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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的方法有楼梯和电梯两种，鉴于电梯容易被控制，他们两一致认为，走楼梯会更省事一点。
一路冲下去，伴随着旁边无声的坠落，像是背景板，他们到了。
最底下的一层，幽暗，蛰伏着恐惧之兽，仿佛下一刻就会亮出它的獠牙，朝他们嘶吼而去。
蓝火“嗤”的一声在黑暗中亮起，在角落，一抹金光亮起。
数不清的蓝光霎时齐往金光而去，很快的，一个人影就在无所遁形的光线中显现了出来。
金发披散至于腰际，狭长的眼带着危险的气息，镶金的白丝眼镜让这股气息多了些引诱的意味。纤细而骨节分明的手上抬，扶了下眼镜框，带着慵懒又不在意的调。
在蓝火的光线照耀下，他略显棕黑的唇启声：“你们来找我的？”
声音带着异域的腔调。
穿越来的时候，系统让她自动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语言，后来系统消失了，黑塔又赠与了她这个技能，以至于她没有正经学过这个世界的语言。
程熙辰身负异宝，其中大抵也包括语言全通。而徐凌峰，他也有着系统。
因此，秦一清从来没有听过，一个真正的穿越者，自己学语言之后，声音听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她呆了一呆。
洛星原已经先回答道：“是。”
“因为什么？”客亦问道。
“那个让你来南楚的计划。”洛星原回道。
“哈哈……哈哈哈！”
客亦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其中癫狂情绪显露无疑。秦一清的魂在这一刹那都吓回来了。
尽管他身上全无异能波动，但这一刹那，她感觉，客亦比其他所有祭天台加在一起的人还危险。
半晌了，他才从笑到喘不过气的状态中缓过来。在此期间，秦一清已经如割韭菜一般处理了好几拨攻势，像植物炮台一样。
“那个计划，是西秦供奉堂搞出来的，和我什么关系？”
“干扰计划的，有你吧。”洛星原跳过他话里的陷阱，直接说道。
很显然，他在和秦一清沟通的时候没有把话说死——或许是因为没有证据，但很显然的，他是知道客亦有研究这方面的，只是不能十分确定罢了。
“供奉堂那边我也拆了——都不会放过的。”秦一清顺口接道。
“有趣。”客亦点点头，又咧着嘴狂笑出声。
客亦并不是最终BOSS，他只是个疯子。因为西秦，一生尽毁，余生都用在报复上。
他如果去黑塔，一定会成为黑塔的核心，化为能量。因为他的情绪是全然失控的。
在可怜，共情前，秦一清首先是想开风墙屏蔽他的笑声……
太吵了！
可他很快就说正事了。
或许是因为终于有人听他说他的成就，他甚至是以欣喜的语调说着。
“你找我已经没用了。西秦开异世人才引入计划后，前前后后从异世引渡了几万个人，其中绝大部分都只是普通人，掀不起浪花。
“能掀起浪花的，依照他们的研究成果，是只有身上带有特殊的、类似黑塔的能量波动的穿越者才能做到的。
“他们认为，身上带有那种波动的人，能做到先天全属性异能亲和，并且容易产生穿越现象。
“他们复制了黑塔的能量波动，以此筛选穿越者。
“后来他们发现，动用黑塔逸散的能量，能做到让机器感应异世的人，先行锁定，待异世的人死去后及时引渡到西秦，以做己用……”
这个计划，如果能实施，似乎是双赢。
这是秦一清的第一反应。
“但是……”
果然有个但是。
“我是第一个被机器转换的黑塔能量锁定的人，但因为一些意外，我是在睡觉的时候就被拉到这个世界的，”他阴沉着脸，“西秦派来接我的人还很高兴，在我的套话下很快就全盘托出了他们的计划。”
他的脸色渐渐狰狞：“当时，我上有父母，下有子女，夫妻和乐，因为科研一阶段的实验结束，难得能回到家，可就在那天晚上，我被拉到了这个世界！
“一下子，我一无所有。”
秦一清沉默了一下：“所以呢？”
“所以？”客亦嘿嘿笑了。
“我是没法产生异能波动的，到西秦后，一开始他们以为我能成为超级兵一样的存在，可后来他们就把我作为弃子……于是我就去了南楚。
“既然他们的第一个实验是失败的，那我就让他们之后的每一个实验都失败！
“我抱着这样的想法，申请建了一个实验室。也用了黑塔的能量波动，在复刻了西秦的新人引入结界的能量波动后，我研究出了在不破坏结界的前提，更换结界效果的电磁波。
“这么几年，被黑塔能量锁定的只有三个人，他们都死了。”
说到“死”，他露出了带着惨白獠牙的笑。
洛星原见着，夸张的缩了一下，回头朝秦一清说道：“你能不能让这个火换个颜色？神经病配蓝色火焰，瘆人最高级别了吧！”
“三个？”秦一清问着，同时让火换了颜色。
这回换成了绿色。
爱是一道光，绿到人发慌。
“还不如蓝色呢！”洛星原抗议道。
秦一清让火变成了白色，热量一下子就上去了。
不过真正热到的也只有客亦一个人，他们都无所谓，话题便继续了。
“三个？”先前拆供奉堂的时候他们只说失踪了两个啊……唔，好吧，如果剩下一个姓“陈”的其实是程熙辰的话，就可以理解了。
剩下两个，一个她自己，一个徐凌峰了吧。
“好吧，几个不重要，你继续说吧。”
“我说完了，”客亦却说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或许是因为难以忍受的热度，他从癫狂中恢复神智的清醒。
洛星原其实也不完全清楚秦一清找他要做什么，这时候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她。
“那个电磁波，有什么用？”秦一清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秦一清嘴巴一张，就想说什么，可下一瞬，她就改了念头：“也是，你说不说都一样。”
洛星原：“什么一样，你到底要干嘛？？？”
秦一清朝他笑了一下，他忽然觉得，秦一清可能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