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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数量太多了！”混乱之中，低级黑海就像是丧尸电影中无穷无尽的丧尸潮一般，朝齐开涌了过来。
这些低级黑海，在离齐开远的时候，会开炮射击齐开周围的舰娘。当他们的主炮可能伤害到齐开的时候，便放弃了炮击，改用自己的身体，前赴后继地朝齐开挤了过来。
面对这种数量的低级黑海，瓦良格不得不放弃针对大和姐妹的攻击，转而用自己的舰载机，高效且迅速地清理起这些杂兵。
然而，当这些平时看起来毫无用处，除了推上去当炮灰没有任何卵用的低级黑海，用人挤人的密度聚集在一起时，居然组成了瓦良格生平仅见的恐怖防空网。
密集的防空炮以及机炮，在天空中几乎组成了一张可以亲手触摸到的屏障，而在这之中的舰载机几乎每一秒都要遭受弹雨的洗礼。
如果不是瓦良格的飞机远比普通的螺旋桨飞机要坚固，如果不是瓦良格至今仍享受着埃塞克斯水上航空场的加持，要不了十分钟，她的所有舰载机，就都要在这片人海之中泯灭。
可即便如此，低级黑海潮的攻击依旧凶猛，不可抵挡。
提尔比茨虽然第一时间便冲上了第一线，帮助齐开抵御着任何可能靠近齐开的敌人。然而如今的她就连舰装也是残缺不全的，面对往日里几乎不屑一顾的低级黑海，只能凭借自己的肉体进行战斗。
猎户座倒是表现得要游刃有余一些，但是她也仅仅只是再用自己的主炮进行攻击，不曾使用能力。
毕竟现如今的她，真的可以说是用一次能力就少一次，如果不把这些珍贵的机会留在最重要的场合，天知道大和会趁机做些什么。
眼见齐开那边战事胶着，俾斯麦只能咬咬牙，让自己的狼群跟着来到齐开那边，帮助齐开处理起漫无边际的低级黑海。
不得不说这群始终以俾斯麦马首是瞻的狼群确实很可靠，在加入战场的第一时间，便用让齐开头皮发麻的鱼雷海，直接将低级黑海的潮水硬生生退回去了上百米。
可是在那一波鱼雷之后，这群潜艇也就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攻击手段，只能游到那些低级黑海下方，开始用肉身拖延。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追上！”齐开被瓦良格和猎户座护持着，在大海之上不断躲避着汹涌的黑潮：“提尔比茨！”
“我在，指挥官！”黑色的潮水之中，提尔比茨奋力地扯掉身上的低级黑海，高声回答道。
“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快，去通知还在外面的其他人！”齐开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命令道：“让萨拉托加她们不要再和几大家族在那纠缠，带上全部的人赶来这里！”
虽然齐开的这个撤退命令，很有可能给几大家族释放一个自己已经不行了的错误信息。但是他相信，只要那群不长眼的，胆敢真的追到这里，那么自己就有胆子直接让手下的几个噩梦顺手把他们全部灭掉。
“黎塞留，俾斯麦，埃塞克斯！”吩咐完提尔比茨，齐开又转头朝旁边的主战场喊道：“掩护提尔比茨！”
“是！”风雪之中，齐开也分不清听到的是谁的回应，就继续开始转移。
低级黑海之中的提尔比茨听到命令，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后果断开始从潮水中突围，向远方冲去。
她明白，如今的自己，在战场上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处。
自己不像俾斯麦，虽然同样伤痕累累，但是俾斯麦只要还有能源，她就能继续战斗，并且还是齐开作战的核心之一。
而自己，没有能源，舰装也是破破烂烂，留在战场上唯一的作用就是在齐开本人遇到危险时，可以充当肉盾。但是现在，自己就连这最后的用处也没有了。
提尔比茨咬咬牙，由于黑潮的目标不是自己，虽然坚信，但是她最后还是十分艰难地冲出了无尽的黑潮。
回头望了望已经消失在风雪之中的齐开，提尔比茨握了握拳，转头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开始朝远方的大部队赶去。
毕竟，自己身上除了齐开的命令......还有另一件事，需要确认！
