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发

我自听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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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宿为狐,而赵熙年所穿飞鱼服周边便有火狐绣纹,而暗沉的绣春刀刀柄上,亦有狐尾雕花。

    现在看来,对方果然是苍龙七宿中的人。

    只是不确定的是,对方是心宿所属的小旗官,还是统领的总旗。

    顾小年有些疑虑,若是前者的话相比而言要好办一些,因为那样就代表着对方或许是孤身而出任务的,可若是后者就比较麻烦了。

    那代表着在此附近,或许仍有其他心宿中的锦衣卫精锐隐藏蛰伏着。

    不过,顾小年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不大。不只是在于赵熙年的实力,还有昨夜的事情。

    设身处地,若他是赵熙年,可不会让自己的秘密有任何一丝暴露的可能,如果昨夜还有其他锦衣卫的一流高手在,两人都不可能做那番小动作的。这一切只会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不必多想。”方显走过来,拍了拍顾小年肩膀,“有方叔在前面扛着呢。”

    顾小年笑了笑,嘴上没说,但心里感激的同时,对力量也越发迫切起来。

    “必须要修成‘登仙剑章’。”他暗自想到,那样起码是拥有了自保之力,也有更多的机会去寻觅可以增强体质的灵丹妙药,他可不会忘了,自己还有《休命刀》要练呢。

    其实相比刀来说,顾小年更中意剑一些,但每当他想起儿时顾山海那在庭院里练刀的身影,他就对刀更放不下了。

    而且,相对而言,刀比剑也要好练一些,两者所代表的意义不同。

    “时辰不早了,出发吧。”方显说着,当先走出房门。

    顾小年按住了腰间的雁翎刀,面色坚毅,紧跟在了后面。

    ……

    青河郡城,北门。

    素日人来人往的场景不再,看门的士卒昂首挺胸,在城门外,是整装待发的近百骑士,在这个深秋的清晨,莫名蔓延出一股肃杀之意。

    黑红相间的捕快服上两道蓝色条纹,这些捕快俱都一手按住腰间雁翎刀,一手勒住马缰,没有再多言语,都在静静等待。

    城里的三教九流在这个清晨低调蛰伏,帮会里的探子聚集在城门两侧,打探着这些衙门的人究竟是有什么动作。

    别看他们平日里在城中作威作福,可官府真有什么大动作了,这些帮会的人还是慌得要死。

    除了不时吹过的冷冽秋风外,就只有这些人的窃窃私语声。

    顾小年骑马待在方显身边,他虽然马术一般,但也不算差,此时坐着倒是四平八稳,不过仍能感受到一股毫不掩饰的敌意。

    他瞥眼过去,透过人群,便看到了带着一脸阴沉笑意的吴求。

    对方穿着衙役的皂衣,腰间别着两把铁尺,那是形似忍者神龟里玩叉子的那个龟的武器,是除了水火棍外衙役的标配。

    当然,若是有人会别的兵器自然也是可以携带的,比如顾小年就看到有人背着大弓和箭筒。

    吴求脸色仍是那般青白,眼窝深陷,有种淡淡的绯红色,显得有些妖异。

    他见顾小年看过来,阴冷的目光眯了眯,毫不掩饰其中的杀意,抬手在脖子处轻轻一抹,复又指了指顾小年。

    “怎么了?”方显忽地问道。

    “没什么。”顾小年随口应了声,然后冲那边挡在人群后的吴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吴求知道这个笑容是给自己的,但不知怎的,在看到对方那一口参差白牙的时候,心头没来由地跳了跳,就好像面对的不是往日那个性格温吞的病秧子,而是什么恶兽一样。

    他目光阴沉,嘴里像嚼着东西一样动了动,喉间发出轻微的嗬嗬声,只觉得异常不痛快。

    “希望他这次别不长眼。”

    方显自然是看到了顾小年的小动作,他对那个叫吴求的衙役也有些印象,只不过平日里这人的存在对于顾小年来说倒不是坏处。

    心性的磨练没有一块磨刀石是不行的,只有这样顾小年才会成长。

    可方显自然是有底线的,若是对方威胁到了顾小年,他不介意将对方直接除去。

    能当上这一郡之城的总捕之位,方显自然不是表面上表现地这么良善,那是要分人的。

    顾小年轻轻点头,“不过,这一次或许不用方叔出手。”

    方显一愣,随后想到了方才两人在府衙说过的,当即点点头,“也是,那位赵大人也不会让你出事。”

    顾小年笑笑,他可不会说,这一次要处理吴求的,是他自己。

    虽然他是一个好人,但无论是赵熙年还是吴求,这种对自己流露出明显杀意的人,如果他们不死,那死的就是自己。

    这一点顾小年当然不会犹豫。

    长街上传来一阵马蹄声,牵动了众人的视线,包括那些绕在城内官道两侧的帮派探子,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能让官府这么多人等待的究竟是何人。

    新任郡守赵兴被杀身亡的消息他们自然知道,所以此时更不会认为让方显这位总捕勒马等待的人是他。

    长街两侧的几座酒楼的窗子打开,影影倬倬的,显然是有人同样在窥探。

    然后,马蹄声近,一道身影纵马而来。

    “锦、锦衣卫?!”

    门窗‘砰’地关上,官道两侧围着的人顿时齐齐后退几步,脸上难掩惊骇。

    虽然这里不是神都,但厂卫之凶名仍是家喻户晓,其手段之残忍,做事之狠辣无情,就连乡间的老农都能枚举出一二。

    赵熙年孤身纵马,黑绸披风一角束在腰间,另一边被风鼓荡,在这个清晨,他的身影已经烙印在了无数人的脑海里。

    “真帅啊。”顾小年赞叹一声。

    “帅?”方显笑了笑,眼中莫名露出几分追忆之色。

    “是啊,衣服很帅。”顾小年目光沉静,“刀也很帅。”

    他的声音淡淡,却自有一种豪情壮志在里面。

    赵熙年已到两人身前,他看向方显,淡淡道:“方捕头所说衙役六十余人,为何本大人看到的只有这些?”

    衙役六十余人,此地不过才三十几人而已。

    方显在马上拱手,有些无奈道:“这实在是,下官汗颜。”

    “哼,”赵熙年瞥了眼沉默的众人,当即调转马头,“等此案了结,他们会知道临阵脱逃是什么下场的。”

    顾小年皱了皱眉,这句话对方可以留在心里说,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不只是会让在场中人心里不好看,那些没来的捕快和衙役,说不得也会因此在城中搞出什么事情来。

    有些不智。

    但顾小年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他跟在方显身旁,同样骑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