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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候长贵会骂他猪脑子呢,谁知道候长贵倒是十分高兴,说道:“正英表弟啊,你做得十分好,就是要这般干,只要能让赵长城小子不高兴了,不快活了,你怎么做都可以。你不要怕前途受影响,我已经跟我家老爷子说过了,他会在背后支持你的!”
候正英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说来,自己做对了?
候长贵安慰他道:“你只管大胆的去做,最多在黄清待不下去,重新回京,你放心,回京之后,我们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个好职位,照样当你的大官!现在,你不要去想什么成绩啊,政绩啊,只要一门心思的给我捣乱,尽量把黄清县的水给我搅混了!把赵长城那小子给我弄下去!”
候正英得到了表哥的表扬,颓废的心情马上舒展开来,这才明白自己来黄清的目的,就是整垮赵长城的,至于自己是不是自杀性质的鸡蛋碰石头,会不会殉葬,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大不了回到京城东山再起!
正是基干这种想法,今天的常委会议上,候正英才能表现得如此镇定。任由赵长城冷嘲热讽,他并没有反驳。这些事情,已经发生在他身上了,此刻再狡辩,也于事无补,只会越描越黑,于是干脆闭口不言。这种以不变应万变的方法,确实是应对这类事件的最佳手段,大家见当事人反应不敏,很快就都兴趣缺缺了。
赵长城说道:“在这里,我要说明几点,第一,咱们党员干部,不允许搞特权,也不能搞例外!像专职医护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在咱们黄清县的干部身上!无论是谁都不行,发现一个处理一个,绝不手软。”赵长城表情很严肃,眼睛一瞪,说道:“第二点,任何企图破坏当前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失局的人和事,必须坚决杜绝!省级经开区和乡企改制,这两项工程不仅仅是咱们黄清县的发展大计,也是东州市的重点工程,任何破坏这些工程的行为,黄清人民不会答应,市州市委更加不会答应!”“我先讲这两点。下面,我们进行本次常委会议的议题。第一件事情,是县财政局报上来的一件事情,说县政府方面,向县财政局下了批条,要拨款三千万,对县纺织厂进行技改!我在这里要请问政府方面的负责人同志,据我所知,县纺织厂总资金不过五百万,你们却要投入三千万进去进行技改,这个预算合理吗?”赵长城说着,扭头看着候正英。
姚鹏笑道:“我虽然不懂经济,也从来没有做过经济工作,但是一个五百万的厂子,要投进去三千万”这里面是不是存在太大的问题啊?显而易见嘛!就算重新买一个厂,也只要五百万嘛!这笔账,连小
学生都会算吧?”候正英颇觉牙痛,这个预算报表,是下面的人递上来的,他看了之后,觉得还行,就同意了。他以前根本就没有搞过经济工作,对资产核算,技术改造方面的东西,完全是外行,此刻听到赵长城的责问,他才猛然怔住,心里一阵打鼓,暗道不错啊,为什么五百万总资产的小企业改制,却要投进去三千万?岂不是可以重建六个这样的小企业了?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样的问题。
“候正英同志,这份报告是你批复的,上面有你签的大名,你能给常委会一个说法吗?”赵长城点名道姓的说道。
“这个……”候正英右手遮在额头上,不停的敲打着自己的头,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长城的手指重重在桌面上敲响:“候正英同志,你要胡闹,可以!
