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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这样的事情充斥着我的脑海里汹涌的波涛,当我把日记还给昴夫人时,她面容沉默,不用多做解释。
我从郊外走向幻焰国的城池,春天的气氛已经席卷了这个火焰上的国度,臣民们面带微笑,在这太平盛世的日子,除了忙着去踏青,还带着孩子去练习他们最爱的巫术和幻术。
一张张脸,闪过我的身旁,我不确定这里有谁正在被改造着自己的灵魂,是接受了还是拒绝了,还是有些正被强行改造。这个世界究竟是谁在做主呢?我的心不寒而栗。热爱活着的生命,愿意提升灵魂的生命,是一次机遇还是一次毁灭呢?
现在的我还不能判定,我恼怒着自己的无知,我憎恨着自己还不能全然复苏的七维世界的记忆。我的臣民,我是不是愧对他们,有更高的维度的世界的白袍子对他们悄悄进行着改造,幸福还是不幸的,我感到忧伤。身为神族的我,在四维的世界,也只能做些制止战争的事。
我的无能让我的脸色更加苍白,我坐在宫殿璀璨的台阶上,时光仿佛过了很久,我感到悲凉。
——
这一日,清晨的光线穿过大殿天顶的光,落在大殿的宝座上,在宝座镶嵌的宝石的光芒里,我望见了琰的影子,他慢慢走近大殿的我。
他来取我的命了,这一次不会手软。
在钻石的光芒里,我看到自己还是那么年少,琰,却已经步入中年的状态,他的肌肤连同他的铠甲都有些棕红,发亮的光也在他的脸上闪烁,人心真够乏味,我曾那么信任的人,原来今生与我的靠近只是想攫取他想要的水晶,最后想杀我。
我的血液在我的身体里鲜活的涌动,这是他最近想了多少遍想要的吧,我所依赖的会被他夺取吗?我是成全他还是成全我来到四维世界的使命呢?
我说:“琰,你想好了吗?那些记忆的确温暖了我,你要的复活的国,你不后悔?我也不清楚,我来到这个宇宙的裂缝的边缘,只是为了和你一战。你那么热爱你的过去?七维之下的世界在这条宇宙裂痕里生命是有轮回,死亡会有各种样式出现,每一种毁灭与死去都是一种创意,我们不能永远快乐不是吗?”
琰,安静地把那把剑地狱之火,放在大殿窗前的桌子上,侍女惊恐地纷纷退下。
他说:“我衡量过,就让我做个不仁不义的人吧,没有热烈的过去,我会生不如死。这一世,我不能再失败,多少的轮回我都不会放弃,你是我生生世世最珍贵的出现。若七维派来的不是你,我便没有活下去的欲望。幸好你来了,星洡,你可以成全我的全部。我等了多少的轮回,等不到你,死亡之时我将会毁灭一个世界,你看到了吗?这条宇宙裂痕越来越深了,每一次轮回的失望我都会加大了它的断裂。”
这不是猎奇的内心世界的陈述,轮回?琰,在他的国成为雕像时,已经轮回过几次?七维的世界派来过多少人?每一次都是失败的吗?我的心惊慌地不能够跳动。
我的血液在七维的神族是不同的,我能制造出水晶,正是琰他要的,而我的水晶能复活他的国也正是他想要的。这就是七维的神族认为非我莫属的这一次四维的征战吗?
琰,说:“轮回,每一次都期待你。历史在枯燥的轮回,因为我的巫术。我的叔叔和叔母,是最后的亲人了,他们能满足我的这一次等待你,他们也已经死了的时候,我很担心这一次不能按照我的设想进行。”
我如云坠雾地问:“你的叔叔?是轮回后的叔叔?顶级的巫师保有的灵魂复活?他每次都要杀戮我,是因为他们知道了秘密,不想要我的存在对吧,他是希望你能清醒,他不希望你热爱的那个已经不在的世界复活对吧!一开始,他并不知道你就是琰,就是那个让城池变作雕像的历史上的琰,他还当你是他们的孩子,并不知道你是真正一代君王琰的转世,因为你长得像历史上琰的模样,他们就给你起了琰的名字,说来也巧吧,其实你就是他!当他们知道了这个天大的秘密,他们开始一次次的杀害我,是为了让你的计划破灭,因为他们也在巫师的占卜下暗中知道了我是七维世界莅临的神,虽然我还没有长大没有复苏我的记忆。但是他们已经开始了破坏你的计划了,就是这样对吗?”
