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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慕
辗转反侧遥思卿(05)
成立工作室的进程和画展的进程同步进行, 双管齐下, 果真像应如是说的那样, 是好事。
两边进程都没耽搁,顺带着还给工作室宣传了一把, 只是两人最近累的够呛, 相关部门来来回回跑了个遍。
……
转眼间半个多月过去, 当时网络上的画展地点投票, 南北差距不大, 最后地点是定在了南北偏近中间的城市晋江。
展厅三天前就布置妥当了,应如是和慕言蹊手里的工作堪堪告一段落, 提前两天赶到晋江, 因为第二天得参加这次画展的开幕式。
时至十月中旬,气温添了几分凉意,到了下午, 偶尔吹来一阵风,倒也是挺舒服的。
只是下高铁时,慕言蹊还是拿了一件薄外套披在了依靠着应如是颈窝睡着的应棉朵身上, 她一手推着行李箱跟在应如是身边, 一手蹭蹭应棉朵温热的小脸, 有些心疼,“她还这么小,就一直跟着我们跑来跑去的。”
还这么乖巧,不哭也不闹。
应如是小心的动了动手臂,让小人靠的更舒服些, 习以为常的笑笑,“这三年一直都是这样的,不过这样也有好处,朵朵适应能力一直都很好,而且也很喜欢和人打交道,什么东西都是利弊参半吧,明年等她可以上幼儿园之后,情况应该就会比现在好多了。”
慕言蹊闻言有些失语的笑笑,觉得应如是真的算是很佛系的亲妈代表了。
出了出站口,坐上来接待她们的车,半个多小时后到了她们要下榻的酒店,许露是她的直接对口编辑,因此也是这场展会的直接负责人。
两人到了之后,许露到她们的房间等她们稍作休整,顺带安排了人看着依旧沉睡着的应棉朵,带着她们到酒店楼下附带的包厢和本次画展邀请的四位嘉宾吃饭。
四位嘉宾,一个是这次布展地点晋江美术馆的馆长,一位是南城大学艺术学院的院长,也就是许露那天说的她们总编的好朋友,这两位慕言蹊都是第一次见,另外两个是中国画界颇负盛名的两位老前辈,然是慕言蹊父亲慕文若多年的友人,她倒是见过几次的。
她虽为这次画展的主人,但在座的哪位都比她要年长许多,她恭恭敬敬的以茶代酒敬了大家,饭局结束,已经快到夜里十点钟。
道别之后,各自回了房间,许露就在她们对面,在她们房间给她们两个说了一下明天的具体流程,结束时,时间已过凌晨,打了声招呼便回了房间。
第二天七点半,一行人到开展的美术馆时,已经看到有很多人在馆外等候了,许露示意司机往后门开的同时,笑着跟慕言蹊道:“你看,大家真的是很期待,很喜欢你的。”
慕言蹊看着车窗外,确实学生会比较多一些,一张张期待又兴奋的表情,让慕言蹊意外的觉得温暖,也有些感慨。
她明明只是做了一件自己喜欢的事,并没有给大家做什么,却得到了这么多人的支持和喜爱,这一刻,她突然真的很想要感谢前两年那个从始至终没有想过要放弃的自己。
学会自爱,而后爱人。
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所以她才有机会碰到他,碰到他们。
想到季临渊,慕言蹊眉间轻敛,这一个星期,两人都有些忙,他们电话都没通过几次,可感觉他比她要累的多,因为最近接到他白天打过来的电话都已经临近下午,那就意味着他那里是凌晨的,甚至有两次,两人讲着讲着电话,他就没声音了,直到听见话筒那头平稳的呼吸声,慕言蹊才确定他是睡着了。
他走的时候是九月初,现在已经到了十月中旬,这也就意味着两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面对面的见过了,慕言蹊想着指尖无意识的微微动了动,神思稍滞,或许,她应该和应如是商量一下,过了今天,她要抽一个星期的时间,去美国找他,看看他。
也不能,每次都是让他给她惊喜。
今天一天的时间安排,上午是开幕式和这次画展的演讲,下午一次导览后,就是签售书仪式。
之后的画展会连着展半个月的时间。
慕言蹊上次在大众面前出现,还是她刚凭自画像《言蹊》被评为中国最年轻的青年国画家后,接受各媒体的采访。
自学成回国后,这算是第二次正式在大众面前出现,许露之前跟慕言蹊提前沟通过,有不少媒体要来,只是进了接待大厅之后让她没料到的是,会如此多。
因为一会儿还要演讲,开幕式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
四位嘉宾致辞过后,慕言蹊被许露引着到隔壁可以容纳五百人左右的讲厅。
还没走到门口时,就可以听见里面的人声不断,只是她一在门口出现,那此起彼伏的说话声却戛然而止,接着就是一阵激烈的鼓掌声。
慕言蹊扬着恬淡的笑,走进去。
站在前面的演讲台上,看着坐满人的阶梯室,像是又回到了前几个月刚毕业时作为优秀毕业生在台上致辞的那一瞬。
不过半年时间,却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一样。
主持人简单的开场白之后,把讲台交给了慕言蹊,她性格虽不热络,但也不是个无趣的人,偶尔蹦跳出来几句大家意想不到的话,也能引得在座的各位发笑,接近两个小时的演讲,到了尾端,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
最后半个小时,是自由问答时间。
刚开始大家都还是问一些绘画方面的技巧性问题,到了后面,一男生红着脸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问了她一句:“请问您现在有没有男朋友?”之后,其他的人就跟解放了天性似的,吵闹调侃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许露想上台说什么,却被慕言蹊悄悄抬手制止。
只对着话筒轻笑着声色如常的道:“你们五百多人,我一个人是说不过的,既然还有些时间,大家又这么好奇,我当然愿意和大家分享一下。”
“男朋友,”慕言蹊笑,“是有的,虽然还没谈多久,但因为不想耍流氓,所以是奔着结婚来谈的。”
底下因为她那句不想耍流氓,笑声一片。
“那小姐姐的男朋友长得帅吗?”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一个女生,隔着一整个讲厅大喊了一声,话音刚落,又点点头自问自答的道:“肯定长得很帅!”
