,我更习惯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
龙辉竖起大拇指,赞叹:“戚大哥是真正的战士,我最敬重的铁血男儿,举刀快意恩仇,不枉此生。”
戚戈说:“不提也罢,见多了生死而已。”
郭子豪对他肃然起敬。这汉子言语不多,可想他必定经历无数次大事件,这才有种坦然处之的凛然气概,仿佛看透生死似的,内心坚硬得就像岩石,风吹雨蚀巍然不动。幸能得他相助真是如虎添翼,只不过以后再也别那么冒失,搞得像那晚差点陷他入绝境。
等戚戈做完护理后,郭子豪叫上他和龙辉,三人一同到会议室商议今后的安保工作。
据龙辉说,已经联系过保安公司,特别聘请了十名顶级安保好手,短期内就能补充加强力量。而且,三浦麻子也带团队到塔楼,为山庄建立最先进的安全防卫系统,定制各种最新的武器设备。
郭子豪惊奇问:“麻子……那个日本人?”
龙辉点头,神色有些怪异,说:“想不到他才十九岁……前天晚上到来,惊到我了,他,这个……”
脸上神色更古怪,龙辉似乎这个被国际刑警通缉的日本黑客有些非同一般,让他难于描述,最后只得说:“他们一共四人,带来很多设备,入驻在底层南区。我专门叫人腾出个两百多平米的地方,作为独立区域供他们工作、吃住使用。郭少,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