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五贯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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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下,钟璃握住头发的手指微微松开,断发轻飘飘的在空中飘荡了几圈,最终飘飘落地。

    断发是轻的。

    可落在人心头的份量却是沉重无比的。

    钟璃做出这样的举动,是真的将钟家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她不在乎了,叶相还留着这样的人有何用?!

    叶相彻底慌了神,钟璃却已经打出了收兵的手势。

    她冰冷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眼前的空地,也重重的砸到了人的心口。

    “今日收兵,明日辰时,全力攻克宿城,三日之内,不惜一切代价将宿城拿下!”

    钟璃深深的看了叶相一眼,扭身打马很快就将城墙之上的叶相抛之脑后。

    叶相无数句站住喊不出口,只能任由咆哮在喉咙里来回翻滚,眼睁睁的看着钟璃带着大军扬长而去。

    钟璃真的走了,城墙之上的所有人都懵了。

    谁能想到,钟璃真的不在乎钟家人的生死!

    叶相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今进退维谷还差点将自己的全家族人赔了进去,心里的苦水几乎翻涌成了长河。

    他狠狠的剜了失魂落魄的钟家人一眼,忙不迭的就下了城楼去找皇上了。

    钟璃提出的条件,皇上不点头,他不敢答应啊!

    叶相去禀告皇上了,钟家人则是被叶相的随从直接拎着回了叶家别院。

    钟璃得知后,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对着柏骞承说:“今晚半夜,想法子找一只手指给叶相送过去。”

    战场之上,最不缺的就是死人。

    想找一只无主的手指更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潜入宿城中给叶相送手指略微有难度,却也不是不能完成的事儿。

    柏骞承还沉浸在钟璃今日的霸气之举中,闻言呐呐地说:“王妃是想借此恐吓叶家那老头儿?”

    钟璃笑了笑没说话。

    柏骞承不太确定地说:“可那老头儿人老成精,轻易只怕不会相信。”

    要是能被轻易吓到,也就不会有机会爬到宰相这样的位置上了。

    钟璃微微一笑,说:“他信不信有什么要紧的?只要东西送到了就行。”

    人的恐惧是会在不断重复的一件事中逐渐加深的。

    一只手指叶相可能不信。

    两只可能作用也不大。

    可要是三只四只,无数只呢?

    只要手指送到了,叶相总会有相信的那天的。

    听出了钟璃的言外之意,柏骞承一言难尽地说:“可他要是一直不信怎么办?”

    钟璃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冷意浓烈得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那就让他变成千手观音,直到这事儿变成真的,明白?”

    柏骞承毫无征兆的打了个激灵,在心里默默的为即将饱受惊吓的叶相点了一根嘲笑的蜡烛,忙不迭的点头去了。

    钟璃疲惫的靠在椅子上,伸手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眼里复杂翻涌。

    祁仲走进来见着了,抿了抿唇,不太确定地说:“要不,想法子将钟家人救出来吧。”

    钟家人如今对叶相和皇上已然没了作用,身边的看守想来也不会太严密。

    只要行事得当,这事儿并非不可能成。

    祁仲认真的琢磨应当派谁去的时候,钟璃却说:“不必。”

    祁仲有些意外。

    “你真的要让他们去死了?”

    钟璃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之前只是说说?”

    她虽不至于真的让钟家人就此去死。

    可也绝不会在这时候把人救出来。

    钟家这几口子人实在是太能折腾,但凡蹦哒出来没一日是不烦人的。

    钟璃让人暗中看着了,不会让人伤了他们的性命,可也绝对会让他们吃够苦头。

    只有被打疼了,知道怕了。

    这些人以后才会知道老实。

    只是这些,钟璃就不想跟人多说了。

    祁仲没了话,一脸悻悻。

    钟璃懒得看这引起一切的罪魁祸首一眼,心累的摆手说:“还有别的事儿吗?没事儿就出去。”

    祁仲不太想出去。

    他小声说:“我想问问念安的情况。”

    钟璃到这里后,直接接掌了所有的大权,祁仲也并未对此提出任何异议。

    故而此时整个大军中,实际上掌权的人就是钟璃。

    祁仲手握鹰卫,却也难以与她相比。

    消息最灵通的也是钟璃。

    钟璃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解道:“念安?”

    祁仲的眼中多了一抹抹不开的晦涩,低声说:“念安是她给孩子起的乳名。”

    这个她,除了皇后不作他想。

    念安念安,唯念平安。

    皇后对孩子的期望,从她给孩子起的名字就能看出。

    只是这个于父母最为寻常的期盼,到了她这里,却是一个难及的奢望。

    钟璃稍微愣了一下才说:“这是白术传来的消息,你看了就知道了。”

    念安被钟璃派人火速送回了京城,直接住进了白家,由白术亲自照料。

    所有关于孩子的消息,也是由白术亲自跟钟璃说,从不对他人提起。

    钟璃今日被气坏了,白术昨日传来的书信尚未来得及看。

    祁仲在这儿,正好就拆了封。

    祁仲强忍焦急,一目十行的将手中薄薄的一页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盯着那句目前安好红了眼眶。

    钟璃看着他不自觉发抖的手,无奈地说:“按白术的说法,孩子体内的毒虽可怖,可却也不是没有解除之法,只是……”

    祁仲着急地追问:“只是什么?”

    钟璃眼中无奈更深。

    她说:“想解毒,只能设法在孩子的体内种下南疆的蛊,只是蛊也是毒,以毒攻毒的法子虽能救了孩子的性命,却会伤及孩子的神志。”

    换句话说,原本雪玉可爱的孩子就算侥幸保住了性命,以后也只能是个傻子了。

    祁仲哑然之下再度失声。

    钟璃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实话实说的将白术告诉自己的情况都与他说了一遍。

    而且这种蛊之法,也并非是绝对安全的。

    毕竟孩子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稍微有不慎之处,或者是中途出了任何意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会当场殒命。

    再无任何生还的可能。

    钟璃说:“不用蛊,想法子用各种天材地宝吊着,以白术的医术,最长还能有一年时月,最短可有三月,种了蛊,成功了痴傻一生,失败了当场就会没了气息。”

    “你是孩子如今在世的唯一亲人,这样的事儿,只能由你自己做主,你……”

    “种。”

    祁仲紧紧的攥着手心里的信纸,字字沙哑。

    “但凡有一线生机,我也要搏。”

    “她若是没了,我穷尽一生也会为她们母女复仇。”

    “她要是还活着,我就一生不娶护她一世安乐。”

    钟璃闻言猛地一怔,再看向祁仲时,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感慨。

    说到底,这也是个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