但是,我拜托你有一点专业水准好不好?”洪伟明说道:“这个事情吧,我知道一点情况,是这样子的,这三千万资金,包括进口设备的购置费,还有新厂房的土地转让费和建筑费,另外还包括离退休老职工们的一次性买断费。数项费用加起来,就有这么多钱了。其中,进口设备的购置费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
候正英也刚刚想起来似的,说道:“对啊,现在的县纺织厂,之所以无以为继,就是因为设备陈旧,技术落后,赚不到钱啊,既然要进行技改,当然要进口最好的设备了。费用贵一点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嘛!”解明珍道:“我虽然在组织部门工作,但以前也主管过经济工作。
听刚才伟明同志的意思,是要重建一个纺织厂?买土地,建厂房,购设备,这还是对县纺织厂的技改吗?”洪伟明道:“这也是改造嘛!”赵长城支持解明珍的意见,说道:“正英同志,伟明同志,依托现有企业,从市场需求出发,围绕提高径济效妾、改进产品质量、增加huā色品种、促进产品升级换代、扩大出口、降低成本、节约能耗、加强资源综合利用和三废治理、安全生产、环境保护等目的,采用国内外先进的、适用的新技术、新设备、新工艺、新材料,对现有设施、生产工艺条件及辅助设施进行的改造,都称为技改。你们这般做法,不是技术改造,而是改头换脸了!把整个的纺织厂都给换了!”姚鹏道:“是啊,三千万,岂不是可以建造六座现在这样的纺织厂了?问题是,投入这么多的钱进去,真的就能赚到钱?再说了,我们县里真有这么多钱,拿出来做点别的工作不好吗?可以解决多少实际问题了,犯得着在纺织厂这棵树上吊死?我听说省城很多资产上千万的大型纺织企业都倒闭了!
我一个表姐就在省城的织织四厂上班。这个大厂子,资产将近两千万,职工有两千人,这几年省财政陆陆续续的拨款进行技改,想挽救这个厂子,投进了一千多万,购进了外国的先进生产线,结果怎么样?还是没有救活这厂子啊!拖到今年,三月份的时看书,宣布破产了!这样一个厂子,居然欠着银行几个亿的资金!亏的都是国家的钱啊!”
姚鹏作为赵长城阵线的排头兵,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有理有据,瞬间就打了候正英一个措手不及。
赵长城道:“黄清县纺织厂,我曾经进行过调研,这个厂子,不只是技术和设备落后,厂子的经营理念和管理方法,都存在重大问题,根据我的调研结果,我以为这个厂子没有技改和盘活的必要,最好的方式就是走政策性破产的道路。”
候正英道:“我保留我个人意见。县纺织厂,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厂子,这是黄清的一笔财富啊!如果破产的话,数百名职工及其家属,怎么办?他们的生活出路在哪里?这么多的失业人口,会给社会增添太多的不稳定因素,他们要是闹事,我们政府怎么办?”
赵长城道:“关于下岗职工和离退休职工的安排,我们会进行具体的分析解决。这样吧,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就把纺织厂的事情定下来,定下来后,就可以成立破产清算小组,对纺织厂进行破产清算,进相应的破产程序。另外,再成立一个纺织厂破产工作领导小组,具体负责职工的安置事宜和相关工作。”
候正英沉声道:“我不赞成破产。这是对纺织工人们极不负责任的一种做法!会导致不稳定因素的出现。”
孔荣和道:“我也不赞成破产。一个企业跟一个人一样,总不能因为他生病了,就不治了吧?就要把他淘汰掉吧?红军长征时期,对伤残同志都不会抛弃,还要抬着他们到达目的地。现在,纺织厂只不过暂时出了一些小毛病,就要破产?里面的职工怎么安排?他们的家属还指望着他们拿工资回去养家糊口呢!”
洪伟明道:“我同意候县长的意见。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情,我可不愿意做!会被人骂祖宗十八代的!”
赵长城脸色沉静的听着化们一个个表态,心想这猥琐三人组,还真的是同心同德啊!他缓缓扫视其它常委,说道:“如果一定要拿企业跟人体来比较的话,我也赞同,黄清县纺织厂,已经走过了他的少年时期,中青年时期,现在已经是耄耋老人!这样一个病入膏盲的迟幕企业,我们该不该救?该怎么救?是继续投入大量的资金,做无谓的挣扎,加速他的死亡,还是另谋出路,及早的解脱?市场经济是残酷无情的,一个企业,当他不再适应市场的生存法则之时,只有破产!我们的精力和财力是有限的,我们应该把这有限的精力和财力,投入到更有价值的企业和产业当中去!”