再看齐开这边，回头看一眼身后绵延不绝的黑色浪潮，有那么一瞬间，齐开甚至产生了对面是自己在指挥的错觉。
毕竟当初在他成为黑海提督之后的第一战中，就是指挥夏威夷的低级黑海，用这种“僵尸战术”，拖延住了齐文远、亚历山大以及彼得的主力，进而为自己的斩首行动提供了时间。
虽然那场战斗到了最后，是齐文远棋高一着，赢了下来，但至少他在那场战斗中，验证了这种战术的可能。
之后在攻打亚历山大的东海舰队时，这种战术也在战场上大获成功，可以说是十分好用的战法。
但是如果将时间倒推回到三、四年前，齐开还在上学的时候，这种想法可是被学校里的老师大肆斥驳的。
当时的齐开刚刚在暑假里，帮助学校修订完提督学校的教学材料，整个人正是膨胀到极点的时候。
在参与修订期间，齐开其实就有意往书本里添加一些由他自己首创的战术。其中就包括将陆地上的大迂回交叉战术搬到海上，或者就是刚才提到的僵尸战术。
毕竟当时齐开想的很简单。
为什么海战的持续时间很长，往往动辄大半天，甚至一整天或一两天？
原因就在于提督都保持着旧式海战时期的思维，能够越远攻击敌人越好，最好是在敌人的射程之外，就将战斗结束。
可是，在一百年前，面对各个体长都超过一两百米的海上巨兽，一场海战都要一打一整天，如今面对只有人类大小的舰娘和黑海，还在用这种隔着十几公里交战的战术就实在太落伍了。
所以齐开就主张发挥舰娘机动性的优势，缩短交战距离，提高炮弹命中率。也正是在此基础之上，齐开才想出那种大纵身战略和僵尸战术的。
毕竟论突破，没有什么比大纵身更方便打碎敌人的阵型，缩短交战距离。而在面对高强度的单一个体，即黑海舰娘时，用舰娘们的身体做武器，同时以超过敌方至少十倍的数量进行肉搏战，将是很有效率的方法。
只是在当时，这些来自齐开的想法，无一例外，通通被学校否决，其中态度最为强硬的，就是齐开当时最喜欢的教官，厌战。
“你在提出这种战略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手下舰娘能不能达成你的战略意图？”那时的厌战在听了齐开的想法之后，就气呼呼的跑过来揪住齐开的耳朵，来到指挥台前质问齐开：“不说这个大纵身考没考虑到舰娘能否突破黑海的阵型，就单说你这个肉身战斗，你有考虑过舰娘们的损伤吗？”
被当着办公室一众教官的面拎耳朵，年轻气盛的齐开顿时就感觉脸面无光，于是梗着脖子死不认错：“怎么没有考虑到了？对面一个人，我派出去十个、二十个一拥而上，怎么可能有伤亡？”
“对面可能就一个人吗？你当对面的低级黑海都是空气吗？”
“既然都拿这个战术针对黑海舰娘了，战斗肯定都接近尾声了，那些碍事的低级黑海早就被我清理光了！”
“那既然敌人只剩下一个黑海舰娘了，我们为什么不能把她围起来，用炮击决定胜负，非得冲上去肉搏？”厌战越听越生气，手里扯着齐开耳朵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有舰娘战沉了，究竟是她自己的责任，还是你的责任？”
回想着记忆中那熟悉的呵骂声，齐开挑挑眉，不知不觉中在危险地战局上露出了一个安然的笑容。
确实，如今想起来，当时厌战说的都对，没有任何错误。
大纵身战略需要一个坚实的正面，来抵挡敌人的反冲锋，同时还需要两个异常锋锐的长矛，捅穿敌人所有的防御，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整改战略部署。
而在现实之中，能够同时满足坚实之盾和锋利长矛的，也就只有各方面都远超人类舰娘的黑海舰娘。
至于那什么“僵尸战术”就更不用说了，在齐开指挥的战斗中，但凡用到了这种战术，那么损失的低级黑海至少都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齐开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成为黑海提督，而是普通的人类提督，在面对黑海时用出了这种战术，那自己的舰队，将面临着何种的损失。
只是现在看来，这些终究还是变成了自己那无数美好回忆中的一环，静静地沉睡在了过往的记忆当中。
连同那些年少轻狂，与那个会揪着自己耳朵朝自己怒吼的厌战一起。
老实说，齐开这一辈子，还真没有谁这么对待过自己。
在北海的时候，自己是整个北海的掌上明珠，在夏威夷时，自己是整个黑海的共主，更没有人会做这种事。
也只有厌战...也只有厌战......
