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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重病在身,她也保持着乐观积极的心态,将所有时间都用了起来,特别是对于人类存在的意义,这是她每天都在反复思考的问题,我的存在,本来是一件值得一生去感恩的事情,但是既然让我存在,为什么要给我加上无尽的疾病,让我去过比常人痛苦的生活。
“我写了一本书,名字叫做《无限循环的高中三年》”她笑着说道。
“恩。”坂本点了点头,他的手里还拿着天天的病历卡,情况非常不容乐观。
“我今年有十九岁了,正好是大一的年纪。”她抬起自己干枯的手臂,指了指自己苍白的脸颊,“如果我不说的话,你肯定猜不出来。”
“第一眼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三十岁。”坂本诚实地回答,“不过等你说话的时候,我却以为你是十六岁,因为你的声音稚嫩而干净。”
面对坂本的夸奖,她轻轻一笑。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坂本点头,眼神专注地看着她,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她开口诉说道:“这个故事里,当我闭上眼睛后,我就回到大一入学的那天,熟悉的朋友,熟悉的课堂,曾经厌恶的事情成为了最喜爱的事情,我静静地坐在那里,内心无比惬意。
一年,二年,时间在流逝,努力开始新的生活,终于熬到了高考的日子,我的成绩非常优秀,经历过病痛折磨的我,深知珍惜时间的必要。
一直到三年后的九月一号,我已经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参加完同学的升学宴,准备明天前往大学的时候,突然脑袋剧烈的痛苦了起来。我感觉周围的场景都在扭曲,我的眼睛慢慢黑了下去,等我再次张开眼。
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高一的教室,同桌就在我的面前,她看着我的眼睛,说着曾经说过的话,我看向周围,班上的大家都和三年前一样,青涩陌生,互相观察着对方。
我很不解,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准备上大学的我为什么会突然回到了高一,我感觉头疼难耐。我想要弄清楚原因,但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我的心里越来越不安,我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我想到逃避,我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遥远的国度,打工,谋生,租房,我几乎不和其他人说话,就这样过了三年,又是一个九月一号,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正在看书,然后头疼欲裂,整个世界再次碎裂重组。”
等我睁开眼,又握着同桌的手,看到她的眼,听到她和说一样的话,这次我在教室里,静静地站了七天七夜,我终于明白了,这是我的礼物,无限循环的高中三年。
一切病痛都有了代价,一切的折磨都变成馈赠,我不断去尝试新鲜的东西,不断认识新的朋友,学校里的试卷都是我以前做过的,本来病恹恹的自己成为了全校最闪亮的星星,我还找了一个帅气的男朋友,当然,和坂本先生你相比还是差了一条街的,有了这一份寄托,至少在这无限的循环中我不会太寂寞,我开心地想,等到下一个循环开始,我会继续去和他相识,继续上一个循环的故事,就和《初恋五十次》一样。”
人生中也会有意外,有一次一辆失控的汽车差点撞到了我,然而就在撞上我的一瞬间,车子的速度突然变慢,整个空间就和静止一样,我立刻躲到一边,后来我就明白,只要我快死的时候,就会有神秘的力量出来拯救我。在这个无限循环的世界里,只要我不是自己作死,我是永远不会死去的。
终于到了九月一号,和我想的一样,我又回到了三年前,离开医院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个男生,但是我发现那里也找不到他,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他的存在,被完全抹去了。我想到了一个令人心寒的可能。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又尝试了一次,这次是班上的另一个男生,有点木木的但是很体贴,我们一起度过了愉快的三年。
