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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忽然安静下来。
抱抱躺在床上，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好几秒之后才静静看着他。
许久，他一直没说话。
顾重深起身喂了一点温水，抱抱才终于咳嗽了两声。
只声音沙哑。
“她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吗？”
顾重深点点头，声音里泛着一些几不可察的冷厉。
好半晌才终于开口，嗓音沉沉的。
“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是。”
“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不是么。”
他“嗯”了一声，对于抱抱，其实顾重深认为他还是明辨事理的，只是事关于他，总要征询他的意见。
“过几天吧，等我身体稍微好一些。”
抱抱咳嗽了两声，说几句话身体便已有些难受。
“还有……”
已经起身，男人挺拔的身躯伫在一侧，许久一直静静的看着他，黑眸里凝着些寻常看不出的冷厉。
“别伤害你妈妈。”
这个妈咪，指的是陆沁安。
那张小小的病床上一直很安静，抱抱躺在那，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
好半晌之后，才终于传来一声轻轻的“知道了”。
……
连书彦没有离开。
他已经习惯深夜还呆在医院，可好在，娶的楚乐白也是医生，总归是能理解。
“抱抱又昏睡了吧？”
连书彦在门外看了看，瞧见床上没什么动静，莞尔。
“他身体消耗过大，是需要一些时间缓缓，别担心。”
顾重深摇头，自是相信他的医术。
而等了等，两人却都很有默契的提到另外一件事。
“打算怎么处理？”
男人眸色微凝，身上的气息仿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薄唇也抿的紧紧的，许久没说话。
直到手指忍不住的在身侧摩挲，寻着了一支烟。
却并未点燃。
“抱抱现下已经醒了过来，这些事是迟早要面对的。若是能直接处理掉当然好，若是早晚都要告知安安，那么、早比晚好。”
顾重深点点头，面色沉了沉，有些烦乱的模样。
好半晌，终于将那支未曾点燃的烟扔回垃圾桶，旋即转身。
他最终还是没有出现在第二外科。
翌日上午。
莫语蓉在病房里看见了一份文件。
“依总裁的意思，您的条件大多都可以满足，价格可以随便开。若是另有打算，想要几个大导演的女一也可。甚至于另外给你一家娱乐公司……莫小姐自小身世不好，吃过太多苦，如今想要过好日子的心你我都能理解。”
高宇面上是公式化的笑容。
“当然，所有的前提都是，您必须要离开名城，将这件事埋在心里一辈子。”
“以及……永远不出现在小少爷面前。”
文件就放在那，要钱要公司、要合同都好说。
可过来的人的高宇。
顾重深将条件开出来，却连见都不乐意再见到她。
莫语蓉咬紧唇，那张美艳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狰狞，眉目泛着一丝阴冷。
“这些事，抱抱知道吗？”
“小少爷年纪还小，自然是听总裁的。”
“呵……我不信抱抱不会见我！”
她知道抱抱已经醒了，身体也恢复了些。
当即扬起手，没有犹豫的将文件扫落在地。
“这些东西我都不要！告诉顾重深，要么给我抱抱，要么……我们两败俱伤！”
文件散在地上。
高宇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悦，就这样蹲下身，一份份将之拾起来，拍掉灰。
面上笑容似乎稍敛起了一些。
“莫小姐以为，自己有跟总裁两败俱伤的资格？”
话落。
莫语蓉彻底僵在那。
她一下子仿佛喘不过气来，全身僵硬。
高宇却已经将文件收妥，拿起手机打了电话出去。
“小少爷在八楼等你。”
……
抱抱恍惚想起来，其实很久之前自己就知道莫语蓉的身份了。
那老头似乎没想瞒着他这件事。
只是莫语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他的印象里，除了漂亮之外，再无其他。
打开病房门的时候，莫语蓉是被高宇推着轮椅上来的。
他听说了她的事，好像自杀了。
“抱抱，你没事了对吗？”
他点头，听着女人满含焦急的声音，其实心里情绪很复杂。
便扬起眸。
“高秘书，要不我单独跟她呆着？”
“抱歉小少爷，总裁吩咐了，不能让您跟她独处。”
抱抱还不明白，可莫语蓉如何不知道顾重深的意思。
他能同意让抱抱跟她见面，却绝不允许自己背着他影响抱抱……
当下笑了笑，无所谓的模样。
“没关系的，妈妈能见到你就很开心了，你受伤都是为了我，幸好已经没事了，否则……”
“请你不要这样称呼可以吗。”
抱抱难得的有礼貌。
他皱着眉，“这样有点怪。”
莫语蓉一愣，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
“可抱抱，我真的是你母亲……”
“那又如何？”
他扬了扬眸，眼底是很难理解的情绪，好半晌，那双五黑清亮的眸才闪烁了下，笑着开口。
“我听我爸说了，我的出生多亏你提供了一颗卵子。”
“所以他也愿意给你补偿，高秘书，老头答应给她多少钱？”
高宇公事公办的脸色，“折成现金应该是五千三百万。”
“咦？”
抱抱忽然笑开，“你看，一颗卵子能卖出五千三百万，已经是天价了对不对？”
“上次那位耶丽斯小姐还在名城么？她好像是吉尼斯的工作人员，这个价格说不定能载进去。”
莫语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抱抱，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你别听他们挑拨，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闻言，抱抱的小脸却骤然沉下去。
铁青着的模样跟顾重深生气时几乎一模一样。
声音沉了下去，莫名的叫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