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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辉有事禀报。”门外小丫鬟隔着帘子禀报。
“让他进来。”
听到比平常人轻的脚步声,霁月头未抬,手继续写着字,问道:“有什么事?”
“姑娘让查的事,有点眉目。”永辉禀告道。
要查的事?
哦!关于有没有人盯梢的事。
霁月想起来,她停下笔,抬起头:“你说。”
“侯府一个月前至今,共招进了十个人,买了八个人。招进来的都做的短帮工,过了年节,年后就辞去,如今,已经辞了三人还有七人。这十个人,俱是城外村里的,未有可疑之人。”
“买的八个人,两个在灶上干活,两个四等的小厮,备用。四个小丫鬟,跟花柳家的学规矩。这八个人,有一人是流民流落在庄子上的,有些可疑,还未查出来。”
“还有,洒扫的银柳,每次小姐出门,他也出门。不过,他出门都是去不同地方,做不同的事。似乎没什么关系,不过,奴才觉得他可疑。因为,银柳的哥哥欠了赌债,这段时间还了有五十两银子。银子来源不明。”
霁月诧异的望着永辉,这办事能力可真不错。
可,能力再好,应该也未有这么明细。
这是有人帮着调查。
只能是侯爷或是世子。霁月:“侯府应该有人知道你在调查吧!”
永辉红了脸:“是的。”
没有人帮助,他哪里能查这么顺当,如此清楚,如此详细。
“那就是侯爷或世子知道了。”霁月喃喃自语。
知道也好,人不能被蒙蔽了双眼。
今日的事,侯爷此时应该知道了吧!
不知侯爷会有什么反应?
霁月突然有点期待起来。
霁月相信,查的这些人中应该有慎王的人。
要不然,哪能她一出门就能碰上慎王。
到如今,她可从没碰到老熟人,除了那个她。她还要等戴九妹回来,才有可能查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如今在哪。
“你退下吧!继续盯着这两个人。其他异常的人也要注意。”霁月吩咐道。
永辉退下去,霁月净了手。薄荷收拾东西,准备睡觉。
世子此时正在侯爷的书房。
书房内,今日跟随着逛灯会的侍从再一次汇报了灯会上发生的事情。
“……世子去猜灯谜,小的几个护卫着大姑娘与四姑娘在外围看灯。慎王正巧逛到此处,慎王问姑娘要不要花灯,姑娘未回答,慎王就让赵公公买了一盏蟾蜍灯送给了姑娘……”
“……慎王突然对姑娘说,说他喜欢姑娘,问姑娘喜不喜欢他,姑娘说,你问他是不是问错了话。后来,崔公子就来了,世子也来了。慎王沉着脸就走了。”
“怎么,他一个顽劣鼠辈还要娶我女儿不成?”
宁侯爷火冒三丈,震怒得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笔架摔倒在地上,一断为二。
“父亲!”世子提醒道,“他是王爷。”
“怕什么!”宁侯爷吹胡子瞪眼,“他王爷怎么了?他不看看他德行,就他也想肖想我女儿。他要是跑到我跟前,我不打断他的双腿。”
世子:“……”
他的腿可不好打断,打都打不得。
世子示意侍从出去,侍从一身冷汗的退出来。心中琢磨着:刚刚听到的话可得烂在肚子里。
屋里,宁侯爷来回的踱着步子,世子无奈的望着暴躁的宁侯爷。
“前些日子,霁月在查府中新来的人员。我也顺便查了一下。”
宁侯爷挑了眉。
霁月要查什么?
“霁月发现了什么?”
世子露出尴尬之色:“我还没问妹妹。”
宁侯爷给了世子一个不争气的眼神:“查出来了什么?”
“新来的小厮雪松是的慎王府人采买石料的侄子,霁月院子里的银柳哥哥最近欠了赌债,还了五十两银子。还没查出与慎王府有什么关系。”
宁侯爷站定,神色谨慎。
“这么说,那天屋顶的人也是慎王府的人?”
宁侯爷冷静下来,想起了那天司宽的话。只是,后来调查中,并没有发现屋顶上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那事,不了了之。
世子点点头,继续说道:“嗯!想来慎王与益康称兄道弟也是有目的的。”
这是谁都猜测到的。只是没想到,慎王的目标是霁月。
宁侯爷想到慎王的目的,顿时怒火又窜上来,步子踱得疾躁。
“人给我拔了。”
“是。”世子应了。
侯爷犹不解气:“府里从新再梳理一遍。”
“是。”
这也是世子想的。
世子踌躇道:“慎王与霁月……”
宁侯爷吹胡子瞪眼:“慎王跟霁月有什么关系,慎王是慎王,霁月是霁月。”
世子看着盛怒的侯爷,只能先应付:“是,父亲。”
“告诉益康,让他不要再见慎王。”
“父亲,这不太好吧!”世子有些犹豫:“慎王在益康面前也未提及霁月。”
宁侯爷哪里管这些,反正只要跟慎王有关系的,他都要一刀斩断。
“那也不行。”宁侯爷说得斩钉截铁。
世子瞧着侯爷不容置疑的神色,便不再劝。
屋内沉静,油灯在“滋滋”作响。
良久,宁侯爷坐下来,看着桌上幕僚送来的府报,凝了神:“军队里有什么变化吗?”
“传言,丁山青将调任陕西总副都统。苏子寒任副前锋参领。”
侯爷神情凝重,手轻敲桌子:“丁山青是皇上的人。不用查。”
“苏子寒跟苏强有关系吗?”
世子回道:“没有,不过祖籍都在定安。”
祖籍俱在安定,多少有点瓜葛。
“派人去查一下。”
“是。”
世子试探着问:“父亲是怀疑,慎王想……”
宁侯爷神色复杂。
“大皇子已被圈禁,不用考虑。二皇子据说早年的病得了神医的圣药,已经好了。二皇子仁慈,三皇子,如今的太子阴狠,五皇子忠厚,唯有四皇子看不清。”
四皇子?
世子回忆起关于四皇子慎王的事来。
朝堂上的闲散,青楼里自诩风流,对官员的霸道,对可伶人的怜悯,对乐曲的狂热热,对钱财的痴迷,对……
慎王是个迷一样的人。
有人说他好,有人说他坏,有人说他傻,有人说他痴,……
他是什么样呢?
好像从没有人研究过他。知道的,也只是道听途说。
宁侯爷拿起府报,沉声说道:“不管他是何意,霁月嫁谁也不会嫁他。”
“你注意军中人员的调动。”
“是。”
世子离开,宁侯爷端坐在桌前良久,烛光闪过,两条人影印在窗前,直到半夜。
得了孔雀灯的思月,神色冷清,没有高兴之色。
“姑娘怎么不欢喜?”秀红瞧着五颜六色的孔雀,问,“挺漂亮的孔雀灯,姑娘不喜欢吗?”
“再漂亮,也不是我选的,更不是我喜欢的,我如何欢喜?”
思月的清冷声,让夜间的温度又低了几度。
秀红看着细弱的思月起了怜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