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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与那位名叫夏目的少年还有那只长得像猪的三花猫分开之后, 藤川时就直接回到了本丸。
晚饭过后,今剑和乱将白天在幸介肩膀上发现了一坨仿佛有生命的黑色物体的事情告诉了自家主公,听到他们俩的描述,藤川时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白天的时候在大街上遇到的那只“怪”。
不晓得趴在幸介肩膀上的那坨和他白天在中华街上遇到的那坨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紧接着一期一振也出声表示他白天在咖啡厅的一位客人肩膀上也发现了类似的东西, 而且那个东西似乎只有他们才能看得见, 其他人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个异物。
在听到他们一伸手去触碰, 那个黑漆漆的不明生物就消失了时,藤川时的眼神微动。
他记得他在离开之前, 那只肥得像只猪的三花猫跟他提过, 他身上的灵力在妖怪们看来是无上的珍宝,这些年之所以没有被妖魔邪祟缠上, 完全是因为他有神明的庇佑。
这个神明指的是谁, 不言而喻。
白天他用来击退那只‘怪’的御守,也是因为上面附着着神明的力量,所以才能够起到作用。
再结合今剑和一期的说辞, 藤川时大概弄清楚了一件事。
对于那些来历不明的‘怪’而言,一般的攻击对它们完全不起作用,只有神明的力量才能将它们彻底消灭。
换句话说,本丸里的这些付丧神都是那些‘怪’天生的克星。
“这样看来,那些东西的出现应该不是巧合。”
烛台切在听到今剑和一期的话之后低着头若有所思地分析道。
“最坏的情况下, 它们很有可能已经蔓延到了整个横滨城。”
“那咲乐和树奈酱他们岂不是会有危险?”
小短刀们有些担忧地开口道。
“照这样下去,整个横滨都会陷入危机。”
一期一振皱着眉开口道。
“我看到它的时候, 就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端的恶意,参杂着深深的憎恶与怨恨, 如果这些东西一直附着在人的身上,这些负面情绪必定会影响到被它们所附身的人。”
试想一下,如果整个横滨城的居民都被这一团带着极端恶意的‘怪’给附身了, 纷纷陷入强烈的怨恨与憎恶的情绪当中,到时候横滨会乱成什么样子。
“其他人都看不见那些黑漆漆的东西,只有我们能看见。”
今剑将视线转向坐在主位上的黑发青年,欲言又止。
而且似乎也只有他们能够消灭。
“主公。”
长谷部看向一旁的藤川时,一如既往地想要请示他的意见。
其他付丧神们也纷纷将视线对准自家主公,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藤川时盯着这群付丧神看了好一会,才缓缓出声。
“你们喜欢这座城市吗?”
付丧神们听到这句询问,纷纷一愣。
平时他们向自家主公请示什么命令的时候,对方总是言简意赅地直接给出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但是这一次,他竟然反过来问了他们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问题。
付丧神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疑惑,也没个人站出来回答藤川时的这个询问。
于是藤川时又换了个问题。
“你们想拯救这座城市吗?”
这一次,付丧神们没有犹豫太久,他们彼此互看了一眼,随后一齐将目光转向坐在主位上的自家主公,点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就救吧。”
藤川时抬手将脸上的狐狸面具戴好,平静地给出了回应。
……
“它为什么一直缠着高田不放。”
中原中也低头看了一眼一旁依旧意识不明的属下,刚才一路过来,街上明明有那么多人,可那只“怪”偏偏只追着高田不放。
藤川时也低头瞥了高田一眼,随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可能因为他看上去人傻好骗吧。”
中原中也:“……”
竟然无法反驳。
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突然插入一个陌生的声音。
“因为‘怪’的身上存在着一种执着性。”
寂静的夜色中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片刻后,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男人出现在了藤川时和中原中也的视线中。
那是一个长得相当俊秀的青年,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岁左右,他有一双极为罕见的异色瞳,左眼是淡淡的浅灰色,右眼却是金色,他的眼角微微下垂,眉宇间隐隐透露着一丝浅淡的忧郁之色。
这人谁?
