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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兔耳帽子的壮老头连声催促着ay5赶紧去帮忙,虽然没细说究竟是干什么,不过我根据他那句“少主回来了”来简单分析一下,八成就是多弗朗明哥带着他弟弟柯拉松回来了,以我见过的场面来看,这次应该是也搬回来不少物资和财宝。
前脚才刚被警告过让我离柯拉松远点,后脚我就要去直面那个据说打人特别疼的柯拉先生。好在我也正有此意,为的就是去看看这又是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野弟弟,罗西南迪又去哪了。
赛尼奥尔看了我一眼,却是没出言阻止我跟在他们后头一路朝着码头的方向走。
离码头姑且还有一段距离,离的这么远,我一眼就看见了多弗朗明哥那艘形似火烈鸟的奇怪帆船。走得越近,我看得也就更清楚。停靠着帆船的码头边,一粉一黑两大坨羽毛面对面在交谈着什么。
这个潮流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三米高和四米高的两大团毛茸茸凑在一起,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壮观。
“惊鸟,惊鸟你快看。”
ay5兴奋的直拽我袖子:“快看,那个人就是巴法罗。”
我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她口中的巴法罗应该就是那个面容尚且稚嫩,体形却出乎意料很庞大的胖男孩。能有两个我那么大的少年正忙于搬运工作,全然没注意到ay5这边的动静。途径正在对话的两大团毛茸茸身旁,那位不喜欢孩子的柯拉先生嫌恶的一脚踢在了巴法罗的小腿上。而后者大概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对待,脚步只略微踉跄了一下,就快步搬着箱子一路小跑着远离了柯拉松。不是我说,这个时候还看什么巴法罗啊。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提醒我注意柯拉松吗?
话虽如此。
那个需要被格外注意的柯拉松,的确就是我知道的唐吉诃德·罗西南迪,那个笨手笨脚的老好人。
我正垂着眼睛思索,ay5突然拉着我向着船的方向跑了过去。
“少主大人,柯拉先生——”ay5欢快的喊道:“我们来帮忙啦。”
这个时候再避开就太刻意了,我被她一路给拉到了船边。在ay5拉着我跑起来的那刻,被他们唤作柯拉松的罗西南迪就已经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我跟在ay5身后不太情愿的往那个方向走,这期间,他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我身上。待到我走到他们跟前,罗西南迪才侧过头无声的看向多弗朗明哥,好像是在询问我的身份。
多弗朗明哥低笑出声:“这是个特殊的孩子。”
罗西南迪沉思了好一会儿,从他的表情上倒是看不出此刻他究竟是个什么情绪。我瞥了一眼旁边的ay5,多少有点缺心眼的傻姑娘还在笑嘻嘻的等着,就在我看了她的表情松了口气的那个瞬间,罗西南迪就有了动作。走路会平地摔的笨拙男人身手出乎我意料的不错,如果不是他抬手的动作只为了揍ay5,我想我会更愿意夸奖一下他的体术。
下一秒,罗西南迪又看向我。在ay5挨揍之后我知道他肯定会对我动手,短暂的瞬间里我脑子转得飞快,在躲避与抵挡之间,我还是决定硬扛下他冲我踹过来的一脚。
踢击落在身体上,我终于明白过来罗西南迪的攻击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凶狠,并不会严重到要了我的命。他的力道拿捏的可以说是相当精准,刚好能让人感受到恰如其分的痛苦,又不至于轻到像是在作假一样。
虽说是有一定演戏的成分在内,我还是顺着他的力道向后倒去,看起来像是被他踢飞出了老远。我顺势撞进了身后被巴法罗堆放整齐的货物箱中,木头箱子被我撞了个稀烂,里头装着的东西噼头盖脸的砸了我一身。
借由散落的货物遮挡,我才休息了没几个小时的写轮眼眨眼间进化到底。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发挥出了应有的作用,除去那些必要的伪装之
外,还顺带在罗西南迪踢中的腰腹间伪造出了一个并不存在的伤痕。
我扶着半倒的货物箱抬起脸,装模作样的咳出一口假血。
罗西南迪的暴力不是为了发泄情绪,也不是为了夺走他人的生命。与其说他是出于厌恶所以才揍过每一个来投奔唐吉诃德家族的孩子,倒不如说这更像是一种威胁别人远离海贼团的……警告?
