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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梦到了我短暂的,只有十三年的人生。
开始只是宇智波族地寻常的风景,我像是每一个忍者家庭出生的孩子一样,玩着假装自己是忍者的游戏,听着哥哥在任务中的故事渐渐长大,自然而的选择进入忍校,成为忍者,或是骄傲于木叶最强一族的姓氏,或是骄傲于自己有“瞬身止水”这一名号的哥哥。
烦恼的事也不是很多,无非就是隔壁族长家和我同龄的长子比我优秀,在我还没学会怎么才能合理的把查克拉分配时,他就已经精通了宇智波一族传承下来的火遁忍术。
我就这么按部就班的成长,从学校毕业,晋升为下忍,通过中忍考试,和哥哥一样加入暗部,参与进族内的会议。
突然有一天,同队的队友通知我,火影大人想见我。
我跟着队友从南贺川一直走到火影楼,坐在火影办公室里的火影大人抬起头来看向我。
然后我在代表了火影的红色斗笠下,看到了太宰治笑意盎然的脸。
我错愕的扭头向队友求助,又猛地发现,带我来火影楼的队友,是芥川龙之介。
再然后我就吓醒了。
没有可怕的穿着暗部制服的芥川龙之介,也没有更加可怕的穿着火影御神袍的太宰治。我躺在我的床上,床边的另一个“我”正垂着眼翻看着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卷轴。
我醒过来后,系统连眼神都没从卷轴上离开,只淡定道:“你醒了啊。”
看来我这是又回了系统模拟出的那个空间里。
想起闭上眼的前一刻,我用须佐能乎把太宰治给锤出去了这件事我就脑袋一沉。不过仔细想想我打飞太宰治之前好歹成功开了一次须佐能乎……这波不亏了。
“我是不是又死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恹恹的冲系统撇了撇嘴:“我猜死因是误伤太宰先生,然后被叛忍组织打击报复……”
正在翻看卷轴的系统抬眼扫向我:“你想什么呢,只是查克拉消耗量太大暂时失去意识了。”
我默默的低着头。
“就算是我替你承担了一部分使用万花筒写轮眼的代价,须佐能乎这种力量也不是现在的你能承受的住的。”系统想了想,随后把它刚才翻阅的卷轴随手塞进我怀里:“正好,你看一看想学哪个忍术,趁现在教给你吧。”
它平静道:“多学一个忍术,也能多一种保命的方法。”
我的眼睛睁大了一瞬。
原因无他,无非就是系统随手递来的卷轴上记载的忍术,不管哪一个,都是寻常轻易见不到的a级,甚至s级的禁术。龙炎放歌之术这种火遁的高阶忍术在上面都不值一提,我往后翻了翻,上面甚至还有木叶各个家族从不外传的秘术。
见我许久没说话,系统替我拿主意道:“豪火灭却怎么样?比豪火球之术的范围更广,而且同为火遁属性,你学起来应该也会更快。”
我把卷轴翻到最后,指了指后面排在倒数第几个的那个忍术的记载。
“我要学这个。”
“飞雷神?你会数理化吗?”
“不是,旁边那个,二代目火影发明的另一个禁术。”
系统挑起单边眉毛,虽说它此刻用的是我的脸,但做出截然相反的表情时,依旧会让我产生一种荒谬的陌生感:“互乘起爆符?”
我期待的点点头。
“定点无限爆破的起爆符召唤术呢,这个攻击力要比豪火灭却还高吧?”
它放下挑高的眉毛,面无表情:“也不是不可以,但先跟你说好,你每次用这个忍术都一定会被炸死,被炸死的疼痛感也不会因为我给你备份了三万多份的身体减少哪怕半点。”
“百分百被炸死?”
“百分百。”系统扯了一下唇角,本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无端浮现出几分嘲讽的意味:“要不然你以为一个召唤起爆符的忍术凭什么是禁术?”
我有些认怂的缩了缩脖子:“……那就再旁边一个吧,秽土转生怎么样?”
“其他的世界大概率没有极乐净土这种地方存在,人死了就是死了,你就算学会了也没什么作用。”
“哦,我觉得豪火灭却挺好的。”
跟系统进行了一番互乘起爆符到底能不能不误伤施术者,以及误伤施术者的互乘起爆符到底怎么才能用的无意义讨论后,我总归是在插科打诨间学会了豪火灭却的结印和查克拉操纵方法。
当然,忍术的具体效果还没实际试验过,估计忍术威力也要自己在实战中积攒经验自己调整。不过就结果而言我还算满意,毕竟这可是豪火灭却,是宇智波一族的高阶火遁忍术。
学完了忍术我就被系统从模拟空间中放了出来,我再度幽幽转醒。
这次我依然还躺在床上,睁开双眼首先看到的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这里是医疗室,是那个我躺了快一个星期的病房。
就好像是一个粗陋的场景复制一样,我躺在床上,而我的床边坐着一个正在翻看手里书册的……太宰治。
他的视线也没有从那本《完全自杀手册》上移开,就像系统一样,太宰治同样淡定道:“你醒了啊,惊鸟。”
有可能是因为他身上的绷带绑的实在太多,被我失误的须佐能乎打飞出去之后,也看不出他到底伤成了什么样,绷带还都整整齐齐的缠在他的身上,只大概能看出他换了一身没染上尘土的新衣服。
我眨了眨眼,从床上爬起来规规矩矩的给太宰治弯腰道歉:“对不起,太宰先生,之前误伤到您了。”
太宰治这才把眼神从书里抽出来,转而露出了我梦里那个让我头疼的微笑。
“我没受什么伤。倒是你,惊鸟。你的身体不要紧吗?”
