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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有三万地方驻军,听凭沈兰台调动,可这部分兵马不能全动,不然若这封信只是调虎离山,那南郡无驻军,就真的是待宰羔羊了。
再远一些,骑马大概三四日的路程,是大帅戚尚无的十万南郡铁骑,也是南郡这些年虽然纷争不断,却终究未曾真正动乱的原因。
可如今时间急切,即便立刻派人去传信南郡铁骑,也根本来不及。
姽婳和沈兰台略一商量,便立刻做了决定。
拨一支人马拿着信物前去南郡铁骑找戚尚无请求援军,同时,拨一万南郡驻军,连同沈家府兵及姽婳的精兵,共计一万五千余人,先行前往援救。
出发前一晚,卧房内,姽婳从铜镜中看向正为她梳发的沈兰台,“其实,等南郡铁骑的援助,对你而言,是最好的办法,塞桑部落如今情势不明,情报究竟是真是假也难辨,若真出了差错,你的太守,可就真的做到头了。”
沈兰台的这次决定,顶了许多的压力。不少人觉得他色令智昏,居然让自家新妇领兵,简直是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
沈兰台替姽婳拆下发髻间的珠翠,笑道,“是,权衡利弊来说,把责任推给戚尚无,是最好的做法。但是,若我知道南郡出了此等大事,而且不知何时叛军就会杀出,我却为了保全自身去拖延等待,婳婳,那我就根本不配做这一郡太守了。”
轻轻将嘴唇印在姽婳的发间,沈兰台喃喃道,“南郡的这些武官,早已从根上烂透了,婳婳,我相信你,我会率领全郡百姓,等你凯旋。”
第二日,天未亮,姽婳便带着人马向塞桑部落出发了。
距离塞桑部落还有二十里时,姽婳让军队停下,而后派出亲兵中的斥候小队前去查探。
不多时,人便回来了。
“县君,目前部落里戒备森严,属下带人观察了一圈,部落共有东西二门,每个门上的兵力应该不下于千人,再加上门内的驻兵,至少不下于两万之数。”
姽婳盘算了下己方的实力,南郡驻兵几乎没上过沙场,虽有一万之数,但战力十分有限,沈家的府兵和自己的亲兵倒是实力强劲,但人数太少,如果真刀真枪去拼,定是输多赢少。
“这群叛贼,能够暗中养起这么大数目的一批军马实属不易,但也正因为数目众多,怕引人耳目,应是都没真刀真枪练过。一会儿,拨一万驻兵去东门,你们中一千人,在军马尾巴上系上树枝,只管将马跑起来,做出千军万马之势,别忘了拿着攻城锤,只摆出强硬攻城之状。你们不用真刀真枪的打,一旦里面的驻兵出来,你们便用远攻即可,把所有人的注意,引到东门,我只要你们挺住半个时辰,做得到么?”
南郡驻兵们虽然未曾上过沙场,但是作为儿郎谁能不有个征战沙场的梦,如今这位长乐县君居然愿意委以重任,众人都是一副激动的模样,只连口应是。
姽婳点了点头,激励道,“好,男儿何不带吴钩,此次大胜之后,我会亲自上书圣上,为我南郡儿郎请封,也让世人知道,我南郡的骨头,到底有多硬,想要以我南郡为据地谋反,他们做梦!”
“胜!胜!胜!”南郡驻兵们何曾被如此看重,一个个恨不能立刻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
定下计策之后,那一万驻兵在唐翼的带领下直奔东门而去。而姽婳则带着剩下的五千精兵,偷偷包抄到了西门。
很快,东门那边便传来了战马的嘶鸣声,西门这边的守军很快被吸引了注意。
不一会儿,便有小兵爬上城墙,“南郡来了少说五万兵马,东门守不住了,快,将军让急援东门。”
西边的守兵没一会儿便走了个七七八八,姽婳一个眼色,亲兵们立刻拿着攻城锤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破开了西门。
众人直接杀入部落中去,路上见到的散兵根本不值一提,叛军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被掏了后方。
没空想别的,姽婳直接抓来几个看着身份高一些的兵卒,逼问道,“赛桑首领呢?”
见他们还想隐瞒,姽婳手起剑落,直接杀了几个人震慑其他的俘虏,这些人果然一副没见过血的模样,直接吓破了胆,颤颤巍巍地带路去了。
好在赛桑首领关押的地方并不远,一剑斩断牢笼上的锁链,姽婳长话短说,“我乃长乐县君,南郡太守沈兰台的妻子,收到了你的求援信前来驰援,我不啰嗦,你如今部族中还能调动多少人,我的兵马在东门牵扯住了敌军,他们人数根本不够,撑不了多久!”
赛桑是一位四十岁的精壮汉子,他听得懂中原话,当机立断说,“部落中大部分人是不服他们的,不过碍于我和钟离先生在他们手中,所以投鼠忌器,我这就出去召集部落中的壮丁,随你前去救人。”
不一会儿,近万人便集结起来,除了男丁之外,居然还有不少的女郎。
赛桑解释道,“我苗族的女娃娃们不比男娃差,她们也想一起去救我们的恩人们。”
姽婳也不再迟疑,一马当先,向东门冲了过去。
好在他们来的并不晚,南郡驻兵还未被发现“虚张声势”,这下前后包抄,直接将叛军堵在其中。
一个多时辰的激战后,那群没见过真刀真枪的叛军们终于扛不住了,眼见自己的人越死越多,他们终于崩溃了,纷纷投降求饶。
战场结束之后,姽婳忙着清点伤亡人数,身后传来了赛桑首领热情的声音,“长乐县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部族的军师,钟离先生,若不是先生警觉,那封求救信我连送出去的机会都没有。钟离先生,这是长乐县君,此次正是她率兵前来营救的我们,真是全部族的恩人了。”
姽婳回过头,看到一位长相极为清俊的男子,身着青色直襟长袍,手持羽扇,站在赛桑身旁。
而男子看到她,却突然拧起了眉毛,冷下脸问道,“拓跋无双同你什么关系?”
拓跋无双?那不是长宁郡主的闺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