这不就有意思了吗。
我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调整好表情看向罗西南迪。果不其然,在我表现出这幅好像下一秒就会咽气的惨状后,我看到了罗西南迪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与错愕。
估计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踢我一脚的后果会这么严重吧。
彷佛是下意识一般,罗西南迪向前迈了一步。
而作为兄长的多弗朗明哥出手将他拦在了原地。
“够了,柯拉松。”
多弗朗明哥不是很愉快的制止道:“我说过,他是特殊的。”
我观察了一会儿,罗西南迪顿住脚步停在了原地,直到看见他微微抬起的手臂又僵硬的收回原位,我这才放心的闭上眼睛调整好呼吸的频率假装自己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这种事干多了总会变得熟练起来,现在我装晕的技术别说是这些人了,就算真来个医生也不会看出任何破绽。一动不动的假装昏迷也并不算难熬,毕竟我的双眼中还寄宿着另一个东西,能在这种时候和我闲聊一下打发时间。
“系统,系统你看,我吐血之后晕过去的时机抓得怎么样。”
我对系统炫耀道:“有没有觉得我最近的演技又进步了不少。”
系统给我的回答只有一声长长的,幽幽的叹息。
“你叹什么气,我又哪做错了?”
“不,我就是稍微预见到自己未来的模样。”系统说着,又叹了一声道:“从你这无法无天的小怪物身上收集来的感情……我以后大概也会成为一个恶人吧。”
嘁。
什么事都怪我,我可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恶役角色。
等我再睁开眼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了。没有因为光顾着跟系统斗嘴就误了正事,我算好时间从昏睡中悠悠转醒,然而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
这里不是我先前住过几天的房间。
我没急着起身,而是仰躺在床上安静的侧过头环视了一圈。从石砖砌成的地面,到稍显破旧的天花板,再到双扇向外敞开的大窗户,还有窗台前背对我坐着的人。
在看到坐在窗前的男人和他身边散落的红酒瓶后,我便心下了然。
这里应该是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的房间。
看来那一脚我没白挨,多弗朗明哥特意把我挪到他房间里,保不齐就是想要做点什么来安抚我。
似乎是察觉到我醒来后望向他的眼神,沉默的望着窗外海岸线的多弗朗明哥很快便回过头来。确认我真的从昏迷中清醒,他完全没有提起我被殴打的事,反而是漫不经心道:“过些天等你养好伤,就去学学怎么战斗吧。”
哇。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真是好渣一男人。
我被他弟弟无缘无故踢到吐血,他居然让我去学学怎么战斗。系统你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系统:“……你不是用幻术伪装出来的吐血吗。”
我:“那也是吐血了啊,你没听说过一滴查克拉十滴血吗。”
系统:“……”
多弗朗明哥不提,我也就识趣的没有追问罗西南迪的事,只是撑着身体坐起来,同他对视了片刻又小声问他:“那谁来教我呢?”
我这句话好像问到重点了,多弗朗明哥停顿了一瞬,随即缓慢的勾起唇角露出了格外邪肆的笑容。
“当然是由我亲自来教,我怎么会把你交给别人呢。”
我:“系统你信不信,要不是我多嘴问了一句,他绝对嫌麻烦想把我丢给其他人。”
系统压根没想搭理我。
这个时候多弗朗明哥却又唤了我一声。
“惊鸟。”他道:“柯拉松是我的亲弟弟。”
他这个时机跟我说这件事的用意让我觉得有些疑惑,我听着却没做声。多弗朗明哥长腿一跨便从窗台上迈了下来,他随意的踢翻地上那些酒瓶,看起来好像很昂贵的红酒从破损的玻璃瓶中流出来浸湿了地面,乍看上去像是快要凝固了的血。
多弗朗明哥便踩着这滩像血泊一样的酒渍走到了床边。
“你也一样,既然加入了唐吉诃德家族,那我们就是家人了。我不希望家人产生任何冲突,明白吗?”