慕言蹊闻言没有正面回答,只眨眨眼说了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了解一下?”
底下又是一片笑声,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大家下意识的就都觉得慕言蹊的男朋友,肯定是一个很帅很帅的人,而且也一定像她一样,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的人。
坐在讲厅正中间位置的那两个女生,就是曾经在机场和慕言蹊有过两次偶遇的那两个,她们听着四周因为慕言蹊的话此起彼伏的讨论声,一脸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
两个人只能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在心里大声的呐喊着:
你们说的对!非常对!小姐姐的男朋友不但长得超级帅,而且对小姐姐也是超级温柔超级体贴的!
可惜这些话她们也只能在心里狂喊两声,不敢开口当面说。
真正喜欢一个人,是要懂得尊重她自己的选择的,既然当事人没有开口说,她们就得保持沉默才对。
最后的几分钟,那两个女生中其中戴眼镜的那个站起身,在四周还在激烈讨论着慕言蹊男朋友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当中,蓦然开口问了她关于工作室的事。
“小姐姐,听说您已经成立了个人工作室,我想要了解一下您的工作室也会像其他工作室一样收一些学生吗?”四周声音变小,她语气有些激动,顿了顿声音也变得小了一些,“我是想问,我们都有机会去工作室跟着您一起学习吗?”
慕言蹊没想过会有人当场问她这个问题,微微愣了一下,有些歉意的开口:“对不起,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但是看着女孩一下子有些沮丧的低下头,她又有些于心不忍,因为认出来她就是机场那个随时带着她的书想着跟她“偶遇”的女生,慕言蹊又道:“暂时没有是因为我接下来有段时间要忙别的事,等忙完之后我会考虑的,也希望到时候有机会能够在工作室看见你们。”
她工作室成立的初衷是为了以后的基金会有个业务主管单位,之所以在这场展会中做了软广,也是因为想要宣传下知名度。
应如是根据目前中国对公益基金的法律制约,建议的是先申请私募基金,以后找机会再转公募,前面有成功案例,这就不是问题。
虽然成立公募基金是她们的最终目的,但相比较直接申请公募的难度,这个方法反而会给她们省下很多时间。
而私募基金的一大弊处就是不能在外界以各种方式来做宣传,这也是为什么慕言蹊话说一半,没太明确的原因。
时间差不多,主持人上台说了结束语,慕言蹊礼貌的和大家鞠躬致谢,出了讲厅。
中午吃了饭,许露本有意让慕言蹊回酒店歇息一会儿,但慕言蹊考虑到一直在场外等着的人,她草草吃过饭,喝了两口水便起身往展厅的方向走。
临时决定导览由一场变成两场。
两场导览下来,慕言蹊声音已经接近沙哑的状态,从一早开始到现在她今天真的说了太多的话了。
幸好接下来的画本签售,也不需要她再说什么。
去签售厅之前,慕言蹊跟吃中饭时被应如是抱过来的应棉朵玩了一会儿放松一下,小丫头真的贴心,听见她声音都哑了,把自己随身带着的保温壶递给她,提醒她要多喝热水,还嘱咐她要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
慕言蹊笑着亲亲她,突然明白当时应如是为什么说很庆幸把应棉朵生了下来。
这么乖巧贴心的女儿,她也好想要。
慕言蹊到签售大厅时,保安们正在维持大家排队。
接下来的时间,慕言蹊尽量“动手不动口”,除了简单音节的“嗯”和“谢谢”和一如既往的微笑,很少再开口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签售大厅外的斜阳变夕阳,可排队的人好像一直结束不了似的,慕言蹊手酸的厉害,不动声色的换了左手来签名,可表面上丝毫却看不出来,始终浅浅淡淡的笑着。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本翻开扉页的画本放在了慕言蹊面前,只是还没待她礼貌的抬头看一眼来人,就见画本的主人指着扉页的空白处低声柔柔问了一句:“可以帮我画个简笔画吗?”
慕言蹊听见声音,心下意识一跳,却忍住了想要抬头的冲动,盯着指着扉页空白处的那白皙修长的食指一动没动。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带着口罩的,可他音色特殊,慕言蹊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眼眶瞬间有些泛红,她咬了咬下唇,明明高兴的很,可心里却还是有些内疚,今天早晨自己还打算着要去美国给他惊喜的,哪知又再一次,比他慢了一步。
慕言蹊抬头,眼眶里红红的,刚才她签的太投入了些,都没听见他身后女生们小声嘀咕讨论的声音。
季临渊带着黑色口罩,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他身条好,腿又长,简简单单的运动服都能让他穿出一种t台走秀的感觉一样。
这样的男人,在人群里怎么可能不引起骚动。
季临渊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眸色幽深,隐在口罩后的嘴似是笑了一下,看着她又温声问了一遍,“可以吗?”
“画什么?”慕言蹊红着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哑着嗓音问。
季临渊闻言,指尖仍旧抵在画本的扉页上,微微弯下腰,和她凑近一些。
两人四目相对,慕言蹊只觉得四周的一切都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整个空间像是只剩下他们两个一样。
接着听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我女朋友,”他双眼看着她的,眨了眨,音色含笑的柔声道,“言儿的自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