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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子墨又炸毛了,一是气元太白打破了方才的氛围、耽误了大家看好戏;二是气元太白对许倩书‘不敬’。
他走过去,伸手要指着元太白呵斥几句。
许倩书怕冯子墨惹恼了元太白,等会儿元太白一生气,就会冲动的亮出自己的身份来、问罪冯子墨,赶紧压下了冯子墨的手。
她微笑,掸了掸衣服,“没事没事,不过是衣服上沾了点水,换都不用换,一会儿就干了。”
这不是在纵容小辈么?冯子墨瞥了一眼没心没肺的元太白,回过头来对许倩书稍稍压低了声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该说就要说,该教就要教,不能纵容!”
“嗯,我知道,回去我会好好教育他的,但是这孩子要面子,在大家面前不能说他,不然绝对等会儿脾气炸了就要闹事了。”许倩书因为手是湿的,就用手肘推了推冯子墨,“好了好了,你回去坐好吧,我要开蚌了,人家都等着看呢。”
那些富商土豪们确实正在看着,若是再等一会儿,估计就要不耐烦、失去兴趣了。
不得已,冯子墨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悦,不悦地瞪了一眼元太白就算了事,站到了一边去等着。
许倩书重新操刀,刚拿起一个蚌,已经坐在一边去的元太白见了,立马坐直了身体,兴奋喊:“开我的开我的!先看看小爷我挑的东西好不好!”
“……”绝对不能先开这个小祖宗的,许倩书如是心想。
要是开出了好珠,这家伙肯定会瞎兴奋,然后跟上瘾那般继续挑、继续让她开;如果没开出什么好东西,这家伙也不会消停,肯定会不服气,然后也是继续挑、继续开。
这跟赌博就是一个道理,会让人上瘾,输了不甘心、赢了又想再多赢一些。
看那几个富商的样子,应该是刚来的,还没来得及花钱呢,可不能让元太白搅和了。
几个呼吸之间,许倩书的心中就想过了这么些事情,打定了主意,笑着忽悠元太白道:“那可不行,好东西都是要留在后面压轴的。”
这话说得中听,元太白听得心里舒坦,便也就同意了许倩书说的。
许倩书操刀动手,在人们的注视下,将自己挑选的蚌全给开了,有序摆列在面前,等全部开完了,才用小刀去划拉蚌肉,将藏在肉里的珍珠给弄出来。
一共三个蚌,开出来的都是黑眼仁那般大小、圆润噌亮的珠子,算不上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绝世珠子,但也算得上是上品,价值也确确实实是要比买进蚌的价格高出不少。
“好!”冯子墨带头捧场,双手鼓掌‘啪啪’作响。
一旁观看的富商土豪也是跟着一起鼓掌叫好。
“开我的开我的!”元太白起身兴奋地窜过去,自信地觉得自己选出来的东西肯定差不了。
许倩书笑着应好,手上却是故意磨蹭着时间,心想去找高棍的李铭怎么还不来找她。
要是李铭不来找她,她就找不到理由将元太白给引开,那元太白就还得将今日的事给搅合了。
元太白见许倩书不动,起身走过去,“你倒是开啊,想什么呢?”
不得已,许倩书只能将蚌开了,元太白摩拳擦掌、探着头看着。
一割、一挤~
好家伙!是颗金珠!
元太白当即惊呼出声,许倩书愣了一下,冯子墨则是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而后又和富商们走近了去看。
“厉害厉害!”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朝元太白竖起拇指,“小公子少年有成啊,有一双慧眼,将来肯定能成大气候。”
作为太子,这种奉承话元太白自然是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但今日他却是听得身心舒畅,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
“小公子,你帮我挑两个母贝吧,要是开出了好东西,我就花高价买了你这颗金珠。”男人腆着肚子、又说。
元太白不屑冷哼,将桌子上的金珠捻起,“这珠子小爷我要留着,不卖!”