揪住了多弗朗明哥的衣角,做出了一个孩子本应该做出的迟疑表情:“可是……他讨厌我吗?”
说是这么说,我倒是不觉得罗西南迪真的讨厌我。那种老好人很难初见无故厌恶一个什么都没做的陌生孩子。依我看,八成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要做出一副讨厌孩子的假象来。
这都是演技嘛,我懂我懂。
多弗朗明哥俯身凑近扳起我的下巴,粗糙的指腹在皮肤上大力摩挲了一番。我觉着他这个态度着实是过于轻佻了,比起家人来说,在他心中我的定位更有可能是物品或者宠物什么的吧。
“呋……怎么会呢,惊鸟。柯拉松只是没意识到你的特殊。”
而后,他直接伸出了手臂,单手就轻而易举的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我的脸埋进他那件毛茸茸的粉红色羽毛大衣里,冰凉柔软的羽毛扫过鼻尖。多弗朗明哥身上没有那股烟草味,古龙水、血腥气和房间里挥发的酒香却糅杂出了一股独特的甜腻。
危险的味道。
身高足有三米的男人抱着我,轻巧的如同在抱一个玩具娃娃。我始终攥着他衣服的一角,盯着眼前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颈侧的一小块皮肤,我心想道。
如果我没丢掉自己的刀,就能轻松的割开他的喉咙,抹除所有潜在的威胁了。
“惊鸟,不可以。”
系统出言提醒。啧,行吧。
我收起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杀念,乖巧的垂下了头。
多弗朗明哥抱着我走出房间一路来到大厅,比家徒四壁强点有限的空旷屋子里零散的堆着许多木箱。少数敞开的木箱里胡乱的塞满了能把人闪瞎的金币和珠宝,然而并没有人把这些财宝当回事,罗西南迪甚至还坐在这么值钱的箱子上抽烟。
听到多弗朗明哥这边传来的脚步声,他侧目无声的扫了一眼。他的视线最终还是落到我身上,罗西南迪立即撇下唇角,看上去好像不怎么欢迎我。
多弗朗明哥呋呋的笑道:“为了防止今后再有这种事发生,向你介绍一下这孩子吧。”
罗西南迪从口袋里掏出了纸笔,很快就在白纸中央写下了一行我不认识的文字。但联系现在这个情况,我猜他是在问多弗朗明哥我到底是谁.
“这是惊鸟。”
多弗朗明哥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强硬的把我塞进了罗西南迪怀里。才刚刚脱离多弗朗明哥身上那股危险的甜腻,迎面而来的便是烟草浓郁的苦香。苦涩的味道意外的能让我平静下来,好像我曾经也在某个人身上闻到过这样的味道……是谁来着?
被强行塞进怀里一个我的罗西南迪浑身上下都僵硬了一瞬,好歹是是忍耐着没把我直接给丢出去。
察觉到他的抗拒,多弗朗明哥警告道:“不可以,柯拉松,这孩子是特殊的。”
忍无可忍之下,罗西南迪重新抓起纸笔在空白处飞快的画了两笔,这个我还是认识的,他这是在纸上画了一个巨大的,潦草的,透着他疑问和暴躁的——
问号。
“你说他?
他可是天龙人。”
下一秒,罗西南迪就跟被烫了一下似的勐地起身,提猫崽一样把我给拎到了他眼前。
看在这个人曾经试图救过我的份上,我并没有反抗他悬空拎着我的动作,即使这个姿势真的不怎么舒服,我也只是讨好的冲他眨了眨眼睛。
多弗朗明哥脸上邪气的笑意扩大了些,他从喉咙中挤出一串颇为恶意的笑声:“这很罕见吧,罗西南迪。”
他口中的称呼从“柯拉松”这个代号又改回了罗西南迪的真名,我不清楚这个名字到底是不是我能听到的,不过眼下这兄弟俩好像也没心情计较这件小事。
“这可是和我们有着相似遭遇,还有着相同血脉的孩子。”
“所以,别再发生那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