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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据长安以后,姚苌一直没有放弃向周边扩张,当然也不免遭受敌人的攻击。
386年7月,前秦平凉郡长金熙和安定民兵司令官没奕干,与后秦左将军姚方成,在孙丘谷会战,后秦战败,姚苌让弟弟、征虏将军姚绪,担任京畿卫戍总司令,镇守长安,自己亲率大军前往安定,与姚方成合击金熙等人,终于才扭转战局。
金熙是东胡人,没弈干是鲜卑多兰部落酋长,两人都是前秦的忠良,实力上也是旗鼓相当,但没弈干在历史上更有名气,人生经历也更为传奇,毕竟被女婿害死,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体验到的,而且那个女婿还是个臭名昭著的风云人物。
姚苌的弟弟姚硕德,原本率羌人部落,居住在陇上,听到姚苌称帝的消息,于是自称征西将军,在冀城招兵买马,集结民众响应,任命堂孙姚详为安远将军,据守陇城,族孙姚训为安西将军,据守南安,与前秦秦州督导官王统对峙。
姚苌得到消息,便从安定率军与姚硕德会师,并收降了大批前秦将领,然后任命姚硕德为使持节、陇右军区司令长官、秦州督导官,镇守上邽。
苻登率军一路夺取南安,势如破竹,直逼姚硕德镇守的秦州,姚苌唯恐有失,亲自率军来救,与前秦军队在胡奴阜会战,结果遭遇惨败,死伤二万多人。
姚苌自恃战场经验丰富,而又接连打败前秦将领,变得骄傲蛮横,目中无人,结果被名不见经传的苻登打得落花流水,甚至被敌将啖青一箭射中,被迫到上邽疗养,暂由姚硕德接管了所有部众。
此战一举奠定了持续多年的二秦争锋的局面,前秦也终于从衰弱中重新崛起,虽然并没能真正跻身大国之列,但最终延续了皇家祭庙近十年,仍旧功绩斐然。
而且苻登肩负一项更为重要的使命,那就是为苻坚报仇,从其结局来看,仿佛他就是为了复仇而生的,一旦姚苌身死,他也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苻登的前半生,少有人知,在姚苌称帝之后,才渐渐进入大众的视野,而出场之后就执着于一件事,那就是消灭后秦,虽然最后并没有手刃仇人,但总是加速了姚苌的死亡。
本年11月,苻丕的死讯传开,苻登改穿丧服,追谥苻丕为哀平皇帝,然后准备迎立从晋阳逃出来的苻懿,大家都劝说:“勃海王虽是先帝的儿子,可是年龄还太小,无力承担太多灾难,而今三个盗匪集团在旁虎视眈眈,应该拥护年长的君主,为了国家大计考虑,大王不应再谦让。”
苻登于是就在陇东建立高坛,正式登极,改年号为太初,设置文武百官,然后下令在军营**奉苻坚的牌位,时刻提醒国人这一深仇大恨。
牌位放在一辆四面都有帐幔的祭车上,车用青色车盖,车前竖立黄旗,由三百名虎贲武士保护,军中遇到大事决定,苻登一定先向苻坚报告,才去实施。
此时前秦拥兵五万,将士们的头盔和铠甲上,都刻着“死”、“休”二字,意为报仇雪耻,到死方休,有此精神激励,士卒斗志昂扬,而每次作战时,苻登又会特别安排用短剑长矛,布成方圆大阵,然后根据每个战士的能力,分配战斗任务,所以前秦兵力或许并不雄厚,但所到之处,往往旗开得胜。
姚苌几次挑衅都无功而返,也不再主动出击,甚至当苻登发动攻击时,他也避其锋芒,不予交战,以守为主,寻找良机。
苻登暂时稳定下来,也不再把主要精力集中在攻城掠地上,而是潜心发展自身实力,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长安陷落时,前秦中垒将军徐嵩和屯垦兵团指挥官胡空,各自聚集武装部队五千人,建立堡寨自守,后来迫于压力接受了后秦的任命,姚苌把苻坚的尸首秘密埋葬在两个堡寨之间。
得知苻登大军抵达,徐嵩和胡空不约而同地率部归降,并把苻坚的尸首掘出,改用天子的礼仪加以安葬,苻登任命徐嵩为雍州督导官,胡空为陪都长安市长,以嘉奖他们对国家的贡献。
从晋阳出奔的东海王苻纂,仍拥有不少兵力,苻登为了拉拢他,特别派使节前往任命苻纂为使持节、全国各军区总司令长官、太师、最高指挥官,封鲁王,任命苻纂的弟弟苻师奴为抚军大将军、并州州长、封朔方公爵。
但苻纂却不大高兴,对使节说:“勃海王是先帝的儿子,南安王为什么不拥戴他,而自己登宝座?”