中原中也用眼神询问一旁的藤川时,藤川时直接回给他一个“你问我我问谁”的眼神,随后又重新将视线定在对面这名陌生的青年身上。
“你谁?”
“皇昴流。”
青年淡淡地回应道。
皇昴流又是谁?
藤川时的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不过这个时候,一旁的中原中也却是恍然大悟,“皇?难道你就是那个‘皇一门’的现任家主?”
“皇一门?”
藤川时依旧茫然。
中原中也瞥了他一眼,湛蓝色的眸子里写满了“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的无语之情,而后便认真给他进行了科普。
“所谓的‘皇一门’就是世代以灵力保护日本的阴阳师家族,听说‘皇一门’的现任家主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而且也是如今阴阳师中的顶尖人物。”
作为一名合格的港口黑手党干部,必须得知晓各个行业内顶尖的家族与人物,说不定哪一天就得与这些人打交道做交易。
虽说“阴阳师”这类神秘职业的情报一向珍贵且稀少,但是“皇一门”的名声在业内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阴阳师?顶尖人物?”
藤川时盯着青年头顶乌黑茂密的短发看了好一会,黑沉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茫然。
“他头发挺多的啊。”
头发这么茂密也能算得上顶尖的阴阳师?
“这跟头发有什么关系?”
中原中也有些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他常常因为自己实在太过正常而跟不上这个人的脑回路。
还没等藤川时给他科普有关“阴阳师的实力与他们的发量是成反比”的小知识,一旁的忧郁青年又开口说话了。
“我是被这里的警/察委托过来收服那只犯下连环命案的‘怪’的。”
他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说了下去,“不过看样子你们已经先一步将它给消灭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向的是藤川时。
“‘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问出这个问题的是对于“怪”这种存在感到十分好奇的中原先生,毕竟他刚刚才被一只“怪”给跟在后面追了好几条街。
“‘怪’是人类怨念的集结体,贪嗔痴恨爱恶欲,无论是哪一种怨念,都有可能招致‘怪’的诞生。”
“方才被你们消灭的那只怪,便是从‘恨’的怨念中滋生出来的‘怪’。”
“恨?”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尚未苏醒的属下,他们港口黑手党平时做的确实都是一些会招人恨的事情,被人记恨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只“怪”只冲着高田一个人,如果要论恨意的话,对他这个干部的程度难道不应该更为深刻吗?
“这些‘恨’是由无数个遭受过家庭暴力的人的怨念所集成的,夜不归宿,在外头喝得酩酊大醉的丈夫或者父亲,回来之后不由分说地对自己的妻子和儿女拳打脚踢,这些日积月累的‘恨’聚在一起,便形成了先前的那只‘怪’。”
青年低垂的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数日前,有一名女性被她醉酒的丈夫在家中活活掐死,她临死前所产生的‘恨’完全支配了那只‘怪’的行动,所以那只怪才会选择找一些夜不归宿,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下手,将他们活活掐死。”
但是‘怪’没有自我判断的意识,它的所有行动都是由组成它的人类的怨念所驱使。
就比如说刚才藤川时所消灭的那只怪,人类的怨念让它本能地想要杀掉一切夜不归宿,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所以它才会无差别地袭击所有在夜晚的街头瞎晃悠的醉汉。
因为失恋而跑去酒吧彻夜买醉的高田就这么无辜地中了qiang。
听完这些话后,中原中也有些怜悯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这位倒霉的属下,失恋也就算了,还差点把小命给交代在这了,这倒霉的运气,没谁了。
看来他回头得问藤川时要一个转运的御守送给高田,让他好好散散霉气。
想到这里,他回过头看向一旁的藤川时,却发现这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正出神。
中原先生不知道的是,藤川时此刻还在纠结这个叫皇昴流的男人明明头发还有这么多,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出色的阴阳师。
难不成他戴的假发?
那么问题又来了,他从哪买的假发,看起来这么自然?
他想求个链接,回头给织田作之助也整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