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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冠军侯之争4
不过,苏烈同学人家腹黑的段数,自然不会直接动手对付那位在他看来只是长了一张俊脸子的人。
场上此时已经斗得难分难解,也不再来回拨马回转搞什么回合战了,干脆你来我往,我杀你刺的都成了一团。
那侯君集穿一身黑衣黑甲,骑一匹黑马,恰好与罗成的银甲白袍白马形成鲜明的对比。此时,一黑一白纠结成一团,简直就像太极阴阳鱼在快速旋转,而且还是立体版得。只看得顾小小头晕眼花,也看不出究竟哪一个占了上风,哪一个胜利在望。
苏烈挑挑嘴角,缓缓走到场子边缘,手里不知从哪里捡了一颗石子,捏在两指之间。
那缠斗在一起的两人,随着招式往来,一忽儿向左,一忽儿又向右,一忽儿在场中心,一忽儿又鏖战到了场地边缘……就仿佛一团翻滚不息的圆球。只是,这只圆球里不时透出来的无上煞气,让人少靠近一点儿就感到寒意砭骨,遍体生寒。
那骨碌碌快速滚动的圆球,突然一震,随即希律律一声马儿嘶鸣,接着是嘭的一声巨响,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战团中倒飞出来,重重地摔在场中。腰侧一块衣衫破烂,鲜血正从哪里汩汩地涌出来。
“罗成!”顾小小一声惊呼,冲过去,白袍银甲的小将也萎顿在马背上,眨眼,又慢慢地滑下马背。在他的大腿和肩胛上各有一个血洞,腥红的鲜血已经染红了银甲白袍,并在白马的背上殷红了一片。
苏烈的眼睛暗了暗,瞥了眼场上同受重伤的两人,嘴角弯了弯,随即走到侯君集身边,手指如风,急点几下,封穴止血。
那边顾小小也冲到了罗成身边,见罗成意识已经昏迷,干脆也不再呼叫,只看了看伤口,伸手从空间里取了一卷绷带,将罗成的伤口缠紧,以止住出血,这才回过头来,对走过来的苏烈道:“咱们得将他快些带回去,不然出血过多,再受寒感染就麻烦了。”
苏烈也不多话,俯身抱起罗成就走。罗成的白马也自动地跟了上来。往回走的时候,顾小小才看到侯君集的马栽倒在地,一只马蹄诡异地弯折着,显然是废了。她顾不得可怜一匹马了,只是走到同样重伤在地的侯君集时,微微顿了顿,还是没有出手相救。
当晚赶回客栈,顾小小给罗成包扎了伤口,经过一番检查,发现罗成的伤看着可怕,却并没有伤及筋骨和大的血管,倒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第二日,顾小小给罗成换了药,才走出房间,意欲随苏烈前往北苑校场参加决赛。
今日的决赛,若是没有意外,冠军侯应该是宇文成都的……呃,这么想,不是不看好苏烈,只是顾小小直觉的结果就会如此。
她开门走出去,就见苏烈全副武装,却斜欠着身子倚靠在她的房门一侧,见她准时出门,挑着眉毛看过来,弯起了嘴角。
“好些了么?”
“嗯,只是皮肉伤,没有大碍,养一段时间就应该无事了。”顾小小说着,一边系着狐裘,“走吧,今天早点儿去,好好准备一下,别紧张。”
说着,回头看脸色稍稍肃穆了些的苏烈,又不放心道:“记得,胜负第二!”
苏烈突然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定定地看着顾小小,然后敛了神情,正色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去了,我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不等顾小小反应过来,大步走出客栈。
顾小小在房门口愣了愣,总觉得今日的苏烈神情举止似乎有些奇怪,但想想,却还是他惫赖的样子,终于还是将这个瞬间的念头抛开,进屋,看到睡得沉稳的罗成,终于还是动手将他搬进空间的别墅,转身追出门去。
经过这么一耽误,顾小小紧赶慢赶也没赶上苏烈。等她赶到北苑校场,场中的比武竟然已经开始了。
她四下找了找,却没有看到苏烈的身影,宇文成都倒是在候场区中,大摇大摆地坐在自家仆从搬来的胡椅之上,闭目养神。顾小小有些担心,再次四下寻找起来。没注意竟走到了皇帝的御辇近前。
“什么人?”一声厉喝吓了顾小小一跳,抬眼,才发现自己竟不知咋的摸到了皇帝御辇用黑绢和紫绢隔开的隔离带外,心下知道搞不好丢了脑袋就太冤了,只好赶紧嬉皮笑脸装出可怜相来。
