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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某个阴暗的角落,程清被拉了过去,摔在了墙上。
她秀眉一挑,双手环胸,勾唇怼道:“军师不是号称君子吗?这种行径怎么也有了?”
白修远看着她道:“你终于承认了。”
程清看向远处,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入军营?”白修远真想揍她,可是她以这样一副面孔,他又怎么揍得下去?
“为了我哥哥。”程清幽幽地道,她挣扎过,想过要不要告诉白修远,可他已经知道了,那她就不能瞒他,他们是兄弟。
“你哥哥?”白修远疑惑地道。
程清转回头,望向他的眼睛,道:“你知道的程然,就是程越。他不是我堂兄过继到我父亲的名下,他本来就是我的亲哥哥。”
白修远惊了一下,又问:“那你怎么会冒充他的名义?”
程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当初不是征兵征去的战场?”
“征兵?什么时候的事?”白修远茫然地问。
“难怪你跑来问我了。”程清幽幽一叹,重新靠在墙上,诉说起当年的事,“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里,哥哥有先天不足之症,母亲早逝,八年前,父亲因上山砍柴瘸了腿,生计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所幸我从小习武认字,脑子灵活,支撑起一个家也不算太困难。然而意外就在五年前,我十四岁那年降临了。”
程清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和痛楚,白修远看着心紧了一下,猜想那后面更加不是什么好事了。
果然,就听她道。
“那年,边关战事吃紧,朝廷紧急征兵,要每家都出一个男丁,我们那里的县令,为了凑人数,把我哥哥的名字写了上去,呈交给了上面。”
“我爹知道了,去县衙闹过,但县衙里的人说,我哥必须去,要是不去,就以乱党治罪。”
“五年前的赵国有多混乱,没有比生活在底层的百姓更加清楚。为了哥哥,我不得不女扮男装去战场。于是我用麻药麻翻了爹和哥哥,只身去了战场。这一去,就再也没想过会活着回来。”
程清说得很平静,白修远听得十分震撼。
他当年是自己负气去的边关,根本没有想过还有像程清这样,逼不得已上战场的。
她一个姑娘,那么小的年纪,身在战场上,她内心该有多怕?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过一丝惧怕。
或许她本来就是不怕的吧,否则她怎会有那样的魄力,做了全军最高统帅?
白修远既心疼又佩服,一个女子,上战场,要克服的问题远远要比男人来得更多。
她不仅都做到了,而且还做得非常出色。
两人良久无话,程清掩去了眼底的冰冷。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想去找当初那个县令算账了。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程清道,她还是没有找到更好的态度去面对白修远,相处实在太尴尬了,她不想这样。
“我……”白修远是想问她有没有恨过他那么毒舌,可是话到嘴边,他又问不出来,万一她要是真的恨过,那该怎么办?
程清眉头一蹙,道:“想问就问,拖拖拉拉犹犹豫豫像个什么样子?”
熟悉的斥责,白修远心里突然定了下来,程清恨没恨过他都没关系,只要他能把握好将来就可以了。
“我想问,你和皇上,怎么会弄成这样?你以前见过他?”白修远问出了拉她出来最想问的事情。
程清蹙紧了眉,负手走到池塘边,道:“不过是老皇帝一厢情愿罢了。”
“他真的对你?”白修远走到她身边,紧张地问。
“他什么都没有明说,但恐怕,对我志在必得。”程清沉重地道,如果说今天白天她还没有这种感觉,那么今天晚上那个夜光杯,她就明白了。
“清儿,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白修远郑重地道。
程清转头看向他,撞进他温柔似水的眸子里,顿时有些不自在,转回头,道:“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的身份,听你这话,我就更加好奇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南洲首富白家家主白浩升嫡次子,剑圣卿舟的关门弟子。”
程清惊讶地看向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坦诚,不仅连自己是谁说了,而且连师从何处都告诉了她。
看着她惊讶的神情,白修远轻笑一声,道:“很惊讶?其实我不是只是现在想告诉你,是一直想,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程清摸了摸鼻子,道:“难怪你敢放这么大的话,首富次子,好像的确不需要怕皇上。”
“是本来就不需要怕。”白修远笑了声。
他的声音本就又苏又好听,这声音简直进了程清的心里,转头看着他神仙般好看的容颜,忽然觉得这夜晚有点迷人。
她慢慢地凑了过去……
白修远笑容慢慢淡了下去,看着她的动作,忽然心跳加速起来。
只见程清攀着他的肩膀,慢慢地踮起脚尖,靠得越来越近,就快到他唇边时,突然错开到他的耳畔边上,轻轻地道:“白修远,你丫看起来还是那么让人想欺负。”
语罢,退开了距离,笑了起来。
那抹芳香虽她动作消散,白修远心里一下子有些失落有点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是程清这句流氓话,却使他不同以往地耳朵红了起来。
任她调笑,他也生不出恼怒之意,还想陪着她一起笑。
他这是怎么了?
甩开这些,白修远问道:“程清,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程清比他更大条,这样都做习惯了,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为什么要假死骗我们?”白修远努力装出镇定的神情,只有他的耳朵,在夜下格外的红,只是暗色黑幕令他不那么明显。
程清摸着下巴,道:“你这个问题,有很多个原因。最主要的就是,我功劳太大了。”
“这算什么理由?”白修远差点笑出来,她还是那么自恋。
程清挑眉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功高震主吗?”