姚鹏嘿嘿一笑:“既然烂了,就应该割掉!我赞成赵书记的破产提议。
宣传部长鼻如松笑道:“长痛不如短痛,我赞成赵书记的提议,尽早对纺织厂进行破产清算。”
解明珍道:“我赞同赵书记的意见,国有企业改制过程中,出出暂时的阵痛,也是在所难免的,我们不能因为怕痛,就不敢下手!”
人武部长边建军道:“如果是战场上的同志,我就算拼了命,也要背他回来,但这是市场经济,我虽然不懂,但也觉得赵书记说得有理,我们只有甩掉包袱,才能走得更远。”
城关镇党委书记匡明说道:“纺织厂的问题?赵书记上次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我一直是支持赵书记的。在这个问题上,根本就没有讨论的必要嘛!明摆着的啊,不破产,谁来养他们?县财政负担不起吧?三千万投入技改?笑话,三千万可以做多少事情了?”
至此,赵长城的胜局已定。
纪委书记吴开林和统战部长吕智鹏两个人,虽然说吃人的嘴短,但在原则问题上,他们还是拎得十分清楚的,也相继表态,支持赵长城,虽然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简短的“同意赵书记的意见”几个字,就如锋利的匕首,刺进了候正英的心口。
常委会后面的内容,基本上是赵长城在主导。
候正英呢,不管赵长城赞成什么,他都反对,孔荣和跟洪伟明这两位同志哥,亦步亦趋,紧跟候正英的名伐,没有一点自己的思想,或者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只是在权力这张巨网里,他们还没有能力发出自己的声音。
当赵长城提到人事议题时,所有常委的耳朵都竖起来了。赵长城当上县委书记后,对县里的人事问题还没有进行过调整呢!这场常委会上,赵长城看来要进行新的一轮布置了。
大家都以为赵长城将有一番大动作时,赵长城却只是对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事问题进行了调整。甚至连朱枫的职务也没有进行相应的调整。
候正英得意之余,却琢磨不透赵长城的用意。
依据赵长城前面的强势,他如果要强行通过朱枫的人事调令,简直易如反掌。
但赵长城偏偏没有乘胜追击,在他自己掌管的人事大权上,保持了沉默。
这一点,其它常委都没有剩到,都以为将有一番狂风骤雨的人事风波呢,谁知道却是这般的平淡渡过。
赵长城不是不想大动干戈,人事问题是他的自留地,却被候正英一再指手画脚,他身为县委书记,岂有不想扳回局势的意思?只不过,他想起薛楠楠对他的那句忠告,自己在黄清已经足够强势了,候正英再蹦达,也逃不出赵长城的手掌心去,只要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对他的一些小手段就没必要太过在意。
大度,有时也是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散会之后,候正英并没有马上回县政府机关大楼,而是来到孔荣和办公室里,掏出烟来,散了一支给孔荣和,面无表情地说道:“老孔啊,这个赵长城今天表现有些反常啊!”
孔荣和笑道:“他将就你还不好吗?你来黄清后搞的那些人事问题,赵长城一样没动,全部顺从了你的意思哦!”
候正英道:“我故意动他的人,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啊,结果这个人让我猜不透。”孔荣和道:“老候啊,我说句公道话吧,赵长城同志的确是个好同志啊,不论是他做事的方法还是工作的方式,处理同志之间的关系方面,都无可挑剔。依我之见,世上没有揭不过的粱子,又不是什么杀父大仇,………”候正英摆手道:“老孔,你不必多说了,这赵长城跟候家的仇,一时半会是揭不过去的。”孔荣和道:“老候,我跟你说吧,你现在已经放出来了,将来的升官之路,就要靠你自己去走了,你如果一味的这般胡闹下去,对你将来的前途没有好处。候家虽然可以帮你一时,但帮不了你一世,而且,你现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何必掣肘于他们候家呢?说穿了,他们候家跟你的关系,毕竟还要隔了一截,若不是想放你出来对付赵长城,他们能有这么好心,给你安排这个位置?”