琰,说:“我的叔叔,是我在四维世界最后一个亲人,他是曾经幻焰国最伟大的巫师,在我的那个时期。在幻焰国没有成为雕像的世界里。现在,聪明的你,似乎猜到了一些;单纯的你,有一些还没懂吧?巫术幻术无处不在的世界,我就告诉你真相吧!”
在宫殿里迈着步子,琰,讲述了一切,那些我猜测的,信以为真的,都有一个全新的面貌,包括我的幻象,也包括真实的幻焰国的一层层在宇宙星空下的历史。
在这条宇宙裂缝里,在四维世界的时空里,有一个国叫幻焰国,一个生长在火焰上的国。
这是一个极其特别的的国,与四维的世界的其他国全然不同,它具备着四维时空的某些特质,也具有着这条裂缝里飘忽不定的变换。其实在这条宇宙裂痕里有很多维度空间,这一段是四维世界在宇宙裂痕处的边角,独特的地带,让这个美丽的热烈的国更加神奇。
宇宙中,有众多不同形态的四维时空,幻焰国却是生长在火焰上的世界,就如同它美轮美奂的巫术幻术。红绫花,是这片大地的奇迹,也是这个国国民的最爱。
幻焰国和其他的国一样,也寻找着循序渐进的庄严肃穆的提升!可是激进的热烈,还是成一度席卷着这个想要快速进步的领土。多美强悍的巫术在这个火焰上的地界,巫师也幻化不出水晶,同样冰雪也是这个世界的罕见之物,甚至被称之不吉。水晶成为稀有之物,冰雪成为恐惧之现象。
曾经在幻焰国的发展史上,臣民与其领导者,他们的王,进行了一次声势浩大的史无前例的巫术行进规划。
他就是琰的祖父,他号召着幻焰国的上上下下的初级巫师到顶级巫师们,秘密演练一场寻求水晶的革命。
结果是价值连城的水晶,在四维的世界依然十分罕见。并且耗费了大量的生命乃至灵魂,因为执迷于此的幻焰国的顶级巫师们,不息放弃自己可以复活来生的灵魂及巫力,也依然无所得。
琰的祖父,非常忧伤,这样的秘密的计划就搁置,并且下令不再进行,厚葬了那些为了这项计划牺牲了的数千名巫师。这些不被多少人知晓的历史事件,没有记录在史册之中。
只有血脉相承的王子,才知晓一二,琰,就是在童年时代,知道了这个事件,他发誓一定要历练出他的祖父永远也得不到的水晶。
那一世,在琰伍佰岁的时候,他开始了这样的追求,不幸的是在琰一千两百岁的时候,不仅没有出现水晶,连幻焰国的都城也变成了灰暗的雕像。
风沙覆盖了这样的世界,琰深深愤怒,他不断地用出他天生的巫力,走向城门外,毁灭一个又一个宇宙裂痕深处的四维世界的国,曾经这条宇宙裂缝的四维世界的三千两百个国,最后只剩下一百多个,这样的毁灭,惊动了七维的神族世界,这也是琰要达到的目的之一,身为四维世界的生命是很难直接进入七维的神族世界的。
他在一本古卷上得知,只有七维的世界才能让他四维石化的世界复活。七维世界的神,终于派遣了一位战斗使者到此,不幸的是,没过多久,面对四维世界低级维度的不堪的遭遇,这位使者放弃了与琰的对决,返回七维世界接受惩罚,这样的一次维度遏制任务失败了。
也就是后来,七维世界的神族,深思熟虑地探讨之后,决定派遣还没有完全练出神力的我,去四维抵挡琰的毁灭。
——
琰,讲了一些,我也思索了一些。
我说:“既然这样,那么挥出你的剑,我们来一场生死对决吧!”
琰,说:“星洡,幻焰国的世界虽是我的,但是你的到来无疑锦上添花,我并不想杀你,痛心的是你拥有我想要的一切。”
我说:“那么来吧,既然我此生不被爱,既然我此生又要面对孤独。无论是在寂寥深寒的冰树下,还是在热烈火热的幻焰国,我永远是一个人。琰,面对我,与我对决吧!”
那是风,强劲的风,剑刃血红的光,穿刺在风暴里,一闪而至!
