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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依着顾小年的性子,又怎么会让颜岑倒在自己身上呢。
而且,他本来也没这个打算。
在颜岑快要倒下来的时候,顾小年手往上走,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指上微微用力,显然是捏住了她的命脉。
而后,另一只手抵在了颜岑的小腹上。
此时,顾小年坐在椅子上,近在咫尺地便是快要倒下的颜岑,姿势有些不雅。
颜岑感受着小腹处的温热,脸色一红,眼中水光闪动,愈发诱人。
顾小年却是笑笑,轻声道:“你说,你不会武功?”
颜岑一愣,刚要出声,便看到了眼前人眼底的那抹寒意。
她话到嘴边,便改了口,“我一个弱女子,要是不练点防身的把式怎么行。”
顾小年看她半晌,直到感觉眼前的人身子越发有些软了,这才手掌用力,将对方顶开。
他慢慢起身,看着慌忙整理衣服的颜岑,淡淡道:“虽无气感,但根骨尚可,日后随我进出衙门,自己好好修行。”
说着,他手在后腰一抹,丢了本书过去。
颜岑慌忙接过,看了看,《雪玉静神功》。
顾小年眼中闪过一丝伤感,这本是他给柳施施准备的,废了好大力气才寻觅来的天山雪女宫的一门功法,可惜的是,却没有机会给她了。
方才他感应了颜岑的经脉根骨,资质倒是不算差,这功法又是女子修炼的,他留着也没用,索性便给了对方。
也好让她有些自保之力。
那边颜岑笑盈盈地收下,装模作样地抱了抱拳,嘴上称谢。
顾小年却是转身回房,摆了摆手,“日后换个自称,还有,明早记得做饭。”
“自称?”颜岑看着那人回房关门,皱了皱鼻子,但看了手里捧着的功法,便喜笑颜开。
她会些把式不假,但都是逃难流亡时学的一些武功路数,连气感也无,勉强算是个后天境界的武者。
如今有了功法,自然就有了变强的希望。
谁不想变强,将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
颜岑笑了笑,急不可耐地拿着功法去了厢房。
……
次日,天刚蒙蒙亮,顾小年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
他翻了个身子,咂了咂嘴,然后起床。
半个时辰以前颜岑起床做饭的动静他已经听到了,说实话自然是很满意的。
穿戴整齐之后,他便开门出去。
正堂里,桌子上摆了炒菜和米饭。
顾小年洗漱好了,便撩了衣袍坐下,顿了顿筷子就直接开吃。
那边,颜岑将灶里的火盖了,洗了手过来,见堂中那人已经开始吃了。
她坐在对面,有些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顾小年随口道。
“你以前,应该很少回这儿来吧?”颜岑问道。
见顾小年点头,眼里还有些疑惑,她又开口,“家中菜和米都没了。”
颜岑夹了米小口吃着。
顾小年挑了挑眉,“你身上没个千八百两的?”
“咳咳。”颜岑呛了下,拍了拍胸口,“谁出门会带那么多钱?”
顾小年点点头,事实上在对方身上,他也没见到什么首饰,不过只有一根簪子罢了。
他解下腰间钱袋,暗中从乾坤袋里摸了银子放进去,递到桌上。
“这些先用着。”顾小年说了句,便继续扒饭。
颜岑拿过钱袋,掂了一下,顿时目露古怪。
钱袋不大,一手能握过来,里面多是碎银子,撑死也就四五十两。
顾小年瞧见她脸上神色,顿时不满,“今儿个我有事不去衙门,等明日给你在卫所里安排个差事,一个月也能有十几二十两的收入,加上本官的俸禄,还能饿死?”
颜岑噎了噎,她将钱袋收好,不由问道:“大人当锦衣卫多久了?”
顾小年眉头一皱。
“大人别误会,我就是随便问问。”颜岑说道。
“你想说什么?”
“大人有千岁撑腰,身居要职,又武功高强。”颜岑斟酌着说,然后四下打量一眼,再看向顾小年,眼中的意思很明确。
顾小年放下筷子,一脸正色,“锦衣卫是天子亲军,抓的就是贪官污吏,本官为官清廉,家里寒酸些怎么了?”
颜岑张了张嘴,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小年轻哼一声,起身便走,“行了,此地安静,离大理寺也不远,今天先在家好好待着。”
他走到门口,忽地回头,“当然,你要是想离开,我也不拦你。”
说完,顾小年便大步向院外走去。
桌旁,颜岑听了他的话,看着他的背影,一下将筷子拍在桌上。
不过片刻,她又哼了声,重新开吃。
她的脸上虽还有薄怒,但眼中却有喜色,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
……
牵马出去,带上院门,上马之后,顾小年的脸色便冷了下去。
清晨有雾,他深吸口气,凉意入鼻,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他要去六扇门找冷湛,而且是非去不可,为了自身活命。
对于这一点,顾小年毫不怀疑冷湛所说,自己若是真不去的话,那必然活不了。
这很无奈,却又无比现实。
人有时总会觉得自己的进步站在了一个高处,可又总会有更令你无奈且无法掌控的事情出现,所以你才会更加往前,想要更努力地往上走。
人生就是这样。
顾小年抻了抻马缰,看着天上的初阳,他却不信自己会一直居于人下。
真正的超脱和自由一定是有的,他就要去追。
因为他不甘心,他想要一切顺着心意。
他不服。
……
六扇门,建筑森严,每一堵墙,每一条路,都给人一种方正的感觉。就连那支撑着仿佛建筑的木柱,都是有棱角的。
顾小年站在门前,看着此地便觉得很别扭,那是一种越看越别扭的感觉,格格不入,内心很讨厌这里。
他眉头微皱,看着面前牌楼匾额上的‘六扇门’三个字,一言不发。
来到这里,平白会让人生出的这种感觉,叫法度,规矩。
仿佛只是站在门前,便让你无所遁形,律法之下,宵小不存。
顾小年嘴角微抿,体内煞气暗动,身周无形之气像是被无形牵引,偏离了原本的流动轨迹。
他就像是一个漩涡,在调动着周遭之气。
然后,原本那种让人不适的感觉便消失了。
顾小年眸光沉了沉,与先前所料果然无错,这种熟悉的感觉来自关押那‘狂狮’方醮的牢房‘夺天工’。
两者,有些相似。
六扇门门口有捕快值守,不过见了牌楼下一直站着的顾小年却是没上前问话,显然是得了吩咐。
不然的话,一个锦衣卫的千户在六扇门的衙门口站了这么久,总该是有人来搭个话问问的。
顾小年也不以为意,冷湛虽让他午时来,他却清晨就来了。
自然是故意的,既要给冷湛一种自己很希望活命的观感,也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怕了他。
这是一种示弱,想来冷湛也能看得明白。
当然,要是换做别人的话,顾小年自然不用耍这点小心机,只实在是冷湛背景太大,他不想平白得罪了对方。
两位武道宗师站在身后,还有陛下撑腰,由不得顾小年不小心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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