候正英道:“老孔,我拿你当朋友,这才把候家与赵长城的恩怨告诉你,你要这么说话,那我们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孔荣和道:“老候,我正因为拿你当朋友看待,这才掏心窝子的跟你说这番话啊,你的前途是你自己的,候长贵他们利用你对付了赵长城,对你有什么好处?”
候正英道:“好处?嘿嘿,应该会有一点吧,我家虽然是候家的旁门支族,但跟候长贵也是一个太爷爷呢!候家人已经答应过我,只要我整垮了赵长城,就调我回京城,谋个好差事。老孔,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你放心,只要我有飞黄腾达的一天,就绝不会忘记你这个老搭档。”孔荣和道:“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我们先不谈。老候,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想怎么样整那个姓赵的?我们是过命的兄弟交情,你给句话吧,不管对不对,我都一定支持你到底。”
候正英冷笑一声,说道:“只要能搞倒这个姓赵的,我就不惜代价!”孔荣和抽了一下鼻子,说道:“老候,真要搞他?你有什么计划?”候正英狠狠吸了一口香烟,将最后一截烟尾巴吸入肺里,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小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寒光,他将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一擂,说道:“我有一个想法,可以搞得赵长城那小子声败名裂!”孔荣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口,说道:“我先关上门,小心隔墙有耳。”候正英摆摆手,制止孔荣和起身,自己起身将门关上,复又坐下来。
孔荣和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他,两个人就在沙发旁边坐下来,孔荣和说道!”老候,有什么妙计?
不会是想用美人计吧?”
候正英撇嘴道:“美人计?那都是老祖宗们用烂了的东西,用来对付赵长城,不嫌太小儿科吗?”孔荣和嘿嘿笑道:“美人计还小儿科?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说老实话,我这个人虽然不是美人,但肯定过不了这一关!呵呵,老候,说说你的高招。”
候正英压低了嗓音,说道:“我有这么一个想法”
烟雾缭绕的房间里,两个男人头碰头,低声商量着奸计。
也不知道候正英具体说了些什么东西,只见孔荣和脸色一变,动容道:“老候,我算是服了你,这么阴险的毒计,你都能想出来啊!就算那姓赵的有三头六臂,也绝对防不胜防!”“嘿嘿”候正英冷笑道:“不要小看这个姓赵的,他的心计之深,比我们这些老狐狸还要厉害呢!就拿昨天那场酒宴来说吧,我现在越想越不对劲,赵长城那小子才多大的人,就算他从娘肚子里一生出来就喝酒,能有多少年的酒龄?他酒量有这么大吗?”孔荣和道:“怎么?你怀疑他那酒里掺了水?”
“什么叫掺了水,我怀疑化喝的根本就是水!”候正英斩钉截铁的说道。
孔荣和思索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你看昨天他喝酒的样子,那么多杯酒倒下喉咙,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呢!那可是五十多度的烈酒啊!这小子,有一套!难不成,他事先早就有预谋?也不对啊,他怎么知道我们会到那家酒店去吃饭?、,候正英道:“所以才可怕啊!娘的,我被他摆了这一道,在市委留下了极其不好的印象,要想靠政绩升官,在这西州之地,我是没有多大希望了。干脆,赌一把,把这姓赵的搞垮了,回京城当官去!京城毕竟是huā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啊,哪里是这种穷乡僻壤之县可比的?”
候正英抹着下巴,嘿嘿笑道:“那个叫夏红,我看着还像个雏呢,本来想找个机会把她给睡了,呸!也让那个姓赵的给搅和了好事!”孔荣和道:“老候,这种事情还是小心为上啊,多少有为官员,就是栽倒在女人的肚皮上呢!我的前任,那个叫郑春山的,听说就是因为乱搞女人关系,被赵长城抓到了把柄,给撸掉了。”
候正英冷笑道:“你以为那个赵长城就干净了?哪个男人不色?
