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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呀......”
“什﹑什么呀,那个叹息!人家可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很认真地......”
“所以说———”
将若溪宛那混杂了惶恐和不安的表情看在眼内,姬月华以一副彷佛感冒了,忍着头痛的表情揉着额头说道“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咦?”
听到姬月华的说话,若溪宛不自觉地发出了呆板的声音。似乎是要花上片刻才反应得过来,她呆呆地张大了嘴。
沉默持续了大概两至三秒的时间,然后......
“诶诶诶诶!!!??”
那份占据了若溪宛大脑的惊愕,转化成为脱口而出的哀嚎爆发出来。
因为过于震惊的缘故,甚至顾不上原来的话题,若溪宛就只是带着慌张失措的表情急急说道“等﹑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当我们还住在木屋里的时候,妳和梓姐总是在夜晚等到我睡着之后,轻手轻脚地离开睡房走到客厅交谈————我们同居了整整十年,妳以为我是聋子吗?”
说到这里,姬月华叹了一口比刚才更大的气。
或许有人会不认同......但是,以他的个人经验来说,小孩子睡觉的时候远远比起成年人的想象更加敏感。
包括他的两个姐姐在内,许多成年人又或者心智成熟的人总是以为能够在小孩子睡着之后静悄悄地跑出去谈要事,殊不知只要被子被轻微地挪动,乃至风声从窗外传进来,这一切都足以成为他们惊醒的原因。
作为其结果,那些所谓的密谈,十有八九总会传入他们的耳中。然后,既然有第一次自然也会有第二次......随着时间过去这个问题只会越来越恶化,直至小孩子忍不住向成年人的摊牌那一天。
他这边......也是一样的。
应该听到的,和不应该听到的,十年时间中传入耳中的秘密和心底话累积起来差不多有小山般的高度。当然,因为若溪宛两人很喜欢他的缘故,内容里基本上没有两个姐姐对他的抱怨......倒是有不少围绕教育方针和如何赚取生活费的争吵。总而言之,拜这所赐,他没有因此而萌生对两个姐姐的怨气,唯一增加的就只有对两个姐姐的喜欢和感激。
在那段日子里,他还没有发现自身对两个姐姐怀有恋情......或者该说,那份感情还没有萌芽,所以那时的他仅仅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发誓,总有一天自己会变成能够帮到姐姐们,能够让她们依靠,不需要她们为他操心的人。
他曾经听到八云梓严厉地询问若溪宛对于教育他的事情有什么愿景,并且指出从今以后她们两人必须谨慎地规划生活。从那个几近指责的询问里,当时已经具备了思考能力的他察觉到姐姐们捡他回去的事情,并没有跟自己想象中一样那么像命中注定。
但是,那又如何?
无论八云梓和若溪宛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把他捡了回去,从结论上来说都是,如果没有她们的话,他早就混混噩噩地在路边饿死了。
他能够感受到这两个姐姐发自内心地对他好,所以,是否知道彼此相遇时的内幕根本就无关重要。于他而言,这两个姐姐是他的救命恩人,被他视为榜样,辛苦教导他的老师,也是他最喜欢的人......是照亮了他的人生,创造了如今的他的“太阳”。
把他捡回去的初衷?这种东西连一毛钱的价值都没有。
“我不知道......不,大概可以想象到若溪姐妳心中是怎样想的。因为妳是责任感很强的人,所以肯定会为自己没有做好周密的计划,做的觉悟不够,因为诸如此类的事情感到内疚......嗯,总觉得这句话由我来说真是没有什么立场。但是呀,妳有问过我本人的意见吗?这二十年以来,妳对我的关怀和照顾都是虚假的东西吗?”
身上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步步进迫,姬月华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直视着自家二姐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可不是什么连旁枝末枝﹑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计较的,没气量的男人。重要的不是“最初”,而是“结果”。妳和梓姐给予了我即使十辈子也没有办法偿还的恩情,使我能够在快乐的环境下成长......这些都是不容质疑的事实。对我来说,妳们两人就像是太阳一样呀,是生命中必要的构成部分!妳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到这一点!?”
“—————”
比起预想中还要直接,而且蕴含着强烈情感的坦白,使若溪宛像噎住了般一样
陷入沉默。
她从来没有想过,像是肉中刺一般存在于自己心中整整二十年的内疚,竟然被当事人如此轻描淡写地,用高昂﹑坚定的语气否决了。
当然,她更加没有想过的是,即使了解到自家弟弟对自己两人的感情经过了十几年都未曾衰退,她还是小看了姬月华心中的激情。
那痛心疾首,为自己没有被理解而发出的吶喊在她耳边一再形成回响,冲击着她的内心。这前所未有的事态,使她霎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而姬月华则是彷佛看穿了她的动摇似地......
“如果妳想用内疚来做借口,说什么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完美的人之类的废话,我可是不会接受的。讨厌我的话尽管开口,觉得我这份感情让妳很不舒服的话也可以说出来————在这种情况下,我愿意放弃这长达二十年的恋慕。毕竟我只是喜欢妳们而已,没有打算让自己成为妳们不幸的原因。假如有什么对现在的我感到不满的地方,无论是什么,只要妳们说出来我都试着可以把它纠正。我们可以一起探索彼此能够接受的界限在哪里。但是,倘若妳连象样的拒绝理由都说不出来......”
对若溪宛进行追击。
也许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平素他一直沉迷的那些游戏,那些在虚拟世界里学到的知识,此刻就彷佛化成了本能一样,驱使他行动。
这是最终决战了,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本能地意识到这一点,使他胸中的情绪前所未见地激昂。
就像醉酒一样,纵使明白到这是破斧沉舟的勇气,既然已经孤注一掷就不可能回头。
姬月华一边用表面上很平静,实际上蕴含着高扬的声线说着,一边踏前一步,靠近了自家的二姐姐。而后者则是还没有从动摇中恢复过来,有点胆怯地,向后退了一步。
两人一进一退,有如磁铁一般,无论若溪宛怎么退,他都坚决地踏前......很快地就把对方迫到了墙角。
最终。
凝视着和平素的她完全不同,瞳孔里的视线摇晃不定,就像小动物一般惹人怜爱的若溪宛,彷佛想防止对方逃跑似地,姬月华将一只手按在墙上,然后用另一只手温柔地撩起了她的发丝,对她耳语道“......又怎样说服我放弃?我亲爱的姐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