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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尽快就好。”于静姝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反而不是好事,于是也没有多问,转而说道:“我们从另一条路下山吧!”
霍旬也无意透露具体进度,闻言带着于静姝从另一条山路离开了这座山。
与此同时,镇派出所,潘成庆对着一堆中老年东兴村村民的基本资料,低头沉思。
他进来把亮珠镇从前的案件记录都看了一遍。
一二十年前还没有现在那么太平,加上制度还不怎么完善,乡下的治安的确是不怎么好,没有破获的无头悬案也有许多。
其中很大一部分案件之所以没有破获,往往是因为当时很多乡村还不像现在规模这么大,村子里人口密度低,有很多无人的野地,给了作恶者可乘之机。
这时候也没有监控摄像头,指纹、化验之类的技术也基本没有引进,一个人在僻静处干了坏事,只要当时没人发现,过后再被查出来的几率就跟低了。
但无论能不能破案,派出所都有职责,把案件相关的证据收集起来,妥善保管。
所以潘成庆才有机会,排查这些陈年旧案。
和派出所的特殊人才分析过这些旧有的资料之后,潘成庆发现,这些旧案基本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是那些普通罪犯出于某种目的的激情杀人,另一类就是有计划的谋杀了。
前者的犯罪现场一般非常凌乱,受害者死前也经历过激烈的搏斗,通过分析现场,即便抓不到凶手,也基本可以还原犯罪过程。
但后者相对而言就很复杂了,现场一般都很干净,没什么多余的证据,除了能判断出死者死因之外,甚至很难认定到底是意外还是他杀。
按理说,潘成庆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些“疑似意外”的案子是谋杀。
可整个亮珠镇十五到二十年前这几年间的意外,却实在是比其他地方多多了。
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一部分案子,并不是意外。
按照这个思路,这一部分案子,自然就是精心粉饰过的谋杀了。
潘成庆把能够明确证明是意外的案件排除在外,将剩下的案件发生的地点在地图里标注了出来,在特殊人才的帮助下,圈定了罪犯的活动范围和可能的居住地点,最终发现,可能性最高的居住地,全都在东兴村。
而且根据凶手的活动范围来推算,这个隐藏在东兴村的凶手,当时很有可能有正当的理由,长期外出却不被怀疑。
毕竟那些有疑点的悬案当中,有的案发地点距离东兴村很远,光是一来一回可能就要走上八九个小时。
村子里的人互相之间都认识,如果凶手平时根本不会长时间上山、外出,那么他消失去行凶的事,恐怕立刻就会暴露。
潘成庆之前和霍旬一起研究过这件事,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凶手的岁数应该在四十岁到六十五岁之间,而且在五十岁以上的可能性更大。
除此之外,这个人现在,或者十几年前曾经做过的行当,极有可能是猎人、采药人、或者赤脚医生。
猎人因为要蹲守猎物,一到两天不回家是不会引起怀疑的。
而所谓的采药人,并不是指那种农闲时去采山的普通村民,而是指那些有门道,会找老山参和灵芝的手艺人。
至于赤脚医生,则是因为那个时候村里基本没什么西药,赤脚医生给人看病的药材,很多都要自己解决,一个月有几天早出晚归去采药,应该也不会有人怀疑。
罗列好了这些条件,潘成庆就立刻调出了东兴村村民的资料,开始一一排查。
东兴村的人口比利业村还多一些,一共有九百多口人,一百九十多户人家,光是生产小队就有五个。
东兴村之前在利业村副业队的事上敢那么嚣张,也是仗着他们村人口多。
这一点没能威胁住于静姝,倒是给潘成庆查案子出了不少难题。
毕竟单纯按照年龄、性别,需要初步排查的人就有一百多人呢!
潘成庆一个人窝在办公室里头疼了一天一宿,才终于把可疑人员的名单筛选出来,偷偷去找了借着送货机会来到镇上的霍旬。
“一共筛出来七个人,不过最符合条件的,还是这三个。”
霍旬接过潘成庆递过来的几页纸,低头认真读了起来。
潘成庆所说的比较可疑的三个人,年纪都比较大,其中最年轻的一个,也已经五十多岁了,最老的那个再过几年也有七十了。
这三个人差不多都是二十几年前举家搬到东兴村的,算是村子里的老人儿了。
其中最年轻的那个姓朱,今年五十六了,长得挺高的大个子,年轻时喜欢打猎,没事就往林子和深山里钻,隔三差五就能带回来不小的猎物,甚至有一次还带回来了一头黑瞎子。
因为这事实在是很轰动,当年亮珠镇周边几个村庄的村民几乎都听说过这件事。
朱老汉因为有这个本事,一个人就把家养得挺好,虽说现在村里猎了东西一般都要平分了,可朱老汉岁数也大了,几个孩子都长大了,也用不着他自个儿打猎了。
所以近几年,朱老汉在家,基本就是能活动就去山上抓点小东西,不愿意活动就和老伴家待着,在村子里倒也不算显眼。
名单上的第二个人,是东兴村从前的赤脚大夫,姓邱,今年六十二岁,年轻的时候在村里四处给人看病,在村里人缘非常不错。
现在虽然东兴村有了更年轻的赤脚大夫,但村里不少上了岁数的人,还是更信任邱老汉的医术。
当霍旬看到这的时候,潘成庆说道:“这个邱老汉在村里人缘虽然不错,但他家里老伴在村里名声却臭得厉害。那老太太是个钱串子,哪有钱往哪钻,平时坑蒙拐骗的,为了钱啥事都干得出来。你们村上次因为老曹家说亲不是闹出来不少事吗?那个屯子来的媒婆,就是这老太太的徒弟。”
“邱老汉是什么态度?”
“能什么态度?听说那老太太刁得很,邱老汉平时压根就管不住她。倒是因为他常给村里人看病,不少人都踏了他的人情,不好意思发作,也算是变相地给他老伴收拾了不少烂摊子。”
霍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记录着第三个人生平的纸抽了出来,放到最前面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