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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很好吃。
作为从来不需要进食的舰娘,说准备就能准备这一整张桌子的食物,而且无论味道还是卖相都十分出众,齐开不得不承认百慕大女仆团的能力。
只是,面对这一张桌子各种美味的食物,齐开却实在难得有食欲。
在檀香山,齐开是支持舰娘和自己一同进餐的。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东洲人,吃饭,或者说聚餐,对齐开来说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
到了晚上,和自己重视人的坐在一起,享用着丰盛的晚餐,交流着一天的琐事。即使没什么好说的,只要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看着对方吃东西,也会觉得心安。
这并不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晚宴,更是家庭成员彼此交流情感,巩固关系的最好时机。
在檀香山刚刚建立的那段时间,由于齐开的工作实在太多,晚饭大多都是在办公室解决,只有偶尔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才会去餐厅用餐,比如齐开亲自下厨宴请提尔比茨那次。
但是自从亚历山大死后,檀香山港区的事物也就逐渐走上了正轨,齐开身上的担子也就少了许多。有了更多空闲时间的齐开几乎每天都要和自己的姑娘们,一起在餐厅用餐。即使她们吃的不多,即使比起吃饭,她们嬉戏打闹的时间更多,但是齐开仍然坚持这个活动。
因为在他看来,只有这样才能算是一个大家庭。
才有一个家的样子。
但是齐开设想的,并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的聚餐。
齐开一个人坐在巨大的餐桌正中央,看着满桌各式各样的菜肴,然后被一群打扮的一本正经的舰娘围观。
讲道理,知道的明白这是齐开在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齐开这帮人在模仿最后的晚餐呢。
齐开一个人坐在最中间,左右两边按照派系依次分开,各怀鬼胎。
“你们这样我吃不下去。”反复尝试了几次,齐开最后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刀叉,皱着眉看着左右两边的一众黑海舰娘:“我是大熊猫么?吃个饭都要被围观?”
在齐开身后,加上已经外出归来的布吕歇尔,三个地道的日耳曼女仆规矩的站在齐开和俾斯麦的身后,为首的希佩尔垂眸躬身问道:“主人,是晚饭不和您的口味么?”
“是这个的问题么?”齐开指了指自己周围一圈的人:“你们不觉得你们就像一群看猴的么?而我就是那个猴子。”
希佩尔沉默了一下:“很抱歉,主人。从您的话语中,我无法理解为什么您无法用餐。”
齐开捏着自己的额头,转头朝紧靠着自己的俾斯麦说道:“如果你不想承认我是你的提督,可以,能不能放我走?用不着这样折磨我。”
“怎么会呢,提督,我们怎么是在折磨你呢?”在另一边,重新装扮了一番的黎塞留娇笑着用盘子端来一块牛排:“来,提督张嘴,我来喂你,啊~”
齐开斜睨着黎塞留,心里对这个女人一点好感都没有:“滚!”
“嗯,提督学坏了呢。”黎塞留脸上的笑容依旧妩媚,仿佛玉石雕刻成的双手依旧平稳的端着小盘子伸到齐开嘴边:“来,啊~”
齐开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下一刻俾斯麦就一手打飞了黎塞留手里的食物。
“你做什么?”黎塞留脸上的表情一变,刚才所有的笑容仿佛都像幻影般瞬间烟消云散,留下一地冰雪。
“觉得恶心。”俾斯麦说着,从身后女仆手中接过手帕,擦拭着刚才溅到手上的油水。
“恶心就滚,没人求你呆在这里。”黎塞留脸上的表情阴郁,双眼半睁半闭,满是疯狂。
“你还想打架?”俾斯麦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金色的眸子斜睨着黎塞留,身上似乎有看不见的风在涌动。
而被这两尊大神夹在中间的齐开也难受的不行。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齐开极不喜欢,仿佛是个人都能骑在他头上反复横跳。
“够了!”在俾斯麦的另一边,威尔士亲王放下手中空碗:“吃饭呢!要打出去打!”
然后她十分熟练地转手将空碗放到欧根端着的木盘子上:“再来一碗。”
“是。”欧根恭敬地转身继续去给威尔士继续盛饭。
如果说到了百慕大,有什么最令齐开感到亲切,那就只有这个衣着打扮,行为举止以及行为爱好都和约克亲王一模一样的威尔士亲王了。
有了威尔士的干预,原本俾斯麦和黎塞留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稍稍停顿。看到气氛稍有缓和,马萨诸塞也连忙插了进来:“那个,大家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么也就没必要因为这些小事打架对不对?再说了,提督还看着呢。”
“哟,提督呢。”黎塞留冷哼一声,重新坐好:“你们不是不承认这个提督么?现在怎么一个个提督提督叫的这么亲啊?”
“哎呀,我和威尔士是中立的啦,哪有你说的那样。”被黎塞留揭穿,马萨诸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过我觉得吧,咱们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关于提督的去留总得有个说法对不对?”
“要什么说法,提督既然来了,当然就不用走了。”黎塞留哼哼笑了一声:“不然你再去找个提督?”
“这...不合适吧。”马萨诸塞干笑了一声看向齐开:“提督还在这里呢,说什么再找个提督多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黎塞留表情一变,水蛇般的手灵巧的扶上齐开的身子,最后缠绕住他的脖子:“如果这个提督不愿意留在这里,那就找个愿意留在这里的提督不好么?您说是不是,提督大人?”
齐开冷笑一声,不做评价。
“够了,这场闹剧到此为止吧。”俾斯麦皱着眉站起身:“希佩尔,明早把人送走。”
“是。”俾斯麦身后,希佩尔躬身回答道。
“那个......”见俾斯麦准备离开,马萨诸塞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觉得提督君看起来还是很靠谱的。俾斯麦,你难道不考虑考虑么?”
“考虑什么?”俾斯麦转身,金色的瞳孔在烛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考虑提督啊。”马萨诸塞说着,一句一句慢慢地说出口,似乎是在一边思考一边陈述:“我们总归是要有个提督的不是么?你总说我们要自己挑选提督,可我们已经有一年多没和人类接触了吧,不接触他们又要怎么找提督呢?”
“你想说什么?”俾斯麦眯了眯眼睛。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考验一下这位提督君呢?”马萨诸塞抿了抿嘴,郑重的说道:“如果事实证明,这位提督君很和你心意,那我们正好可以认他做我们的提督啊。这样一来你和黎塞留的分歧不就解决了么?”
一时间,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俾斯麦,就连黎塞留阵营中的舰娘也是。
毕竟这件事最关键的节点还在俾斯麦身上。只要俾斯麦能够承认齐开,那么百慕大发生的分裂就可以迎刃而解,没有什么比这更完美的情况了。
但是,这件事的前提始终是俾斯麦要认可齐开才行。
想到这些,俾斯麦也是沉吟了一下,目光微微低垂,似乎也在思考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齐开却站了起来。
他缓缓环顾四周,将在场每个舰娘的面庞全部映在眼底:“要想考验我的能力?”
众舰娘沉默着表示默认。
“想要让我当你们的提督?”齐开笑了笑看向俾斯麦,步伐轻缓的走到俾斯麦面前,用俾斯麦最不喜欢的方式,微微低头俯视着俾斯麦。
“对不起,我拒绝。”齐开笑着,说出了俾斯麦第一次见到他时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