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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陈老师温柔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坚定,“即使我们是单身,师生恋也是违背职业道德的,不合适的,不理智的。年轻的学生们心智发展还不健全,很容易就崇拜老师,也很容易就误会自己对老师有特殊的感情。可是我们做老师的不能这么幼稚,不能这么天真,更加不能去利用学生的感情,否则,就愧对我们老师的身份,没资格做老师。”
“跟你们说句实在话,如果真有学生向老师表白的话,这简直不是学生,根本是敌人嘛!”康老师半认真半玩笑地说,“如果学生对老师表白的事情传出去,老师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不禁会面对流言蜚语,甚至有失去工作的可能。要是哪个学生敢这样对我,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我会马上申请把她调出我的班,或者我自己调一个班,不管单身还是已婚,都是如此。”
小孙俏皮地说:“可是两位老师,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师,在我们这些学生看来,你们两个就是天使的化身。那爱上天使再正常不过了呀!”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对学生坏一点喽?!”康老师装作很委屈地说,“我们身为老师,关心学生爱护学生,不是应该的吗?可是我们对学生的关心和爱护是出于我们的职责,学生不能想偏了呀!再说了,我们对每一个学生都很好呀,又没有对哪个学生格外偏爱。哪个学生要是因为我们对他好就要有这种想法,那赶紧说清楚,我以后离这个学生一定远远儿的,路上碰见我都会绕道走!”
陈老师也俏皮地开玩笑化解:“好吧,我比康老师磊落,我承认我们其实有偏心。你们这帮学生当中,我最偏心的是菲菲,而他最偏心吴为。菲菲,吴为,你们老实交代,你们对老师没有什么特殊感情吧?要是有的话,我们向你道歉,我们对你们的偏爱,引起了你们的误会。老师错了,老师以后一定改,现在就把你们的联系方式都删掉,以后再不敢见你们了!”
方菲菲和吴为都笑着说:“学生只敢跟学生谈恋爱,我们绝对不敢亵渎老师!”
康老师举着杯子说:“做老师其实和做父母一样,是天底下最艰巨也最光荣的工作。对我们来说,只需要做到八个字,为人师表,问心无愧。”
麦买提跳出来做总结陈词了:“康老师和陈老师确实是像天使一样的老师啊,有爱心,三观正!学校里就应该多一些你们这样的老师,不仅教会学生怎样做作业做功课,还教会学生怎样做事和做人。学习成绩再好,不懂道德的界限,不会控制自己的欲望,照样是一个废人。好了,我们大家一起,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新人小孙和蓝兰,以及最优秀的老师学生们干一杯!”
章妙妙和大家一起仰脖子喝完了饮料,然后忍不住伸出手去拉住了麦买提的左手。我差一点就成了一个废人,还好,上天待我不薄。
小孙和蓝兰带着洪红、小唐以及另一对伴郎伴娘去了下一桌敬酒,章妙妙拉着方菲菲说去厕所,然后叫方菲菲给吴为发微信,把他也叫到了厕所外面。
吴为出来后有点莫名其妙:“你们有什么话啊,非要到厕所门口来说?我们又看不见,就算有人偷听也发现不了!”
章妙妙只能拉着他们又往角落里走了走,觉得身边没有声音,又特意把折叠的盲杖打开扫了扫,确认方面两米没人,才小声说:“吴为,你当初是怎么发现我暗恋康老师的?”
“就这?你现在怎么想起要问我这?”吴为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章妙妙狠狠用盲杖打了他一下:“这个秘密只有菲菲知道,她说她没告诉过你,说,你怎么知道的?”
“哎哟!喂,章妙妙,你太狠了吧?菲菲,她谋杀你亲夫!这么不恰当的话题,我们去小孙的套间说吧,房卡在我这!”
三个人跑去了昨晚的男生套间,吴为飞快地说:“好了好了,快点说完快点结束,没错,菲菲确实没有告诉过我,可是你表现得也太明显了吧?!一个内向的小姑娘,突然之间就阳光开朗了起来,什么功课都只是一般,唯独按摩和中医课你特别上心,单独的时候跟康老师话很多,下了课追着康老师跑,可是一群人在一起你又沉默了……”
“就这些?就这些?就这些你就怀疑我?!”章妙妙用盲杖敲了一下吴为,恨恨地说。
“哎呀,还有一堆细节,谁一一记下来啊!那什么,夏季运动会的时候你做播音员,你念的稿子无一例外都出现了康老师的名字。然后学校唱歌比赛,康老师开班会的时候无意中说他私底下最喜欢听陈老师唱邓丽君的《甜蜜蜜》,结果你就报名参加唱歌比赛唱了《甜蜜蜜》……哎,你真地要我一一列举你的黑料吗?!”
章妙妙窘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我那时候真是中邪了!太蠢了!呜呜呜,这,这么明显吗?那,那不是大家都看出来了?”
“那倒也不至于,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成熟懂事,像我一样聪明睿智,像我一样观察入微,像我一样关心同学啊!”