放弃自己的剑,不去抵挡的我,倒在了琰的剑下,那把地狱之火,狂舞着颤栗在大殿里,扰乱着天顶上奔泻而下的光。
白亮的光,仿佛让这里的世界彻底静止了。
我的脸上却没有泪,我静静地看着琰,冷静、理智,又沉默。我只想看看我不去抵抗的结果。
我的淡蓝的发,扬在光里。
琰,跪倒在地,仿佛和我一样悲痛。
他的凶悍的深红的眼仁里流出一滴泪,带着血色的泪,滴在了躺在地面我干净的脸上。
透明晶莹的血液从我的身体里流出,一滴滴穿过我的掌心,渐渐变成了华美闪亮的水晶,有着冰雪清澈的雍容,仿佛要流淌一千年,一万年。
一颗一颗,水晶,慢慢地形成着,滚落到琰的膝盖边,静止。
而我的神明,飞上了天空,放弃了自己的身体,我的灵魂飘忽成一抹微云,我飘向高空。
幻焰国的天空,真的很美!这春日的天际,有一种新生的温柔。
我是七维世界的神族冰域少年,因为垂听和拯救,因为厮杀,我降临来到这条宇宙裂痕里的四维的凡间。
这一世就要结束了吗?我回头望见我的身体,躺在幻焰国宫廷的大殿里,安详地如一片白色的羽毛。
没有哀伤的歌唱,没有英俊的巫师来为我祷告,没有甜美的宫女为我哭泣,只有琰,我曾经的侍卫,冷酷的脸上,挂满血泪。
我不再回头俯视,我跃向高空,那一幕幕悲凉,就是水中的倒影,潜卷着薄凉的孤独,这就是我的命吗?
多么凄美的情调,我看到嫣在大漠谷底,一个人踯躅在田埂上,那是春日的田埂啊,我看到她俯身摘取一朵绽放的红菱,然后就如风一样,她消逝在樱花的瓣中,疯扬的樱花在风中坠落,想要埋葬我的雪白的冰袍。
我飞快地掠过天空,我看到幻焰国的都城,我的臣民们的安逸。这一世我为幻焰国的王,潮起潮落的天际里,我祈求着这片土地的安稳,内心里却播种着彷徨。可是我现在就快死了,当血要流尽。我不想再回首看一眼我那流淌着血液的身体,在王宫的大殿里。
这是我的罪吗?
我要死在这低级维度的世界里?我不爱的却留恋的世界,我爱吗?这一刻,我开始不舍。
那些爱我的,恨我的,编织成了我的这一世孤傲的清冷。
在夜幕时分,我踏上了更高的天空,我看到无尽无穷的星系,我望见深蓝和黑色的漩涡,我听见星云在翻涌,我终于看到五彩斑斓的恢弘,我脚踏着群星,我俯首凝视着各色形态的四维,我的心开始疼。
我的泪,从我的眼开始流下来,我创造的浩瀚无垠的星空,我的孤寂冰凉的时光,切片成一段段,抛洒在宇宙的长河中,就如在一泓银镜,星子们低低地掠过我的蔚蓝的视线,在不同维度的深空里,那样的深情瞥视,我的泪,仿佛要一落千万年。这是对我的汹涌的爱吗?我倒塌了的想要死去的心灵。
向前、向上、向天、向深空、向无限!在这条宇宙裂痕的岁月里。
当星海的繁华,轻轻亲吻过我的寥寂的心头,我开始微微地向下飘荡,我认真地审视着四维的世界,各色形态的四维,我看到了海底角宿人的草帽星团,那一幢幢宝塔,那些深深蓝的海洋深处的迷醉,我看到王子蓝瑟和裂云公主涩,忙碌着领养着那个世界,我看到了喜悦,我看到复苏的荣光,不再萎缩的海洋星系,草帽星团,终于繁星闪亮,欣欣向荣,海底角宿人,礁氏家族的荣耀再一次在星际里点亮星空。
蓝蓝的海水荡着海藻漫过我的视野,我的心,终于放下牵挂。
在我想念的三维的漩星体,我看到了我的家仆漓和我的妹妹粉,他们微笑着走在人群里,我看到臣民们的爱戴,我想起粉说:“哥,我会想你的,你要好好的。哥,我爱你。”
我的泪,又一次飘零,那是对我的爱吗?!
不被察觉的爱,这是我的罪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