“两,两位军爷,小的只是跟哥哥来看热闹的,因人流拥挤,竟把哥哥给跟丢了……呜呜……”说着,顾小小鼻涕口水地哭泣起来,无论对方再问什么问题,统统是哭着摇头。过了一会儿,那些人也拿她没办法,只好威胁警告一番,挥挥手让她走路。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场中的比赛已经过去了一轮。顾小小刚刚离开御辇的防御范围,就看到苏烈懒散地站在校场边,急忙走上前询问情况。一问才知道苏烈已经比过了一场,胜出。再接下来,就是胜利的六个人再比过……如此循环下去,直到最后决出前三名。分别是三等爵冠军侯,虎贲郎将和鹰扬郎将。
接下来,苏烈又经历了两场淘汰赛,直到下午未时,方才决出,苏烈进了四分之一决赛。与他一同进入决赛的有宇文成都、还有一名府兵的鹰扬校尉,和另外一名。
顾小小对那两个府兵混不在意,只是焦急而紧张地等着最后苏烈与宇文成都的对决。
宇文成都毫无疑问地杀入决赛,而苏烈与那名府兵军官的较量却是有惊无险,终于,苏烈也跌跌撞撞地进了决赛。
未时三刻,总决赛开始。
苏烈手持马槊,身披乌金铠驱马上场,另一边,宇文成都也手持凤翅流金铛,催动他的赤红火龙驹跑入场中。
两人上场同时下马,对着皇帝的御辇方向俯身遥拜,之后,两人同时上马,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很快,两人、两马就撞到了一起。强大的力量致使场上的泥土飞溅,恍如狂风过境。顾小小用精神力摄住苏烈的同时,也控制着空间里用制冰机赶制出来的一小堆冰块。苹果太诡异,石头怕误伤,冰块嘛,至少可以被说成是天降异象,三九天下冰雹了。
凤翅流金铛撞上乌金马槊,马槊不降反升,贴着凤翅镏金e斜刺过去,将夹风雷之势的凤翅镏金e半抗半拒地迎住,卸去大半力道之后,借力打力将凤翅镏金e推开。苏烈身下的马儿悲鸣一声,连退几步,苏烈也是虎口巨震,火辣辣的痛楚传来,有热乎乎的东西流下,想是虎口已被震裂。
一合,两马错开,苏烈的马跑出近二十丈方才被他勒住马缰,却死活不愿回头。苏烈心中焦急,但也明白,马儿是感知到了危险临近,不愿赴死。只是,比武场上,胜负未分之际,已经由不得他退却。
强行拉住马缰,将马儿带回头,此时苏烈的双臂竟是胀痛酸麻,沉重的几乎抬不起来。再看对面的宇文成都,虽然因为伤势未好,脸色还有点儿苍白,但人马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虽然神情严肃、冷静应对,但稍稍懂行的人都能看出,人家刚才一击根本未尽全力。即使苏烈也忍不住暗赞一声,同时自检,自小在家乡被公推为勇武善战,到了长安,来到这演武场上,他才算开了眼,才明确地理解了那一句老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一次,他与对方差距太大,想要获胜无异于发痴,他现在要想的是,在败得不太难看的情况下,保全自己。因为有一个人的嘱咐一直被他记在心中:胜负第二!
须臾间,宇文成都再次催马杀来,苏烈也毫不犹豫地拍马迎上。这一次,他没有再强行去接流金铛,反而在两马相距不足十丈处,身体倏地一侧,来了个蹬里藏身的同时,手中马槊斜着向上挑出。
苏烈出了如此怪招,宇文成都也是一愣,电光火石间,两马交会,流金铛改刺为砸,兜头向着躲在马侧的苏烈。听得风声呼啸,苏烈的马槊再次半路变招,人也飞速地从马侧转到马腹之下,马槊从自己的马腹下伸出,横在了宇文成都的马蹄下。
噗!嘭!轰!霹雳乓啷!
希律律!希律律!马儿悲声嘶鸣——
凤翅镏金e夹开山崩石之威被苏烈躲过,却毫无迟疑地砸到了苏烈的马背之上,马儿一声哀鸣,竟是四腿和脊骨齐断,当场毙命。另一边苏烈的长槊也从马腹下探出,如毒龙一般,横扫宇文成都的马腿。宇文成都的赤红火龙驹不愧为宝马,在这种情况下,尚能察觉到危险,前腿迅疾抬起,跳过苏烈的长槊,后腿还没来得及跳起,宇文成都的流金铛已经打下来,马背上力道一沉,它的后腿哪里还能那么灵活,生生受了苏烈的一槊,啪啪两声脆响,两条后腿齐断。嘶鸣一声,噗嗤一下子扑倒在地。
宇文成都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头上、身上噼里啪啦一阵脆响,仿佛无数暗器打到身上头上。宇文成都一个翻滚,滚出两丈,这才躲开那些暗器,挺身而起。
再看场中,自己的赤红火龙驹卧在地上,两条后腿鲜血淋漓,诡异地折向一旁,显然是废了。另一边,对方的马被自己打断了脊骨,腔子都砸的稀烂,血肉内脏四下迸溅开来,极致血腥。对手被他的坐骑压在底下,生死不知。再看,他不由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在他的马匹四周,竟洒落着几十颗晶莹剔透的冰珠。数九天也下冰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