男人是一方富甲——吴正,平日里自诩大善人,特别喜欢‘帮衬提拔’年轻人,几乎被他‘提拔’的人都是感激涕零的,没有一个是跟元太白这般、直言拒绝的。yyls
吴正的脸色立马变了,生气中掺杂着一点儿不敢置信。
冯子墨知道吴正的分量,连忙上去打圆场:“这金珠是个稀罕物,小公子不舍得卖也正常,不如让他再给吴老板您再挑几个母贝,兴许还能开出更好的来呢。”
说完,他朝许倩书使了个眼色,希望许倩书能劝这位‘弟弟’暂时妥协一下,以保住这桩生意,来个开门红。
谁料没等许倩书做出反应,元太白就冷笑一声,张狂不羁:“就算我卖,你敢买么?敢使唤本……”
“咳!”许倩书重咳一声,一把扯了元太白,力量太大,将元太白扯得往后趔趄了一步。
这时,李铭蹭蹭蹭跑上楼来了,也不跟任何人行礼招呼,直接附耳同许倩书说了些什么。
许倩书脸色大变,一把抓住元太白的手腕,“出了点儿事,走,我们改日再来。”
元太白不疑有它,跟着表情也凝重了起来,被许倩书拉着离开。
许倩书是敕令夫人,又有一个节度使丈夫,她一副出了大事的表情带着元太白走了,吴正自然不敢当面说什么。
等许倩书和元太白下了楼,不见人了,他才背手冷哼一声,细语喃喃道:“不错,烈性子,合我的口味。”
楼下马车里……
元太白急吼吼道:“出了什么事?陆鸣飒他……”
“呸呸呸…”许倩书打断他的话,“陆鸣飒一点儿事都没有。”
元太白不解,如果不是陆鸣飒出事了,那他真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许倩书如此脸色大变。
车轱辘转动起来。
元太白屈起一条腿的,将手搭在膝上,拧着眉头瞅了瞅许倩书的脸色,发现许倩书的脸色已然不如方才那般凝重,便更加不解了。
他再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没事,就是侍卫将我要找的人带回来了。”
“什么人?犯人?杀了人?”
“没有,应该没犯什么事儿吧。”
“……那你是在逗我?!”元太白有些生气了,声音也拔高了:“小爷我还没玩尽兴呢,你咋咋呼呼地就把我拉走,你什么意思!”
“吵吵什么吵吵。”许倩书不怒自威,“不把你叫走,留你在那里跟人吵起来,再暴露你太子的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元太白自知理亏,不服地哼了一声,扭过脸去,就这样扭着脸朝外,一直到回到岛主阁。
“我去审人了,你的活动范围就在这围墙之内,不能一个人出去,听见了没有?”许倩书交代元太白,没得到回应,又道:“陆鸣飒出去之前可是去找我了,让我如果收拾不住你的话,就等他回来了告诉他。”
“许倩书你幼稚不幼稚!都多大人了,还给人穿小鞋。”
许倩书‘哼哼’笑了两声,“不想我给你穿小鞋,你就自己老实点儿,不然到时候陆鸣飒收拾你了,我可不帮着你求情。”
说完她转身就跟李铭往关着高棍的柴房去了。
她倒也不想跟老妈子一样管着元太白,只是元太白的身份金贵,不能在她这里出任何事儿,不然但凡有点儿什么好歹,她和陆鸣飒都会没有好果子吃。
高棍被李铭绑来关在了柴房里,就在矮子三他娘的隔壁。
矮子三的娘在柴房里期期艾艾的呻吟着,高棍还以为她是被许倩书用刑了,担心自己也会被用私刑,被吓得脸色煞白、瑟瑟发抖。
等一见到许倩书,立马挣扎着跪起来,低头看着地板,浑身抖得筛糠那般。
“夫…夫人,小的知道错了,您您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许倩书被他这怂包样逗笑出声,也不解释,直接就问:“你知不知道肥头三开赌场的小岛在哪儿?”
“啊?”高棍错愕抬头,没一会儿反应了过来,又低下了头,“小的不…不知道夫人说什么。”
“不知道?那你可能是忘了吧,原本我还想着让你带我去了之后就放你回家的,现在看来你恐怕得留在这里先想想了。”
“等等等等!”高棍高声喊住许倩书,改口:“没忘没忘!我知道怎么去!现在就可以去。”
许倩书只顿了一步,就继续又往前走,“不急,你就先在这儿休息休息。”
“夫人!夫人!”高棍大声喊着,想追上去,奈何手脚都被绑着,一动就往前栽了出去。
许倩书走到隔壁那间柴房,对里头的婆子冷冷道:“别嚎了,现在就放你回去。”
听到自己重获自由了,婆子先是一喜,没一会儿就又变了脸色,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前扒着门缝问:“那银子呢?银子你赔不给赔给我?!”
“做人不能太贪心,你的儿媳孙子我会帮你找回来,但是银子你就别想了。”
“那个贱人偷人跑了,找什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