你没看他昨天跟那个司小萍在一起时的表情,暧得很哪!你要说他们两个没有一腿,鬼才相信!”
孔荣和道:“人家年轻嘛,呵呵,交女朋友,情理之中啊!我们有家有室的人,那就不同了。”
候正英摇手道:“有什么不同?我们千里当官,老婆又不跟在身边,我们在外面找点快活,怎么过日子?我们是当官的,又不是当和尚!老孔,你夫人也没有跟过来吧?”
孔荣和道:“她舍不得那份好工作,不会跟过来,在家带孩子也好。”候正数氐声道:“你我正当壮年啊,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孔荣和哈哈一笑,不好作答。
候正英道:“最保守的方法,就是找一个固定的。你放心吧,这事情包在我身上了,咱们兄弟,有福同享嘛!”
孔荣和嘿嘿作笑,没有接他的腔,但也没有拒绝,来黄清这段日子,他已经憋得难受了,半夜躺在窗上,不知道有多煎熬。听到候正英这番体己的男人之间的对话,他觉得自己跟候正英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男人之间最深的感情是什么?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还有就是一起有过女人啊!
看到孔荣和脸上的表情,候正英嘴角浮起一抹令人捉抹不透的笑容,他在想,这个孔荣和,如果不使用一点特别的手段将他抓紧,难保什么时候就会背叛自己投向赵长城。
现在看来,自己的办法行之有效啊!这个孔荣和同志,动心了!
候正英趁热打铁,说道:“老孔啊,宾馆里不安全,这几天,我会叫人在外面僻静处租两套房子,你我一人一套,里面会有一个让你舒心满意的保姆。
当然啦,这个保姆会很年轻,很漂亮”孔荣和双眼的瞳孔忽然放大,有精闪亮。
官员坐上官位,随之滋生的,除了权力,还有毒瘤!
周五照例是忙碌的一天。
自从花小慧当上柳林镇朗镇长,以前每个周末都会来的·现在变成了每半个月来一次,花小慧来的时候,赵长城就会尽量推掉应酬,陪花小慧宅在家里或是出外踏青游玩。掌握了这个规律之后,每到她来的日子,赵长城都会叫李多开车去接她。
这个周末,赵长城却把花小慧要来的事情给忘了,临到周五,李多问他,下午下班后要不要去花小慧时,他怔住了。明天是周六,他答应沈君,要去陪她看演出呢!
正自伤脑筋呢,司小萍的电话又打了迂来,问他这两天是不是要到小岗山上的别墅里去度假。赵长城知道她所谓的度假,其实就是想他了。
赵长城又帮她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帮她弟的女朋友安排进了四海集团黄清大酒店工作,薪资是她弟的两倍多,据说那个还没毕业的女孩子,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搞得两个人旷课了一天。
司小萍打这个电话时,语气异常的温柔,流露出想要好好报答他的意思,赵长城只得找了个借口,以要去看妈妈为由·把这个美好的约会往后推辞了一个星期。
赵长城这才感觉到,有着暧关系的女朋友多了,也是一桩麻烦事情,最怕的就是时间安排不过来,彼此撞车。现在自己幸好是在黄清,郭晓红和林清如这两尊真佛不在此处,她俩若在,自己估计就没有多少时间出去或是幽会了。
好不容易打发了司小萍,赵长城又打电话给花小慧,告诉他自己明天有事情,不在黄清,叫她不要过来了。
跟花小慧的关系现在有些古怪,明明早就睡过了人家,现在偏偏要将她当成妹子看待·难怪花小慧总是质问他,是不是玩腻了?如果只是玩腻了,她可以变着法儿满足他的另类需求。吓得赵长城连连否定。
在赵长城看来,花小慧也罢,司小萍也罢,她们都是他生命旅程上的过客·他现在的意识里,只有郭晓红是他舍不去的牵挂,而林清如是他推不拒的伴侣。其它的异性,或者可以当成朋友,或者可以当成炮友,或者只是同事,或者只可以。
人生要经历的风景会很多,我们可以终生记挂的,总是有限。
因此·他对花小慧讲电话时,就比较直接而且毫无愧疚之心,说完谎语就挂挂了电话。虽然他明知道电话的那一头,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一定会十分的失望和落寞。