“呸!”章妙妙恨恨地啐了他一口,方菲菲也哭笑不得:“吴为,这个时候你就不要闹了嘛!”
“好吧,我正经一点!当时我是我们班学生中恋爱经验最丰富的,以前我也被不少女孩子追求过暗恋过,而且除了菲菲只有我跟你最熟,所以我想,同学们当中应该只有我看出来了吧。章妙妙,你可别误会,我当时关心你纯粹是出于友情,我可没有暗恋你!对了,还有菲菲的态度,中专二年级以后,菲菲有意无意会阻止你过多跟康老师接触,前后一联想,聪明如我,当然就猜到啦!”
章妙妙顿时暴跳如雷:“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啊?!看我出丑你很开心是不是!损友!菲菲,揍他!”
方菲菲无奈,象征性地拍了拍吴为:“嗯,我揍他了!”
“冤枉啊!我当时是这么想的,你嘛,肯定在家缺爱;康老师呢,对学生又特别好;那你在情窦初开的懵懂年纪把康老师当暗恋对象,也可以理解。但是,你并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康老师对你也完全就是老师对学生的正常态度,我何必拆穿让大家难堪?等你大一点,毕了业,对康老师这点迷恋自然就烟消云散啦!再说了,后来我发现老麦的声音跟康老师一模一样时,担心你犯错误,不是提醒过你了吗?”
“那康老师,还有,陈老师,他们也很成熟,也很聪明,经验也很丰富,他们会不会……会不会也发现了……”章妙妙的眼泪涌了上来,真地想为自己年少时的愚蠢去死一死。为什么人在不懂事的时候会这么笨?!
“章妙妙,我觉得你现在有点反应过激,大可不必!康老师和陈老师很聪明很成熟很理智,对学生很关心很爱护,你只是小女孩不懂事,又没付诸行动,就算他们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刻意疏远你?万一他们猜错了呢?你这么敏感,如果被自己尊敬的老师疏远,会不会让你从此自卑无法振作?更加关心你?不可能啊,被你进一步误会怎么办?所以,他们就算发现了也只能当没发现,继续把你当个普通学生啊!”
“就是啊!”方菲菲也劝道,“妙妙,谁年轻时没做几件惨不忍睹的蠢事啊,吸取教训就是了!这件事都过去了,无论是在学校的时候还是毕业以后,康老师和陈老师对你都是当一个学生来关心和照顾,我没看出任何态度的不同。今天洪红和小唐已经很反常了,你就不要凑热闹了嘛!”
“对啊,还是我的菲菲懂事啊!我说章妙妙,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已经有老麦了,还想这些陈谷子乱芝麻的事儿干嘛?你可别学小唐和洪红两个不清醒的人!”
“我不是还想着康老师,我是担心被麦麦知道了,会看不起我!”章妙妙哭出声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曾经这么幼稚,这么无耻!我现在心里麦麦才是最重要的!”
方菲菲抱住了章妙妙安慰,吴为也放软了口气说:“这样啊,对不起,我口气重了点,实在是昨晚我们被小唐气到了!我们昨天发现,他和洪红居然一直在玩角色扮演游戏,两个人私底下在一起的时候,他扮演康老师,洪红扮演陈老师,两个人扮演夫妻……要不是小孙和麦买提拦着,我、小贾和小秦肯定集体把小唐揍一顿!”
方菲菲吓坏了:“这,这简直……你们怎么发现的,小唐好意思说?”
“他当然不好意思说,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拿了他的手机看到了他和洪红录的视频!菲菲,你记得当初给你做心理治疗的周老师吗,我还留着他的联系方式,就给小唐了,建议他还是找专业人士疏导一下。然后小孙说,一定会押他去做咨询!小唐说了,他也会建议洪红去拜访一下周老师的。我们再三确定他们没再做更出格的事,更加没有骚扰过康老师和陈老师,我们才放过他。可没想到,今天失态的居然是洪红!”
方菲菲感叹道:“其实小唐和洪红,唉,也是缺爱缺得厉害吧!我们都觉得他们是理智的人,没想到私底下陷得最深!也是我们疏忽了,居然没发现洪红……如果早知道,我们多开导她,也许不至于……”
“这也不能怪你们,洪红最要好的是蓝兰,她想要瞒着蓝兰在容易不过了。你们上学的时候,自己的麻烦也不少啊!小孙也很自责,其实小唐的事儿他知道,不过他觉得暗恋无伤大雅,他自己有段时间也喜欢成熟的,又想着等毕业了小唐自然就会忘了,谁知道他们这么无法自拔呢!好了,我都交代完了,章妙妙你别闹了,快回去!”
等他们三个回去后,菜都上齐了。康老师和陈老师请大家跟小孙和蓝兰打个招呼,他们要先回家了。康帅过几天有一个重量级的钢琴比赛,他今天在外面练琴,两个人想去接儿子下课,给他一个惊喜和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