等到三年后,下一个循环开始,他果然也消失不见了。这验证了我的猜想,只要我爱上了其他人,这个人的存在就会被永远抹去。我很悲伤,我也无可奈何,我经历过真正的痛苦,我早就明白知足常乐的道理,能够得到现在的一切我已经很满足了,从此以后,我的人生只剩下无尽的尝试。
一个又一个的循环,我已经记不清自己经历了多少次高中三年,我必须要找些事情做,来度过这漫长的时光。我做过各种运动,演奏过各种乐器,我知道这座城市每一个人的名字,每一个同学的家里我都去玩过。我给几万个女生做过闺蜜,我也给几万个男生做过兄弟。我攀登过珠峰几千次,我在几万个行业工作过。
我还登陆过月球,这是我做过的事情中最难的一件,花了我好几个高中三年来进行策划,第一步中彩票赚大钱,第二步用钱砸航天局,第三步登月。中彩票这种事情,我也玩腻,各个国家的彩票我都中了一遍。我环游过世界几万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景点我都去过,所有的雕像我都摸过,所有的温泉我都泡过,所有的食物我都尝过。
就比如你说游戏吧,所有游戏我都玩过,王者荣耀我的游戏时间都已经超过了一百万个小时,光是王者我就上过几万次,我现在玩游戏都是别人说什么英雄弱我就用什么英雄上王者。其他的单机,手机,网络,网页,主机,掌机桌面游戏我全部都玩过了,也全部都玩腻了。
我就这样经历过了几十万次的循环,算起来我也已经有了将近三百万岁。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电影我都看过,我自己也拍过几千部电影了。我还花了几万个循环来学习医学,也找到了治疗自己的方法。
无限的循环之中,我也会有厌烦的时候,也会有对于大学和社会的向往,我一直在努力保持这个世界对我的新鲜感,努力去尝试新鲜的东西,我经常离家出走,拿着彩票赚来的钱环游世界,保持一颗平常心,尽量去发掘我没有遇到过故事,看看新书啊,认识点新朋友,尝试一些新东西。
天天停下话语,从想象中回到现实,她看着眼前帅气的少年。
“我的这个梦想怎么样?”
“听起来不错。”坂本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这个不能爱别人的设定太奇怪了。”
“我很喜欢这个设定。”病床上的女孩笑了起来,“不是爱,也不是希望,离别才是人生真正的主题。”
一周后,她病重了。
亲戚朋友大家都围在病床前,她和大家依依告别,最后终于轮到了坂本,她微笑地看着憔悴的坂本。
“坂本先生,能做你的粉丝实在是我的荣幸。”
“嗯。”坂本默然点头。
她露出憔悴地笑容,鼓励道:“坂本先生,你一定要做一个迷人,充满活力的人,举手投足都要帅气,要让全世界的女生都为你尖叫,要让我在另一个世界也能听到这尖叫的声音。”
“还真是强人所难。”坂本轻轻摇头。
她紧紧握着坂本的手,她念着自己最喜欢的一句话。
“倘若,这世上从来未有我,那么,又有什么遗憾,什么悲伤。生命是跌撞的起伏,死亡是宁静的星。归于尘土,归于雨露,这世上不再有我,却又无处不是我。”
半夜,她病逝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坂本沉默了,没有撕心裂肺的喊叫,也没有泪眼阑珊的哭泣,坂本就这样默默地走了出去,他默默地走到阳台上,只感觉此时的世界一片黑暗,一眼望去,满目疮痍。
“要我复活她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坂本的耳边响起,诡异而神秘,如同宇宙般深不可测的声音。
魔女凭空出现,笑着坐在了阳台上。
“她的梦想,我能帮她实现。”
坂本摇了摇头。
魔女皱起眉毛:“你不想和她再见一面?”魔女露出神秘的笑容,“和我签订契约的话,我就可以让你和她再见无数次面。”
“再见无数次面。”坂本轻声重复了一下,他的眼神依旧看着远方的天空。
魔女点了点头:“我发誓,只要你签订契约,一定可以和她再见无数次面。”
“我拒绝。”坂本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魔女不解地挑了挑眉毛。
坂本轻轻扬起嘴角,释然地说道。
“今天复活这个人,明天复活那个人,后天复活一群人。有一些东西,一旦开启就停不下来。”
听完坂本的回答,魔女撇了撇嘴,没什么想说的。
坂本看向她,眼神中满是大彻大悟。
“她的话让我明白一件事,你让我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吸收女粉丝,然后利用这些情感去实现万界怨想吧。”
魔女看着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脸上皮笑肉不笑,看起来无比诡异,她幽幽地威胁道。
“我和小埋可是签订了契约的,如果你不想她出什么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