他也知道·花小慧再失望,也不会怪他,她的思想,是十分传统的,如果她要是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那这个男人就成了她的天,她的君主。她只会逆来顺受,只会默默付出·从不计较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赵长城心里一直没有完全放下花小慧,她用她的奉献和爱心·在赵长城心里的一角,留下了一个位置。
黄清县的工作,经过赵长城的拨乱反正,又进了正常运行和发展的轨道。
赵长城身为一把手的威信,通过对候正英的有效打击和有限的退让,更加深刻的树立在了黄清县机关干部们心中。
做一把手的感觉和以前做副县长的感觉完全不同。
赵长城现在走在路上,机关里的同事见了他都要点头哈腰的致意,黄清县里他最大啊!他的头可以一直高昂着,对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孔,只需要轻轻的点点头,甚至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会照样毕恭毕敬。
另一个感觉就是会议多了,不仅是本县的会议,市里的,甚至是省里的许多会议,都要求县委书记参加。参加完这些重要会议后,回到黄清,又要召开会议进行宣传讲解上级会议的精神和文件。
常委会、书记办公会、党政联席会、人大会议、政协会议、逢年过节的慰问会、老干会······等等,不一而足,其它时间,还要管理本县重要事项,批复相关文件。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自由时间和可支配时间比起当副县长时,要少得多了,有时想要下乡镇或者县直局办里去转转,反而很难抽出时间来了。
见他的人越来越多,需要排队等候,每天的日程,都是由秘书田青和县委办主任庄小平安排好,每天早上交给他审阅,如无意外事项,基本上一天的工作就是按照日程表进行下去。
这个周五的下午,他刚刚接待完一个乡镇的书记,听完了他的汇报后,中间有十分钟钩休息时间,随后就要见一个外地来的投资商。这个投资商来到黄清,看中了经开区的发展前景有意向在黄清投资,但是有一个条件,一定要面见县书记赵长城,说只有县委书记亲口许诺的条款,他才相信。
趁着这个机会,田青进来给赵长城换茶水。赵长城则抽空上了趟厕所,抽了支烟。
以前自己没当领导之前,偶尔要跟政府相关部门打交道时,总是见不着领导的面,那时总怪领导太忙,心想他们真的有这么忙吗?不知道他们是真忙还是假忙。现如今,自己也当了领导,也一天到晚的忙忙碌碌,日子迂得充实无比,这才明白了领导们是真忙啊!
当然啦,如果你不想忙,也是很容易的·县里除了一把手外,还有那么多的副手和主管部门,你可以把所有的工作都推给他们去解决,自己就可以悠闲的坐在办公室里·泡上一壶龙井,享受半日清闲,或是找三个牌搭子,凑成一桌,砌砌长城什么的,一天时间也很容易就打发了。
赵长城当然不会当甩手掌柜,他有自己的施政理想,想要造福一方百姓,想要实现自身的更大价值,虽然谈不上事必躬亲,但重要的事项,他都会亲自过问。
县委书记办公室,在县委机关大楼的层,靠近走廊的最北边。
赵长城上完洗手间出来,站在走廊上吸烟,楼梯口处忽然涌上来一群人,熙熙攘攘的,东张西望一阵,看到赵长城站在走廊上,其中一个妇女上来询问;“喂,小同志,县委书记的办公室在哪里?”
赵长城看他们都穿着工装,工装上面都绣着工作单位的名称,是县纺织厂的工人。
纺织厂以女工居然,今天来的人中间,女工就占了八成。女工的平均年龄不大,三十多岁的样子,很多还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妹子,穿着蓝色的十叽工装,秀发挽在帽子里,别有一番说不出来的漂亮味道。
“呵呵,你们是县纺织厂的职工吧?你们有什么事?”赵长城微笑着问。
“跟你说不上,小同志,快告诉我们,县委书记办公室在哪里?”那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说道。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指着走廊的北边道;“大官的办公室,都爱坐北朝南,就在那里!我们走!”