我下意识摸了摸眼睛。
宇智波的血脉注定了我在战斗或精神紧绷时不会被外力影响,战斗中眼底尖锐的灼痛也不过只是忍一忍便能轻易克服的小问题。战斗结束之后,疼痛也随着高昂的战意一去不返,眼睛的附近应当也在我再度横着躺进医疗室之后被人清理过了,那些血泪似的痕迹半点不剩,现在我的眼眶中只遗留下少许酸楚,算是我之前使用过万花筒写轮眼这种力量的证明。
“这个……应该是没什么要紧的……”
我含糊的回答。
“啊,是嘛。”太宰治轻飘飘的应了一声,随即又道:“那,我们来谈谈你的问题吧。”
他“啪”的一下合上手里的书,他合上书之后,我才发现,在那本《完全自杀手册》的遮挡下,太宰治的腿上横放着一把短刀。
是我的刀。
我不自觉的眉心一跳。
太宰治收起手里的书,侧倚着病床旁的柜子笑吟吟的看过来:“来说一说你吧,惊鸟。”
“……您想说哪方面?”
“这个嘛……不如先说之前那场战斗好了。”
他似是无意的开始把玩我那把短刀制式的直刃忍刀,刀锋出鞘,冷冽锋利的刃口在他指间转过,我和哥哥学了好多年才总算能应用自如的短刀,在他手里就轻巧的像是在随手玩弄一根毫无杀伤力的木棒一样。
太宰治顿住手里的动作,擦拭得雪亮的短刀上映出了我莫名显得有些心虚的脸:“可以看得出来,那个能力真的是十分强大呀。”
他维持着笑意,又话锋一转:“但是,战斗的方法实在是太粗糙了,莽撞,又自大,糟糕得甚至连我也看不下去。”
我没吭声,因为我知道只要听见“但是”这俩字就肯定要不好。
“明明捡起你的短刀与芥川拉近距离,你就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他。却偏要选择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和罗生门这样的异能力硬碰硬,我是不是该夸奖你,在送死这方面真是个天赋异禀的人才?”
“空有强大的能力却没有与之匹配的经验。”太宰治歪了歪头:“你实战经验不足吧,惊鸟。”
“……是。”
太宰治说话难听归难听,这点却是没说错什么。
即便是木叶最强一族出身,作为下忍,日常能触及到的任务最多也只是剿灭山贼。以不会使用查克拉的寻常人做对手,绝对称不上什么能够积累经验的,势均力敌的战斗。我全部的实战经验也只是在忍者学校,或是和哥哥练习时的点到为止。
“不过,算啦。”他轻声道:“再说说下一个问题好了。惊鸟,你扔暗器的手法是跟谁学的?”
学校教的……?
不,不对。
家传?
……好像也不是。
我现在的人设应该是太宰治擅自脑补出的贫民窟出身,不存在什么学校,肯定也不能有家族绝学传给我。
“不只是扔暗器的手法。你的刀法,你的体术,和芥川君那种野狗一样完全在贫民街摸爬滚打出的撕咬完全不同,看得出曾经接受过训练。”
我正纠结着这个问题到底该怎么回答,却见凛冽的冷光在我眼前一闪而过。锋利无匹的刀刃擦过皮肤,我的刀被太宰治握在手里,玩笑般抵住了我的咽喉:“贫民窟里没有宇智波惊鸟这么一号人,惊鸟,你是谁?”
太宰治的声音依旧温和,即使是在用刀抵着我脖子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弧度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眼底不见任何笑意,有着焦糖一样甜腻而粘稠的棕眸中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薄凉。
这个上一秒还在评判我战斗水准的男人,随时都有可能杀了我。
而我不想死。
就算是系统备份过我的身体,死亡此刻对我而言轻松的和午后的小睡没什么不同,死去之后我还能重新再来一遍。
我还是不想死。
我用力抿了抿嘴唇,在太宰治的注视下举起了空无一物的双手。
“太宰先生,我是宇智波惊鸟。”
太宰治盯了我片刻,而后,眼底罔顾生死的冷漠缓慢的消融。
“惊鸟,你想活下去吗。”
他用轻到几乎带有一丝气音的声线询问道:“哪怕日后,你是能是港口黑手党的狗。”
“我想活下去,先生,请您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