想到这里，齐开皱了皱眉，忽然才反应过来，已经两年了。
距离那个第一次以女性的身份，走进自己生命里的女人，离开自己已经有两年了。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厌战呢？齐开不由得分了分神，难道真的是因为触景生情，想起了那个她揪着自己耳朵咆哮的下午？
用肉麻一点的说法，就是“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趣，女人”？
齐开摇摇头，微微苦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只是一颗心忽然跳得很快，很快，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似的。
而他背后汹涌的低级黑海已经扑到了他们的身边。
齐开身旁的猎户座一皱眉，小手轻轻一挥，一股看不见的波动扩散开来，瞬间所有靠近齐开一百米之内的低级黑海，通通炸成了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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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提尔比茨气喘吁吁地终于来到了齐开舰队的所在地，也终于久违地见到了一众熟悉的面孔。
其中既有阿尔及利亚、雪风和大青花鱼这样的老面孔，拥有瑞鹤、高雄、希佩尔这样的新面孔，更还有一些提尔比茨见都没见到过的生面孔。
想来，这些人就是长门和埃塞克斯从莱特湾以及所罗门海带来的，那里的黑海舰娘了吧。
这样想着，提尔比茨眼睛一花，整个人瞬间脱力，直接朝前跌了过去。
不过好在阿尔及利亚在第一时间便迎了上来，稳稳地接住了提尔比茨：
“你没事吧，怎么就你一个人？”阿尔及利亚皱着眉，紧张地检查了一下提尔比茨，发现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提督呢？”
“指挥官...还在和敌人战斗。”提尔比茨喘了几口气，艰难的扶着阿尔及利亚站起身，望向天边黑压压的一片：“那些是......”
“人类咯。”一旁的马萨诸塞回答道：“原本她们还在和我们作战，但是在看到你们那边的动静之后就老老实实撤到一边去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那边究竟在做什么，我看又是陨石又是火山的，还有地震海啸，你们在拍电影么？”
提尔比茨摇了摇头，并没有心思理会马萨诸塞的笑话：“听着...指挥官那边有危险。事情很复杂，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总之你们现在带上所有的人，跟我一起回去。”
“提督有危险？”阿尔及利亚闻言一皱眉，但随即又朝人类的方向看去：“可如果这个时候人类朝我们进攻......”
“指挥官没说。”提尔比茨摇了摇头：“但我相信，指挥官一定已经想到了这种情况。”
“那就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了。”阿尔及利亚点点头，搀扶起提尔比茨，转头看向一众黑海舰娘：“你们也听到了，提督现在有危险，所有人，现在立刻放下手上的事情，跟我一起走！”
“是！”
乌泱泱的人群齐齐发出回应，随后众人便一同调头，朝着提尔比茨来时的方向前进。
然而就在阿尔及利亚想要搀扶着提尔比茨，在一处安全的地方歇息一下时，自己扛着的提尔比茨却突然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那，那个......萨拉托加！萨拉托加现在在哪？”
阿尔及利亚望着神情极度紧张地提尔比茨，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她应该在面朝人类那边的第一线，要过来还得有一会儿，怎么了？”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问她！”提尔比茨说着，脸上的神情越发凝重：“她，她......她很有可能和指挥官的父亲有重大关系！”
“什么？”阿尔及利亚一愣，即使冷静如她，声音也是直接提升了好几个分贝：“萨拉托加？和提督的父亲？这怎么可能？”
面对阿尔及利亚的质疑，提尔比茨摇了摇头，艰难地继续说道：
“之前在指挥官父亲的港区时，我曾被命令前往指挥官父亲的办公室，去搜寻情报。虽然计划最后还是落空了，但是我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指挥官父亲年轻时的样子，在他身边还有两个女孩。一个金色头发，看起来很成熟，我不认识。”说到这里，提尔比茨顿了顿，无论是声音还是脸色，在这一刻，都难看到了极点：
“而指挥官父亲身边的另一个女孩......就是萨拉托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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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在提督的世界里，所有人都知道，要想获得自己的舰娘，只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在提督学校毕业的大考上，让自己身处黑海，且性命垂危，这样，就可以召唤出一位舰娘。虽然这种方法非常稳定，但是每一个提督，一辈子只有这样一次的机会。
而另一种，就是提督们常常提起的捞取。
当一位提督已经拥有舰娘的时候，那些属于他的舰娘在黑海之上消灭低级黑海，就会有极低的概率唤醒舰娘。
虽然这种方法概率很低，但胜在可重复上，所以当今世界所有的提督，绝大多数的舰娘，都是通过这种方法获得的。
在这一点上，所有人，所有提督，都不会例外。
其中，当然也包括齐开。
在猎户座能力发动之后，密密麻麻铺满尸体的大海之上，一位身着传统英伦军装的少女，便从血肉之中缓缓站起。
金色的长发轻轻晃动，甩落站在上面的血污。
少女环顾四周，精致的容颜上，一双清澈的眸子很快就锁定了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齐开。
少女并没有在意齐开脸上的惊愕，而是扬起精致的下巴，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到齐开身边，弯下身，恭敬地向齐开行礼。
“虽然我很讨厌战争，但是作为不列颠的利剑，我在这里向您起誓，将成为您身边最可靠的盾，最可靠的剑。”
“战舰，厌战，在此，正式入列。”
“提督，请不要珍惜我，充分发挥我的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