赵长城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生得柳眉凤目,一张瓜子脸蛋,五官生得异常精致,在她白里透红的嫩肤上,组成了一个黄金构图。苗条的身材,出落得水灵灵的,标致有韵味。心想这女孩子生得好生美丽,心思也灵泛得很啊。
“小樱说得没错,我们走!”
赵长城怔忡间,工人们一拥而上,向赵长城的办公室里冲了进去。
赵长城快步跟上去。
却见那个叫小樱的女工,率先走进去。田青忽然见到这么多人到来,吓了一跳,日程安排中,没有他们啊!
“喂,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擅闯县委书记办公室,快快出去!你们怎么进来的?谁放你们上面的?嗯?快出去!”田青指着门口,一迭声的喊眷。
“你就是赵长城书记?”小樱打量了田青一眼,轻声细语的问道。
田青道;“我不是赵书记,我是赵书记的秘书,你们是什么人?找赵书记有什么事情?”
小樱道;“我们都是县纺织厂的工人,我们听说了,赵书记要把咱们厂子给卖掉,我们不同意,束找赵书记讨一个说法!赵书记凭什么替我们这么多的工人兄弟姐妹们做决定?他说卖就卖啊?他问过我们的意见没有?,,田青一听这口气,多半是来找赵长城闹事的,顿时苦不堪言,偏偏还不能摆官架子,赵长城的脾气,他十分清楚,对待来上的群众,向来是好言好话相待,千万恶声不得,不然非被赵书记踢开不可。
“哎呀,原来是纺织厂的各位兄弟姐妹,大家不在厂里工作,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赵书记并不是要卖掉纺织厂,而是要对纺织厂进行破产处理。纺织厂这些年的业绩,十分惨淡,每年都要吞掉大量的财政拨款,这个包袱不甩掉,会拖咱们黄清县经济发展的后腿啊!”田青小心的做着解释,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小樱道;“我不管,我们每天都在辛苦的工作,就是为多生产几匹布料,厂子为什么不赚钱,不关我们工人的事情,那是厂领导的原因,跟我们亢关。最终受伤害的,为什么是我们工人?”
赵长城微微一讶,心想这小姑娘会说话啊!
田青词穷,拙于应付。
他看看时间,心想那个外地投资商人马上就要来了,如果被他看到这一幕,只怕会留下十分不好的印象吧?
怎么办?
他急得头冒冷汗了,抬头一看,看到赵长城居然站在人群外面,十分悠闲的看着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
赵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为什么不进来?是想看看我怎么样应付这些人吗?
田青想到这里,反而很快的镇定下来,灵机一动,说道:“赵暂时不在,各位同志,你们有什么情况要反应,可以到楼下去找孔副,或者可以到县政府去找候县长,他们都可以解答你们的问题。”
谁知道工人们并不卖账,那个小樱看来是这帮人的头头,说道:“我们已经找过了候县长和孔副,就是他们告诉我们,说要卖掉我们工厂的,就是赵提议的,也是赵力主通过的,他们也没有办法,要想改变这个结果,除非赵肯亲口答应我们的要求,不然,黄清县里谁也无法做这个主!”
赵长城越听越奇,心想这个女孩子,思维清楚,言语明白,看来不是一个普通的纺织女工啊!
田青道:“同志,我刚才说过了,县里并没有拍卖你们纺织厂的意思,只是依法进行破产!破产,你懂吗?”
小樱道:“我不管是破产还是拍卖,总之,我们这么多人,再没有工作了是不是?”
田青苦笑着点点头,说道:“严格来说,只是没有了这份工作,你们放心,县里会成立专门的破产工作小组,对你们这些职工,会做出相应的妥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