使节便把当时的情况叙述一遍,苻纂仍感不爽,秘书长王旅劝他:“南安王既已即位,绝不可能中途改变,现在盗匪集团还没消灭,皇族之内,还是不要内斗了。”
苻纂这才接受任命,宣布对苻登效忠,重树前秦大旗,于是附近的卢水胡人、屠各人、汉人等各族百姓,纷纷归附苻纂,苻纂的部众瞬间爆涨至十万。
这对前秦来说,显然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姚苌可就不怎么喜欢了,让征西将军姚硕德加快吞并前秦的步伐,以阻止前秦的迅速壮大。
但姚硕德却觉有心无力,已在仇池自立的杨定,老岳父的大仇却并没有抛到脑后,仍旧对前秦效忠,联合鲁王苻纂,南北夹击姚硕德,在泾阳大败敌军。
姚苌闻讯赶紧从阴密率主力大军救援,苻纂暂时退守敷陆,杨定则原路返回,以图再战。
苻登则紧抓机会,率军进抵瓦亭,对后秦施加压力。
不过姚苌一眼便洞穿了苻登的心思,知道对方无心决战,于是肆无忌惮地沿途攻击卢水、胡人建立的堡寨,攻克之后才返回阴密,让太子姚兴镇守首都长安。
姚兴的军事才能远不如其父姚苌,前秦冯翊郡长兰椟,率军二万人,从频阳进驻和宁,准备与苻纂商讨如何攻取长安。
两人会面,其乐融融,谈及近来的战果,都对未来表示期待,但至于如何夺取城池,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问题。
趁着他们各自休息的间隙,苻纂的弟弟苻师奴劝苻纂称帝,苻纂都惊呆了,询问他为何会有这种离奇的念头,苻师奴倒是有想法,认为只要当了皇帝,振臂一呼,四方英雄会聚长安城下,夺取城池岂不易如反掌。
苻纂呵呵一笑,也不多做解释,直接拒绝了,并劝他不要再胡想乱想,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现在的皇帝复兴大秦。
苻师奴恼羞成怒,竟然披着夜色将哥哥谋杀,然后接管了苻纂的部众,并天真地想说服兰椟拥护自己称帝,兰椟当即与苻师奴断绝一切联系,班师回到频阳。
但他们的决裂却让敌人发现了机会,西燕慕容永率军攻击兰椟,后秦姚苌则派人偷袭苻师奴,两人都遭受巨大危机。
苻登的远水解不了近渴,兰椟无奈之下向后秦求救。
姚苌并没有直接加入到兰椟与慕容永的争执中,而是采取围魏救赵的策略,直接进攻慕容永占领的黄河西岸,慕容永被迫撤退,兰椟的危机也宣告解除。
就是姚苌大摇大摆地准备招降兰椟的时候,兰椟却一改求援的卑微态度,亲自登城防守,将后秦军拒之城门。
姚苌非常愤怒,对城池展开猛烈的攻击,很快攻陷,并生擒兰椟。
另一处战场上,苻师奴率众迎战后秦,结果一败涂地,不得不投奔隔壁的鲜卑部落,残兵败将则全都被后秦接收,屠各部落也都投降。
因为苻师奴的冲动,前秦的中兴大业遭遇冰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